【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TXT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网王-绵绵雨季   作者:树黎   梦   “这次回来之后,娶我好吗?”墨阑背对着他问道。欧式的别墅里她的声音空旷遥远。   “好”这是他的回答,没有起伏的声音里却加荚着浓郁的幸福。   ……   午夜2点47分,地下交易场交易失败,拿着枪指着她的是她的伯父,在他扣动扳机的一刹那,那个男人紧紧的拥住了她,可无情的子弹还是射穿了两个人的身体。墨阑只在那一刻用力的记住了他的模样,她说:"如果有下辈子,由我来守护你可好?”他说"好。”   后来他死了,她活着。她说“等我。”在那个墓碑旁,放着妖艳的玫瑰。就是那个雨季。   ……   “伯父,别来无恙啊?”暗红色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冷艳的美人,正在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问候,让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人忐忑不安起来,“阑阑,我那时也是逼不得已啊,你……你就放过吧!”   看着对面那人拘在膝盖上的双手不停的颤抖,墨阑冷笑起来,用极其无辜的话语说:“啊?这样啊?可是怎么办呢?我现在也是逼不得已啊……”紧接着声音骤然变冷“因为你不死,我可就不能死了呢”继而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他还在等我呢,我怎么可以让他等那么久呢!”   “既然如此,你可就别怪伯父了!”晲原在说完最后一句话时,眼里闪过一丝狠绝,随即按了一直放在西装口袋里的遥控器。“呵,同归于尽吗?真是谢谢你了,我的伯父大人。”墨阑看到他的举动时诡异的笑着!紧接着便是因炸弹爆炸房子倒塌的巨响。   “你这个疯女人!”晲原惊恐的叫着,他万万吗想到原本想吓唬墨阑,最后却假戏真做了。   “呵,你知道吗?早在你进来的时候我就把你的东西全换了!”墨阑笑得分外妖娆,却如此痛苦。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在想,真的会有下辈子吗?   ……   “她的执念太深,怕是不能顺利转世啊!”一个空旷的暗示里,墨阑听到有人对话却看不到人影。   “那你说该怎么办?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又一个声音响起,墨阑听得有些不耐烦,开口冷声道“是谁?有话当面说,何必躲躲藏藏?”   “嘿嘿,姑娘,我们就在你身旁,只是以你现在的能力是看不到我们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墨阑被他的话莫名的激怒了。   “嘿嘿,我们可不是人,不过姑娘,你究竟为何执念如此之深?你若这样一直下去,会灰飞烟灭的?有什么放不下吗?”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句话让墨阑陷入沉思:不是人?灰飞烟灭?那么说我已经……   “没错,你已经死了,所以才被我们哥俩带到这里。”似是看透墨阑的想法,一个比较开朗的声音轻快的响起来。   墨阑没有因此感到震惊,反倒有些激动的问道:“那么他呢?他还在吗?”   “他?早不在了吧!”那不只是何生物的家伙不确定的回答着,心里却明白了□分,原来是因为这个而不肯离去吗?   “你也不确定是吧,既然如此,我会在这里等他,不管多少年,哪怕灰飞烟灭!”墨阑坚决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再不理会它们。   “完了,大哥,这可怎么办呀?这妞怎么软硬不吃,一根筋到底啊?”那个开朗的声音顿时苦恼起来。   “或许,这就的人间所谓的爱情吧!”那个低沉的声音此时更加低沉了。   “那我们怎么办啊?待会怎么交差?老大可是不容许这样是事情发生的,唉……怎么一到我们上班就碰上这样的事啊?烦躁!”那个开朗的声音顿时泄气了,带着浓浓的抱怨。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那个低沉的声音落下,四周顿时安静起来。不时便又一股诡异的吸力在墨阑还没反应过来时,把她强行吸了进去。   “老大,这样好吗?”那开朗的声音有点忐忑。   “事与愿违,也只能这样了,我已经强行抹去了她的记忆,希望她能够在那个世界过得好点!”   “老大!你怎么那么人性化了?真是难得啊!”那个开朗的声音再次回复之前的轻佻。   “或许是因为她的执念吧!”那个低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走吧,回去复命吧!”之后便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到彻底消失。   ……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今近,是预示着主人的匆忙或是漫不经心。只因滕谷医生的一句“她醒了。”   墨阑坐在病床上发呆:“我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等的问题使她头痛,低着头喃喃自语,让人看不清她如今的容貌,只能看到那长及腰间的宝蓝色卷发披散开来,罩住那纤细的身子,显得分外单薄。当看到门口的几双鞋时,才缓缓的抬起头,让人看到了精致却没有血色的小脸,紫水晶般的眸子也失去了应有的光华。就只是怔怔的望着他们,又好像是穿过了他们望向更遥远的地方。没有焦距。   这一幕让站在门口的众人看呆了,像是看到了误入凡间的天使,为找不到归去的路而迷茫徘徊着,如此情景就好像她随时都会离去一般,让人抓不住,不免会有些心疼。但这也是一闪即逝的念头罢了,因为这张脸的累累恶行让门口的人记忆由新。所以他们都认为她是不需要同情的,向日岳人不削的看着她,讽刺的说:“继续装死啊,怎么?装不下去了吗?”   这一句话成功的引起了墨阑的注意,收回视线,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继而又底下头,喃喃自语“装死吗?”   对于她的无视,向日炸毛了“喂,你是什么态度啊?别以为你是病人就如此嚣张啊!”   墨阑听到他的话再次抬起头,看这他们,眼里除了讶异,就只有陌生,“嚣张?我吗?”墨阑轻轻的说着这句话,像是在问他们又像是在问自己,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喂?你不会是撞傻了吧?伊集院”向日在看到墨阑如此的表情之后,不削的问道。墨阑不语,忍足侑士在看到这样的墨阑时,再看了看身旁的迹部,双手抱于胸前,倚着门口,一副看戏的样子,似笑非笑的眸子让人猜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   可接下来墨阑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怔住了,“我不认识你们!”墨阑淡淡的说着,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又多好似的。   接着就听到向日的嘁笑“这一套几百年前人家早都不用了,不记得?真会推卸责任呢!伊集院。以为这样就可以否定你所做过的一切吗?”   听到这样的话,墨阑秀眉轻邹了起来:“伊集院?原来我叫伊集院,那么请问我与你有杀子之仇,夺妻之恨吗?”   认真的模样把向日气得脸都绿了,“伊集院树礼……你……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忍足侑士也跟着破功了,噗呲一声笑出来,“杀子之仇,夺妻之恨?越来越有意思了!是吧,小景!”   “侑士……!”向日彻底炸毛了!   跟着向日的视线,墨阑把视线转向门口。顿时怔住,随即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   醒来   迹部看她这般模样,英气的俊眉不雅的皱起,修长的手指抚上眼角的泪痣,显得分外妖娆霸气,高傲的吐出一句“真是只不华丽的母猫呢,是吧,Kabaji!”   “US”迹部身后如一堵肉墙般的桦地少年如声应道。木讷的脸上却嵌着一双清澈的眼眸。   可此时的墨澜再也没听到他们的声音。只紧紧盯着门口进来的人。   榊太郎和滕谷医生进来时看到了这般情形,只是墨澜如此看着他,未免让他觉得奇怪?心想“这孩子怎么了?怎么会用如此的眼神看着自己?”   迹部景吾在感觉到身后的人时,自觉的让开了路“监督!”淡淡的问候着,众人也跟着弯腰行礼,榊太郎不着痕迹的点头回应,再次转回视线时,脸上的表情便复杂了些,开口叫了声“树礼!”便再没下文……只看着她,似是要等她的解释。   此时,她的世界在此时安静下来,没有任何杂音,只听到他在呼唤自己,虽然这名字很陌生,但确确实实是他的声音。世界里没有任何色彩,只有他的身影和刻骨铭心般烙入灵魂的脸庞。默默的流这泪却不发一语。   迹部一直认为墨澜是在看着他的,她眼里的迷恋与无措让他感到厌恶,心想‘又再演戏了吗?’当下不由挑了挑眉,正要开口却被她的举动打断,只见她慢慢走下床,赤着的脚踏这冰凉的地板一步一步走来,因为没注意到手上还插着输液的针管被拖动着,“砰”的一声是输液架上玻璃瓶掉落的声音。所有人都惊了一惊。   她这是要干什么投怀送抱吗?未免太过于急躁了一些吧!我可不认为小景会接受哦!哪怕你是病患呢!如此想着,忍足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在她一步一步接近时,迹部便在想‘你这不华丽的女人要真敢靠过来,本大爷就真敢把你丢出去。’   墨澜只怔怔的望着那张脸,眼里满是欣喜与紧张,欣喜着能够看到他,紧张着怕这只是一场梦幻。   一步一步接近,在迹部的身前停了下来,迹部双手□裤袋里,眼里莫名的意味愈加浓烈,在挑战本大爷的底线吗?如此想着便无情的开口“桦地,把这不华丽的女人给……”本大爷丢出去还没来得及说便因她的举动而顿住。   只见她此时已越过自己,曹自己侧身的榊监督走去,因强行拉扯的输液针管渗出血迹,显得触目惊心,而她却好像没有感觉到一般,只是痴痴的望着榊太郎的脸,眼里满满的幸福又加夹这无尽的悲伤。   这是伊集院树礼吗?为什么她给人的感觉如此飘渺又如此脆弱?让人有种想要拥她入怀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迹部从被忽视的尴尬中恢复过来,却在看到她这般表情时,沉默了!只静静的审视这她,像是要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一点一滴的做作。但他还是失望了,那浓浓的哀伤可不的那么简单就能表达出来的。这让他不由讶异起来,淡淡的疑惑陡然而起,随即把视线转到榊太郎的身上。看到的却是与他相差无几的表情。   立马那张英气的脸上被错愕所代替,只因那纤细而又冰凉是手抚上了他的脸庞,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时,紧张的神情被欣喜代替,墨澜流着泪的眼睛却笑了“king!原来你在这里,真好,终于找到你了呢!”   沙哑的声音里释放着毫不掩饰的迷恋与幸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什么状况?向日一脸的不可置信,忍足也是一脸的错愕,迹部看着她也莫名的发堵。   几人面面相斥皆沉默下来,只看着她再也不言语。榊太郎看她这般眼里我震惊更甚,扶着她的肩膀,疑惑的看着滕谷医生,滕谷医生复杂的看着榊太郎询问的眼神不发一语,只轻轻的摇了摇头,正要示意他把她抱回病床上时,墨澜却有了动作,只见她双手抚上榊太郎的胸前,踮起脚努力的想要够上他的高度,“终于见到你了呢,再也不要分开了,一个人的日子确实寂寞呢!”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浓浓的满足与悲伤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使得榊太郎心里一紧,默默的承受这她倾身而下的重量,看这树礼的眼睛里除了错愕之外还有太多疑惑与不明的情绪,却没有谁还有时间去诠释它。   眼前醒来的伊集院树礼给众人丢了重磅炸弹,使人除了注意她之外再没有精力在意其他。所有人都静默着,在她即将吻上榊太郎的唇时,天地间一片昏暗,像是所有的力气都被强行抽取了一般,瞬间瘫倒在榊太郎是怀里,不醒人事。惊吓之余双手已经做出反应,托住了她下坠的身体。复杂的叫了声“树礼?”   榊太郎把伊集院树礼抱回床上,滕谷医生的一句话让他一顿:“伊集院小姐因为头部遭到撞击,导致大脑产生淤血,神经被压迫,短时间内无法取出,简单一点的说就是你们现在所看到的——她失忆了!”   “咦?这样吗?那她为什么还记得监督呢?”单纯的向日早忘记了刚刚与伊集院的针锋相对,却不相信的问出这样的问题。   滕谷医生听到向日的询问,复杂的看一眼榊太郎,神情严肃起来,官方的说道:“病人可能是选择性失忆,也有可能潜意识里就有那个人的模样,就算失去所有记忆也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吧。能够在失去所有记忆的脑海里留下轮廓的人,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吧!”   榊太郎在听到滕谷医生的话时,心里五味杂陈,脸上却不见任何变化。   “唉???那她记住的人不应该的部长吗?怎么变成了……”向日的话渐渐的听不到了,此时的他也知道自己踩到了雷,慢慢的挪着身子藏到了忍足侑士的身后。   可他的话还是让人想起了网球部里伊集院树礼对迹部的表白: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所以,请和我交往吧!我会用生命来守护着我们的爱情!”   是啊,应该被记住的是迹部,又为何看着榊太郎的脸唤着对谁来说都陌生的名字?正当他们都陷入沉思之时,滕谷医生又一次打断了他们。   “你们谁是她的家属?跟我过来办一下手续!”   “我是她的监护人!”榊太郎应声跟上!   走到门口时,滕谷医生停下脚步,对着仍站在那里的几位俊美的少年说:“病人现在不能受到刺激,所以几位请自便!”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了出去。   ……   没错,榊太郎与伊集院树礼就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的关系。伊集院树礼是榊太郎大学时代伊集院学长的女儿,也是一直暗恋的学姐的女儿。因为同样爱钢琴,三人成了知音,看到尤姬(树礼的母亲)学姐在伊集院学长的身边,散发着如此幸福的光环时,榊太郎默默的把这份感情埋藏起来,祝福着他们,也默默的守护着她。   可上天往往就是嫉妒幸福的人,在一次坠机事件中,伊集院夫妻俩人都未能幸免于难,双双携手而去。留下12岁的伊集院树礼,叔伯在刮分了伊集院家的财产之后把她送进了孤儿院,榊太郎就在那时把她接了出来,看着与她母亲七分相似的稚嫩小脸时,毅然的在那张领养证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此,伊集院树礼便在榊太郎的别墅里住了下来,顺其自然的在冰帝上了学,理所应当的认识了那个叫做迹部景吾优秀的少年。鼓起勇气向他表白,却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甚至在不厌其烦的情况下说出十步之内不能靠近他,否则就命桦地把她丢出去的宣言。可执着的她却越挫越勇,由开始的羞涩到后来的疯狂,为爱而失去本质的她变得丑陋与不堪,几曾何时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已经远去,留下来的却是被嫉妒而蒙蔽心灵的恶女……   嫉妒着所有接近迹部的女生,情窦初开的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只一味的威胁恐吓着那些女生,预示着自己的占有权。甚至不惜祈求榊太郎让她能够进入网球部,或许这样迹部就能发现她的好。   对此榊太郎只一丝不苟的吐出一句:“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付出等同的代价,而不是祈求别人的施舍!”对于榊太郎的这一句话,伊集院树礼的理解是敷衍也是事实。从那以后,伊集院树礼便开始避开榊太郎,努力的学起了网球,虽然没有半点兴趣与天赋,却因为只有这样能够离迹部更近而坚持着。   四年的时间,一直张扬的爱着那个叫做迹部景吾的少年,从中等部到高等部。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冰帝学园高等部女子网球社的部长,再向迹部表白时,他却不削的说:“等你能打败本大爷之后再说吧!”   那时的她是不理解的,直到那天,她看到迹部靠着琴房门口静静地听着里面飘出的琴音时,流露出的淡淡的欣赏。才知道原来啊原来,那个叫做藤原优美的转校生早已占据的迹部的心房。所以她对他来说是那么的不堪一提。   ……   放学后的教学楼里,伊集院树礼拦住了藤原优美,双方不知在争执着什么,在悲愤之余失手把藤原优美推下了楼梯,看着藤原优美倒下时手上脚上的血迹时,惊慌失措的跑开了,而这一幕被从楼梯下走上来的向日岳人看到了,扶起瘫倒在楼道口里的藤原优美,随即追了上去。在经过另一个楼道口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可她却因为害怕而本能的反抗着,不想一个踉跄倒了下去……相对于她的受伤昏迷,藤原优美的情况却好太多,只是曾破了一点皮,可这样的结果又能怪得了谁呢?只不过是她的自作自受罢了。   ……   可是为什么醒来之后的你会给人如此陌生的感觉?不管是淡漠的还的悲伤的,都是之前在她的身上感觉不到的,难道是失去记忆而衍生的双重人格吗?   办好手续后从新回到病房的榊太郎如此想着,此时网球部的几位少年早已离去。在看到窗口的玻璃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时,眉头不由皱紧,再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人不禁喃喃自语:“king是谁?为何你离我如此近,却感觉如此遥远?”   ……   失忆吗?没想到是真的!坐在暗红色玫瑰花图案沙发上的少年 把玩着手里的红酒,对着摇曳的窗帘若有所思……   平淡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看着空旷的病房里除了她再没任何人,不由低头自嘲:“原来不过是以场梦!”轻轻地拔掉还在输液的针管,下床走到窗台边,凝望着窗外的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安静的站着,微风吹进来带起那宝蓝色的长发轻舞着,妖娆极了。   门外不知何时站着的榊太郎,看着与她母亲极其相似的伊集院树礼,心里一阵苦闷,轻唤了声:“树礼!”   听到他的声音,树礼的身形一颤,回过头看到他时,笑靥如花,走上前抱住他:“真的不是梦呢,有你在真好!”声音里满满的幸福。   此时的榊太郎虽然没有之前的惊愕,却多少有些不自在,毕竟之前一直有意避开着自己的女孩此刻却对自己如恋人般的亲呢。“树礼,不许胡闹”或许他是希望树礼能够这样拥抱着他的吧,所以对于树礼的举动他并没有拒绝,只扶着她的肩膀轻轻的吐出这样一句话。   如果冰帝的哪位学生看到这一幕,怕是会惊吓得下巴掉下来吧,冰帝学园素来以严肃著称的榊监督会用这样的语气与人交谈?天下红雨了吗?   可她却觉得这是非常自然的事,当下静静点头回应。   榊太郎看着这样的她,紧抿的唇线微微上调,眼里也有了笑意,随即弯下要将她抱起,走到床边将她放下:“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医生叫过来。”   “好”树礼轻声回答着却不放开抓着他衣角的手。   感觉到她的不安,榊太郎伸手轻轻握住那纤细的小手,轻声说:“我很快会回来!”感觉到她再没有之前紧张,放开她的手朝门口走去。   没过多久,榊太郎和滕谷医生走进来。   滕谷医生简单的给她做了检查,之后一边翻着病历本一边对榊太郎说:“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树礼听到他的话皱了皱眉,说道:“我不喜欢这里的味道,现在就想回家!”声音里有着不容拒绝的霸气。   榊太郎听到她的话,转头看向她,在看到她眼里的坚持,无奈的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滕谷医生。   滕谷医生饶有兴趣的看着树礼,嘴里吐出一句:“哎呀哎呀,真是个倔强的少女呢!嘛!榊先生过来帮她办出院手续吧,但是,记住要好好休息哦!”说着便走了出去。   ……   回到那栋豪华的别墅已是下午,管家中川先生看到榊太郎与树礼牵着手走进来时,一阵吃惊,随即又低下都严谨的行礼,他知道这毕竟是主人家的事,虽然讶异却很好的把这分心情埋藏起来。   榊太郎走到大厅的沙发旁,放开树礼的手,扶上她的肩膀使她与自己对视,说道:“树礼先上去休息吧,晚饭的时候再叫中川先生叫你,叔叔还有一些文件要整理。”   “好”树礼安静的回答着,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到这样的情形,榊太郎才突然想起她失忆了,无奈的对着身旁的中川说道:“把小姐带到她的房间。”   “是”中川管家心里的疑虑更甚。“小姐这边请!”说着微微弯腰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势。   对此树礼只是轻轻点头致谢便抬步跟了上去,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的优雅与高贵是之前她的身上所感觉不到的。   中川先生在看到这样的她,心里诧异着,不由陷入沉思:这是伊集院小姐吗?为什么她的感觉如此陌生?还有她与先生的关系是几时和好的?毕竟当初先生拒绝帮她接近迹部少爷之时,终究还是怨恨了先生的。还有为什么今天的伊集院小姐如此安静?而且先生还让我带她到她的房间。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已经到尽头了!”走廊尽头,树礼淡漠的声音成功的拉回了正在神游的管家的思绪,反应过来的中川管家尴尬的致歉着,走回到第二间的房门口停下,把门打开,弯腰对身旁的树礼说:“这便是小姐的房间!”   树礼轻轻点头,抬步走进去,跨进门的第三步瞬间顿住,看着入眼的粉红色系列有些不可置信,转头对着门口的中川管家说:“您确定这是我的房间吗”   “是的,小姐,这便是您的房间!”中川管家认真地回答着。看着中川管家的表情,树礼从房间里退了出来,说道:“啊,这样,我知道了!!今晚我睡客房,还有,现在开始,我不喜欢那个格调,全部帮我换成黑白色,以上!”下达命令的口气丝毫不比榊太郎逊色也不管中川怎么想,随便找了间房住了进去!   ……   书房里榊太郎低头翻看文件。   中川管家端来一杯咖啡,轻放在茶几上,却没有离开,心里的疑虑严重侵蚀着他的职业意识,不禁开口问道:“先生,伊集院小姐是……”   “失忆了”在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时榊太郎已经接上他的话。   “啊,真是抱歉!”中川管家有些意外,毕竟当时他去医院看昏迷是树礼时,医生并没有说她会失忆。   “没什么!”榊太郎头也没抬的回答着。   中川管家弯腰行礼,退了出去并轻轻把门带上。   听到关门的声音,榊太郎伏在案上的身子微微挺直,然后重重的靠在靠椅上。‘只是失忆了吗?树礼!'如此想着修长的手指轻点在眉间,背着光的他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   晚饭过后,树礼在书房里随手拿了本书,安静地看着,榊太郎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寂静的房间里偶尔传来翻书的声音以及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   “king 明天陪我去shopping吧!”树礼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或许不熟悉这个称呼,或许是别的什么,榊太郎敲击键盘的手停下来,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静静的看着她,若有所思。   树礼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抬起头来看着他,不明所以,试探性的唤了声“king”看到树礼的神情,他有些不自在的回应:“啊,好!”   ……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后的两人,开着一辆银灰色的凯迪拉克出门了。因为是周末的关系,人潮比较拥挤,原本只要十分钟的路程却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停下车的榊太郎,看了一眼身边的树礼,此时的树礼靠着椅子睡着了,他只静静的看着她,并没有把她叫醒是意思,许久之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抚上那精致的脸庞。失神到:“怎么办树礼,你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呢!”   感觉到脸上异样的温度,树礼悠悠转醒,伸手握住那只因她醒来而放下的手,望向他的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温柔,嘴里轻嗔道:“原来已经到了啊?king怎么不叫醒我呢!”睡衣惺忪的她尽显慵懒妩媚,使他的心脏骤停了一下,旋即转过脸,故作镇定的应道:“啊,刚到!”脸上却出现了微不可观的红晕,当然这被正要下车的树礼忽略了。   两人并排走在商场里,树礼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这样的举动使得他身体略微紧绷,随即想到或许是因为失忆了对任何事物都比较陌生,所以才会挽着他吧。这样想着到也不觉得什么了。两人走走停停。   在一个服装专柜停下来,树礼说要去选衣服,榊太郎说要去抽支烟,便抬脚往吸烟区走去。   树礼看着他离开,也转身走到里面挑选衣服。   对面的走廊上,正在陪女友逛街的忍足侑士不经意间看到吸烟区里的榊太郎,感到有些意外。心想:怎么榊监督会在这里?好奇心驱使着他,于是便走过来打招呼,当他快走进的时候,榊太郎却曹旁边不远的女装专柜走去。   忍足心里的好奇更甚,抬起脚跟上,隔着几排衣服让人不容易发现他。   树礼看到榊太郎进来,对他轻轻一笑说:“我已经选好了。”这让榊太郎有些意外,不是说陪女生逛街是最辛苦的吗?虽然没有陪过女生逛街,但多少还是听到身边的朋友抱怨陪女友逛街如何如何辛苦,如何如何无聊等等的。所以早在昨天树礼提让他陪他逛街时,早做好了准备。没想到树礼如此简单干脆。当下也不多说什么,掏出金卡交到服务员的手里。   服务员接过金卡,礼节性的问道:“先生,不为您的夫人选其他颜色的衣服吗?她可只选了一款颜色哦!”   听到服务员的话,榊太郎先是一怔,随即又有些哭笑不得,正要解释,树礼却抢先一步说:   “不用了,我只喜欢这一种颜色。”、   “好的,现在为您结账,请稍等!”服务员职业性的微笑着,弯腰致礼退了出去。   榊太郎背后的忍足震惊了:榊监督的夫人?是谁?为什么声音如此熟悉?因为从他的位置根本看不到榊太郎身前的人,虽然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但像榊太郎这样的高富帅至今未娶而且有突然爆出夫人一说,谁都不免有些好奇吧!毕竟一直都只知道他有个未婚妻在法国进修的呢。   刚想走近,却听榊太郎对着那个女生说:“为什么不解释?”   “什么?”那女生却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没什么”过了一会,榊太郎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里带着些不明意味的情绪,之后便是沉默。结账后那女生挽着榊太郎的手臂往门外的停车场走了出去。   当目及那宝蓝色及腰的长发时怔住了。   返校   树礼倚在琴房门口,听着琴房里飘出的声音,透过半掩的门看着那坐在钢琴旁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挑,洋溢着浓郁的幸福。   一曲终了,榊太郎从里面走出来,树礼对他轻声赞道:“太完美了!就像过去一样!”   这样的称赞使他的心里莫名的紧了紧,他并不记得树礼在失忆之前有听过他练琴。   树礼也不在意他的表情,亲昵的挽住他的手臂,向书房走去。   类似这样的情形,最近半个月每天都会上演,或是在琴房门口安静的听着他弹琴,或是在书房里随手拿本书阅读,陪伴着忙碌的整理资料的他。而他或许是因为她的失忆而迁就她,或许是因为她的那张脸而不忍心拒绝她,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只默许了她的举动。   中川管家看在眼里,心中满是欣慰,毕竟在这栋别墅做了十几年的管家,自然是看着榊太郎成长的,当四年他看到榊太郎把树礼带回时,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因为她是伊集院夫人的女儿。   曾经的一次打扫中,不经意间撞倒了书房里的一本德国原文书籍,里面了夹着的相片显露了榊太郎的心思。再后来,飞机失事时他的惊慌更是出卖了他的伪装,那样的感情早已超脱了朋友的界限,或许在外人看来是正常之举,但中川心里却明白,那不仅仅是因为朋友,更是为深爱着的人。颓废之后,便把这份感情过分的寄托在12岁的树礼身上,同时又隐藏得极好。   而年幼的树礼根本不明白上一辈的情感纠葛,只一味的追求着迹部家的少爷,祈求着他的帮助,因他的拒绝而疏离他,怨恨着他。   可失忆之后的她却变了,对其他的一切变得漠不关心,不去刻意的问自己的过去,一切都那么随遇而安,却唯独对他极其在意,只在他的身边展露笑颜,不管有多晚,房间的灯总是亮着,直到听到楼道里属于他的脚步声才灭。谈吐不再是之前的敬畏与疏离,不再叫他榊叔叔,只亲昵的如恋人般唤他,虽然不知何时他的英文名变成了king。可为什么还是感觉不到他的一丝丝幸福与欣慰?中川管家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   依照往常一般,树礼拿了本德国原文书籍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翻阅着,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她的身上,显得分外惬意。   榊太郎手里托着一杯咖啡,依坐在写字台上看着她,他并不知道树礼几时会那么多国家的文字,法文、英文、德文的书籍她都在看,也不是刻意选择,只是随意的翻看着,叹了一口气。‘原来还是太少关注她了吗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到连相处了四年的他都陌生了。’许久之后,轻声问道:“树礼,明天要去上课吗?”   树礼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上课?原来我还在读书吗?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呢!”说完还自嘲的笑笑。   榊太郎托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失忆吗?真的忘记了所有吗?不甘心的开口问道:“树礼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听得他的疑问,她放下手里的书籍,微笑着上前抱住他,靠在他的怀里轻声喃呢:“我只要记得king就好!”   只是这样充满温馨的喃呢,在他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心里莫名的一紧,沉默着,由在想:树礼,你记得的人不是我吧,只是与我有一样相貌的人罢了。   树礼不知他心中所想,又轻轻吐出一句:“会去的,因为是king说的!”   绵软的声音使他的心里跳跃着明的情绪,略微烦躁的将她轻轻推开,转过身看向窗外的风景,不发一语。   树礼看到这样的他,心里有些慌乱,问道:“我有做错什么吗?”   “没有,树礼一直很好!”榊太郎的声音响起,却不带一丝感情。   之后书房里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惬意!   ……   次日早晨,树礼穿着一身浅棕色的校服坐在餐桌旁吃早餐,不过是男生的校服,只因昨天在翻找校服时看到那自己接受不了的超短裙,无奈的向榊太郎提出可不可以穿男装的请求,榊太郎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只好打电话给自己的服装设计师连夜赶制了出来。   榊太郎因网球区域赛即将开始,网球部的训练要争取上课之前的时间,所以要早走,又担心树礼不知道自己的班级在哪里,特意嘱咐了管家送树礼到学校后打电话给他,便往停车场里的银色保时捷跑车走去。打开车门坐上去时,树礼也跟着坐了上去,看着她的举动,榊太郎侧身无奈的对她说:“树礼,可以不用那么早的!”   “没关系,刚好起早了就一起吧!”说着便帮他扣好安全带,然后再给自己扣上,抬起头对他说:“走吧!”举止只间是那么的自然。   榊太郎无奈的摇摇头,一踩油门,朝门口开了出去,车厢里弥漫着树礼淡淡的体香,让他有些恍惚,在第二个路口时把车窗打开,风吹进来带起树礼的头发轻轻舞动着,似有似无的扫过他的脸庞使他精神紧绷起来,从来不觉得这条路有多远的他此刻却觉得特别漫长。   感觉到他的不自然,树礼看看了自己的头发,随即从书包了翻出个橡胶圈,利落的把那头长发扎了起来,然后戴上了之前逛街是买的棒球帽,柔美的感觉瞬间添加了一些男子汉的干脆利落。看到这样的树礼,榊太郎紧抿的唇有了些许笑意,心想原来树礼也可以美得那么另类。   ……   到达学校时,树礼被这庞大辉宏建筑物狠狠的震撼了一把。这确定是校园而不是皇家园林吗?有些呆楞跟在榊太郎的身后走了进去,因为是早晨的原因,校园里还没有多少学生,零零散散的走在校园里,但树礼的着装还是引来了好奇的学生的关注,因为帽檐扣得比较低的原因,并没有人认得出她,只认为哪里又转来了帅气的男生。   走到高等部三年A组,榊太郎在告知这便是她的教室之后便原路返回,往网球场走去。树礼走进教室,里面或的拿粉笔在黑板上涂鸦,或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学生都停了下来,打量着突然闯进的树礼,这时树礼开口问道:“呐,同学,我的位置在哪里?”   “你是?”一个女生疑惑的问道,不过语气里却带了些羞涩。   “伊集院树礼!”树礼淡淡的回答,抬起头来看到那个由疑惑到惊愕的小脸时,不经意的挑挑眉,越过她的身旁,走到她手指着的位置上坐下。   因为刚好是靠窗的原因,微风吹进来使树礼有些昏昏欲睡,当下也在意别人怪异与惊愕的眼神,趴在桌上会周公去了。过了一会,原本因树礼而陷入寂静的教室里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那个真的是伊集院桑吗?简直是不敢相信呢!”   “是啊!是啊!原本以为她会因为那件事而不敢来学校呢!”   “嗯,是呢!没想到还是来了,还穿着男生的校服呢!”   “刚刚她问我哪个是她的位置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哪个学校新转来的帅气男生呢,看到她的脸时真把我吓一跳呢!”那个刚刚被树礼问道的女生轻声的说着,还不忘往树礼的身上看了看。   “呵,有什么关系,想必迹部sama现在已经对她厌恶透顶了吧!不管榊监督怎么维护,她也不能在这所学园呆多久了!”一个比较尖锐的女生讽刺到。   “别说了,别说了!迹部sama进来了!”一个比较温柔的女生响起。于是众人都停止了交谈。   没过多久迹部便走了进来,教室里的女生开始幸灾乐祸的看向正睡得香甜的树礼。   迹部顺着视线看过去,目及那趴在桌上会周公的树礼时,英气的眉轻轻皱了起来,想到医院里滕谷医生说的那句话,略微打量起她来。   头上戴着的棒球帽掩盖了因随意扎起头发而显露的凌乱发丝,扎起来的长发顺着她的肩膀安静的垂在一边。脸上的睡颜显得别样的惬意。穿着男生校服的她竟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像是相对于女生的校服,她更适合男生的校服。迹部感觉到自己居然会看着她入神,心里有些懊恼,当下伸出右手,抚上眼角下的泪痣,嘲讽道:“哼!真是不华丽的女人呢!”大提琴般的声音使得班里的女生直犯花痴。   波澜又起?   整整一个上午,树礼一直趴在桌子上会周公,任课老师或许是因为榊太郎的特意嘱咐,或许的因为树礼刚刚痊愈,并没有为难她。   直到下课铃响时,树礼才悠悠转醒,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站起身便往门口走去,双手□裤兜里,显得散漫洒脱,完全忽视了身后的迹部。   零零散散的几位同学看着这样的树礼,都感觉诧异起来,之前不是一到下课就迫不及待的转过身对着迹部发花痴吗?怎么现在转性了?还是欲擒故纵?   在众人都在猜想时,树礼随意的叫住了身旁的女生“呐,同学。”   “欸?”小岛智子开始感叹自己为什么会怎么倒霉,一个早上被她叫了两次,心里忐忑起来,难道的被她看到了上课时偷偷瞥了迹部sama吗?完蛋了,之前被她叫住的人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餐厅怎么走?”在她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树礼淡淡的开口打断了她。   这样的问题让小岛智子不由愣了一下,反射性的回答:“下了教学楼往右走就看到了!”   “啊,多谢!”树礼道谢后抬脚走了出去。   “多谢?伊集院树礼会跟我说多谢?天下奇闻呢!”智子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失忆吗?伊集院树礼?”迹部合上手里的书籍,对着树礼树礼的背影沉默着。不管怎么说,对与一个男人来说一个月之前还一直迷恋着自己的女生,突然对自己形同陌路了,即使那个女生让自己再怎么厌烦也不免心里感觉到不舒服。   没过多久,忍住侑士与网球社的几位正选都走了过来。“部长,可以去吃饭了吗?蛋糕!我的蛋糕!部长答应过只要我打赢了长太郎就请我吃蛋糕的。向日岳人轻快的叫着,上了高等部的他还是一成不变的妹妹头,还是那么喜欢上串下跳,那么的单纯开朗。   迹部站起身来,右手抚上那妖娆的泪痣,高傲的说:“那么就去餐厅吃吧!”   “欸?要去餐厅吃啊?那不就是不能吃到部长家糕点师做的蛋糕了吗?”向日听到迹部这么说顿时恹了下来。   “本大爷说到做到,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表情?”   “好了岳人!小景一定会让你吃到他们家的糕点的,你就放心吧!”忍足听着他们对话,轻笑起来,无奈的开口替向日解围,跟上迹部的身影。   因为是午餐时间,餐厅里比较拥挤,但是在看到他们进来时,都主动的让开了路,迹部率先往高台上属于他的专座走去。不可否认,迹部是美丽的,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来的霸气与妩媚竟一点也不冲突,完美的协调着,搭配着。   来到那椭圆形的餐桌旁坐下,迹部家的厨师适时的出现,在桌子上摆放着华丽的糕点、寿司等等的食物,便安静的退了出去。   此时一直昏睡着的慈郎闻到糕点的香味,立马精神振奋起来,向日像是看到了迹部头顶散发着圣母玛利亚的光环,感激过后全身心的投入夺食大战之中。可迹部却没有去动餐桌上的食物,一只手支着脑袋望向大厅里,灰紫色的眼眸轻轻转动着,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忍足看到这样的迹部感觉到奇怪,循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当目及角落里穿着男生校服的人影时瞳孔骤然收缩。   树礼因为戴着棒球帽的原因,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于是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吃饭,当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时,抬起头回视了过去,随即又底下头自行吃饭,中间的对视不足三秒。   迹部看到她的视线里除了陌生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不自在的收回视线,喃喃道:“真是不华丽的女人呢,是吧,kabaji.”   “us.”虽然声音很小,但还的被身旁的桦地听到了,于是他便反射性的开口应道。   听到突如其来的桦地的声音,向日停下了与慈郎的抢夺,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了?桦地?”   桦地有些不明所以,讷讷的转头看向迹部,此时的迹部脸上是青筋暴起,阴沉的对向日说道:“向日不想吃蛋糕了吗?”   “不是,不是!”显然向日并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了迹部,干笑两声转身又投入了夺食大战之中。   “哎呀,哎呀!看来我们的迹部sama魅力下降了呢!”忍足看着这样的迹部,忍不住出声调笑道。   迹部睨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没过多久,树礼起身端起盘子走了出去,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在她转身时身旁的女生突然站起身来,不经意间撞到了她,盘子里的汤汁尽数洒在了她的身上,那位女生看到她的脸时,顿时惊慌失措起来,连连道歉:“对不起,伊集院桑,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马上帮你擦干净!”说着便拿出手帕上前帮她擦拭,却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嘴里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句没什么便抬步走了出去。   迹部看到这一幕沉默了,忍足看着她,眼里的兴味更浓了,向日听到伊集院桑这个称呼,急忙转过身喊道:“在哪里,伊集院在哪里?我还要叫她给优美道歉呢!”可留给他们的是一个转身离去的背影。   ……   树礼独自漫步在校园的走廊上,看着满园的玫瑰花,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以为餐厅里一声伊集院桑的称呼,整个校园都沸腾了,在走廊上来回走动的学生或多或少的打量着树礼,有惊愕的,有不屑的,有厌恶的。   树礼对于这些倒也不在意,她并不认为自己之前在这所学院有什么知己,只散漫地在走廊上踱步。尽头走来两个女生,看到树礼急忙迎了上去,“树礼,你真的来学校了听到他们说的时候我都不相信呢!怎么样?伤都好了吗?”担忧的表情是那么的真切,可眼神却是那么的虚伪。   看着她,树礼轻轻皱眉,“我失忆了!”   “什……什么?树礼的玩笑是不是开得有大了?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松本樱田。怎么才半个月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听到树礼这么说,松本怔了一下,随后调笑起来。树礼转身往教室走去,对她的话不予理会。看着树礼离去的背影,松本一旁的女生对轻轻说道:“呐,月夕,你说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吗?毕竟只要一遇上迹部sama的事,她是不可能理智的!”那名唤作月夕的女生讽刺到,字里行间渗透着满满的算计。   ……   下午放学,因为要参加社团活动,教室里只剩下树礼和几位做值日的学生。隐约间听到迹部sama、藤原桑、音乐社什么的,又想起榊太郎与自己提过他是音乐社的老师,向同学询问了音乐社的位置后跨起包走了出去。‘   果然是不镇定了吗?我真是高估你了呢伊集院树礼’松本樱田看着树礼离开的方向,嘲讽起来。   “走吧,看戏去!”月夕对松本说着抬脚走了出去。   将近音乐社,树礼便听到优美动听的琴声飘了出来。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丝丝暖色。转角时看到一个银发少年正倚在门口,身边站着一位壮硕而木讷的少年,脑海里闪出些零零散散的记忆,快得让树礼抓不住,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迹部看到走近的人,英气的眉挑了起来,‘难道就算失忆了还是如此这般死性不改吗?’如此想着心里竟有些雀跃,随即又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低咒一声‘该死’开口叫道:“kabaji!”   “su”桦地心领神会,走到迹部身前,伸手就要把树礼提起来!   树礼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有些意外,她并不知道自己何时惹了这样的麻烦,当下反射性的反扣住桦地的手腕,反身腰底用力,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桦地摔在地上,随即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对不起,我并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   迹部被她的举动震惊了,怎么也没想到每次都被桦地轻而易举的提起来的少女,此刻竟把桦地给摔了!当下唇角及其不华丽的抽搐起来“真是不华丽的女人!”   “呐,我好像没有招惹你吧!孔雀大人!”树礼看着华丽尽失的迹部,轻轻邹眉。   孔雀大人?!从地上爬起来的桦地听到这个称呼,木讷的表情上出现了裂痕。迹部被树礼的这个称呼刺激到了,当下脸都绿了,愤愤的盯着她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听到走廊外的响声,榊太郎与藤原优美走了出来,看到树礼与迹部对视着,榊太郎英俊的脸上出现了一些不明的情绪,“树礼,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king在这里啊!”树礼听到榊太郎的声音,轻笑的迎了上去。“可以走了吗?”   “马上就好,树礼再这里等一下!”榊太郎看到树礼并没有因迹部而感觉到不适,伸手搭在树礼带着棒球帽的脑袋上,轻声说到。   树礼点头,乖乖的在一旁站着。榊太郎转身跟藤原优美和迹部说了些什么,便拉着树礼往停车场走去。   “失忆之后的你还真是让人意外呢!”迹部看着远去的两人,嘴角挑起兴味的弧度。   一直站在迹部旁边的藤原优美感觉到迹部的异样,修长的手指逐渐握紧,指甲嵌到肉了都不自知。   “景吾,可以走了吗?”   “哼,真是不华丽的女人!”迹部抬脚走下楼道,并不理会藤原优美。藤原优美随后跟上,低着头的她眼里闪过一丝怨毒,却快得让人难以不抓住。   迹部的礼物   沸腾过后,一切终归平静。同学由开始树礼的变化而关注到后来的习惯,不过电光石火之间,毕竟树礼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男生校服,踩着上课的铃声走进教室,下课之前又突然消失,同学之间几乎是零接触。下午社团活动时偶尔会出现在网球社旁的樱花树下看书,社团活动结束之前离开,出现在校门口,榊太郎的车子开来时惯性的钻进去。   直到那一天——   “伊集院树礼!忍无可忍的迹部班长叫住了正往门外走的树礼。   “有事吗?”树礼被他叫住,有些不明所以。   “真是不华丽的女人!”   “我是不华丽,那么华丽的孔雀大人,有何指教呢?”   “你翘掉了这半个月以来所有的社团活动,居然还问本大爷有事吗?”迹部开始不理智了。   “是吗?那么我退出!”   “女子网球社的社长说退就能退的吗?”迹部被她的反应噎到了,想不到她竟想都没想就说要退出,当初可是为了那个位置废寝忘食地练习的呀,随即想到些什么,看着树礼的脸心里有些纠结起来。   “网球部不是只有你就够了吗?”树礼不耐烦起来!   “噗”听到树礼的话,旁边一位正在喝水的女孩尽数喷了出来。   “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迹部对脑子短路的树礼,词穷了!   “伊集院桑,迹部sama是男子网球部的部长,是管不到女子网球部的,而且……”看着迹部望了过来,小岛智子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都听不到了。   “说下去,他不敢打你,他打你我就打他!”敢情树礼把迹部当成土匪了。   “伊集院树礼,你还真是够胆啊!”迹部听着树礼的话,嘴角狠狠的抽搐起来!妩媚而俊美的脸上布满阴沉。   “闭嘴!”树礼恼怒的睨了迹部一眼以示警告!   有生以来,华丽的迹部sama第一次被人威胁当下竟错愕得吐不出一个字。   树礼看了一眼身旁的女生,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而且,退出社团是要交退社申请的!”感觉到树礼丝毫不逊色于迹部的气势,弱弱的回答。   “他要真敢打你,告诉我就可以了!”看了身旁的女生一眼,不管身后华丽尽失的迹部,抬脚迈了出去,说不尽的潇洒从容。   此时,站在门外看完整个对话过程的忍足,笑得胃都抽筋了!“侑士!你很闲是不是?那么到球场等着本大爷!”迹部堆积在心中的怒火尽数发泄在忍足的身上,刚开始还笑得花枝乱颤的忍足顿时恹了下来。可怜的忍足,撞枪口上了!   没多久,树礼出现在网球场旁,叫住正在练习的的迹部!   迹部听到她的声音,停下练习走了过来,被迹部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忍足听着树礼的声音宛如天籁之音般神圣,就差没俯下身虔诚的膜拜了。   ‘呵……来给本大爷道歉的吗?’这样想着,迹部心里好受了些。走到树礼身边,“怎么?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容颜下了吗?”   “呐,退社申请表!”树礼睨了他一眼直插主题,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把表格交到身为班长兼学生会会长的迹部手上,看了一眼教练椅上的榊太郎,脸上淡漠的表情由温柔取代,转身往旁边的樱花树下走去。   远处的榊太郎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担忧起来‘记起来了吗?树礼!’   迹部伸手抚上眼角下了泪痣,“真是不华丽的女人呢!是吧,kabaji!”   “su”   手里紧捏着树礼的退社申请表,转身走回球场。   活泼的向日狗腿的靠了过来,“部长,部长!她是不是又开始给你递情书了?就说嘛,怎么可能失忆了呢!一定是骗人的!”   “那可未必呢!”忍足听到向日的话,像是在回答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起来,声音小的让人听不到。   “向日的训练量加三倍。”迹部对他的话不予否认,心里的无名怒火尽数发泄在了向日的身上。   忍足看着向日,犹如同病相怜般惺惺相惜起来。再转头看着樱花树下的人影,心下不由叹息‘失忆之后的你还真是让人意外呢?不过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   怨毒的视线让树礼不舒服起来,循着直觉望过去,却什么都没有,摇摇头,‘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继而低下头继续翻阅着手上的书籍。   角落里,藤原优美此刻的心情万分的复杂,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换回来的却是迹部对树礼的在意,甚至还接受了她的情书。心里的妒恨使她原本精致的脸蛋变得狰狞起来。紧了紧拳,转身往音乐社走去。   夕阳下,银色的保时捷在东京的马路上奔驰着。   “树礼,刚刚你找迹部……”榊太郎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king在吃醋吗?”树礼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心里有些小小的恶作剧。   榊太郎沉默了,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担心树礼恢复记忆会继续缠着迹部使他苦恼还是别的什么,当树礼吊儿郎当的问出这个问题时,竟有种被看穿心思的尴尬。   ……   夜晚,寂静的走廊上,榊太郎站在树礼的门口,伸手抚着门把,却始终没有推门而进,轻叹了一声转身朝书房走去。房间里的树礼睡得香甜。走廊尽头的中川管家却把这一切看得真切,当下无奈轻叹一声——先生这样是会伤害到伊集院小姐的啊。   清晨,树礼惯性的踩着上课的铃声走进教室,压低的帽檐错过了全班女生或嫉妒或羡慕的眼神。   迹部看着树礼,猜想着她看到那束玫瑰花话会是什么反映,右手抚上眼角下妖娆的泪痣,嘴角挑起兴味的弧度。   突然摆放在桌子上的玫瑰使得树礼怔怔出神,心里涌溢着无尽的悲伤。压低的帽檐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哼,就只这点能耐吗?就这么一束玫瑰花便瓦解了你最近所有的伪装吗?还真是让人失望呢伊集院树礼。迹部审视着她,眼里兴味淡薄了许多。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树礼会兴奋的尖叫起来时,只见她伸手抱起桌上的玫瑰,转身走出教室,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之中将之扔进垃圾桶,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望着窗外的樱花树出神。   全班同学此时都识趣的低下头,努力的把自己的视线集中在书本上,不为别的,只因迹部的威压。   班主任岗村老师走进教室,看着学生们都怪异的认真,有些意外起来,再看到迹部时严肃是脸上缓和了些。这节课竟奇迹般的没有拖堂,下课铃一响便爽快的走了出去,轻快的脚步预示着他的好心情。   此时的迹部早已不见踪影。原因是上半节课一直愤愤的盯着某人,可某人却一直对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全然没有感觉到,留给他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后脑勺,忍无可忍之际,起身走出了教室。完美的迹部sama华丽的跷课了。   “呐,伊集院桑。”坐在树礼身旁的小岛智子轻轻唤她。   “……”   “伊集院桑?”   “有事吗?”树礼终于回过神,神情有些木讷。   “你怎么把迹部sama送的玫瑰花给……那可是他第一次给女生送花呢。”难道你真的不喜欢迹部sama了吗?   “啊,它碍着我睡觉了。”   “可是……”   “你想要?在垃圾桶里。”   “不是这样的,伊集院桑,我不是这个意思!”淡薄的疑问使她有些惊慌。   “没关系!”树礼起身走了出去。   真的只是这样吗?伊集院桑。智子看着树礼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   午休时间,迹部给树礼送花的消息不胫而走。天台上迹部优雅的坐在佣人准备好的椅子上,想到树礼把他的花扔掉的瞬间,英俊是脸上阴沉下来,“真是不华丽的女人,是吧,kabaji.”   “us”桦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木讷有力。   出自小动物的敏感,向日感觉到迹部的反常,停止了平日里的嬉闹,伸手扯了扯忍足的衣袖,   “呐,侑士,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部长有些怪异?”   “有吗?我这么觉得今天的小景最漂亮。”伊集院吗?所有女生的梦寐以求迹部的玫瑰花,你却能毫不犹豫的扔进垃圾桶,是该说失去记忆的你真的忘记了所有,还是你根本就不是她。怎么办?你还真是引起了我的兴趣呢。   “侑士……你……部长……你!”向日退离忍足几步远,战战兢兢起来。   “收起你那乱七八糟的想法。”忍足自然知道向日想的什么,当下极其不雅的翻了翻白眼。   “侑士……你不要吓人好不好!”向日总算听出他话里的玩味,不禁松了口气。   忍足倚着栏杆,双手抱于胸前,俯视着校园,看到树礼正一个人在长廊上漫步,随即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到迹部的身旁,“小景,你给她送花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   “哼,怎么?侑士担心她吗?”   “……”   “放心吧,要想找她麻烦的人,也得打赢了kabaji。”迹部想起那天琴房外她轻松的给桦地来了个过肩摔,对她的处境不在意起来。   可在忍足的理解却是,伊集院树礼已经归纳为值得他保护的一类,插在裤子口袋的双手紧了紧,看着迹部的眼有些莫名的意味——伊集院树礼吗?看来真是小看你了呢,这么短的时间竟来了个大逆袭,迹部都给你绕进去了。   命运的邂逅   “砰”天台的没被重重推开,惊了所有的人。藤原优美愤愤的走了进来,往日的温柔贤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因愤怒而曲扭的精致小脸。   “优美,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向日看着她,担忧起来。   藤原优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直走到迹部身旁,开口问道“是真的吗?”   “哼,本大爷做什么事需要向你报备吗?”迹部对她所问不予否认。   藤原优美被这默认的回答狠狠震到,原本璀璨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去,“你忘记答应过姑姑什么吗?”   “你忘记了与本大爷的约定吗?”迹部被她的咄咄逼问不耐烦起来。   呵,只是约定而已吗?原来这一切都是梦幻泡影罢了,从国三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是所谓的约定,所以才能够站在你是身旁吗?藤原优美嘴角的微笑变得苦涩起来。   “侑士,他们在说什么?什么约定?”向日被他们没头没尾的一问一答弄得有点眩晕。   “看着就好!”忍足并没有正面回答向日的话,只示意他不要触及迹部的逆鳞。看着迹部,心里顿然明了了几分。是要反抗了吗?可伊集院可不是那么轻易让人摆布的人呢。小景怕是选错人了,何况现在监督也莫名的牵扯了进来。   “景吾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藤原仍不死心,声音了弥漫这无尽的沙哑。   “哼,公平?真是不华丽的想法,当初你们那般可想过对我公平吗?”迹部站起身俯视她。想起那时母亲不经过他的同意私自帮他与自己的侄女定下婚约,不甘起来。   “你是迹部财阀的继承人,自然是逃不开这样的命运!”   “哼?是吗?那么就请你拭目以待吧!”高傲而嚣张的宣言。天生王者的气势使他俊逸的脸庞增添了些许霸气。   藤原优美感觉着他这般坚毅的决心,心里涌出无尽的悲伤,同时又溢着对树礼的无尽妒恨,怔怔转身走了出去,凌乱而漂浮的脚步使她的身子摇摇欲坠。   “这到底是怎么了?”向日看着远去的藤原优美,自言自语起来。   “因为小景给伊集院桑送花,藤原桑吃醋了。”向日的声音虽小,但站在他身旁的忍足却听的清楚,隐约间知道向日对藤原的感情,当下不禁恶作剧起来。   “部长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你忘记了伊集院是推优美下楼的罪魁祸首吗?”听到忍足的回答,向日大声向迹部抱怨起来,不待他回答,转身追上藤原的步伐。   呵……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忍足伸出食指推了推脸上的平光眼镜。   树礼漫步在长廊上,迎面而来的几位女生挡住了她的去路,不由暗自皱眉——这是第几批了?   “伊集院桑,我们有些事想请你指教。”说完率先走进教学楼背面的墙角下,树礼无奈的跟上。   或许是安静的时间太久了,或者是迹部的行为刺激了她们,使她们忘记了之前嚣张跋扈的伊集院树礼。   墙角下树礼倚着墙站着,听着她们面红耳赤的警告,不耐烦起来,“怎么?别人愿意送,我就愿意仍,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伊集院桑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你践踏迹部sama的尊严,就是在践踏我们的尊严。”   “你们?”   “没错,我们就是迹部sama的后援团!”   “然后呢?”   “所以,请伊集院桑向迹部sama道歉,并且,离迹部sama远点。”   “那么,你们应该跟他说!”   “伊集院树礼……”   “嘛,只要你们能够让他收回他的恶作剧,我会感谢你们的。”树礼转身就要走出去,感觉到什么,突然闪身避开了那两只正要触碰到她的手,声音变得冰冷,“还有,我并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说着便走了出去。身后的女生早已被她突然的气势震得不能自已,冰冷的声音使她们不禁哆嗦起来。   天台上的两人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呐,侑士,你说一个从没练过防身术的人,失去记忆后会有如此机敏的反映吗?”   “的确是耐人寻味呢!小景后悔选择她了吗?”   “哼,本大爷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是吗?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虽如此说着,但眼里却流露着若有若无的担忧。希望只是如此,别太认真了。   ……   “笃”又一束娇艳的玫瑰被无情的□垃圾桶里。教室里的同学顿时有种血液凝固般冰冷的感觉,敢情伊集院桑是在挑战迹部sama的底线啊。   “已经是第二十七次了!”这时有个不知好歹的声音响起,迹部华丽的脸庞愈加阴沉了一分。   原因是,自从那天玫瑰花的事件后,树礼成了校园里众人瞩目的焦点,迹部的后援团对树礼可以说得上是羡慕嫉妒恨,但除了对她出言警告之外,却也半点不能拿她怎么样,毕竟招惹一个强势与霸气集一身的人确实是不明智之举。   然而正是树礼如此高调的拒绝了迹部,使得大部分男生为之疯狂,甚至还自发成立了伊集院后援团。毕竟当全校女生都在位网球部的众王子疯狂时,重返校园的伊集院树礼是极少数另类的存在,再加上她原本就是与藤原优美,那个冰帝的钢琴公主同属校花级别的人物。只要树礼一现身,无数的情书与告白就一拥而至。   然后树礼每天要把迹部的玫瑰花扔进垃圾桶之外,还要清理掉抽屉里乱七八糟的情书、礼物、还有来自女王后援团的恐吓信件,这样的事情出现一两次倒也不觉得什么,但如此日复一日连续一个星期从不间断,就算性子再如何淡漠也会恼怒吧!   之前原本下课之后会到榊太郎的办公室里坐坐,打发时间,可最近却因为榊太郎在法国出差的缘故,她竟不知道要往那里躲开这些麻烦,无奈之下只好走进校长的办公室,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那天下午之后再没见过她。然后迹部看着那个之前一直趴在那个位置的软体动物突然消失了,对着那个闲置的座位不华丽的发呆起来,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嘴角挑起意味莫名的弧度。   ……   西欧风情的豪华别墅里,树礼一如既往的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看着手上的书籍,可寂静的书房里此时却有些冷清,独自靠在沙发上的树礼眉宇间溢着淡淡的忧愁与寂寞。偶尔会听到翻阅书籍时发出的沙沙轻响。   中川管家虽然疑惑为什么树礼没上课,但也并不多嘴,依照往常一般给她冲了一杯黑咖啡,轻放在茶几上,走了出去,顺手带上门却没有离开,想到那晚榊太郎站在她的房门,到现在看到树礼寂寞的身影,心里复杂起来——终究还是变质了吗?叹了口气下了楼。   榊太郎回到东京时,已经是周五,看着树礼在家,也没多问什么,毕竟这个时候学校里也已经放假了。   树礼自然是最高兴不过了,之前那忧愁与寂寞在他进门时就一扫而空,亲昵的拥住他,俨然一副女主人般的相处方式。或许是这些日子以来树礼都是用这样的方式与他相处,榊太郎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只亲昵的抚上她柔软的发丝,疲惫的脸上多了些温柔的笑意。   旁边站着是中川,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惊骇起来。可身为执事的自己是不可以干涉主人的生活,强烈的职业意识使他把自己的震惊迅速的掩藏起来。   “king怎么回来啦?不是说下周三才回来吗?”树礼抬头看他。   “明天是网球社区域赛,所以早点对来了!”榊太郎任由她拉着,跟着她的脚步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哦?那之后有什么安排吗?”树礼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因为是傍晚的原因,她有些昏昏欲睡。   “树礼想去那里吗?”想起她失忆之后,除了去逛过一次商场,再没去过哪里,有些心疼起来,总觉得失忆之后的她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嗯……北海道怎么样?”树礼半睡半醒,像是在回答他的话又像是在喃喃呓语,或许靠在他的身边,感觉到久违的温暖与安心,轻轻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再没说话了。   “树礼?树礼……”唤了几声,并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低头看她,才知道她早已睡死了。刚想起身将她抱起,却见她环住他手臂的双手紧了紧,感觉到她的不安,叹了口气,便随她去了,随即抬起手轻抵这额头,闭上了疲惫的眼。   这样的画面是多么的唯美,但在中川管家的眼里是多么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等树礼醒来时,榊太郎已经不在,询问了管家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去了网球赛的赛场了。打电话给榊太郎询问他的位置,然后挎起包走了出去,看到中川的举动叫住他“不用麻烦了,今天我也想出去逛逛!”   东京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树礼却格外的显眼,今天的她一身黑色装扮……及腰的宝蓝色卷发习惯性的高高束起,头上带着黑色的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双手闲散的插在七分裤的口袋里,脚上踩这九公分的高跟鞋,使她原本只有一米六五的身高瞬间长成了一米七几。就那么悠闲的走着,举手投足间显现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帅气与抚媚,引来街上无数男女的侧目。   树礼径直穿过街道,对于那些注视的目光不予理会,转身走进那条只要横穿过去就能更快到达赛区的小巷。   走到将近一半时,转角处一个银白色头发的青年正被几个昏昏模样的人追赶着,脸上的伤痕让他刚毅的脸上显得有些狼狈,在看到树礼时不厌烦的皱了皱眉,随即停下把树礼挡在了他高大的身躯后,追上的几位青年也管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抡起手上的棍棒就砸了过来。虽然那个青年身手很好,但是以寡敌众未免有些吃力,树礼只是安静的站在他的身旁,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直到他倒下时看到他那双傲历不羁的眼,伸手抓住了正要挥下的的棍棒。   正打得起劲的几人被树礼的阻止停下,看了树礼一眼,在看看倒下的银白色头发的青年,嘲讽到:“怎么?亚久津,打不过也不用拿个娘们出来当挡箭牌啊!”   树礼哪里还有耐心与他们闲扯,她的宗旨就是:不必要的麻烦,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就立马解决,决不留下祸患。当下一个箭步上前,抬腿、挥拳、闪身、反口行云流水见解决了几人,淡漠的表情一成不变,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原本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几人顿时恹了下来,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纤瘦的女子竟有如此强悍的爆发力。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亚久津,算你小子好运,下次别再让我们碰上你!”对着树礼身后的青年撂下一句狠话,狼狈的逃开了。   “喂!女人,你是不是多管闲事了?”亚久津站起身直视着她的背影,刚刚的一幕也把他狠狠的震了一把。   “你应该感谢我!”树礼淡淡飘出这么一句,没有回头径直走开了!、   或许这样的闹居在他们的眼里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插曲罢了,但谁又能告诉他们,就是这样的小插曲将他们两个人的命运纠结在一起。   迹部夫人的邀请   到达赛场时,冰帝对六角中的比赛已经结束。树礼看着那公告牌,心里有些懊恼,转身往赛场门口走去。   “伊集院桑?”一个不确定的声音从身后想起,树礼转过身。   “真的是你?你也是来看迹部sama比赛的吗?”小岛智子看到真的是她,语气里有些愉悦而又试探的味道。   “你又是谁?”怎么没完没了了?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天,突然又蹦出这个让她厌烦的话题,树礼有些不耐烦,忽略了她语气里的感情。   “伊集院桑……果然的记不住我的!”即使一直在她的身边,哪怕寥寥数几的几句对话,她也不曾在意,更不会放在心上,自然不记得。智子有些失落,“我是小岛智子,一直坐在伊集院桑的旁边的!”   “不是!”树礼见她没像其他女生一样纠缠不休,看着她清秀可爱的无辜小脸,好心情的回答。那束娇艳的玫瑰,树礼便知道所谓的迹部sama就是那只极其自恋的孔雀,虽然他有自恋的本钱,但也实在让她提不起半点兴趣。   “那么伊集院桑是???”   “king!”树礼看到迎面而来的众人,微笑着迎了上去,自动忽略了身旁那女孩清新淡雅的询问。   因一直出现在众人眼中的她都是穿着男生校服,突然一身黑色装扮的她带给众人多大的视觉冲击,眼里的惊艳无法掩盖。当然,榊太郎除外,自从出院之后的树礼除了那几套校服,一直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装扮。树礼就那么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那样的高贵优雅,却又如此恬静淡然。   “树礼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我的吗?”榊太郎看着树礼,严肃的俊脸上有了些淡淡的笑意。   “因为king在这里啊!”一成不变的回答使他脸上的笑更加浓郁了些。   “那么,我们走吧!”   “去哪?”   “树礼昨天说过要去北海道!”   “好”   为什么你就能如此漠视这我而唯独对他笑魇如花?   两人的亲昵与默契让迹部心下有些烦躁。想起那天树礼好不犹豫的将他的花扔进垃圾桶、想起她刚醒来时望着神监督的眼,那么的痴迷与悲伤。插在口袋的双手紧握成拳。   终究不只是想利用她那么简单啊。忍足看着迹部。在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复杂起来“榊监督的夫人吗?”   “侑士,你说什么?”向日发现忍足少有的失神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忍足回答着,可看着两人离去的眼却没转移过。   “呐,侑士,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伊集院有些奇怪啊?”向日感觉到树礼从头到尾都没看过迹部一眼,再想起那日错把她的退部申请当成了情书,当下不禁有些尴尬,在原本还以为她拒绝迹部只是传闻,没想到亲眼看到了多少还是震惊了一把,当初追迹部满校园跑,现在就连看一眼都不愿意了?反倒是迹部积极起来了?“而且,她的手臂上有伤呢!”   听到向日的话,迹部把视线移到树礼的手臂上,那淤青是那么的醒目,可她却刻意的背到身后,躲过了榊太郎的视线。看着那淤青的手臂愈发刺眼起来。   ……   周一,中川管家抱着一束娇艳的玫瑰走进来,一切的平静与安逸随即打破。   “这是迹部少爷给伊集院小姐送的花,小姐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看着榊太郎转身走进书房的身影。树礼再也不淡定了,接过中川管家手里的花束,随手拿了把车钥匙走了出去,这样的举动不仅惊了榊太郎,更惊了她自己,她并不知道自己何时学会开车,竟开的如此顺畅。   树礼不在学院的这段日子,学院里流言四起——   有说树礼因迹部的后援团恐吓而不敢来学校的;有说树礼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得太过火,导致迹部厌烦她,伤心过度,不愿来学校面对现实的。等等、等等乱七八糟的流言 。   总之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后,树礼开着银灰色的凯迪拉克进了校园。抱着那那束冠着迹部标志的玫瑰,推开了网球场的门。   突如其来的声响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树礼不理会别人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到坐在教练席上的迹部。重重的将花砸在他身旁的桌子上,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淡漠的表情有些愠怒,欺身而下,附在他的耳边冷声警告:“给我适可而止,你这无聊的恶趣味真让人厌烦!”   “呵!本大爷是不会放弃的!”迹部感受着她倾身而下的身体,淡淡是体香使他迷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心里得意起来:自从她回到校园,再没见过她淡漠以外的表情,即使有,也不再是为他。   “你想怎样?”树礼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松开揪住他的手,退开两步。   “我会一直送到你不愿意扔为止!”或许还会更久,毕竟你貌似不讨厌与我的触碰。该告诉他那只是错觉吗?树礼只是因为过度恼怒的失去理智才会失控的拽着他的。   “呵?是吗?那么我就扔到你不愿意送为止!”   两人在场中是如此的剑拔弩张,可在场外的人看到的确实两人深情亲吻的画面。这样一个美丽的误会衍生之前的画面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   之后,冰帝学院高等部三年A组走廊上的垃圾箱里,偶尔会插上一束娇艳的玫瑰,原因是树礼只有榊太郎在学校的时候才会出现,虽然迹部每天都有给她送花,但不都一定在学校,有时也有可能还未经过树礼的手就被她命令中川管家扔掉了。   然而对于这个玫瑰控的特殊嗜好,树礼倒也没有过多理会,毕竟除了每天要丢一束玫瑰之外,也再没碰到之前那些难缠的问题,日子也算清静得可以。只因那天在餐厅里某个不知好歹的男生大声对树礼表白,结果被桦地拖出去之后再没见过他,所有人都学聪明了许多。   奇怪的是身为迹部女朋友的藤原优美对此却泰然自若,一如既往的做着冰帝高贵的钢琴公主,宛如一切都没有变化一般陪伴着迹部,偶尔在网球部的樱花树下碰到树礼也是一笑置之。   对此,学院里的学生有开始传:藤原桑如何如何温婉大方、心胸宽阔。伊集院桑如何如何的横刀夺爱、阴险狡诈。   于此树礼倒没在意,但是自从网球区域赛之后一直跟在树礼身后的小岛智子不干了,只要听到有关树礼的负面传闻,立马炸毛。想不到原本温顺的女孩小脸涨红的模样竟如此娇俏可爱,对与身后的小尾巴,她倒也不怎么介意。   “伊集院桑为什么不解释?明明是迹部sama……”午后的天台上,树礼倚在角落的栏杆上假寝,智子站在她的身旁,低头看着被那黑色的帽檐挡住的大半张脸,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不需要!”只要他不误会就好,其他人与我何干。   “不需要吗?”伊集院桑?就那么不在意吗?现在的你怎么让人感觉如此飘渺。究竟什么才能留住你呢?智子转过身靠上栏杆,俯视着网球场上那几个热情奔跑的身影,寻到那个华丽而嚣张的身影,水蓝色的瞳孔缩了缩。   夕阳西下,站在校门口的树礼没有看到榊太郎的车,等来的却是一辆黑色的桑尼。车上下来四位中年男子,为首的曹树礼微微颔首:“是伊集院小姐吧,我们夫人有请。”   ……   奢华气派如城堡的别墅里,树礼坐在暗红色玫瑰图案的沙发上,看着对面虽已中年但依旧风韵犹存的女人,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茶水轻抿起来,完全不在意她的打量。迹部夫人对她如此淡定自若的举动有些欣赏,但并不代表她能够容忍迹部为了这样一个女生而背叛他的承诺。“伊集院小姐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吗?”   “总之不是请我来喝茶的!”树礼漫不经心的回答,丝毫不惧她的气势。   “这些!伊集院小姐可以解释一下吗?”迹部夫人知道她的意思,随手翻出一堆迹部与她的‘亲密’照片。   “迹部夫人只是有时间呢!”树礼嗤笑起来,想不到居然还有这样无聊的狗仔,照片合成的技术还真的让人不敢恭维。   “伊集院小姐应该知道优美与景吾是有婚约的!”   “与我何干?”   “那么,我希望伊集院小姐离开冰帝呢?”   “有他在的地方,我是不会离开的!”树礼放下手上的茶杯,直视着她,眼里闪着的气势宣告了她的坚决。   “说吧!你要多少钱?”显然,迹部夫人把树礼口中的他当成了迹部。讽刺着开口,蔑视着树礼。   “呵?夫人可真是大方,改天我缺钱了会考虑的!如果没有什么事,那么再会。”树礼起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转身:“对了,很高兴认识夫人!”说完便不再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给我伊集院树礼的全部资料!马上!”看着树礼嚣张高傲的背影,迹部夫人往日所有的高贵典雅付之东流,对着身旁那位几位中年男子揭斯里底。   “是!”几人应声走了出去。   有他在的地方就不会离开吗?   看着高傲的挺直背杆的女孩,倚在栏杆上的迹部有些黯然伤神,转身蔑视着那位华丽尽失的女人,伸手抚上眼角下妖娆的泪痣,转身走上了楼梯。重重的将身子仍在柔软华丽的大床上,一支手置于额前,望着天花板出神。   嘟……嘟……   震动的手机拉回了他的思绪,掏出手机看了上面标属的称呼,皱了皱眉,“moxi moxi 。”   “……”   “回去了!”   “……”   挂了电话,迹部拽着手机的手不由紧了紧。   ……   扣!扣!   “进来!”   “先生,小姐回来了!”中川管家放下手上冲好的茶。   “嗯!”榊太郎敲击键盘的手并没有停下,却下意识的看了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听到中川带上门的声音,停下手里的工作,已经晚上9:23了?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雾,转过身看着落地窗上自己的身影,疲惫的闭上眼睛。   突然一双纤细而温凉的手捂住他的眼,“猜猜我是谁?”声音刻意压得低沉。   “树礼回来了?”榊太郎感受着只属于她的气息,莫名的心安。   “king在干什么?这么晚还没睡?”树礼并没有因他的识破而沮丧,微笑的拥着他。   “还有些文件没整理好!”也在等你。   “这些吗?”树礼回到办公台边上,拿起上面的文件翻看着。两人都默契的跳过了她为何晚归的问题,她不说,他也不问。   “嗯!”   “信得过我吗?”树礼朝他笑笑。   “嗯?”   “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树礼拉着他走到沙发边上,轻推他坐下,转身回到办公台边的座椅上,仔细的翻阅着上面的文件,偶尔敲击着键盘,认真的模样似是忽略了沙发上坐着的人。榊太郎抵着太阳穴侧头打量着她,想起今天下午,看到她上了那辆黑色的桑尼,刚想追上去,却被迹部那炫目的红色法拉利跑车拦腰截住。   “监督不用担心,树礼只是去我家做客而已,晚点会送她回去的!”   树礼吗?什么时候迹部与树礼那么亲密了?想起那天那束娇艳的玫瑰,心下有些震惊——   什么时候开始的?树礼不再纠缠着他,可为什么一切都反过来了?还有问她为什么不去学校的时候,她的回答是:与校长约定好了,他给我任意假期,我保证他的升学率。   想起她自出院后所看的书籍,生活的态度,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的她执着的争取的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哪怕他(它)并不属于自己,三五成群好不嚣张,用自己的方式宣告着她的执着与率性,尽情的挥洒着属于自己的活力,哪怕偏激,但至少让人感觉到她就在身边……   现在的她虽然安静却掩盖不了那淡漠之下的玲珑剔透,显现出来的优雅与沉稳是之前所没有的,眉宇间的哀伤与寂寥让人感觉飘渺虚幻,仿佛她随时都会离去一般。是关心得太少还是在意的太多?相处四年,竟不知道她口中那个叫做“king”的男人是谁,只知道那个人一定与自己有一样的面孔。看着窗台上映着的自己的身影,不禁皱了邹眉,有些厌恶自己的脸。   “好了,king来看一下上面还有什么不足!”树礼适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榊太郎起身走到树礼身旁,粗略的浏览着,虽然他不抱上面希望,毕竟树礼才高三年级的学生罢了,在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能够整理这些连他都头痛的文件。但树礼及其自信的邀请多少让他有点探究的兴趣。可越往下看,心里的震惊就越多一分,如果不是她就在自己的身边操作的话,或许致死都不会相信是她做的,就连有上专业的财政管理培训的迹部也不敢与之攀比吧!与其说她有商人精明的头脑,到不如说她就是杀伐决断的决策者。精密的编排与整理,与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可以存档了吗?”树礼被他如此震惊的打量莫名的心慌,感觉这样的事情很久之前应该是经常有的事,不过只是角色对调了而已,可为什么看到的却是他震惊而又陌生的眼,总感觉哪里不对。   “没有什么事了吧!king早点睡!”树礼匆忙的逃开他的视线,快步走出书房。   “树礼还是树礼吗?”榊太郎在她就要夺门而出是叫住她。   “……king说我是谁我就是谁!”树礼艰难的回答着,尽力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医院时,有人叫她伊集院,所以她以为自己叫伊集院,后来他叫她树礼,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叫做伊集院树礼……   出院之前全部都是空白的,唯独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追逐的殇恋,只想守护着他,陪伴着他。   可他那吃惊与探究的眼神,终究是刺伤了她的心。   也许在外人面前她是坚强的,高傲的,淡漠的。但是在他的面前,永远只是一个小女人罢了。   箱根的旅游   清晨,榊太郎意外的没有看到树礼在餐厅里用餐,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只要他在家,树礼就会准时出现的。   “小姐还没下来,先生!”中川在他还没问出口时回答了他的疑惑。   “嗯!”榊太郎随意的应着,心里却有些担心,难道昨晚的话吗?想到她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心里有些懊恼。怎么可能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会变成别人,即使有那样的能力,或许也只是巧合罢了。想着起身朝树礼的房门走去……   在他正要敲开那扇门时,里面的人适时的打开了。   “king怎么会在这里?”树礼有些愕然,随即想起什么“昨晚太累了,所以起晚了些,没事的!”避重就轻的将所有问题略了过去,只是躲闪的眼神让他有些郁闷。   “……”   “下去吧,待会还要去学校呢,再拖可就要迟到了!”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提得轻快些,不敢抬头看他的眼,错身避过他率先走了下去。   “真的没事吗?”看着走远的树礼,榊太郎的心里感觉失去了什么一般,轻叹一口气跟了上去。   之后,因即将到来的关东大赛,榊太郎除了公司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网球社里监督他们的训练,可那棵樱花树下再没那个纤细的身影,除了下午能够看到她依然在校门口等待着他,惯性的坐着他的车回家,偶尔的几句可有可无的交谈,再没以往的亲密举动与交集,他们的距离正渐渐的拉开。树礼尽力避开榊太郎的眼神,只觉着他的探究让她无措。榊太郎感觉到树礼的疏远,心里莫名烦躁,就在他们‘冷战’的第四天。   “明天去箱根吧!”榊太郎倚着书房的办公台,望着窗外的风景,似是漫不经心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好”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并未抬头看他,翻阅着手里的德文书籍,淡淡的应着,不为别的,只因是他说的,她就不会拒绝。   听到她的回答,倚在办公台边上的人影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嘴角挑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回身拿起桌上的手机通知迹部自行安排他们的训练,放下所有工作拉她到箱根旅游去了。   ……   因春季的原因,空气里弥漫着潮湿慵懒的味道,温泉里的树礼放下心里的压抑,舒缓的心情使她昏昏欲睡,不觉间缓缓的往水池里沉下去。   榊太郎在茶室里品着茶艺师沏好的红茶,穿着浴衣的他少了往日的严肃、霸气,多了些书香男子的儒雅、谦和。   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尖叫起来,随即走廊上便响起杂乱而匆忙的脚步声,想起树礼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惊慌的推开那扇纸门,往日的从容已不复存在,匆忙的往树礼所在的温泉池走去,心想着树礼千万别出事才好!   可走近时看到那里围观着的人群,心下沉了沉,再看到那个躺在池边不省人事的身影,身旁那个正在给她做急救措施的工作人员,再也不理智了,俯身推开那个双手正抵在她胸口的陌生男人,抱起她转身走了出去。   “先生,这位小姐要马上急救,不然……”那位正在给树礼抢救的男子起身拦住他,焦急的解释着。   “再废话,这家温泉是不想开了?”恼怒的警告,不言而喻的霸气尽显无余,抱着树礼离开了。   ……   走廊上排成两排的医疗团队,使得讶异的众人都识趣的闭上了嘴,毕竟那样的办事效率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办到的,如此的速度如此的精英医疗团队竟由着那个男人支配着,直到凌晨也未曾离去,只因他的一句“在她醒来之前,谁也不许离开!”可想而知他之前所说的并非空话。   凌晨三点多树礼悠悠转醒,众人深呼一口气,终于是放心了不少,三三两两相继离去。榊太郎看着树礼,心里有些气恼,开口责怪“树礼怎么可以这般不爱惜自己。”   “我只是睡着了!”无辜的眼望着他,弱弱的回答。   “???”这样的答案让他哭笑不得,原来都是自己多想了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没想到会沉下去的!”以为他不相信,急忙开口,可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都听不到了,明显的底气不足,可怜兮兮的模样使得他失笑。看到他不在板起的面孔,暗自放松了许多。   “树礼好好休息!”刚刚的紧张与焦急尽数掩去,换上往日的沉稳与从容,不过微微下弯的眼角还是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好,坐在床边帮她掖好被子。   “king在担心吗?”树礼坐起身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轻抵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嘴角挑起幸福的弧度。、   “嗯!”久违的亲昵使他的身体略微紧绷,又庆幸这次的旅行没有来错。怎么能不担心,看到她就安静的躺在温泉池旁,那个陌生的男子在为她施救,使他多么的惊慌与愤怒,如果不是抱起她时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怕是杀人的心都有了吧!   “是吗?好幸福!”声音里多是甜腻的味道,环住他的双手紧了紧。   榊太郎任由她拥着,伸手抚上那柔软的发丝,感受着她独一无二的体香,沦陷了紧闭的心房。柔和的台灯亮着蕴暗而神秘的光,折射出两人相依的身影,如此幸福却又那么的遥远。   次日,因树礼溺水的原因,榊太郎并未选择离开,只因现在的她还不宜长途奔波,不过正如他之前所说的一样,这家温泉对外停业了,就连原本滞留的游客也被管理人满脸堆笑着劝离了去,客人们虽然愤怒但也无奈,谁让这里来了一位说一不二的大亨,而且现在这里的主人已然冠上了他的名号。   对于这些,树礼也并不多问,庄园式的温泉度假村变得空旷而宁静,偶尔几声清脆的鸟叫声让人心旷神怡,亭台水榭间或多或少留下了她的身影,时而遥望着远处朦胧的山体出神,时而伸下白如凝脂的脚丫戏耍水池里的金鱼,尽兴时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好不轻松惬意。榊太郎从和式的房间里看着她,舒缓了几日以来一直压抑的情绪,没想到他可以是淡漠飘渺的存在,也可以如邻家小女般的清新怡人。只是他并不知道她之所以这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只因他在身边罢了。   ……   “箱根吗?果然是个好去处!”庞大奢华的别墅里,那个高傲华丽的身影此时正背对着房门,望着窗外满园的玫瑰花嚣张的邪笑着,眼里闪过莫名的光渗这丝丝寒意,背在身后的手捏着褶皱的相片看不清图案。嘴里轻道:“哼!真是不华丽的女人,不过松本雅姬也快回来了吧!”   之后的几天里,常看到两人背对背靠着坐在木质的地板上,榊太郎正用笔记本操控着公司的运营,树礼捧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几日的相处,两人早已放下心中芥蒂,恢复了往常相处的方式,她总在他的身边微笑着谈论些他们都感兴趣的话题,而他看着她的微笑会自然的松开紧皱的眉,舒缓着所有的疲惫与压力。   可温馨与安逸的日子总是如此短暂,当他们踏进东京的家门,茶几上放置的邀请函,使得树礼愉悦的心情顿时恹了下来。   宴会   “我可以不去吗?”树礼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指甲。   “树礼不想去吗?”榊太郎套上紫红色的西装外套,没有转身看她。   “好吧,好吧,我去!”虽不喜这样的宴会,但也确实不想一个人在家。树礼走到他身前,伸手帮他正了正领带,嘴里暗自嘀咕“怎么只要遇上迹部家的事,就有这么多无聊的麻烦。”   “树礼不想去可以不用去的。”听得她的抱怨,榊太郎心情莫名的好,觉得最近的她开朗了不少。   “我不想一个人在家!”   “那么,树礼等一下。”榊太郎转身翻出手机,拨通了服装设计师的电话。   “……”   “是我!”   “……”   “做好了吗?”   “……”   “下午四点!”   “……”   挂了电话,转身看到树礼疑惑的神情,解释道:“树礼的晚礼服,下午四点送过来。”   听他那么说,树礼才想起自己出来那些日常穿的衣服之外,竟没有一件晚礼服,心下迫囧“king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去?”   “因为树礼不想一个人在家啊!”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习惯什么事都提前做好准备罢了,只是看到她难得的小女孩情绪,好心情的想要逗逗她。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一次的宴会会让他们拉开永远都靠不近的距离。   ……   华丽的庄园里,那张宽大的由门口一直延伸到宴会厅的红地毯上缓缓走来两人。   男子高大俊朗,成熟稳重,着紫红色正装的他透着优雅威严的气息;身旁的女子那头宝蓝色的卷发随意的辫了个鱼骨鞭松松垮垮的搭在肩膀上,显得随性自然,黑色的吊带晚礼服衬出她玲珑有致的高挑身材,妖娆美艳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此刻的她正侧着脑袋与身旁的男子轻轻谈论着,流转着的神采使得两旁的玫瑰都大为失色。举止优雅得体,丝毫没有因为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宴会而怯场,或许谈及一些比较惹笑的话题,高兴之余丝毫不吝惜自己的笑容。就那样走进了众人的视线,来不及收回的笑容惊艳了众人的眼,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挽着身边的人,仿若宣告着自己的所属权。   “看清楚了吗?景吾!”迹部夫人不知何时站在迹部的身后,看着刚进宴会厅的两人,意味着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劳母亲费心!”迹部托着高脚杯的手紧了紧,随手将之放在过往的服务生的托盘上,俊美的脸上挂着虚假的笑,走上前对着男子说:“谢谢监督把我的女伴带来!”   伸手向他身旁的女子摆出邀请的姿势“美丽的小姐,第一支舞可以和你一起跳吗?”   树礼本想拒绝,毕竟她并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但是看到他似乎有什么要与她说,竟鬼使神差伸出了她的手,当她触碰到那只修长陌生的手时反射性的想要收回来,可眼前的人早已扣住她,将她拉近,在她耳边低语一句“想知道吗?”使她放弃了挣扎,强忍下心里的反胃僵硬的与他走近舞池,脸上的表情于之前更加淡漠薄凉。   迹部嚣张的挑起嘴角的弧度,牵着她往舞池里走去,刻意的忽略了那道莫名视线。   盛装打扮的藤原优美站在忍足与向日的身旁,此时的向日正被旁边的美食迷得七荤八素,看到她过来也只的随意的打了招呼便专心致志的奋战起来,那里还管她今天的打扮是否精致,反正在他的眼里她何时何地都是美丽的。   藤原优美望着舞池里摇曳的身影,娇美的脸上还是那么温柔的笑着,可捶在侧身的双手紧握成拳出卖了她的心思,忍足兴味的看着她,开口问道“想要夺回来吗?”听着他的话,藤原优美松开紧握的手,抬头看着他的眼满是窥探。   忍足邪魅的笑着,也不解释,伸手拉着她一个漂亮的旋转进了舞池。   迹部轻托着树礼的背,带着她起舞,树礼被他的举动惊到,僵硬的迎合着,原本优雅的舞步变得踉跄,迹部眼里闪着捉弄的光,靠近她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怎么?这么简单的舞步都不会?本大爷似乎高看你了呢?”   树礼睨了他一眼“说吧!什么事?”   “想知道?专心的跳完这支舞这么样?”   树礼讨厌这样的交换,一个华丽是转身离开了他的怀里,却被一只陌生的手抓住,当下不禁有些恼怒,抬头看到那双狡黠的眼,沉默着等待他的反应。   藤原优美顺势拉住迹部是手,转身看着树礼,眼里的得意不言而喻。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树礼无视掉了。   音乐的旋律仍旧继续,两对俊男美女在舞池里旋转着,跳动着,若即若离的舞步显得那么完美,所有人都自觉的退开,留下空旷的舞池让他们尽情的发挥,安心的当起了观众,昏暗摇曳的光线掩去了各所不一的表情。   坐在舞池旁沙发上的男子看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黑色倩影,心下烦躁莫名,猛灌了手里的威士忌,起身向门口走去。   “榊太郎君,好久不见!”迹部诚介刚收走几位生意上的合作人,回来时刚好碰上榊太郎。   “迹部君,好久不见!”   两家虽算不上世交,但榊氏财阀是与迹部财阀并列而栖的存在,多少有些生意上的来往,而这次的宴会就是除宣布迹部与优美订婚的消息外,有意与他合作而特意的邀请,两人闲聊起来。   树礼牵强的回应着忍足的舞步,流转的目光四处寻找着榊太郎的身影,有些心不在焉。   迹部几次三番想把树礼换回来,无奈藤原优美的纠缠让他恼怒,良好的修养是他极力克制着心里的烦躁,看着忍足的眼里满是愤怒。   忍足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轻佻的拥上神游的树礼,挑衅的回应了他的愤怒,树礼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惊,厌恶的想要推开他,却听到他的低语“是该叫你伊集院桑呢还是称呼榊夫人好呢?”一句话成功的制住她的举动。   “你想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比如北海道、大阪、箱根等等!”   “呵呵?那又有什么关系?”   “果我没记错的话,监督与你是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关系!”   “与你何干?”   “你挑起了我的兴趣。”   “真是无聊!”   曲终,树礼厌恶的甩开他的手,走了出去。客厅里还是那么热闹喧哗,相对来说外面的走廊冷清了不少,盛开的满园玫瑰摇曳的神秘而魅惑的色彩,树礼只站在走廊上看着,心里莫名的心伤。   “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伊集院桑!”不知何时站在树礼身后的藤原优美,循着她的目光望着满园的玫瑰,字里行间满满的妒恨。   “你又是谁?”   “惭愧呢!忘记了伊集院桑失去记忆了!”藤原优美娇笑着,伸出纤细的手轻掩着唇举止大方得体,但在树礼的眼里怎么看怎么觉得矫情做作。   “等等伊集院桑!”藤原优美错步挡住了树礼的去路“劳伊集院桑请教一下,如何能够做到挽着一个男人的手却占着另一个男人的心!您的道行还真是让优美望尘莫及呢!”   “你又是为了那个叫做迹部的吗?”树礼哪能听不出她话里的妒恨。   “伊集院桑真的聪明呢!”藤原优美还是那样‘温婉’的笑着。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总是这样一些俗套的讽刺与威胁让树礼无语。   走廊上零零碎碎的脚步预示着正有人往这里接近,树礼并不想占上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可藤原优美哪能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惊了走廊上的人,接着就是藤原优美晶莹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来,可怜楚楚的模样叫人好不心疼。   “你受虐吗?”于她的举动,树礼有些错愕。   “伊集院树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又干了什么?”向日听着声响,惊慌的跑了过来,看到藤原优美的哭泣与树礼一脸不耐,站在藤原优美的身前愤怒的指着她吼道“果然是死性不改呢!快给优美道歉!”   “向日君,没有关系的,只要伊集院桑能够消气,这些都没有关系!毕竟姑姑让我与景吾订婚的事已经改变不了了!”   “怎么没有关系?上次她推你下楼,这次公然打你,那么下次呢?简直不敢想象。”向日炸毛了,转身怒瞪着树礼“原来是为了这些吗?伊集院树礼!真想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的!”   “噗!呵呵……还真是个单细胞生物,怎么之前没发现还有你这么个活宝呢?”显然她早已忘记了在她刚醒来时就一直出言讽刺她的人,虽然笑着,但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冰冷,她讨厌这样幼稚的陷害,而藤原优美幸运的踩到了她的逆鳞。   迹部站在树礼的身旁,原本还因藤原优美的话存着侥幸,可树礼反应让他不由审视着藤原优美脸上红肿的掌印来,这才明白现下的情形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当下习惯性的抚上眼角下那可妖娆的泪痣,:“真是不华丽的女人,是吧kabaji。”   “us”桦地木讷的回应着,只是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你会怎么办呢?伊集院树礼?   忍足伸出食指抬了抬脸上的平光眼镜,嘴角挑起兴味的弧度——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还真是有点佩服你呢!不过,接下来可别让我失望才好。   单细胞生物……单细胞生物……   向日早被这个词雷得外焦里嫩,怔怔的看着她,脸憋得通红却土不出半个字。   “要道歉是吗?简单!只有这样了!”树礼喃喃自语,错过了向日径直走到藤原优美身前,二话不说抬手一巴掌挥了下去。   收回手时还皱眉的甩了甩手掌,嘴里轻道:“这样就可以了,怎么原本水水嫩嫩的脸蛋打上去手还是那么疼呢?”   藤原优美顿时就懵了,原本还得意的眼神被惊愕所取代,眼泪如决堤般落了下来,嘤嘤的哭泣着。   在众人被树礼的举动震撼的不能自已的时候,“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再次响起,接着就是树礼倒下的身影。   “king?”树礼唤着他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树礼,道歉!”榊太郎严肃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在树礼的上方响起……树礼站起身,环顾四周不知何时齐聚的众人,没有抬头看他,只是转身向藤原优美鞠躬道歉,便高傲的挺直背干向门口走去,背着众人,让人看不到她眼里无尽的失望与盈盈泪花。   看着树礼独自远去的身影,榊太郎感觉之前打过她的手变得沉重起来,像是无法救赎的罪他发堵。终究是伤害她了吗?原本说好要照顾她的!   被埋葬了的人   那辆炫目的兰博基尼停在榊太郎的府邸,车上的女孩打开车门径直下车,中间没有任何拖沓。   “怎么连谢谢也没有一声?”忍足坐在车上望着她,吊儿郎当的语气掩盖了所有的心思。   她走了之后,宴会还在继续,只是自己哪里还有心情去在意那么多。开着车跟着出去时,她正一个人慢慢的走着,虽然一直挺直背干,却渗着无尽的悲伤与落寞。   拉着她上车时,她的手分外的冰凉,莹莹的泪花掩去了往日的神采,颓废得简直就像一只破布娃娃,才觉得眼泪这东西并不适合她。不由暗自自嘲:若是往日,想牵她的手,怕是刚刚碰到就会给你来个漂亮的过肩摔吧!   “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狡猾?”树礼只丢给他这样一句话,便走了进去。   “谢谢夸奖呢!”忍足看着她走进别墅,并没有马上离去,坐在驾驶座上若有所思。   “忍足少爷?”中川管家看到树礼回来,以为宴会那么早就结束了,原本想出来迎接榊太郎的,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忍足,不由惊讶起来。   “ 中川先生!”   “忍足少爷,什么时候来的要进来坐一下吗?”显然他并不知道树礼是坐着他的车回来的。   “不了,中川先生麻烦你好好照顾她,我先走了!”说着一脚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   ……   榊太郎走进家门看到中川时问的第一句话竟是她在哪里,声音里多是焦急的情绪。   想起那个高傲的挺直背干离开的身影,心里不安,宴会还没有结束就走了,原以为她只是像上次那样跟自己至气但依然会等待着自己,可当他开着车一路寻回时再没看到她的身影不由慌乱起来。   “小姐已经回来了,现在在房间里。”中川很少看到榊太郎这般的惊慌失措,严谨的回答着。   “回来了?”   “是的,忍足少爷开车送回来的。”看着榊太郎转身上了楼梯,匆忙的脚步让他知道,今晚是事远没有树礼所说的‘只是因为太累,所以先回来了’这样简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到茶几旁冲泡起榊太郎每天回来都要喝的红茶。   榊太郎站在树礼的房门口,轻叩她的房门,唤了几声并没有人应,无奈推门而进,入眼的是简约大气的黑白色装饰,洁白的床上凌乱的放置着之前还穿在她身上的礼服,卫生间里发出淅淅沥沥的水声,一切都犹如往常一般未曾改变。   只是他清楚太过于平静只是表象而已,那一掌终究是打散了所有的交集吧!可是又有谁能够告诉他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榊太郎站在那里看着她似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等树礼出来时,房间里弥漫着他身上的古龙水让她不由自嘲,静坐在靠着窗台的沙发上,望着摇曳的窗帘,一夜无眠。   ……   “树礼呢?”榊太郎从楼梯上走下来,似是随意的问道。   “小姐已经出去了!”   出去了吗?就连一个道歉的机会都不给?突然觉得这栋房子确实有些空旷了。   树礼散漫的走在校园里,压低的帽檐掩住脸上的表情。随性的感觉还是那么的懒散,似是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伊集院树礼,我要和你决斗!”向日突兀的声音使得来往的众人侧目,都停下脚步看着他们。   此时校门口众星拱月般的迹部也走了过来,忍足随后跟着,看着向日别扭的样子总算明白他之所以堵在这里,是为了等树礼。想是昨晚的事情刺激他了吧,毕竟藤原优美脸上除了树礼的掌印之外,还有一个拇指朝下的掌印,让他心里完美的形象有了瑕疵。   “要怎么决斗?”树礼并没有认出他,只是想找一个发泄的方式。   “用网球!你之前不是女子网球社的部长吗!”这一句话让人听得好像有多宽厚一样,要用她最擅长的一项与她决斗犹如他是那么的仁慈,只是谁也没有忘记了他也是男子网球社的正选。   可谁又知道他心里的懊恼,虽然树礼刺激他是单细胞生物;藤原优美因她而在他的心里有了瑕疵;迹部的母亲在宣布藤原优美与迹部订婚之后,迹部声明这只是一个笑话;榊太郎代树礼向藤原优美和迹部家道歉。   但是昨晚看着树礼倔强高傲离开的身影都不由使他愧疚起来,只是原本想要道歉的话到嘴边却成了挑衅,原本以为她不会理会的,现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网球?不会。打架是单挑还是你们一起上随你选!”   “你不会网球?”   “不可以,伊集院桑!”   一个是向日惊讶的声音,一个是不知何时站在树礼身旁的小岛智子劝阻的声音。   “帮我拿着!”树礼随手把自己的挎包扔到智子的手里,不理会他们的惊讶与劝阻,转身面向向日。“开始吧!”   “不可以!伊集院桑,聚众打架是被开除学籍的!”智子小跑两步挡在了树礼的身前。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看着智子焦急而希翼的小脸,树礼无奈,转身离开率先往教学楼走去,智子总算放下紧绷的心情,小心翼翼的跟上。   除了榊监督,也就只有她了吧!树礼。   想起树礼对她说过的‘要是他敢打你,告诉我就好了’。迹部有点嫉妒能够跟在她身边的女孩。   “还好还好,要不然岳人可就要禁赛了呢!”忍足的声音里满是吊儿郎当,让人猜不透他真正的想法。   “侑士!你是故意的是吧!”   “哪里哪里,要是岳人禁赛了我可就没有搭档了呢!”   “你可以和长太郎搭档啊!”向日的语气里满是赌气。   “那冥户怎么办?”   “……”   向日无语了。忍足却笑了,不过是望着树礼离开的方向。不会打网球吗?是失忆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是她。   ……   嗒嗒……嗒嗒……   鞋子踏在楼梯上发起的声音,智子来到天台,推开门惯性的往右转进那个角落里。   树礼倚着墙懒散的坐在地板上,望着天空出神,右脚曲起,右手随意地搭在上面,嘴里叼着一根烟正冒着袅袅烟丝,神情落寞。   “伊集院桑!”焦急的声音在看到她嘴里叼着的烟时变得震惊!因是跑上来的原因,站着的她有点喘息。   突然的黑影使得树礼的眼有些眩晕,伸手夹起嘴里的烟望着她不说话,虽然看不清楚来人,但是在这所学院能够轻而易举找到她的人只有她一个。   “ 监督找你!就在我们教室外面!”智子刻意的压抑着震惊与心疼的情绪,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你告诉他我在这里了?”   “没有,但是我看他好像有什么事要找你,挺着急的!”   “呐!跟我说说我的过去吧!”几次三番的麻烦与误会都让她烦躁,原本只有迹部,现在又多了一个忍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来了,原本可以不用在意那么多的,但是现在她想知道,为他也好,为自己也好。   “……其实伊集院桑……”   “我想听实话智子!”这是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树礼已经记住了这个虽然胆小,却很纯真的朋友。   许久,智子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在她的身边席地而坐,将她从认识树礼到她失忆之前的事粗略的说了个大概,涉及迹部的部分时总是躲躲闪闪,可树礼还是听明白了。   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何午夜梦回时都能够看到那个张扬华丽的身影,虽然听不到他说的什么,但那蔑视与嘲讽的表情都能够让她悄然落泪,几经挣扎却又如何都不能醒来,又像是在窥探别人的感情,仿若哭泣的那个人并非自己,就那么痛苦着,矛盾着,不知何解。   智子的叙述让她不由惊叹原来啊原来,以前的自己竟如此的痴爱着那个嚣张华丽的少年……随之又很快释然,毕竟这样的花样年华,每个人都有情窦初开的时候,恋上那个冰帝耀眼的王者倒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怎么听着都像是在阐述别人的故事,可他们都称她是伊集院树礼没错。那么那个人呢?为什么自己能够唤出他的名字,恋着他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伊集院桑?”智子知道她又走神了,轻唤着她。总觉的最近的她比以往更沉寂了不少,除了周末之外,两人也算得上朝夕相处,可她竟不知道她何时开始抽烟的,到底是谁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还有事吗?”树礼淡淡的应着,望着远处即将沉下山峦的夕阳,伸手从包里抽出一支烟点上。智子看着有些心疼,想伸手夺过却始终不敢靠得太近,因她清楚的记得她说过的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而她并不知道她在她的心里的定义是什么。   突然想起什么她惊叫起来“对了伊集院桑,榊监督找你,刚刚就在我们教室外的走廊上,现在……”低头看了看表,有些琢磨不定,毕竟那么久了,就算一直等着怕也等不了那么久吧。   “嗯!”树礼漫不经心的应着,想来多久不曾见面了?有那么久了吧!树礼有些庆幸那栋房子的空旷,因为现在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许是他的不信任,许是听了智子的叙述让她产生了疑惑,她开始不知道那个自己深爱着的人到底是谁,因为在意所以回避着。   “伊集院桑不回去吗?马上就要天黑了!”智子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因为全校都知道榊太郎与她是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关系,虽然她对他从未隐藏过自己的感情,但是单纯的她只以为那只是他们的相处方式罢了。   “走吧!”树礼起身踩灭了脚下的烟头,转身走了下去,智子跟在她的身后走着,看着她纤细高挑的背影,皱了皱眉,感觉比起以往,今天的她显得特别的孤单。   夕阳下,校门口停着的那辆红色的法拉利以及那个慵懒的靠在车门旁的身影都成为了众女生瞩目的焦点。   就在他们猜测着谁是那个幸运儿,能够让这位大人屈尊在这里等候时,树礼与智子出现在众人的实现,迹部转身打开车门,对她说:“监督有事先走了,他让我送你回去!”   树礼看着他,想起那晚他没说出口的话,智子的阐述,还有一直扰乱着她的梦境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羡煞了众人的眼也刺痛了智子的心。   红色的法拉利在东京的街道上奔驰着,却没有向榊太郎的府邸驶去,车上的人也不见半点惊慌,双手抱于胸前安静的坐着,风吹过她的脸庞让她眯起了那双紫水晶般的眸子。   迹部看着她,想起那个张扬执着的女孩,那个痴恋着她的女孩,再看看如今的她如此的淡漠薄凉、那么的随遇而安,与之前那个活力四射的女孩格格不入,虚幻缥缈的她让他开始有点怀念那个虽然烦人但真实的存在的女孩了,心想如果当初选择珍惜,现在就不会如此不堪了吧!现在的她,即使你告诉她愿意接受怕是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神奈川的夜晚,格外的冰凉,徐徐的海风拂过两人的脸庞,朦胧中看不清对方的脸,两人都有太多的心思和疑惑,都沉默着。   “你是被埋葬了的人吗?”许久树礼轻轻吐出这样一句丝毫不着边的话,腥咸的海风吹的她莫名的安心。   “本大爷好好的活着!”迹部答非所问,但是他知道她说的没错,自己就是那个被埋葬了的人,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对她来说关于自己的一切都成了零。   “是吗?那么……玫瑰花的葬礼是为谁?”   “什么?”海浪掩去了她的喃喃自语,让他听不清她说的什么。   “呐,陪我看日出吧!”至少能够让我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有温度。   迹部不语,只安静的靠在车门上望着她的背影,眼里有些不忍与不甘。   日出的时候树礼睡着了。   昨晚迹部看着她将头抵在膝盖上一动不动,以为她在哭泣,走进了才知道她只是睡着了,无奈之下只好把她抱回车上,看着她酣睡的样子,心里有些小小的满足,好想如果每天都能够看到如此真实的她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接下来她的话让他怅然若失。只看她睁开惺忪的眼,望着高高升起的太阳轻叹一句:“啊?太阳已经升那么高了?错过了呢!”   是啊!你错过了!我也错过了!   松本雅姬的回归   “如果累了,我可以做你的避风港!”   “等我累了再说吧!”   这是他们分别时的最后一次对话,其实树礼并不讨厌迹部,只是他那幼稚的行为让她烦恼而已。   直到最后迹部还是没能说出口,树礼还是没能知道他到底要说些什么。只是等她推开那扇暗红色的大门,一切都不言而喻。   她终于明白那天忍足为什么刻意的提醒她与他的关系只是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知道迹部一直没说出口的事情以及他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客厅里那两个人深情拥吻着,洋溢着甜蜜的气息使她呼吸困难,感觉全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人,自己站在这里是那么的多余。   然后那个温婉的女子向她走来,丝毫没有被撞破的尴尬,脸上噙着暖暖的笑意让她感觉那么的刺眼,她就站在她是身前愉悦的对她说:“是树礼吗?两年不见,漂亮了许多呢?”   此时的她早已失去所有的知觉,怔怔的看着那个一直站在那里不发一语的男人,虽怨他的不信任,但始终都是爱更比怨多一些,在这个没有任何记忆的世界他成了自己心里唯一的那个人,虽质疑过,但终究还是在意的。可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打破了她所有的侥幸与幻想,强忍着心里的颤抖,淡漠的开口问道:“为什么还有别人?”   榊太郎只看着她不语。   “啊?树礼真的失忆了?开始樱田说的时候我都不相信呢!”那个女人温婉愉悦的声音里多了些震惊。   她只站在那里沉默着。   “不过没有关系,我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松本雅姬,樱田的姑姑,也是榊太郎的未婚妻哦!是吧honey!”那个女人回到他的身旁,亲昵的挽着他的手。   “是这样吗?”她那一直望着他的眸子早已没有了焦距,落寞的问他:“那么我呢?”   “树礼!”那一声加夹着太多的情感与责备,树礼已经没有心情却诠释它,只当他默认了,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honey,树礼怎么了?”   “雅姬先回去吧,我想安静一下。”对于她的疑问,他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留给她一个转身上楼的背影。   松本雅姬可以说是个单纯的女人,但也是个聪明的女人。毕竟女人的直觉往往都是敏感的,看着树礼那张与伊集院尤姬及其相似的脸,榊太郎的举动都让她明白了不少。   中川管家送她出来时她再也压抑不了心里的疑问,询问着自己不在的这两年他与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得到的答案却是:“我想松本小姐不应该回来!”   这样的回答震惊了她,也讽刺了她,望着那栋豪华的别墅,自嘲起来,当初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的承诺,那个樱花烂漫的季节,他曾说过的,只要等树礼满16岁,他就会娶她,所以自己安静的在法国呆了两年,等待着她的16岁,等待着他的承诺。如今回来了,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他对她的过分在意已经超越了监护人这个位置。还有她质问他为什么会有别人,那样的感情也不单纯吧!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愚蠢,满怀着所有的期望与幻想回到这个让自己梦寐以求的人的面前,到头来自己一直都在唱独角戏。   不甘啊!就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女儿,长得与她十分相似吗?   榊太郎站在走廊上,那个紧闭的房门让他望而却步,心里太多的话已经来不及出口,知道以她的性子,多说无益。   他开始不知道自己到底把她放在什么位置,只听她上楼时说的那一句‘原来是我奢求了!’让他黯然伤神,想起昨晚打她的电话时,接电话人是迹部……   那个她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少年;那个虽然每天送给她的玫瑰都会被她扔掉,但却执着得可笑的少年;那个当他的母亲宣布他与藤原优美订婚时,他声称那只是一个笑话,说自己唯独对她钟情的张扬华丽的少年。不由轻叹一声:“是我奢求了吧!”   树礼站在房间里,那块雪白的随风摇曳着的窗帘像是地狱里的魔爪,抽取着她的灵魂,窒息的难受,房间里陌生得可怕,自从醒来之后,在这里住了也将近三个月了吧!虽已是春末夏初,阳光也比之前有了些许温度,可她仍然感觉冰冷。   想着要去远方旅行或许会更好一些,他已经有了守护着的人,自己留下来只会多余。转身推开衣柜,里面的衣服让她想起与他一起逛街时那个服务员说的那一句话,不禁苦笑出声,苦涩的泪水竟不知何时流了下来,咸涩的味道让她疲惫不堪,仰躺在床上,努力的把眼泪逼回去,却充盈了眸子顺着太阳穴渗进发丝里,禁不住那酸涩的胀痛,缓缓的闭上了眼,沉睡了去,唯美的画面却充斥着哀怨与悲伤的气息。   是夜,书房里寂静得吓人,办公台边上那个人看着对面的沙发出神,想着已经有多少天那个沙发再没那个安静的身影。人往往是这样的,习惯了一件事或一个人,突然间消失了都会觉得不适。轻叹一声走了出去,留下茶几上那杯红茶仍旧飘着轻烟——   走廊上他轻叩着她的房门,许久也不见回应,推门而进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整理了一半的旅行箱,还有一个挂着泪痕沉睡着的身影,紧皱着秀眉蜷缩在床上的角落里,感觉那么的不安与脆弱。   这一切的一切都使他的心脏狠狠的抽搐着,这样的情景是在告示自己她要离开了吗?有些不敢相信昔日里还对自己笑靥如花的人此时竟想转身离去,愤怒的想要叫醒她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又害怕她的回答让自己接受不了,担心着如果她说是,那么自己要以什么样的身份挽留她。   就那样站了许久,无奈的俯下身,伸出修长的手在她的额间轻轻摩擦着,想要抚平她紧皱的眉,却看她似是梦魇了一般,紧闭着的眼再次溢出晶莹的泪水,惊慌的拥她入怀,那个轻轻颤抖的身体让他揪心般的疼痛。夜太美太凄凉,迷醉了所有人的心房,在那个沁着太多心思的房间里,他终抵不过内心的感情,吻上了她泛白的唇。   之后他与她再没交集,她总能够挑选在他起来之前或离开之后出现,然后消失,两人虽然住着一栋房子却未曾见过面,日子宛如回到她失忆之前的时候,只是两人的心境再也不同往日了。她刻意的回避他是因为不想面对,他允许她的疏离是不想她走得更远。   两人都心照不宣,就怀着那种是与不是又有何妨,能够感觉到他(她)在身边就好的想法默契的相处着,疏离着。   梦岛   午后,那个叫做的咖啡厅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初夏的阳光还没那么炙热,但街道上也只是偶尔有人影晃过,温暖的阳光让人褪去了冬日里厚实的大衣,换上了鲜艳色彩的时装、短裙,到处都溢着蓬勃的朝气。   咖啡厅外那辆加长的林肯,多多少少吸引着路人的视线,纷纷猜测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就连那阳光也透过树荫窥探着里面的秘密,斑驳的洒在角落里贴近落地窗光的位置上。   店主尤姬一开始也是诧异的,但日子久了这份诧异演变成了好奇。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那个位置上总会宝蓝色及腰长发的身影,她来的时间也不确定,有时上午就坐在那里,有时午后才到,总之每天都会有在就是了。   她知道那个女孩就是那辆林肯要等的人,因为每次只要她一出现,那辆林肯就会随之而至,而且无论有多晚,只要她踏出门口,那辆车上就会下来一个司机模样的中年男子,恭敬的为她打开车门,虽然她一次也没坐上去过。   今天的她又是一如既往的黑色装扮,刻意压低的帽檐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台面上摆放着喝过一半的黑咖啡,这是她每次来都会点的,还有一盒香烟以及一个挤满烟头的烟灰缸。然后她伏在笔记本电脑上认真的浏览着什么,偶尔敲击着键盘发出轻轻的咔咔响。   因是午后,这段时间大部分人都在上班、学习,放着轻音乐的咖啡厅里十分惬意有透着淡淡的忧伤。尤姬走上前,轻声问道:“小姐,需要为您续杯咖啡吗?”   “啊……谢谢!”   “好的,您稍等!”又是这样!?每次的搭讪都被她淡漠疏离的客套噎得没有下文,尤姬有些郁闷,却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转身离开,没多久将冲好的咖啡轻放在她的台面上,正要转身离开时不经意间瞟到了她的电脑,当下震惊不已,那些她看不懂的文字为她披上了更神秘的面纱,心里对她的好奇愈发浓烈起来,想着她最近都会来倒也不着急了,隐藏好心里的震惊,顿了顿离开了。   回到吧台上,正为她的举动思索时,透过玻璃窗看见一辆法拉利跑车驶来,阳光下那鲜艳的红色分外耀眼。只见它技巧的停在了林肯车的前面,林肯车上的司机下来向他微微弯腰行礼,期间短暂的对话都一直弓着背,可想他的身份不一般,不过跟在他身后下车的女孩是怎么回事?只见她一直拘谨的低着头站在他的身后,亦步亦骤的紧跟着他走了进来。   暗紫色的墨镜挡住了他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视线循着哪里,可他身后的女孩却伸长了纤细的脖子,四处张望着,寻到角落里那个黑色的人影时,错开他快步向前走去,站在她是身前,轻唤到:“伊集院桑!”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喜悦。   “你怎么来了?”熟悉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淡淡的应着,随即又将视线移回电脑上。   “哼!真是不华丽呢树礼!这样的地方都能给你找到!”迹部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也不在意那么多,朝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上去。伸手摘下脸上的墨镜,那张俊美妖娆的脸一览无余。   “你怎么也来了?”树礼没有抬头看他,对于他那样称呼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受人之托!”迹部抬头看小岛智子,等待着她的反应。   “既然这里不符合你的美学,那么你可以走了!”树礼并不想知道他究竟受谁所托。   “哼?下逐客令吗?”   “你可以这样想。”   “好像这里不是监督的府邸,你没有权利呢!”   “你一开始就知道是吗?”树礼停下键盘上跳动的手指,抬起头看他,疑问的语气里满是肯定。   “知道一点,不多!”   “那就足够了!”树礼将身子重重的扔在沙发的靠垫上,转头看着一直站着的智子,有些诧异,“你怎么一直站着?”   “我……我……!”其实她夜不想站着,只是一边是霸气华丽的迹部大人,一边是不喜陌生人触碰的树礼,有些踌躇起来。   看她无辜的模样,树礼原本寡淡的心里有了些许温暖,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只自觉的往里边挪了些位置,示意她坐下。这样的举动或许她并不在意,但智子却早已激动的泪眼汪汪,而这一切又好死不死的全进了迹部的眼,看着她的眼里多了些许深思。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本大爷不会做那样不华丽的事!”感觉到树礼质疑的视线,迹部有些恼怒的解释着。他知道她肯定是以为自己又欺负她身旁柔弱的女孩了。   “伊集院桑,并不是迹部sama。”知道树礼误解了,智子带着轻轻的鼻音解释着。同时也欣喜着她的在意。   “擦上!难看死了!”听得他们的解释,也不再深究,从包里丢出一包纸巾,扔在她的手上,合上电脑,伸手抽出一支烟点上,神情懒散,也不再以别人怎么想,许久,开口问道:“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哼!真是不华丽的女人!”迹部讽刺的语言里满是无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啊!~啊~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无聊的人,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可以无聊到这种地步!”漫不经心的语气里透着腹黑的潜质。   “伊集院桑!月测马上就要开始了!看你将近一个月都没有来学校,我担心……”智子强忍着因憋笑而紧绷的身体,看着迹部因树礼的话而沉下是脸,抢先开口转移了话题,又奇怪为什么树礼总能一两句话就让华丽的迹部瞬间失色。“所以是我拜托迹部sama帮你补习,才来找你的!”   “什?什么?”树礼被她的解释拉回了神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迹部。   “哼?怀疑本大爷的实力吗?再说你可别告诉本大爷你每次都是以每科72分的质量赢得校长的任意假期。”虽然迹部知道现在的她根本就不需要补习,但仍想找个借口离她更近一点,所以在智子的请求下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   “我可以请家庭教师!”树礼有些无奈智子的自作主张,但也并未过多责怪,毕竟她只是单纯的为她而已。   “本大爷帮你补习也是要收费的!”迹部哪能听不出她的拒绝,只是不想放弃。   “果然是只无聊的孔雀。”   “本大爷有名字,迹部景吾!迹部景吾!你这不华丽的女人,说了那么多遍还是没有记住,你的脑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许久不见的怪异称呼突然又从她的嘴里蹦了出来,迹部当场就崩了。   “好吧!好吧!无聊的迹部君!”看着迹部华丽尽失的样子,树礼的心情出奇的好起开,轻笑的调侃着他。   “可不可以在称呼本大爷的时候不要加无聊这两个字!?”商量的语言里溢着不可拒绝的霸气,看着她轻笑的样子,原本恼怒的心里多了些许欣慰。   “呐,伊集院桑!我先回去了!”一直坐在旁边的智子,淡淡的开口问道,此时的她竟觉得自己根本就插不上两人的话题,感觉自己像是在做别人约会的电灯泡一样,心里失落起来。   “好!那么,无……迹部君是不是应该有始有终呢?”树礼想起刚刚他的失态,无聊那两个字只说了一半就没再说了,循视着他的眼,兴味的看着他。   “走吧!我送你回去!”迹部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抓起桌上的车钥匙,率先走了出去。   智子站起身,想要走出去,但看到一直未动的树礼开口问道:“伊集院桑不一起走吗?”   “你确定你的车能载三个人?”看着因智子的话而投过来的视线,树礼淡淡的开口。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看着迹部皱眉,智子有些尴尬。   “放心吧!我有车!”树礼望向窗外的林肯,告诉他们不必担心。但不代表她就真的会坐上去。   “明天我会去监督的家!”迹部只丢给她这样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智子踌躇了一会,抬起脚跟了上去。   奔驰的红色跑车上坐着的两个人一直都沉默着,直到智子下车。   “谢谢你迹部sama!”   “啊……”   “那么我先回去了!”   “树礼是女生吧!不管她如何改变。”说完这一句,迹部一脚油门,渐渐远去。留下智子愣愣的站着。   是啊!是女生!怎么能忘了呢!哪怕她再整天传着男生的校服,性子也淡漠了不少,但始终都是女生。   咖啡厅里,树礼起身,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像以往一般走了出去,到达门口时推门而进的银白色头发的青年引起了她的注意。   “哟呵!真巧,这世界怎么那么小了?”好心情的调侃起来。   “又是你这女人!”那个青年听得她的声音,停下了脚步。他自然是记得她的,自从东京街头的闹剧之后,只要碰上麻烦的地方都会有她的身影,但她也只是看着,再没出过手。   “再见!”树礼脚步轻快了走了出去。   “ 仁!你认识那位小姐?”尤姬走过来,兴味的开口问道。   “不要多管闲事,老太婆!”上了高等部的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赛车手,但傲厉的性子仍旧不改。   距离   “小姐回来了!”中川打开门,恭敬的向眼前的人问候着。   “嗯!”   “树礼回来了?马上就可以吃饭咯!”松本雅姬从厨房里走出来,系着围裙的她有一家女主人的味道,笑意盈盈的脸上还是那么温婉动人。仿佛中川先生的话她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一般。   “我已经吃过了!”树礼淡淡的应着,之前的好心情早已被这一幕打破,但是她并不讨厌她,为爱执着的女子总是让人钦佩的,如果不是那个人,她或许能成为朋友,但那只是如果罢了。   “可是雅姬阿姨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鲑鱼寿司呢!”松本雅姬仍不死心的叫住她,阿姨那两个字咬得极重,失落的语气让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人略紧了眉,她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谢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喜欢鲑鱼寿司!”因她的声音而停顿的脚步再次抬起,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呐,树礼!”松本雅姬再次叫住她,欲言又止,终是没有下文了。一时间房子里压抑得让人难受。   “树礼一起吃饭吧!”那个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的男人,看着她转身走上楼,她的视线不再为自己停留,娇美的脸上也再没往日如花的笑靥,失神间脱口叫住了她。   “……好!”那么久都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却没想到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般的责怪,心下不由自嘲:你就那么见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吗?想起自从她出现之后,他的世界就再也没有伊集院树礼的位置了。   眼前的这个温婉动人的女子已经代替了她的存在,或是书房里两人高谈论阔;或是琴房里两人琴瑟和鸣;或是客厅里两人谈笑风生。总之他的身边不再有她可以站立的地方,他们就那么温馨怡然的相处着,突然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个不用交房租的房客。呵!听起来多么讽刺的关系,但是又能怎么样呢?终究没有办法拒绝不是吗?哪怕听到他略带责备的呼唤,血液犹如沸腾到极致又突然冷却般的痛苦。   “呼……果然树礼还是比较听honey的话呢!”松本雅姬总算松了一口气,随即走到餐桌旁摆放着佣人手里端着的菜。“树礼快过来尝尝吧!两年没吃过阿姨做的菜,树礼一定会想念的。”   轻松自然的语调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真不知道该说她心思单纯还是大智若愚。   餐桌上松本尤姬辛勤的为两人布菜,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的形象,虽然这个女孩大了点,那个母亲太过年轻了点。   “honey马上就是树礼的生日了吧!”松本雅姬恬淡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望着身旁的男人意有所指。   “还有21天吧!”是啊!短短几年,之前那个单纯可爱的萝莉已经是16岁的姑娘了。虽然成长的过程太过曲折离奇。   “那么树礼想要什么呢?”   “随便!”我想要的你给不起,也不愿意给吧!如果有人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怕是会嘲笑她吧!嘲笑她没有勇气争取,嘲笑她卑微懦弱。可爱到极致,要么疯狂,要么沉寂,而她选择了后者,只奢望着能够留在他身边就好。   “怎么能随便呢?两年不见,树礼都有点不像树礼了!”   松本雅姬无心的抱怨让两人都为之一震。他看着她的眼竟有说不出的惶恐与陌生,而她则努力的保持着之前的淡然安静,心里却翻江倒海,想着自己到底是谁?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自己的什么人?   “不过没有关系,女大十八变嘛!更何况我们已经两年没见了呢!”感觉到两人瞬间的沉默,松本雅姬非常识趣的转移话题。“那么我们是等树礼的生日party过后举行婚礼还是之前呢?”   “……”   “honey?”看着眼这两个一直沉默的人,松本雅姬试探性的轻唤着身旁的男人。   “……”   餐桌上一时诡异的安静,偶尔发出餐具碰撞的声音,原本其乐融融的景象此时却笼罩着阴郁的阴霾让人难以呼吸。   “我吃好了!”许久树礼终于艰难的挤出这一句话,放下餐具,转身走上楼。在听到她说他们就要结婚时,她就已经没有任何的知觉感官了。只木讷的走着,紫水晶般的眸子瞬间失去了应有的光华。   “你是故意的是吗?”榊太郎质问的语气里满是肯定。看着树礼惆怅而孤单的背影,心里抽搐般的疼痛,再看眼前还是那样温婉的微笑着的女子,眼里有说不清到不明的情绪。虽然他一直记得自己的承诺,但是他却不能允许她伤害她。   “honey在说什么?”听得他的质问,松本雅姬的语气里有些惶恐。   “我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honey答应过会娶我的!”   “你就那么肯定?”   “对不起,我先回去了!”松本雅姬情绪失控的扔下这样一句话,抓起包离开了。   然后,三人唯一的一次聚餐终以不欢而散告终。   夜晚,榊太郎奇迹般的发现书房里亮着灯,推门而进时却看不到任何人影,但他仍知道树礼一定在这里。因她之前转身离开而紧绷的心总算松弛了不少,也并没有要惊扰她的意思,只走到办公台上专注的整理着文件。   许久,树礼终于从最里面的书架旁走了出来,却并没有坐在原来一直坐着的沙发上,手里捧着几本他看不清书名的书籍,背对着他,静静的站着。   “king会娶她,对吗?”直到她知道他们即将结婚,而且就在自己的生日前后时,终是抵不过内心的挣扎,想要知道他的回答。这才知道自己不单只是想要留在他身边这般简单。   “树礼……”将近一个不曾听到的称呼让榊太郎有些怀念,但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她的质问,内心纠结成一团,却只轻唤着她的名字,再没下文。   “那么树礼呢?树礼是king的什么人?”不想听他的解释,只想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   “原来只是这样!果然是树礼奢求了呢!”许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回应,自嘲的离开了。   一夜无话。   清晨,那栋挂着榊太郎名字的别墅里,松本雅姬看着佣人们手里提着的婚纱、礼服,犹豫着不知道该选那件才好,来回踱步着,娇媚的小脸上满是纠结。   听到树礼下楼的脚步声,兴奋的叫道:“树礼起来了?过来帮我选选这些礼服吧!都好漂亮,我都不知道该选那一件好了!”   “那就全选了吧!”看着佣人们手上的婚纱,感觉那么的刺眼,强忍着内心的疼痛,淡淡的开口。   “树礼也喜欢是吧!放心吧,树礼也会有机会穿上的哦!为自己心爱的人穿上着洁白的婚纱的树礼,一定很漂亮的呢!我真的很期待呢!”   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吧!听着那甜腻得像是可以挤出蜜来的话,想起那个人昨晚的反应,她伊集院树礼选择了沉默。   “不会让你期待太久的,本大爷很快会让树礼穿上属于迹部家了婚纱!”一个嚣张华丽的声音从楼上的走廊上响起,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迹部君什么时候来的?”松本雅姬显然被他突然的声音惊到,他审视着的眼神而心虚起来。   “在你来之前!”   “你怎么来了?”树礼抬头看着那个张扬华丽的身影,淡漠着开口,也感激他的解围。   “昨天我就有告诉你我会来,你这不华丽的女人,脑子到底都干什么用的?”迹部走下楼,站在她的身旁,调侃着她。   “反正不是记着你的事用的!”树礼转身,走到茶几上倒了一杯茶给他。不经意间看到那个不知何时在他身后的身影。   “早上好!榊叔叔!”艰难的与他打招呼,在吐出那个从未出口的称呼时,心里竟有些释然的痛苦。她知道那一声榊叔叔已经将他们彻底隔绝了两个人的世界。   “啊……”听到她陌生的称呼,榊太郎震惊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再看到她身旁的迹部,一切又了然于心般的落寞,艰难的回应着她那陌生的问候。   “走吧!”不知何时她也学会了演戏,望着身边的少年,虚假的微笑着。   “好!”迹部看着她牵强的微笑,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直尊敬的监督,竟想要一拳挥过去的冲动,但她那在他眼前从未有过的脆弱让他隐忍了。   “对不起,利用你了!”树礼坐在迹部的那辆红色的跑车上,看着两旁急闪而过的风景。   “如果可以,本大爷到不介意被你利用!”迹部还是那么的高调华丽,但语气中难免的无奈。   “去梦岛吧!”在那里可以安心。   “好!”从什么时候开始,迹部已经对她有求必应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别墅里,榊太郎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里满是不可撼动的威严。   “honey!”松本雅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告诉我,是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honey知道她到底是谁吗?她不是伊集院尤姬,她是……|”   “我知道她叫伊集院树礼!”   “是吗?可她终究是尤姬学姐的女儿,你的被监护人!”原本以为只要树礼离开,他就不会再执着,如今看来,自己是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不用你担心!”一次又一次的暗示与提醒都让他烦躁,还有她的那声榊叔叔,到现在都还在脑海里缭绕着,空旷而遥远。“好了,雅姬先回去吧!我需要安静一下!”看着眼前这个早已梨花带泪的人,终是狠不下心,毕竟也是痴等了自己四年的女子。   “还记得你的承诺吗?”临走前,松本雅姬黯然的问道。   “啊……”   命运齿轮的开始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个女孩,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咖啡。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唯一变的就是此时的她比之前更加安静了,从早晨一直到下午,从未说过一句话,视线就停留在对面花店的玫瑰花架上,黑色的装束也没了以往的神秘高雅,倒添了些死寂和黯然。   “你说究竟是什么让她把充满活力的青春演绎得如此忧伤?”尤姬站在吧台里,单手撑着下巴,好奇的看着她,像是在问身前的人,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语气里仿佛被她的忧伤感染,不禁有些黯然。   亚久津仁睨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循着她是视线锁定那个角落里的身影,微楞,许久,邪魅的挑起嘴角,抬脚向她走去。   “呐,女人!指教一下!?”认识的她都是淡漠高雅的,如今看着她如此忧伤的眼神,心里竟有些想要揍她一顿的冲动。   听到那个陌生又略微熟悉的声音,树礼转身看着他,淡薄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就在尤姬有些懊恼自己的儿子搭讪的技术比她还差劲的时候,却看她起身抓起身旁的包跟着他走了出去,心里有些错愕,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答应,虽然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指教是什么意思。随即又有些雀跃起来,看着两人推门而去的背影,眼里暧昧不明,不由感慨自己的儿子终于开窍了。   “我来开车怎么样?”树礼走到那辆泊在马路旁的本田NSX(绝对不是打广告的,本人只是对这款车情有独钟而已哦),打开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她知道这辆车是他的。   “你确定你能甩掉它!?”亚久津懒散的看着旁边的那辆林肯,将手里的车钥匙扔给她,跟着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真的是赛车手?”就连跑车与商务车都分不清!听他不语,树礼熟练的拉手刹、挂档,然后在那辆林肯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脚油门帅气的扬长而去。   当午夜的时针指向01:00.那座暗夜中庞然而立的别墅,书房里传来男主人榊太郎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树礼呢?”   “小姐还没有回来!”想起今天下午司机的电话,中川管家有些无奈。   “她在哪里?”   “小姐有意避开,所以现在还不知道她在哪里!”   “半个小时!”   “是!”中川管家严谨的应着,退了出去。   然后,书房里恢复了之前的安静,此时的他站在那高阔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昏暗的夜色,眼里溢着一位不明的神采,似悲伤、似愤怒。   那个霓虹闪烁的酔わせる酒吧里。昏暗而摇曳的灯光剥去了白日里所有人虚伪的面具,透着糜烂又极具诱惑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放纵自己。吧台边上坐着的一男一女沉寂着没有半句交流,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一起来的。   趴在吧台上的黑色身影,又一次伸手抓起吧台上的Absoult,一口猛灌了下去,烈性的酒使她原本苍白的小脸略微泛红,之前死寂的眸子有些迷离起来。   “该死,这已经是第几杯了?”身旁那个银白色头发的青年低咒着,抓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却始终都有没有制止她。   想起武馆里,她不愈余力的攻击,虽招招狠厉却破绽百出,在被自己摔倒在地的时候,就那么安静的躺着,睁着紫水晶般的眸子望着天花板出神,像是随时都会死去一般。而现在又不停的灌酒,让他有些恼怒,但又不知该怎么制止她,只好随她任意发泄了。   “哟!美女,一起跳个舞吧!”一个轻佻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树礼循着声音瞥了过去,那张猥琐到极致的脸让她感觉分外恶心。   木讷的转回去继续独酌,奈何那只咸猪手却不知死活的想要搭上她的肩,喝醉了的人儿反应有些迟钝,但身旁的人却早已一脚将那团恶心到极致的肉团踢了出去。然后那家伙极其狼狈的瘫倒在背后的玻璃台面上,幸运的挂了彩。   一直还很嘲杂的酒吧里因这一幕诡异是安静下来,随即便是女人惊慌的尖叫还有桌子倒塌和杯子摔破的声音。   酒吧里的保安不得已尽数涌进维持着秩序,原本想要上前制止,但奈何人群太过混乱,看着吧台剑拔弩张的形式,也只能摇头。当看到那个银白色头发的少年,不禁头痛起来,史上最年轻的赛车手亚久津仁,还真是个会闹事的种。不过那个一直趴在吧台上的女孩倒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兴趣,胆子大点的都停下脚步,打量着她。怎么也想不通赛车场上极具冲击力的黑马居然为这样一个女孩大打出手。   “亚久津!又是你小子!”那人终于从破碎的台面上爬起来,胸膛上那个鞋印那么明显的显露出来,狼狈却很滑稽。   “武馆里没有分出胜负,现在从新开始怎么样?”亚久津对那人怨毒的语气并未理会,兴致的询问着那个仍旧醉意惺忪的人。双手插在裤袋里,那么懒散的站着,邪魅的挑着嘴角,傲厉不羁的样子惹恼了那人。   “给我上,打死了算我的!”一直站在那人身后的几个混混,听到他的话都围了上来。   “这些人是单数吧!不够!”带着酒气的语调有些撒娇的味道,从未有过的柔软声线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神一荡。终于明白亚久津这般为她也不是不值。   “明明是8个人!”亚久津环视着围上来的几人,淡淡的应着她,有些诧异她是不是真的醉了。   “那也算是人吗?”树礼站起身,指着刚刚被他踢倒的家伙,疑惑的问道!原本刚安静下来的众人被她腹黑的一面刺激得嘴角抽搐起来,原以为亚久津是个惹事的主,没想到还来了个比他还能惹事的妞。   “你说呢?”原来是自己瞎担心里,不过怎么也没想到淡漠薄凉的她也有舌毒的一面,好心情的迎合着。   “你们够了吧!”那个被他踢倒的家伙彻底崩玄了,敢情他们自顾自的聊了半天就是为了刺激自己,而且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意思,当下不禁恼羞成怒。“给我打,打死那小子,那女的给我留着!”   “果然被刺激到了呢!怎么样?AA制吗?”树礼看着围上来的几人,突然笑得妩媚妖娆。   亚久津就那么随意的站在她的身后,也不说话,巡视着那几人的眼闪着兴奋的光,像是捕抓到了猎物一般。   轻抵在她身后的人并未让她感觉到任何的不适,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是讨厌陌生人的触碰。   虽然在街头小巷里经常看着他与人交锋,但并肩作战还是第一次,两人竟奇迹般的默契,人群中他们安心的把自己的身后让给对方,一时间酒吧里乱作一团,原本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人群再次暴动起来,都拼命的往门外挤。   吧台边上不断传出有人被砸到时闷哼声,接着就是玻璃因过度撞击而碎裂的声音。   但是喝过半瓶Absoult的树礼总让亚久津不是很放心,转身看她那虚浮的脚步,不经意间看到那个刚被他踢倒在地的人突然抄起吧台上的酒瓶砸了过来,惊慌的将她拉入怀中,硬生生的承受了那个玻璃瓶扎进肩膀上的痛楚。   细碎的残渣扎进皮肤里,渗出的血液染红了那件白色的衬衫,一直被他紧紧拥着的人儿终于从错愕中醒来,那触目惊心的血迹,让她原本迷离的眸子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挣扎着推开他。   之前浮夸的脚步被沉稳凌厉所替代,错步避开那两个正向她进攻的人影,直逼那个站在一旁抽着雪茄的猥琐男人,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速战速决,也懂得禽贼先禽王的道理,所以在他由得意变成惊愣的表情下扣住了他的咽喉。   “叫他们停下!”冰冷的声音犹如罗刹般的阴沉。   “要是我不呢!?”那人强装镇定的打量着她。   扣住他咽喉的手越发紧了些,直视他的眸子里闪着嗜血的光芒。   “住……住手……!”那人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树礼松开扣住他咽喉的手,新鲜的空气灌入使他剧烈的咳嗽着,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惊骇。   那几人听得他的声音都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气场完全不一样了的女子,心里震惊不已。   “怎么?还不走?”树礼抽出桌上的纸巾,认真擦拭着刚刚扣住他咽喉的手,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   “我们走!”那人怨毒的直视着她,许久却只憋出这样一句话,带着那几个喽啰狼狈的走了出去。   “呐!这样你都能挂彩!?真是高估你了呢!”树礼转身直视着亚久津,轻轻皱了皱眉。而他直视哼笑不语,感觉自己根本就跟不上她的逻辑。   “走了!”树礼率先抬步向门口走去,抬头看到那个熟悉的暗红色西装的人影时,世界犹如崩塌了般怔住。   亚久津站在她的身后,循着她的视线看着那个男人,再看她突然间的崩溃,心里不禁恼怒,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惩罚性的将失去意识的她拉近怀里,捧着那张早已泛白的脸狠狠的吻了下去。   放纵   不知过了多久,树礼轻轻推开眼前的人,之前的慌张无错已经变得淡漠寂然,望着那个暗红色西装的人影,微微弯腰恭敬的问候着,不是她不在意,只是已经没有必要了不是吗?早晨的一幕已将一切的一切交代得清楚,他们迟早都要结婚,而自己离开也是早晚的事情。这样想着,竟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树礼在干什么?”动用了这个榊氏财阀所能够动用的力量,翻遍了整个东京,知道她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匆忙的赶了过来,看到的却是她为了眼前这个人大打出手,不是说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吗?为什么就能任由他那样揽着你?   “打架!”她回答得倒是坦然。一直在告诫自己放弃,所以忍受着心里的痛苦。   “跟我回去!”究竟是什么能让你为了他可以做到这般?榊太郎恼怒地扣住她的手腕她,想要将她与他的距离拉开,却看那个人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不禁恼怒:“放手!”   “该放手的人是你!”亚久津傲视着他,肩膀上的伤口流着的血渗过衣角,滴在地板上,妖娆刺目,宛如堕天使。   “为什么要跟你回去?”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却仍不死心。就在他们以为就那样僵持着的时候,树礼淡淡的开口问到。醒来之后,第一次质疑他的话吧。   “因为我是你的监护人!”该死,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呵?监护人啊?原来是因为这个?可是树礼不想以这样的关系与您扯上任何关系呢!”昏暗的灯光掩去了她的表情,声音里没有半点起伏,让他不得已松开她的手。   不想扯上任何关系吗?这是要划开所有的界限吗?   “20天,还有20天树礼就自由了!”真该感谢这里的幽暗,让她能够流着泪违心的说出这样的话。   许久,他转身离开,听着渐远的脚步声,她再没支撑的力量,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就是因为他是吗?”看着她跪坐在地板上,亚久津俯下身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拉起来。   她的颓废让他感觉到揪心般的疼痛。什么时候开始的?初遇街头小巷里高调霸气的她,还是每次都胸有成竹的当着安心的观众的她,或是经常出现在母亲的咖啡馆里淡漠高雅却又忧伤寂寞的她?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吧,眼前这个虽然相识却从未有过交际的女孩早已占据了他的心房,有些嘲讽自己从来都不曾相信的所谓的感情竟然会滑稽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呵呵!真好!与他最后的一点关系被我噗的剪断了呢!”她直视着身前的人,突然笑了,由轻轻的哼笑到最后的放声大笑,沉浸在悲伤了人使得空气都压抑得难受,万籁俱寂的酒吧里,她的笑悲寂而苍凉,又像是要燃尽那刹那芳华的绚烂。   ……   “伊集院桑!居然跟迹部sama并列第一呢!”冰帝的公告栏旁,小岛智子兴奋的叫着,她完全忽略了树礼之前的测试每科都是72分的数字。“要不要感谢一下迹部sama 呢!”   “你看着办吧!”树礼淡淡的丢给她这样一句话,离开了。真不想打击她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迹部。   “伊集院桑!!”果然还是像之前那样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呢!看着她离开,小岛智子轻叹一口气,跟了上去。显然迹部的话在她看到许久未见的树礼之后,变成了过眼云烟。   “呐,小景,你说她要干什么呢?”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忍足兴味的询问着身旁的人。   “本大爷没兴趣知道那些的事情。”迹部转身走进学生会办公室,坐在专属于他的位置上,看着那张留学申请,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想面对!”忍足在他离开之后,喃喃自语。想起那天,那份报纸,是刺激到了吧!史上最年轻的赛车手亚久津仁的神秘女友,居然是那个黑色装束,宝蓝色卷发的女生,虽然只有背影,但是看到过她那样装束的人,谁也不会忘记吧。伊集院树礼!果然耐人寻味呢。   “下午好,监督!”   “下午好,监督!”   看到迎面而来的人,树礼和小岛智子恭敬的问候着。这让小岛智子惊讶不已,什么时候他们这么生疏了?树礼不是一直称呼他英文名的吗?虽然感觉别扭,但总比现在这么怪异的好。   “啊……”榊太郎听着那个生疏的称呼,微微皱眉,果然陌路了吗?在她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叫住了她:“树礼!”   “是!监督有何吩咐!”此时的小岛智子已经走远,因为她深知好奇害死猫的道理。   “树礼一定要这样吗?”昔日的亲昵与微笑已然不再,换上的就是如今一潭死水的淡漠薄凉,开始以为自己可以是她心里特别的存在,现在也不过尔耳。那一日的事情发生得太多,让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有了不可跨越的沟鸿。   “树礼不明白监督的意思!”   “还有7天!让我看到树礼的笑脸,可以做到吗?”   “……好!”是啊。还有7天,就要离开了呢。原本说过只要有他的地方就绝对不会离开的,现在看来就要食言了。   “放学等我!”   “好!”   午后的阳光已经不在那么耀眼,噙着淡淡的温度晕染着整片天空,夕阳下的冰帝学院透着奢侈华贵的气息,冰帝网球场旁边的樱花树下再一次的出现了那个身影,此时的她正安静的翻看着那本茨威格的《书的赞礼》,宛如一切都未曾有过变化。只是那双紫水晶的眸子不再眺望着网球场里那个暗红色正装的人影。   “啊~啊~!总觉的之前的网球场缺了点什么呢!现在总算补回来了。”忍足站在球场里,看着樱花树下突然出现的身影,狡黠的挑起嘴角。   “侑士想死吗?”听得他的调侃,迹部不华丽的挑了挑眉。   “我想活!”忍足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语调。   “到场地上等着本大爷!”   “小景不要那么认真嘛!”   迹部不理会他的哀求,径直向球场里走去。   虽然早已过了樱花烂漫的季节,但感觉只要她在那里,就已经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可是他知道那道风景不是为他而留。这让他开始有些妒忌那个一直尊敬的监督。   “可以走了吗?”看到走近的身影,树礼起身,将书籍放进包里。   “嗯!”还是那样淡淡的微笑,却让他感觉不到半点温度。“树礼!”   “嗯?”听到他的声音,她没有回头,不想让他看到因压抑变得曲扭的脸。   “一定要离开吗?”如果没有所谓的婚约,你是不是就可以留下来?   “……树礼总要学会自己长大!”而你,已经不再需要树礼的守护了。   是吗?自己长大!看着眼前这个纤瘦的身影,感觉已经遥不可及。终是说不出挽留的话。   16岁之前的约定   渐行渐远的两人就像两条平行线,再没交集,好笑的是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交织在一起,剪不断。   “先生!……小姐也回来了!?”显然,自从那次宴会之后再没同时出现的两人让中川管家惊了不少。再想到客厅里坐着的客人,看着眼前这个最近都经常站在书房门口发呆却始终都不愿推门进去的女孩,无声的轻叹一口气,感觉这栋奢华的别墅不再以往的温馨怡然,承载着太过情感纠葛的它显得古老幽静,压抑着每个人的气息。   “honey……树礼也回来了!”松本雅姬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甜腻,只是略微的停顿让人猜不到里面加夹着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榊太郎看着眼前的女子,轻皱了一下俊眉。他只是想要这样安静的过完最后的几天,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戳破了那扇虚假纸窗。   “雅姬阿姨!”树礼淡淡的回应着她的问候,转身对身旁的人说:“如果榊叔叔没有什么事!那么树礼先上去了!”她不愿看到他们相处的样子,害怕自己的无助与卑微被他瞧了去。   “树礼……”   “树礼会遵守约定的!”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害怕知道,所以在他没说出口之前打断了他,抬脚向楼梯上走去。   树礼称呼她雅姬阿姨吗?只是遵守约定吗?是的呢!雅姬阿姨!榊叔叔!要么就是监督!已经那么生疏了呢!就连之前那个只有她才叫的名字都未曾听到过了。   看着她走上楼,榊太郎突然觉得心里塌陷了一大块。   “明天是横滨中华街的美食展哦!树礼要不要一起去!?”松本雅姬于他的质问不予理会,仍旧那么温婉的询问着走上楼梯的人。   “你究竟想干什么?”榊太郎终于压抑不了心里的愤怒,拽起她的手腕,压低声音质问着。   “好!”背着他们的树礼不知道到发生了什么,只听她说中华两个字时心里竟有些无法压抑的悲伤,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不为别的,自从那次亚久津因她而受伤之后,夜夜出现的那个梦境,那个瘫倒在自己怀里的男人,因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中文,所以她想知道那个一直说要下辈子就会娶她的男人究竟是谁。   “呐,树礼答应了呢!”松本雅姬没有挣开被他拽住的手,听到树礼的回答,循着他的眼,笑的更加明媚了,只是眼里的光彩已然不再。   次日,横滨的中华街前,站着的几位俊美的少年引来了无数少女的侧目。   “部长,我们在等什么人啊?美食展已经开始了呢!”向日时不时朝街头张望着,不明白迹部为什么一直站在这里。   “很重要的人哦!”忍足伸手推了推脸上的平光眼镜,好心的为向日解答,轻佻的语调里丝毫不掩饰的狡黠。   “侑士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嗯~kabaji!”   “us!”迹部身后捧着一大束玫瑰的高大少年木讷的回应着。   “果然被我猜中了呢!”忍足像是完全听不出迹部的威胁,好心情的调侃着,看到街角转来的几人兴味的叫道:“看!来咯!”   “松本樱田?优美!?小岛智子!?”好怪异的组合!向日因这一幕惊愕不已。如果说只是松本樱田和藤原优美一起出现,倒也不觉得怎么,毕竟她们都是音乐社的,可是一直跟在树礼身边的小岛智子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叛变了?   “侑士!你开玩笑的吧!优美不是已经被部长……”   “优美是我请来的哦!”   “难道是小岛桑?”想起那天迹部突然拉着智子上车,惹来众人的惊呼,然后校园里的八卦新闻由伊集院树礼因爱生恨,在迹部与藤原优美的订婚宴上掌掴藤原桑,使得迹部财阀与榊氏财阀彻底决裂变成了小岛智子不知用什么方法引得迹部sama为之倾倒,拉着她约会去了。只是没有人知道众说纷纭的约会竟是迹部要小岛智子带他去找许久都不曾出现的伊集院树礼。   看着逐渐走近的女孩,向日有些自以为是。   “en~en .在后面哦!”忍足否认了他的想法。   “后面!?”听得忍足的否认,向日的好奇心更甚,视线侧过她们,向后面探去,那个黑色装束的人影让他怔住:“伊集院桑!”惊叫出声。   “伊集院桑!”   “监督!”   “姑姑!”   听得向日的惊叫,所有人都看到了身后走来的三人。除了少许人各揣心息之外,其他人都讶异从来都一直以严肃霸气著称的榊监督会出现在这里。   小岛智子循着向日的视线转身,看到那个高挑淡漠是少女,开心的迎了上去:“迹部sama说你要感谢他帮你补习,所以请大家来美食展呢!”   “嗯?”树礼显然不知道智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姑姑!你们怎么那么晚啊!”松本樱田上前挽着那个温婉的女子,对她身旁的男子说:“未来的姑父大人也来了呢!”   未来的姑父大人吗?似是无意的声音在树礼的脑海里缭绕不熄,不禁自嘲起来。   “呐!迹部君,人已经请到了哦!”松本雅姬巧笑着对身前那个华丽张扬的少年说道。   原来如此!榊太郎终于明白之前为什么她只询问树礼要不要来这里。心里有些愠怒,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这两个人摆了一道。看着树礼更加沉寂的眼神,他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要求是不是勉强了?虽然现在的她可以站在自己的身边,仍旧之前那般微笑着,可那双晶莹的眸子却再没往日绚烂的光彩,一如一潭死水般的淡然、死寂。   “哼!还算华丽!”迹部哼笑着回应她,转身接过桦地手上的玫瑰,走向一直沉默着的人身前,将手里的玫瑰递给她:“树礼还会扔掉吗?”   “果然不是一般的无聊呢!”树礼漫不经心的接过那束玫瑰,想都没想就直接扔给一直站在直接身旁的智子:“帮我拿着!”   “伊集院桑?!”是帮我拿着?而不是帮我扔掉?智子反射性的接过扔过来的玫瑰,感觉这束花比以往的哪一束都沉重。   没听到她说要扔掉的话,迹部突然觉得眼前的树礼比之前更加漂亮了不少,看着她的身影笑的更加华丽了。   “你叫我来就是让我看这个吗?”站在忍足身边的藤原优美,脸上依旧噙着淡淡的微笑,只是齿缝中挤出的话却那么的冰冷。   “优美好像忘记了,今天你是我的女朋友呢!”忍足及其好心情的提醒她,只是一直看着智子手上的玫瑰的眼多了些许深思:是动摇还是利用!   藤原优美睨了他一眼,没在说话了!   “那么就此分别吧!毕竟honey在这里的话,孩子们是会有压力的哦!”松本雅姬娇笑着拉着身旁的男子,就要向前走去。   “树礼……!”真的已经那么遥远了吗?孩子们?是啊!十六七岁的年纪于他来说确实只是个孩子罢了。只是自己却为何看着她那么随意的接过迹部的玫瑰时心里会那么的不甘,她只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竟让他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呢。又突然觉得身前这个一直挽着自己的女子,此时竟那么的让他厌烦,总觉得她占了本应属于那个女孩的位置,几曾想要甩开,但良好的修养与绅士风度让他隐忍着。   “树礼当然会跟我们一起走!”迹部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打断了他的话,学院里他可以让他尊敬,他也很佩服他,但是感情上他却不能让他却步,迎着他的视线,挺直背干对他说道:“监督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谁让你照顾?智子我们走!”总算反应过来的人睨了迹部一眼,唤着身旁突然安静的女生径直走了进去。原本加夹着略微烦躁的语调听在众人的耳里却变成了娇羞轻嗔。都不禁各怀心思。   “哼,真是不华丽的女人呢!是吧!kabaji!”迹部的语调不再之前的低沉,多了些欣喜,也不理会身旁桦地是否回应,抬脚跟了上去。   人群里他们的身影那么的醒目,黑白搭配的格调让人觉得如此的般配,看着他们没入人群,一时间竟不知刺痛了谁的眼,伤了谁的心。   插曲、离去   入眼一派的中国风让树礼为之一颤,琳琅满目的中式甜点美食让她有种怀念的感觉。   “侑士,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向日赛得慢慢的嘴含糊的吐出这样一句话,转身继续与美食奋战去了。   是的,在他们还在讨论究竟要往那边走的时候,向日他们已经自行溜进来了,单纯的孩子总是经不住美食的诱惑的。   其实说是美食展到不如说是中华艺术展,除了精致诱人的美食,这里还有琳琅满目是古玩书画、林林总总的手工艺品、还有绣着江南水乡的苏绣,柔韧丝滑的丝绸。这一切都让树礼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一时竟看呆了。   临近中午,人潮愈涌,熙熙攘攘的中华街里,他们不幸被人流冲散,摩肩接踵的感觉让向来不喜陌生人接近的树礼感觉厌烦,而此时的她更讨厌随波逐流的感觉,挣开人群走了出去。   回头时看到迹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之前熨的及其平坦的白色衬衫也变得凌乱褶皱,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俊美,倒多添了些许邪魅。不免有些诧异起来。   “怎么?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容颜之下了吗?”难得看到她愣神的时候,迹部慵懒的倚在一旁的砥柱上,调侃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   “该死!伊集院树礼,你存心的是不是!”想他堂堂迹部财阀的大少爷,屈尊为她阻挡燥热的人流,结果完全被她无视了!怎么能不气!怎么能不恼!   树礼看着他,不明所以。   “本大爷怎么会碰上你这么个不华丽的女人!”从她眼里的疑惑,迹部无奈的叹息,原本想说的“恋上”出口变成了“碰上”。   树礼倚在砥柱的另一边,入眼的人潮让她紫水晶般的眸子染上了无尽的沧桑:“呐,迹部君,听说我曾经很喜欢你!”是的呢!一直想要问的问题终于问出口了。   “也是将来!而且不只是喜欢,而是爱!”迹部答非所问,只笃定的宣告自己的誓言,只是这样变相的表白树礼并不明白!只悠悠的问出另外一个问题:“那为什么我会恋上他呢!”   迹部自然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谁,只是就连自己也无法替她解答吧!是啊!为什么会恋上那个人呢?你最爱的人应该是迹部景吾才对,为什么醒来之后的你会抹除了所有关于我的记忆,唯独恋着那个人呢!?   之后便是短暂的安静。树礼淡漠着看着拥挤的人潮,突然入眼的人影让她不觉的沉浸于悲伤之中。   迹部像是感觉到她的变化,循着她的视线看到人群里那个沉稳高雅的男人正帮身旁的女子阻隔着人流,而那女子正巧笑着躲在了他的怀里,完美的诠释了小鸟依人这个词。看她眼里的悲伤与落寞,心里有些恼怒,想之前自己也是这样为她阻隔人流的,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到呢?   等他郁闷的回头时,身旁的人影已然不在。看着独自远去的黑色身影,突然感觉自己根本就插不进她的心里,长那么大终于感觉到所谓的挫败感,自嘲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误闯进书画店里的人,站在那副字画前不走了,呆楞的看着眼前的字画,自嘲起来。   “伊集院桑在看什么?”街头无意间碰上的人跟了上来,手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的她惹来众人的视线,而她却宛如不知,只担心的轻唤着身前这个一直沉默的黑衣女孩。   “没什么!”听得她的询问,树礼转身看她还抱着那束玫瑰,不禁轻轻皱眉:“你怎么还抱着它?”   不是你说要帮你拿着的吗?智子看着她的眼有些无辜。   “扔掉吧!”看她无辜的模样,她无奈的扣底了帽檐,走了出去。智子听她那么说,之前还郁郁寡欢的心情顿时兴奋得不能自已,胡乱的将手上的花塞给身前还没看清的人影,脚步轻快的追了出去。   藤原优美反射性的接过突然揣进自己怀里的花束,一时间竟有些错愕。   “哟!小景的玫瑰几经辗转还是到了藤原桑的手上呢!”   “你在讽刺我吗?”听到忍足的调笑,藤原优美有些恼怒,却始终都没有扔下手里的花束。   “中华的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呢!”忍足抬头看着之前让树礼为之失神的字画,感叹起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呵呵!用在她的身上还真是贴切呢!   “哼!去你的博大精深!”忍足的无视使她恼羞成怒,抬头看着墙上方方块块的字,失态的爆了句口粗。   “藤原桑还是有机会的哦!”就在藤原优美就要跨出门口时,忍足意味深长的叫住她,使她不禁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那副完全不能理解的字画,顿了顿脚步走了出去。   “呐,伊集院桑!”智子轻唤着身旁与自己平行的女生,轻盈的语调预示她此刻的心情极好:   “好热啊!伊集院桑要不要喝奶茶?那可是中华的风味饮品哦!”   树礼顿住脚步,侧身看到她眼里的希翼,无奈的叹息,敢情着丫头是自己想要喝奶茶了,单纯干净的人总是那么容易引人以诚相待,而树礼也并非无情之人,当下点头答应了。   看到树礼点头,智子脚步轻快的跑开了,边跑还不忘回头叮嘱她:“伊集院桑在这里等我哦!不要走开哦!我很快回来的!”   看着眼前脚步轻快的人逐渐没入人群,让她原本紧抿的樱唇微微上挑,想着有这样的朋友也不错,单纯可爱,能轻易的让人抛下烦恼。可有谁又能够告诉她,她也只不过是个16岁的花季少女罢了。   烈日炎炎,树礼抬头看了看虽已是午后,却仍旧炙热的太阳,在看了看手上我腕表,轻叹一口气,转身想要走进旁边的建筑物底下遮阴,突然闯入视线的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让她不禁抽搐了一下心脏,随即掩好情绪,弯腰标准的鞠躬礼:“榊叔叔!”   “啊……树礼怎么会在这里!”榊太郎有些不自然的问出自己一直都知道的问题,从他们走进中华街,他就一直刻意的选择她走过的路线。   “等人!”   等人吗?迹部真的做到了呢!   想起那日迹部拽着那份报纸愤怒的推开那扇门,不顾身份的质问自己为什么让她自甘堕落时,自己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太快,之前那一句因为自己在所以她在的话好像已经有那么久没有听到了呢!如今她那么疏离淡漠的吐出这样两个字,让他有种心脏被什么东西揪住的抽痛感,有些不甘起来:“走吧!”   “去哪!”   率先向前走的人听到她的疑问,不禁顿住脚步。许久,无奈叹息:“陪我走完这条街!”   “雅姬阿姨呢!”   “樱田拉着她到别处去了!”   “……”   “树礼说过会遵守约定的!”   “好!”只是因为她被人带走了!只是因为约定!树礼苦笑着跟了上去。   等智子抱着两杯奶茶艰难的挤出人群,那个地方却没有她的身影,不禁有些失落起来。   人潮里他轻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挣扎,不禁握得更紧了些:“树礼不担心被人流冲散!”疑问的声音里多了些不明的情愫,只是一直沉浸在悲伤中的人没有抬头对上他的眼。   几经挣扎都见挣不开,索性就任由他牵着了,他的手还是那么的温凉,久违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进她的心房,让她不禁有种想哭的感觉,想着能够这样一直到老就好了!   只是她知道,这条街总会有尽头的,到了尽头一切的梦幻都将变成泡影,他还是她的监护人,他还是有一个叫做松本雅姬的未婚妻。又有些嘲讽为什么自己此刻如此清醒,醉了多好,如果醉了,或许就能够将着咫尺天涯的距离幻成零点,哪怕只要一秒也好。   他们就那么安静的走在拥挤的人潮里,只是不知何时她已经躲进了他的怀里,越靠近尽头,两人的脚步越慢,是谁先慢下脚步的竟也不知道了,只默契的走着。   街头,忍足不知何时与向日他们碰在一起,懒散的站着。向日轻抚滚圆的肚子,一脸满足。智子是不是的到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不久迹部也出现了,身后还是一如既往的跟着那个木讷的桦地少年,只是身旁多了一个捧着花束的藤原优美。人潮里相拥着走出来的两人,全部被众人收入了视线,就在他们为此震惊时,街头的另一边突然倒下的女子引来众人的惊呼,随即便是松本樱田惊叫着:“姑姑!”   原本还拥着她的人听到松本樱田的惊呼,放开手急步走了上去,而她只感觉身上我温暖瞬间的消失了,只见他慌张的抱起晕倒的女子决绝的转身离去,竟连一眼都不曾停留在她的身上,原本刚染上一丝幸福的眸子瞬间变成了死灰。   只那一刻,那辆本田NSX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车上的男子下车,将扔到她的手里:“尤姬已经弄好了!“边说着边转身走向副驾驶的位置,胸有成竹的感觉让人都不禁疑惑的看向她。树礼揣着手上我车钥匙,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在那辆银色的保时捷即将启动之前一脚油门先一步消失在街头。   榊太郎的失控   嘟——嘟——   “该死的!伊集院树礼!”盯着那辆渐远的本田NSX,榊太郎失控的低咒着打了几次喇叭。心烦意乱的想要追上去,却看车里一直挂着泪痕的松本樱田和一直紧闭着眼睛的女子,发泄性的狠砸了一下方向盘,开车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哼!真是不华丽的女人!”迹部看着绝尘而去的身影,之前华丽张扬的气息不变,只是吐出那句话的时候不在像之前那样的轻松,心里暗叹:有一个叫做迹部景吾的我任你利用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招惹那个人。   对身后急促的喇叭声树礼恍若未闻,只有条不序的开着车,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起伏,直至奔上往东京的高速。风拂过她的眼使她死寂的眸子染起朦胧的雾气,奋力的猛踩刹车停在路边,也不管高速上能不能停车,将脑袋抵在方向盘,沉默着。   亚久津像是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一般,看她突然急刹车竟不惊也不恼,只随性的打开车门,绕过车尾走到她的身旁:“剩下的我来开!”   树礼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转真往副驾驶我位置上坐了上去,安静漠然的样子,让他不禁轻轻皱眉。   东京,远离闹市的公寓里——   “呐,树礼觉得怎么样?”尤姬边随意观赏边询问站在落地窗前的黑色身影。   “麻烦尤姬了!”窗前的人影转身微微弯身向身前虽已中年却仍旧保持着一颗萝莉心的女子致谢。她知道她并不喜欢别人称她阿姨。   “不用那么客气的哟!而且这里的房子是仁找到的呢!是吧!仁!”尤姬语调轻盈的调戏着自己的儿子,像是意有所指。   “不要命令我!”倚在沙发背面上的亚久津因她的吐槽变得有些不自在,但也只睨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谁叫那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呢!   “呐!树礼快看,仁害羞了呢!”   难道是母子连心吗?怎么看那个懒散的朝门口走去的男子也是一副不羁的模样?尤姬却能看出他的害羞?树礼突然觉得对母子的相处方式不是一般的怪异。   “要是树礼没有什么要求,那么我们就先回去了!”尤姬从沙发上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谢了!”在他即将消失在门口时,她淡淡的吐出道谢的话,让他猜不透到底是因为之前的事还是因为房子的事。   “树礼有什么事可以找仁哦!他可有的是时间呢!”带上门之前,尤姬还不忘叮嘱她。   “好!”   “再见!”温软的声音在门关上时戛然而止。   一时间房子里安静极了,她就一直窝在沙发上,死寂的眸子映不出任何光辉,一动不动的身子让人感觉不到房子里有生命的存在。   楼下,倚坐在那辆本田NSX车头上的亚久津抬头看着23楼那摇曳着的窗帘,傲厉轻轻扬起的嘴角,但此时的却比以往多了些什么。   “仁!如果不能走进她的心里,那么就不要招惹她!”随后跟来的尤姬淡淡的提醒自己的儿子,循着他的视线望着那摇曳的窗帘,眼里不禁染上了点点怜惜。   “不要命令我!老太婆!”   尤姬像是没有听出他的不耐,只叹笑着离开了。   自己的儿子她又怎么能不了解,从小就一直傲厉不羁的他,总是因为害怕麻烦极少主动与人交往,更别说因为某个人而让他不惜与人大打出手。   早在那天树礼撑着他走进咖啡店时她就已经看的清楚明白,那天的他极其安静坐在那个她经常坐的位置,任由她摆布着,树礼只熟练的帮他清理肩膀上的玻璃残渣,包扎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刻意的紧了紧绷带,而他也只是倒吸着凉气却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后来她知道自己是他的母亲时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惊愕,反而拜托自己以自己的名义帮她买一所房子(不管有多少钱,高中生是不可能买到房子的),当时自己还感觉到诧异,想着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居然那么叛逆,又欣赏她的独立自强,也就含糊的答应了,却没想到他比自己还上心,居然能够找到与她品味相同的房子。   再后来从报纸上知道她就是榊氏财阀掌舵人的养女,而之前来这里的学生或多或少有谈及她的事情,让她突然觉得这个叫做伊集院树礼的女孩藏着太多的秘密,越是往下探就越会被她的悲伤感染,所以她可以疼惜她,欣赏她,却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身陷这感情的漩涡而不出言警告。   等夕阳终于藏匿与山峦之下,华灯初上时,那栋公寓里也熙熙零零的亮起了灯光,却惟独她的那扇窗户一直暗着,死寂得完全看不出有她存在的气息。亚久津丢掉手上的烟头,轻叹着开车出去了,没多久回来时车上多了一份餐点。   提着那份餐点上楼,想要敲开她的房门时,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索性推门而进。房子里没有亮灯,却因东京的夜景透过窗户产生微弱的亮光,让他看清了窝在沙发上的身影,循着那个身影走了过去,将餐点放在茶几上,轻叹她怎么那么放心的没有上锁就睡得那么香甜。   走到窗户边站定,望着东京那虽已遥远却依旧璀璨的夜景,想起她下午时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竟有些结郁的不爽。   唔……唔……   手机的震动不合时宜的响起,惊扰了沙发上的人影,但她也只是伸手摸索着将手机按掉,翻个身继续会周公去了。   亚久津转身看睡意惺忪的她,突然觉得好笑,之前还是一副了无生意的模样,如今就那么懒散怡然的睡觉了?难道睡觉真的比任何人都重要?   当那手机再次响起时,亚久津将茶几上的手机抓在手里,兴味的看着她还会有什么举动,却只听她带着略微恼怒却又迷软的语气说道:“挂掉!”显然在他推门而进之时她就已经知道。   “king,是谁!”   ……   她突然翻身坐起,伸手夺过他手上我手机,怒瞪着他却并未说什么、看着显示屏上的名字,久久愣神,直到铃声戛然而止。   她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赤着脚走到窗台前,跟之前的他一样安静的望着远处的夜景,淡然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她的悲喜,随风摇曳的白色窗帘像是勾魂的使者,无情的撕扯着她的灵魂,飘渺的样子让他觉得那纤细的身影愈发的虚幻,快步走到门口旁的电灯开关下伸手将房子里的灯尽数打开。   “你开灯做什么?”突然的亮光让她有些不适应,抬手遮住那双紫水晶般的眸子。   亚久津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懒散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循着他坐下的位置,树礼这才看到茶几上的餐点,也不理会他的打量,抬脚走到他对面坐下,打开那盒饭径直吃了起来,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   因为这十几天以来的相处一直都是这样的。要么就是开车到冰帝的校园门口去接她,要么就是午后她呆在尤姬的咖啡厅时,他就会在她的餐桌上摆下一份餐点,也不论中餐还是晚餐,总之就是要看着她吃完才罢休。而她对他竟也没有一丝的排斥感,有时甚至觉得自己早就认识他,甚至更像亲人的信任。   “明天有什么安排吗?”看着那个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吃相的人,亚久津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依旧是那样傲厉的语气却显然比之前安心了不少。   “明天陪我去shopping吧!”树礼并没有抬头,却在说完那句话是心下一顿,眸子里再次溢出浓郁的悲伤,想着那句话之前也对那个人说过。许久放下餐具:“我吃完了!”说完,逃似地离开了。   看着突然失措着离开的身影,亚久津的眼里染上不明的情愫,时下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这时,身旁遗落在沙发夹缝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看了许久,像是报复性的按了那个接听键:   “……”   “她不在!”   “告诉我!你把她带哪里去了!”电话那头,榊太郎听到手机里传来亚久津的声音,压低声音质问着,之前的理智早已不复存在。   “想知道?自己找吧!”   “该死的!给我把她带回来!”   “绝 对不肯能!”亚久津一字一顿的吐出这样一句话之后毫不犹豫的挂断了手机。   “你不是说她有回来过吗?为什么不留下她!”那栋奢华的别墅里,榊太郎恼怒的揪着中川管家的衣领质问着,往日我沉稳与优雅不复存在。   “先生您冷静一点!”小姐是回来过没错,但也只是拿了自己房间里的几套衣服和最近一直不离手的笔记本电脑就出去了,再说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只听先生您的话。对于突然失控的主人,中川管家甚是惊愕不已,一时间想要解释的话全部变成了无声。   “为什么不留下她!”看着中川瞬间的沉默,榊太郎质问的声音更大了些,显然是完全失去理智了。   “……先生把伊集院小姐放在什么位置!”被他抵在书架上的中川,艰难的问出一直都想要问的话,也想让他正视那离经叛道的感情。   “……我是她的叔叔!她的监护人!”听得他的质问,榊太郎心里一颤,牵强的说出就连自己都质疑的关系。   “只……只是监护人而已吗!”中川像是不知死活的再次质疑他的话。   ……   许久,他放开揪着中川衣领的双手。   “不好意思!我多嘴了!咳、咳、”   此时的他已经听不到他的道歉了,那个问题却在他的脑海里缭绕不熄,自嘲的转身走到办公台后面的落地窗前,静静的望着窗外的夜景,背着中川的眼里溢着说不尽的悲伤。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先生也陷进去了呢!中川管家撑着书架,看着突然变得颓废黯然的背影,不禁惋叹起来,但那也是不能被世人接受的蘖情不是吗?   “还有5天!小姐说她依然会遵守约定!”在将书房的门带上之前,随然不知道他们的约定是什么,但也如实的将她离开之前的最后一句话转达。   “还有5天吗?”听到中川的话,他转身看着那个之前她经常坐的沙发,让他突然觉得这所房子此时分外的冰冷。虽已是夏日,但依然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沉寂 暗涌   次日清晨,恢弘的冰帝校门口,陆陆续续赶来上学的学生看到远处缓缓驶来的本田NSX,都不禁停下脚步猜测着是不是又转来了新的学生。但越来越近的车子让人都不由惊叫起来,是激动,也是不敢置信。   “那个是……那个是栖川财阀旗下最聚盛名的赛车手!?”一个震惊不已的声音率先响起。   “好像是吧!”一个不确定的声音。   “真的是他!?亚久津君吗!?好激动!终于见到本尊了!”一个花痴的少女已经眼冒粉色心形。   “好想找他签名哦!”显然已经被这风云人物迷晕了。   “不怕死的就上去吧!”想来不仅是他的车技,就连他的性格也是为人熟知的。   “他旁边坐的那个是谁啊?”越来越近的车子上露出一个戴着棒球帽的脑袋,因她将帽檐拉得极低,所以看不清她的脸。   “好像?……”   “伊集院桑!是伊集院桑!”又一个惊叫的女声响起。   因之前他接她时要么就是别人都还在上课的时候,要么就已经是傍晚,那时的校园大多都是最寂静的时候,所以他们都不曾知道树礼和他有过什么交集。所以当他们看到树礼安静的窝在他的车上时,着实震撼了一把。   “喂!女人!已经到了!你还要睡的什么时候?”校门口,亚久津稳稳的停好车,侧身叫醒正睡的香甜的女孩。对旁边寓意各异的眼神如若不视。   “唔?已经到了?”树礼惺忪的睁开眼,因伸懒腰的原因使她的眸子染上些许雾气,伸手拍了拍正在打嗑气而微张的樱唇,率真的样子让他感觉此时的她是那么的真实。   看着她径直下车,竟没有转头看他一眼,他突然觉得她完全把他当成司机了,想他亚久津什么时候开车那么慢过?一路上都没上过80码,还时不时的担心她会被惊醒,好不容易把她送到学校,居然连句谢谢没有,时下不禁感觉有些好笑。但又想到她昨夜一直对着电脑整晚都没有合眼,倒也随她去了。   “喂!书包忘记了!”原本想要开车走的人,突然看到之前她坐的位置上还安静的躺着被她遗弃了的包,叫住那个因睡眠不足而显得脚步有些虚浮的人。   树礼转过身,将他扔过来的包一把抓住,习惯性的搭在肩上,转头走了进去。   果然是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呢!不过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所以他只笑叹着开车离开了。   “真的是伊集院桑呢!不过他们怎么认识的?”原本因他们出现就霎时安静的人群再次八卦起来,许是亚久津仁这个名字太过响亮,许是伊集院树礼这个名字很早以前就已经成为冰帝学院最热门的话题。   “不过从背面看,伊集院桑真的好像那天那份报纸上说的‘亚久津的神秘女友呢’!”看着那个懒散的走进校园的女孩,人群中有个声音突然爆出这样的新闻,让好多看到过报纸的同学都不禁转身看着她的背影。   “果然很像的说!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怪不得最近都没有和榊监督一起来学校了呢!”   “也许早就已经在一起了!要不然怎么会……”就连迹部sama的玫瑰都扔掉了呢!最后的半句像是想到什么,没敢说下去。   “谁知道呢?不过伊集院桑长的那张狐狸精的脸,想要勾引谁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当然,迹部sama除外!”一个酸溜溜的女声响起,从她的语气里可以知道她是迹部后援团的一员。   “迹部sama不是一直给她送花的吗?”   “那是……那是……!”那个女声一时词穷了,毕竟迹部每天都会给她送一束玫瑰那是不挣的事实。   “还是我们的忍足sama最好了!忍足sama是绝对不会喜欢上那样的女人的!”又是一个花痴的忍足的后援团。   “哼!不知道是谁在这所学院里换的女朋友次数最多,平均算下来也就一个星期一个的吧!而且酷爱长腿美女呢!难道伊集院桑的腿不够长?”迹部后援团的女孩终于找到了缺口,不愈余力的回击了过去。   “那是她们自己勾搭上忍足sama的!”忍足后援团的女孩也不是泥捏的,当即神速的抗议。   “她们都勾搭上了!可是你不是还没有吗?哎呀!可怜的人啊!”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   显然,之前对树礼的议论变成了迹部后援团与忍足后援团的互掐。   “哼!真是不华丽呢,是吧!kabaji.。”   “us”   一个华丽得如G大调般的声音响起,使得之前还掐得火热的众人瞬间停止,训练有素的敞开走进校园的路,犹如君临天下般的严谨,但谁又能否认呢!他——迹部景吾!就是冰帝不可逾越的王者!   “哎呀!哎呀!今天又发生什么事了?美女们!”走在迹部身边的忍足笑得像只狐狸,俊美邪气的笑脸把众女生迷得神魂颠倒。纷纷冒着粉色心形的眸子,失魂的将亚久津送树礼还学校的事情全盘托出。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意思就是说:从昨天下午开始!到今天早晨!他们……”   “侑士!”迹部当然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开口打断了他。因为他完全不敢相信除了在榊太郎身边才感觉到有些人气的女孩,那个失忆之后变得对周遭的一切都淡漠如止水的女孩,会那么轻易的让人住进她的心里。   “hi~hi~马上就要上课了!回见!”忍足知道他的底线,但仍旧吊儿郎当的开口应着,率先离开了。   走进高等部三年A组,看她正望着窗外枝繁叶茂的樱花树出神,迹部突然感觉昔日里执着的恋着他的女孩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但他此时却在想:当初本大爷能让你恋上我,如今也依旧可以,哪怕现在已经分不清竞争对手是谁。   “哼!女人!昨天溜得可真快啊!”他不知道朋友之间是不是这样相处的,但还是别扭的说出搭讪的话。想着既然不能马上做恋人,那么就从朋友开始。   “回东京了!”树礼侧身淡淡的应着他,眼前这个男生,虽然稚气还未脱尽,但丝毫都不影响他的狂傲与霸气,而她对于这样的王者、不是敬畏、而是欣赏。   “本大爷当然知道!”   “知道你还问?”   “哼!真是不华丽的女人!”   “我是不华丽……”   铃……铃……   “已经上课了!”原本想要反驳的话,在听到铃声响起时转了方向。   迹部皱了皱眉,抬脚向她身后的位置走去。   午后,学校的天台上此刻非凡的热闹,树礼对于网球部的突然驾到份感诧异,问了迹部才知道关东赛区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准备进军全国大赛,所以额外放两天假缓解压力。对此,她虽然感觉烦躁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冰帝的天台不是她的,又不想那么快回去面对那个人,当下也只安静的窝在角落里等待夕阳没入山峦。   许是因为她太过沉寂,所以那边玩的热火朝天的众人的默契的没有打扰她的意思。隔着一堵墙看不到她的身影,迹部显然有些郁闷,只坐在那张不知何时佣人为他准备好的椅子上看着远处的夕阳出神。   “呐!伊集院桑!那个人是?”一直就跟在她身边的小岛智子轻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风景,像是漫不经心的问出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想要问的问题,看那个人胸有成竹的将车钥匙拋给她,看她那么自然的坐上那个人的车,然后将它开走,那一幕在她的海里缭绕不散,所以她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伊集院桑那么信任他,为什么他们相处的方式那么的默契,为什么今天早上他们会一起出现,为什么报纸上的那个背影与她如此相像?   “朋友!”   “朋友吗?”树礼淡淡的两个字足以让她震惊不已,朋友?他们才认识了多久啊?她就能以朋友这个谓称冠在那个人是身上,想当初自己不知道有多么的努力才得到她的认可呢!那个人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幸运。、   最后的承诺   “呐!伊集院!”向日手捧着一份蛋糕,站在树礼的身前,俯视着她:“给你!”   “这可是部长家里的糕点师做的哦!非常好吃的!”看她只是抬头木讷的看着自己,并没有伸手要接过的意思,向日别扭的补充到,也许是之前因为藤原优美的关系,他对她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谢了!”树礼看着眼前这个极具活力的男生,虽不讨厌,但也不喜欢。   “伊集院为什么不吃蛋糕呢?部长家里的糕点师做的蛋糕真的很好吃的!”一直托着蛋糕的手一时竟不知道该伸还是该缩,气氛一时尴尬不已。   “不喜欢!”   “不喜欢?原来还有人不喜欢蛋糕的?”向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的眼神打量着她。   树礼再次抬头睨了他一眼,接着闭上因一夜未眠份感沉重的眼皮。   “哟!岳人这是怎么了?”看向日有些挫败的从墙角下走来,忍足知道他肯定是给树礼道歉去了,毕竟那天校门口的挑衅事件之后,自己的这个搭档可是一直关注着她的行踪的,还时不时的说一定要找个机会跟她道歉什么的。可现在看他挫败的样子,不禁好奇起来。   “伊集院果然记仇了!”想起树礼刚刚那淡漠的眼神,向日托着手上的蛋糕竟没有了往日的食欲。   “记……记仇?”   “刚刚我把蛋糕让给她,她都不理我的说,肯定是记仇了!”   “呵呵!岳人还有把自己的蛋糕让给别人这种稀奇的事?”   “侑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树礼可能根本就没记住你!”   “侑士!你存心打击我的是吧!”终于炸毛了的向日忽略了忍足对她的称呼,他以为忍足会说出什么安慰自己的话,没想到他说的却是伊集院树礼根本就没记住自己,这还比被她记仇的更惨,如果被她记仇了,证明自己还是有那么点存在感的,但如果说她真的根本就没有记住自己,那就说明自己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是浮云了。那么自己之前的负罪感岂不是自作自受了吗?   “也不是,我想我们这些人里,能让她记住的怕也没几个!”   “包括部长吗?”听他的解释,向日转头看旁边不远处正望着夕阳出神的迹部。   “不知道!但绝对包括我就是了!”   “侑士也有那么不自信的时候?”   “不是很正常吗?”   “发生在别人身上也许很正常!发生在你的身上就不正常了!呵呵,想不到侑士也有被人记不住的时候!”   是挺不正常的!想起那天咖啡厅里偶遇她,向她打招呼时候她那陌生的眼神着实让他感觉到意外,自顾自的侃了半天她居然爆出一句:“我不认识你!”当时自己可真是楞了半天呢!怎么也想不到半个月之前还坐过自己的的车的人会理直气壮的说不认识自己。   “哼!真是不华丽呢!是吧kabaji。”   “us”   听到迹部的声音,向日他们识趣的绕开的树礼的话题。   等夕阳的余晖即将散尽,天台上只剩下还在熟睡的树礼和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她身边的迹部。   虽然他知道此时的校门很快就会关上,但也没有要叫醒她的意思,只俯下身欣赏她那毫无防备的睡颜,嘴角挑起淡淡的弧度,想着有多久再没看到她如此真实的一面了,也许忘记了也好,忘记了并不代表放弃不是吗?从新来过就是了。   许是靠得太近,异样的温度使她悠悠转醒,朦胧中看着眼前由多个虚影逐渐凝实的放大俊脸,也没有半点惊讶,只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不由轻轻皱眉,已经那么晚了?遂又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妩媚邪气的脸,开口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本大爷不能在这里吗?”迹部看她眼里并没有厌恶的信息,轻笑着回答她的话。   “不是!”树礼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抬起脚走了下去。她知道小岛智子已经走了,在她告诉她亚久津是朋友之后的不久就自行离开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   “喂!就这么走了?”迹部看她径直往楼梯口走去,完全没有叫上自己的意思,无奈开口住了她。   “你想在这里过夜?那就自便吧!”   “哼!真是不华丽的女人!”要不是你,本大爷会呆那么久吗?看那个身影转身消失在天台的门口处,迹部无奈的抬脚跟了上去。   空旷的楼道里传来两个人极具节拍性的脚步声。   “迹部少爷!小姐!”站在校门口恭候多时的中川管家,微微躬身向并肩而来的两人轻轻问候着。   “嗯!”   “中川先生怎么会在这里?”看着甚少出门的管家,树礼有些诧异,问出了迹部也想要知道的问题。   “先生让我来接小姐回去。”   怎么忘记了?还有那个16岁之前的约定。   “女人,要不本大爷载你一程怎么样?”感觉到她的沉默,迹部有种想要带她离开的感觉。   “不用了!”迹部的话像是催化剂,将她的犹豫瞬间打断,弯身钻进中川管家身旁的林肯。错过了迹部略微暗淡的眸子。   中川管家再次朝他微微颔首,跟着树礼坐了上去。   你就那么在意他吗?哪怕那个人根本不可能和你有半点交集。   迹部看着渐远的林肯,轻叹一声,正想要离开时,街角出再次出现了那辆蓝色的本田NSX,只见它一个漂亮的漂移停在了他的身旁,如果是别人,怕是会吓得瘫倒吧!可他是谁?迹部景吾这个名字是盖的吗?   只见他高傲的站在那里,蔑视着车上的人。“挑衅吗?技术还真不怎么样!”   “她呢!”亚久津并没有对上他的眼,手肘搭在车门上,询问她的消息。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却让人略感阴沉。   “走了!”迹部自然知道他问的人是谁,有意无意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俊美妖娆的脸上挑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该死的!”听到他的话,亚久津低咒着追了上去。   “真想找个什么理由把你圈在身边,不让人窥探你的好呢!”看着亚久津绝尘而去的方向,迹部轻声喃呢起来。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追上去呢?只是追上去了又能怎么样?她还是会遵循她的选择,早在之前的对话就能感觉的到。   车厢里一直安静树礼让中川管家甚感心疼,毕竟这样的世俗中,恋上那个不可逾越的人,是件多么辛苦的事!更何况中间还夹着松本小姐这样的界限呢。感叹着如果她没有失忆就好了,没有失忆就不会忘记迹部家的少爷,她依然还可以张扬跋扈的宣誓着自己的爱恋,依然会敬畏疏离的唤他“榊叔叔!”虽然现在她也是那样称呼他,但总让人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此时,突然的急刹车打断了他的思绪,树礼微微前倾的身体让他不禁邹起眉,接着便听到车外传来司机的声音:“这位先生,你挡住我们的路了!麻烦……”   “叫车上的女人下来!”拦腰将他截住的亚久津不耐烦的命令着眼前的人。完全没有要跟他胡扯的意思。   “车上的是我们家小姐!先生是不是认错了?”不怪司机将他称作先生,谁叫他长得太过刚毅的点呢。   “该死的伊集院树礼!赶快给我滚下来!”亚久津此时已经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不耐烦的朝车里吼道。   听得他的声音,中川管家的眉皱的更紧了些。他知道这个人就是最近一直出现在她身边的赛车手,也是昨日她至今一直未归的罪魁祸首。又想起昨晚榊太郎失控的样子,一时竟有些担心起来,当下不禁小心的窥探着她的举动,只见她在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时像是恢复了神智一般,刚刚还死寂的眸子也有了些许颜色,起身就要往车外走去。   “小姐还记得与先生的约定吧!”在她将要打开车门之前,中川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了,虽然她之前能够干脆的上车,但不保证这个人的出现会改变她的变化。毕竟除榊太郎之外能让她那么简单就接受的人,怕也只有他一个了。   “嗯!”树礼淡淡应着他,拉开车门走了下去。“有什么事码?”对着那个身着白色衬衫倚在车旁的人问道。   “想逃吗?”亚久津看着她那淡漠的模样,心中怒火不由噌噌而起。为什么还要回去!不是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吗?   “想要面对!”   “所以要回去?”   “嗯!”   “多久?”   “4天”   “4天之后我来接你!”   “嗯!”   ……   回到那栋奢华的别墅,已是繁星点点。   中川为她推开那扇暗红色的大门之后就消失了。   空旷的房子让她感觉分外陌生。想起亚久津离开之前说的话,心里一时竟有种难以表达的情绪,是啊!还有4天就可以真的离开这里了,离开那个遥不可及的人。原本应该要开心的不是吗?为什么又开始放不下了呢?4天!是太漫长还是太快?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吧。   “晚上好!榊叔叔!”纠结许久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啊……树礼回来了!”一直背对着门口的人,听到她的声音,转身看她脸上依旧恬淡的微笑,心里顿然一颤,却很快的掩藏了去。一天一夜的时间,足以让他知道她到底去了哪,也足以让他将挣扎了许久的情绪掩埋,恢复往日的从容优雅。但听到她嘴里喊出“榊叔叔”这个称呼,再看她此时恬淡的笑脸,突然感觉分外讽刺。   “嗯!毕竟还有4天呢,树礼说过要遵守约定的!”强忍着疼痛到极点的痛楚,恬淡怡然的吐出这样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似的。不禁让她都有些嘲讽自己什么时候那么会演戏了。   还有4天吗?你就那么想要离开我?   看着转身走到书架旁的人影,想起酒吧里她说过的再也不想与自己扯上任何关系,眼里的忧伤怎么也藏不住般的溢了出来。虽然挣扎着不想认清与她的关系,但理智却不允许,当下不禁自嘲起来:是啊!是叔叔!是她的监护人,怎么能够奢求她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呢!马上就16岁的她已经是半个成年人了呢!总要追求自己的幸福的。   惊梦   “叔叔怎么了?”树礼转过身,看着那个突然沉寂的身影。   “没什么!”榊太郎转过身,错开了她那单纯的视线。是的,只是单纯的关心。   “因为雅姬阿姨吗?”突然想起那个让他惊慌失措的女子,心里的疼痛再深了一分。   他只看着窗外的夜景,没有解释。心里却在感叹她的关心竟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她只当他默认了,心里的疼痛不禁让她瞬间失了空一般,强忍着要逃离的冲动,艰难的抬步走到之前经常坐着的位置上,看着他依旧伟岸的背影,虽离的那么近,却已经再也触及不到了。   之后的几日,一切都安静得寂然,她还是像往常那样慵懒的窝在沙发的一角,漫不经心的浏览着手上的书籍,他也是一如既往的将视线停留在电脑上,时不时对着着电脑轻轻敲击着。偶尔也会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身影上。闲暇时他会在琴房里弹奏着她喜欢听的曲子,而她也会安静的倚在钢琴架上看着他出神,宛如一切都未曾改变过一样。   就连中川管家手里的托盘上放置的茶点都没有任何改变:一杯红茶,一杯黑咖啡!轻轻将杯子放在茶几上,退出来时看着手上空了的托盘,笑叹着这栋房子的主人真是有着太多的习惯,就连自己也被感染了呢。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够这样怡然的相处,哪怕也只是因为约定也好。   许久,中川端着闲置盘子的走了下去,转角时看到并肩而来的身影,心下微惊,却只微微弯身行礼,并未说话,因松本雅姬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看她朝着身旁的男子调皮的使了使眼色,两人愉悦的越过了他的身旁,径直推开那扇虚掩的门,他知道这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honey!看谁来了?”松本雅姬那甜腻的声音随着推门声响起。惊了里面的人,榊太郎只下意识的转身看着沙发上的人影,见她只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安然,心下不禁自嘲自己实在是自作多情。   “榊!好久不见!”栖川政随着她的身后走了进来,轻笑着与他打招呼,丝毫不见任何拘泥,随意的倚在了他的办公台边上,完全的老朋友相处的模式。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看吧!我就说他肯定会吃醋的!”   “哪有的事?”松本雅姬娇笑着挽上了他的手臂,幸福的气息刺痛了她的心。   “嗳哟!嗳哟!这还没结婚呢就已经护上了?不过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等你们的这杯喜酒已经等了好几年了!”   “我想嫁人家未必肯娶呢!”依旧娇笑着的人儿语气里竟有些哀怨,似真似假。   “不会吧!听说前不久榊还特地飞法国去与某人约会了呢!”   “怎么从来没发现栖川也有那么八卦的时候?”虽然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但他还是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调侃,又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那么的荒唐:怎么忘记了她一直都称呼自己为叔叔的了?   “看!默认了吧!”   “哎呀!不理你们了!”松本雅姬娇羞的错开栖川的身影,转身就要往书架旁走去,却突然看到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的女孩!心下骤然一颤,原本娇红的的脸上瞬间没有了血色,又随即掩好情绪,“树礼也在啊?”依旧巧笑着的小脸此时却有些僵硬。   “雅姬阿姨!”她放下手上的书籍,严谨的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完全一副见到长辈的礼仪,但怎么看都觉得不自然的僵硬。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了:原来一直以为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冠着他的未婚妻的头衔抢走了自己的爱情,却没想到一切都反过来了!他们很久之前就已经相爱,而自己在他们的眼里就连那个卑微的第三者都不是。才知道他之前去法国也并不是单纯的出差,因为还有她在那里。   “你怎么在这里?”听到松本雅姬的声音,栖川转过身看着她的眼满是诧异!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树礼对上他的眼,他的话让她不禁也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却倔强的不肯低头,强撑着酸涩得就要流泪的眼睛,反问着他。   “你们认识?”榊太郎惊慌的走了过来,错步挡在了她的身前,不知道为什么他讨厌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榊在金屋藏娇?!”看着他身后那张与那个女子极其相似的小脸,想起刚刚松本雅姬似真似假的哀怨,他不禁怀疑榊太郎与她的关系。   金屋藏娇?这个词在她听来是多么的讽刺,却只沉默着不想反驳。   “呵呵!栖川没看出来吗?她是伊集院学长的女儿!”松本雅姬突兀的声音将即将要崩弦的气氛缓和了下来,但一时竟不知道她的解释是要说服哪位,也许是她自己,也许是别人。   “她是你四年前领回来的女娃娃?”看着他身后那个安静淡然的女孩,栖川有些不可置信。   四年了吗?原来在这栋房子已经住了四年了?可是为什么除了他再也没有一丝的熟悉感?突然又想起自己之前失忆了,心下竟有些怅然:原来失忆真的可以忘记那么多的?可为什么唯独会记得他呢?真是该死的记忆。   “有什么问题吗?”感觉到身后的人影突然的沉寂,榊太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没有!不过真的太像了呢!连我的认错了!”栖川意有所指,绕过身前的玻璃茶几,走到她的身旁,伸手就要搭上她的脑袋,突然想到什么,缩回了手,看着她的眼满是暧昧:“还好没碰到!要不然被亚久津那小子知道了,我可就惨了!”   他的话像是在提示着什么,使得在场的人都沉默了。想起那天与她在咖啡厅里谈及她关于签约合同之类的话题,期间只不小心的说一句她与自己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时,一直坐在她身旁的亚久津突然就给了自己一脚,那场面足以让他惊心动魄好几天的。虽然亚久津那小子只是他财阀旗下的一位赛车手,但也个不可多得的朋友呢。哪怕他的性格有点傲厉,但那也是自己所欣赏的不是吗?   “栖川先生怎么会来这里?”树礼视他眼里的暧昧如无物。   “过来见见许久不见的朋友!是吧!榊!”   “你们怎么认识的?”榊太郎转过身,听他和树礼的交谈方式,显然他们之前就已经认识。   “榊还不知道吧!小树礼现在可是我们栖川集团的首席翻译师哦!”   “什么时候的事?”栖川的话让他震惊不已,转身看着眼前这个淡漠安静的女孩,心里弥漫着异样的疼痛: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不再对我敞开心扉?就连这样的决定如果栖川不出现的话,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半个月之前!”听着他毫无感情的质问,树礼淡淡的回答着,她知道再也回不去了,在这个温婉的女子出现的时候他们的交集就已经戛然而止。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这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能力!再说她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吃亏的!”感觉到他们突然诡异的气氛,栖川有些尴尬的解围,又不禁暗恼自己当初怎么没有查清楚就跟她签合同了?该死的亚久津,回去不得好好修理你!   “不行!”榊太郎恼怒的否决了他的解释。   “为什么不行?”树礼抬头质问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今天的自己随时都会崩溃,但却倔强的不想要遵从他的命令。   “你还未成年!”   “马上就是了!”   “你就那么想要离开?”看着她眼里的倔强,他失控了!   “是!”那样的回答似赌气!更似决绝,冰冷的字眼,使他的心瞬间凝固。   “对不起!我先走了!”树礼向着身前的人行了个鞠躬礼,仓皇的转身就要离去,她害怕眼里迷蒙的泪水被他看了去,想着即使不能爱!也不能失去尊严。   “明天去北海道吧!”看着她那依旧高傲的背影,他心里的寂然瞬间浓郁了许多。   “后天才是你16岁的生日!”   “知道了!”   “松本一开始就知道是吗?”庄园里,栖川淡淡的问着身旁有些憔悴的松本雅姬。想起他们之前的对话,心里有些心疼这个一直恋着那个男人的女子。   “嗯!”   “后悔吗?”爱他!   “后悔去了法国!”但不后悔爱上他。   m栖川停下脚步,夕阳下松本雅姬的背影显得那么的孤单羸弱,再转身看着那栋奢华屹立的别墅,当下不由轻叹:痴情之人必有薄情之处!松本爱上那样的人必定只有辛苦。   午夜。空旷无垠的黑暗里,突兀的枪声响起,亚久津突然将她拥入怀中,子弹从他的背后没入,穿透了两个人的身体,她抬头看他,那张傲厉不羁的脸变得模糊,幻成了另一个人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瘫倒在她的怀里,那双黑宝石般的眸子里溢着太多的情绪,似怅然,似不甘,妖艳腥咸的赤红晕染着他身上的白色衬衫,绝美妖娆,最后只留下一句:“怕是下辈子才能够兑现娶你的诺言了”——   “不要!”树礼惊叫着坐了起来,伸手抚上右边的胸口竟有些灼热的疼痛!看着一成不变的房间,突然觉得空旷得可怕,惊慌的寻找着他的身影,她不知道这一直以来都缠绕着自己的梦到底预示着什么,只想要尽快的找到他。   赤着脚打开房门奔了出去,幽静的长廊传来她的脚步声,由远而进,最后停在他的房门口,却怎么也没有推开那扇门。暗红色的房门后,榊太郎抚着门把,默契的没有推开,他知道她又梦魇了,可他再也找不到拥她入怀的理由。隔着一扇门看不清对方的身影,他们的心或许隔得更紧了些。   等过了许久,她转身离开,直至走廊上听不到任何声响,他会推门而出,站在她之前站着的位置遥望着她的房门出神。   走廊尽头的中川看着这最近经常会上演的戏码,无奈的感叹:这样寂静幽暗的夜晚,迷失了多少人的心。   忆起上   当东京的天空被一阵阴霾所掩盖,空气中压抑着暴风雨即将要来临的气息。穿过那片云层却骄阳依旧。   树礼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双色天空,漂浮着的双色云彩让她想起了梦境里的那个男子,那种近在咫尺却相距天涯的感觉如此的相似。   她不敢转身看身旁的人,害怕他会像梦里的那个男子一样的倒下,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但还是不敢面对他。   感觉到身旁的人不动了,榊太郎放下手中的报纸,转身看她将脑袋抵在玻璃窗旁的窗帘上,闭上了紫水晶般的眸子却依旧紧皱着眉,轻叹着将她轻轻的捥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尽量使她睡得更舒服点,他知道最近的她睡眠极其的不好,即使睡着了也很容易被惊醒,虽然很想知道那个一直困扰着她的梦境是什么,但她不说,他也不问。   从东京到北海道1134公里,将近两个小时的旅程他们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他能够感觉到依在自己肩上的人轻轻颤抖的身体,也能够感觉到她的眼泪渗透自己的衣衫的冰凉,但他却没有推开她,因为没有勇气问她到底在为谁哭泣。   低着头的人看不到他眼里的疼惜,只贪婪的想要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因为迷惘,所以不想要放开这一缕阑珊的依偎,哪怕欺骗自己也好。   等机舱里的旅客散尽,他有些不舍的轻推了推她“树礼醒了吗?已经到了!”   “嗯!”朦胧中听到他的声音,抬起依旧疲惫的眼睑。   “走吧!”他起身走了出去,那双摇曳着魅惑的紫眸让他无法正视。   “最后的旅途吗?”看着他优雅的背影,她自嘲的跟了上去。   熙熙攘攘的接机厅里,松本雅姬伸长了纤细的脖子朝A区出口处时不时张望着,偶尔抬起手上的腕表看看时间,像是很焦急。   栖川政也只懒散的站在她的身旁,泰国风情的着装看起来就像个混混。“呐!来了!”他用手肘轻推了推她,视线却停留在出口处一前一后走来的两人身上。   “honey!在这里!”看着优雅的走来的人,她伸手挥了挥,之前还有些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身着素白的连衣裙看起来是那么的清雅。   “你们怎么也来了?”这两个人的出现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不是你说要来北海道的吗?”栖川转身看着他身后的树礼“小树礼这是怎么了?像是没睡醒呢!”   “栖川先生还是那么活力四射!”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他身上那恶趣味的着装,实在是不敢恭维。   “不是要来度假吗?就应该有度假的样子!”栖川当然知道她的暗讽,可他此刻的心情却出奇的好。   “果然不是一般的无聊”   “呵呵!小树礼还真是跟亚久津那小子心有灵犀啊!就连说的话都一样!”   “有没有人说你笑起来像只狐狸?”听到亚久津的名字,树礼心下一顿,脑海里再次闪过那个画面,只是一直疲惫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   “好像小树礼是第一个!”   “你应该感觉到荣幸才是!”   “呵呵!我是感觉到分外荣幸的说!”   “走吧!”看他们相谈甚欢,榊太郎感觉分外刺耳。   看着那两个携手前去的身影,那个素白色长裙的女子亲昵的倚在她之前还倚着的肩膀上,那么唯美温馨的画面,看在她的眼里是那么的涩然,原来他说的要来北海道并不最后的旅途,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却还是抬起沉重的脚步跟上了。   栖川像是没有感觉到她的变化,仍旧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过还好有他在,以至于气氛没那么尴尬。   出了机场,一行四人坐上了那辆早已候在马路边上的林肯。   它及其平稳的行驶在北海道海岸线上,两旁极具生命力的绿色旷野车内的人没有看到,车里的气氛极其热闹却又诡异的安静,只听栖川一直在幻想着接下来的路线要先往那里走,松本雅姬调侃他已经是那么大的人了还那么的小孩子心态,却不由跟着他一起探讨以来,谈及共同的目的地时会询问他的意见,他只皱着眉随意的敷衍着,却不忘看看一直安静的缩在角落里的身影,看她一直轻嗑着眼皮随着车体的晃动而一点一点的小脑袋,嘴角勾起了淡淡的弧度。虽然那样的弧度几乎微不可闻,但还是被一直注视着他的松本雅姬全收尽眼底,循着他的视线看着那个角落里的身影,她知道自己是在嫉妒了。   回到富良野的别墅已是中午,看着满园的薰衣草她有些怅然,想着它的话语或许是那么欣然浪漫,可她却再也等不到自己的爱情了。   “哟!难得榊也在这里买了栋别墅!不是说北海道不适合投资的吗?难道是要送人的?”看着相依的两人栖川的眼里满是暧昧。仿佛忘记了昨日东京的庄园里自己所看到的一幕以及与松本雅姬的对话。   栖川的话让他想起了第一次与她一起来北海道时,她说喜欢这里的田园风光,喜欢这里的满园的薰衣草,所以将这栋房子买了下来,只是她不知道,原本想等到她的生日时再送给她的,可是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松本果然选了个浪漫的男人呢!”没听到他说话,栖川看着松本雅姬的眼愈发的暧昧了些。而松本雅姬只含笑不语,但心里却极其清楚这里的别墅绝对不是要送给自己的,因为喜欢薰衣草的人是身前那个叫伊集院树礼的女孩。   吃过午餐,树礼独自钻进之前住过的房间里去了,他们都以为她只是想要休息了,所以并没有阻拦,依然兴致勃勃的研究着地图讨论着要先去小樽还是先去札幌……   直至榊太郎预订的那束百合送到门口,松本雅姬才突然醒悟:怎么忘记了玖栏尤姬(伊集院尤姬,树礼的母亲)的忌日就在树礼生日的前一天。虽然当年飞机失事时并没有找到他们夫妻的尸体,但他还是将他们的墓碑立在了富良野边界的柿山陵墓园里,只因读书时代时他们第一次来北海道,她对伊集院学长说喜欢这里的田园风光被他听了去。   抱着那束百合,榊太郎敲开了她的房门。   “叔叔要出去吗?”她站在门口,淡然谦恭的问候着,脸上的苍白让他有些于心不忍,只是今天的日子实在不能让他妥协。   “走吧!树礼一起!”   “嗯!”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还是跟了上去。   走到楼下,看到松本雅姬正站在门口,栖川还做在沙发上研究着旅游的路线,直到他们走出门口,他才突然惊醒,急步追了出去:“喂!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这就走了?”   “你也想去吗?把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先换了吧!”看着身后跟来的人,松本雅姬淡淡的提醒,脸上的笑容此时已经换上了淡淡的哀愁。   “啊?要去什么地方那么庄重啊?”   “你当真以为是来旅游的?”看着径直往车库里走去的两人,松本雅姬的语气里有些赌气的成分。   “你开始不也这么以为的吗?”栖川嘟囔着抓起身旁的旅行包,没多久换了一套比较休闲的衬衫走了出来。在朋友的面前,他们完全没有往日商场里的霸气决绝。   午后的阳光穿透树荫照射在随着山体蜿蜒的油柏路路上,由远而近的两辆跑车相继停了下来,站在柿山陵园的山脚下,栖川顿时明白了过来,看着抱着花束走在前面的男子,再看看身边的女子,不禁觉得好笑,感叹着原来还有人可以薄情到如此地步。   树礼看着这满山的墓碑,心里突然有些什么即将要冲破的感觉,极力压抑着眩晕的身体,怔怔的出神,不再向前一步。“为什么要来这里?”失神间这样的问题脱口而出。   “因为这里埋葬着树礼最重要的人!”走到她身前的松本雅姬听到了她的低喃,心下不禁有些心疼起来:“走吧!上去看看被你遗忘了的亲人!”   “最重要的人吗??被遗忘的亲人吗?”除了脑海里一直萦绕着这两句话,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木讷的转身跟上了他们的脚步,只是每走一步心里的疼痛越加深了一份,之前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手心里渗着冰冷的汗水,看着那个伟岸的背影,开始变得模糊虚幻,脑海了快速的闪过一些细碎的片段,让她头痛欲裂,再次抬头时看到他正转过身看着自己,突然觉得那双黑宝石般的眸子此刻竟与梦境里的男人那么的相像。然后她的世界就此陷入一片黑暗。   断线   坐在田埂上的她被满园的薰衣草映衬出虚幻的身影,灼热的阳光照耀在她那白如凝脂的肌肤上,小脸渗着细碎的汗珠却不见任何的红润,仍旧苍白得令人疼惜。她抬着头睁大了那双晕染着悲伤的气息的眸子盯着天空的那抹刺眼的骄阳,那样强烈的光线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能够看到,只知道她笑了,不像平日里那样的恬淡优雅,也没有最近的哀伤幽怨,那样的笑颜泛着暖暖的光,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感情,像是陶醉在末日里的幸福那般的绝美绚烂。却让她身后不远处的人像是毒瘾了一般无尽的沉溺于绝望里。   昏迷了将近半个月的人错过了太多。错过了当医生告诉他,说她只是因为惊吓过度才导致昏迷,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肯醒来时,他失控的拽着松本雅姬的肩膀质问她到底对她说了什么;错过了迹部在她生日的那个夜晚,点着蜡烛独自过了一个没有主人翁的生日宴会;错过了在她生日的第二天,亚久津一路从东京杀到北海道,像个勇猛的骑士一样闯进这栋他认为是恶魔的城堡里,与那些保镖极力的搏斗只想要救回他的公主,直至倒下的那一瞬间仍不忘喊着伊集院树礼这个名字;错过了他一夜一夜的守在她的床前无数次的谴责自己为什么要带她去那里,同时又责怪她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心里留下属于她的印记之后不愿醒来。   可如今安然静默的坐在那里的人,却让他反而感觉她更遥远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已经遥不可及。只因昨夜她醒来的一幕,她睁着暗淡的眸子质问着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人时,让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到底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忆起昨夜:寂静的别墅里除了两人的呼吸甚至还能听到庄园外的虫鸣,闷热的感觉让他心里发堵,伸手探了探一直安静的躺在床上的人儿,感觉到她正渗着细碎的汗珠,无奈的起身把空调调低一些,转身时看她轻颤了一下浓密而卷翘的睫毛,睁开了那双一直紧闭着的紫眸,顺着视线盯着天花板出神。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宛如一具被抽取了灵魂只剩下躯壳的尸体。但只是那样也足够把他高兴坏了,至少她已经醒了,至少她还是听到了自己的祈求不是吗?只是等他坐在床沿,想要靠近她时,竟不知她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伸手揪着他的衣领将他压倒在床的另一边,自己翻身坐在了他的小腹上。   “树礼!”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一时惊愕不已,伸手制止她。   听到他的声音,树礼睁着那双暗淡无神的双眼看着他,却没有从他小腹上下来的意思,看着他的眼里多了些恳求。全然不觉这样的姿势有多暧昧。   “树礼怎么了?”看着那双恳切的眸子,他有些惊慌。   “求你了!”那样卑微无助的乞求,听在他的心里却揪心般的疼痛,虽然不知道她的乞求是为了什么,却只轻叹口气,放开了刚刚还钳制着她的双手。   感觉到身下的人没有在反抗,她急切的将他那原本就有些凌乱的衬衫解开,伸手探进了他心口的位置慌乱的寻找着什么,冰凉的触感使他的身体略微的紧绷了一下,再没别的举动,因为此时的她已经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但仍旧坐在他的小腹上,看着眼前这张刻骨铭心的俊脸,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触感是不是消失了,将手抽回来,顿了顿之后毫不犹豫的将那件原本只掉了连个扣子的衬衫撕开……   冰冷的空气突然灌入让他不禁打了个冷战,迎上那双暗淡的紫眸,他放弃了理智上的排斥,只因身体的反应让他清楚的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渴望。轻叹着哪怕随时都会坠入那如法救赎的深渊,我也不会让你独自前往。   可身上的人却不动了,只因看到他那平滑得没有一丝伤痕的胸口。“你……是他对吗?”许久,她惶恐的问出就连自己都知道答案却不肯相信的问题。干涩而沙哑的声音刺破他的耳膜,恼怒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那双希翼的眸子泛着幽淡的光,刺痛了他的眼,许久他起身离去。   “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他!”在他即将夺门而出之时,她不死心的再次开口,想着他只要说是,她就会选择相信。   “我是你的叔叔!”不是你爱的那个人。不能怪他的果断决绝,因为他讨厌被人当做替身的感觉。   看着他决绝的推门而去,她瘫坐在床上看着落地窗上倒影着自己的身影,笑出了眼泪:是啊!墨澜都已经不是墨澜了,king又怎么可能还是king?   “king!不要结婚好吗?”树礼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环住他的腰身,打断了他的思绪。虽然记得昨夜他说的他只是自己的叔叔,虽然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伤口,虽然记得他已经有了那个深爱着的未婚妻,而那个女子就是一直安静温婉的陪伴在他身边的松本雅姬,但她还是不肯放弃,带着两世的记忆,乞求着这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   “她等了我4年!”那个久违的称呼让他感觉分外刺耳,强忍着心里的不甘,淡漠的开口说着违心的话。   “是吗?”我等了你两世,可你却忘记我了。   许久,她放开环住他的双手,转身离开,寂寥落寞的背影让他莫名的心慌。   后来她走了,在榊太郎发了疯一样满世界找她时,她正在中国一个临海的城市里,看着那个曾经埋葬着那个人如今却栽满满园玫瑰的地方,哭得像个孩子。   ……   再见到她时已经是夏末。小岛智子见到她时,她正颓废的走在东京的街道上,想起那日她说亚久津是她的朋友时,自己赌气的离开了,原本以为她会生自己的气不愿搭理自己,却不想她蹲在街道上哭了厉害,就在她惊慌的上前想要安慰她时,她却突然的抱住了自己。   后来她们回到了她在东京自己买的公寓。可她却没日没夜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翻译着一些她完全看不懂的文字,虽然想过要开口劝阻她,但却被她的那一句:“我想活着!”给打断了。   直至开学,就在他们都认为她会就此消失时,却见她重新站在了校门口,仍旧一成不变的男生校服、黑色的棒球帽,还是那般的淡漠懒散,像是完全没有变化一般。只有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小岛智子知道,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或许之前失去记忆的她是淡漠安静的,可如今的她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的让人更加难以捉摸。   “哼!女人!整整一个暑假不见,死哪里去了?”看着那个懒散的走进教室的身影,迹部有些意外,但眼里的欣喜更甚,北海道的事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但天生的骄傲不容许他退缩。   “旅游去了!”虽然承载着这具身体的记忆,但她却没有被它左右,还是那样淡漠的口气。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怎么没叫上本大爷!”   “想去的时候没看到你!”   “……”迹部沉默了!看着她还是像之前那样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样子,不由轻叹就算自己会在那里也不一定入得了她的眼。   “伊集院桑!”看到那个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的身影,还有迹部的震惊都让小岛智子隐约的猜到了些什么,有些担心她的情绪。   “别吵智子!我好困!”迷蒙中打断她的话,她确实很困了,连续那么多个晚上没睡,一直对着电脑翻译着那么多的文字,不困才怪。只是她却不敢在那样安静的房子里睡去,因为随时都会被那个人的模样侵蚀着自己的脑海。所以只能在这样喧闹的地方补眠,至少醒来之后不会觉得那么孤单。   “树礼!”榊太郎站在她的身旁,看着那个比之前更加纤细的身影,声音里的颤抖不言而喻,他有些后悔当初说的那句话了。   “是!监督有什么事吗?”听到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声音,她站起身勾着脑袋不想看到他的脸,天知道她到底用了多大的精力去抑制随时都会掉下的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听得她陌生得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他失控的不在理会教室里异样的目光,揪着她的肩膀声声的质问着。   “树礼已经成年了!约定也在那时结束了不是吗?”被他拽着有些疼痛,让她清醒的记得那日薰衣草花田下他说的那句话:“这些年麻烦叔叔的照顾了,欠下的钱树礼会尽快还回去的!”   呵呵!是吗?要还回这些年所用的钱???苍然卓绝的解释,让他瞬间沧桑了不少,看着那双死寂如灰的眸子,失声哼笑起来,许久转身走了出去。   闹剧过后,一切都终归平静,她全然不在意众人诧异的目光,堂而皇之的睡了过去,只是趴在桌子上的人都将泪水渗进了衣袖里。   “喂!吃饭去了!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下课铃响时,迹部将手上的书籍丢到了一直趴在桌子上的软体动物身上。   “唔!已经是这个时候了!”树礼坐直身子,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伸手揉了揉被书砸中的后脑勺“你干嘛丢我!”略恼的模样像是完全不被之前的事情所干扰。   “不丢你能醒吗?”   “……”树礼无语了,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似是想到什么,转身对一直站在课桌旁的小岛智子说:“走吧!你不饿啊?”   “哦!”智子应声跟上,只是走在她的身后变得有些心不在焉,想着之前她与榊太郎的对话,突然感觉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   餐厅里,原本只有网球部才能够坐的位置上,此刻却多了两个人的身影,引来了众人的疑惑,但是惧于迹部的王者威仪都暗自揣测着却不敢窃窃私语。可餐桌的另一边忍足却如焦如距的审视着对面的两人,不过与其说审视着她们两人到不如说审视着树礼更为确切,只是胆小的小岛智子却偷偷缩到了她的背后。   “不想吃饭就滚开!要不然就闭上你那双关西狼的眼!”循着智子的视线,她看到了忍足那双魅惑的眼。   “哎呀!哎呀!消失了将近两个月的人脾气还是那么怪啊!”忍足还是那么的玩世不恭,狡猾得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想死吗!”   “想死吗?侑士!”   “噗!”原本正因为树礼和小岛智子的突然加入而感到局促的众人,在听到树礼和迹部的异口同声之后,要不就噎得半死,要不就将嘴里的东西全都喷了出来,总之就是狼狈不堪就是了。   “哼!真是不华丽呢!是吧kabaji!”   “us!”   “没关系!反正的已经吃饱了!”树礼伸手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嘴巴,起身走了出去。完全错过了迹部的抓狂还有忍足笑得抽筋的俊脸。   看着树礼一直高傲的挺直的背干,迹部不禁在想:是藏得太深了吗?   执着 放弃   扣……扣……   听到敲门的声音,在厨房里忙碌的小岛智子放下手里的工作,走到门口,打开门时看到那个懒散的倚在门框边上的人影,也不觉得半点惊讶,毕竟除了自己之外,也就只有他能够跟她说得上话了,不过看到他身后的众人未免有些诧异,毕竟一直都陪在她身边的自己竟不知道她何时跟网球部的众人关系那么好了。   “下午好,各位少爷。”因为人太多,她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一个一个的问候,所以只能一口带过了。   “嗯!那个女人呢?”迹部错开她走了进去,入眼的黑白色搭配的装饰让他都不禁欣赏这她的品味,简约大方,但却少了些生气,所以相对于这死寂的苍白,他更喜欢玫瑰花那样热烈的绽放着生命的味道的赤红。   “伊集院桑还没醒呢!”智子转身倒了几杯红茶放在他们身边的茶几上,她自然知道迹部问的是谁,毕竟这间房子除了自己也就只有她了。而她可不认为像迹部这种王者一般存在的人,会大周末的跑来她的公寓找自己。   “不会吧!伊集院那么能睡啊?”刚刚还在到处参观的向日,听到她的话,不禁些吃惊,虽然在校园里是她大部分也都在睡觉,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比慈郎能睡,现在已经下午了都还没醒。   “不是的!她才刚刚睡下!”   “什么?”听得智子的解释,众人不由一惊。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开始我以为她是因为要工作才熬夜的,后来看到她没事也只叼着烟等到天亮了才睡的。”说着她不禁有些心疼。   “什么?天亮了才睡?”众人再次一惊。“伊集院的嗜好还真是怪异的说!”单细胞的向日语出惊人,完全没有看到迹部因他的的而黑化的俊脸。   嘭……   “想死吗?吵什么吵!”就在迹部即将爆发之际,恼怒着推门而出的人吸引了众人的视线,一秒之后都不由转过头,因为他们看到了刚睡醒的人除了身上的那件衬衫再没其他衣物避体,露出那双修长的美腿让他们不禁都红了脸。   “呵……呵呵……伊集院桑,你醒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相处了那么久,小岛智子早已了解她的床气有多大。有些尴尬的转移她的话题,当下又不禁暗恼自己怎么忘记提醒他们小声一些了。   嘭……   房门再次被她重重的摔上。   “啧,啧!果然是双美腿呢,怎么之前就没发现呢!”看着紧闭的房门,忍足像是有些意犹未尽。   “侑士……”向日有些战战兢兢的提醒着坐在迹部身边的人,现在的他终于看到了完全黑化的迹部。开始帮忍足祈祷起来了。   “干什么?”迎上向日颤颤巍巍的身体,他有些诧异。   “看够了吗?”迹部的声音宛如地狱里的罗刹,阴深的盯着不知死活的人。   “呃……我什么都没看到!”该死的,忍足有些懊恼的怎么忘记了身旁这尊大神了,当下又不由感叹:果然红颜祸水啊。   “晚了!kabaji把他给本大爷拖出去,该怎么做你知道!”   “us!”   看着逐渐笼罩过来的阴影,忍足认命了。   听到门外不断的哀嚎,众人都不由捏了一把汗。许久,忍足和桦地再次走了进来,看着他那依旧俊美的脸,所有人都不由怀疑一直对迹部言听计从的桦地是不是放水了,又在想如果放水的话之前听到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别猜了,没听说过打人不打脸的吗?我可还靠着这张脸泡妞的!”看他们猜疑的眼神,忍足没好气的解释着。重重的将身子扔在沙发上,却不经意间撞到了伤口,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看着依旧木讷的桦地,有些埋怨他怎么就不懂得放水。   看这忍足那个僵硬的模样,众人心下暗暗发誓:招惹谁都好,就是不能招惹迹部,更不能招惹伊集院树礼。   没多久,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看着那个一成不变的黑色身影,忍足有些失望,但这次的他识趣没有表露出来。   “哼!真能睡啊!女人!”看她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迹部突然觉得还是喜欢她之前恼怒的样子,至少能让人感觉她还活着。   “说吧!找我什么事!”虽然有些诧异着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吗,但她并不认为他们只是来参观那么简单。   “谢谢你!伊集院!”虽然身为男生会被女生救了说出来是那么尴尬的事,向日还是说了出来。而木讷的桦地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朝她的位置微微弯身表示感谢。   “谢我?”树礼伸手捞起茶几上的香烟点上,完全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谢自己。   “就是那天……谢谢你!”看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向日有些颓废的提醒着她。   “那天?”树礼叼着烟倚在沙发上陷入了回忆。   放学之后,因为小岛智子许久都没有回过家的原因,他的父亲亲自来到学校将她接了回去,所以那天是她开学以来第一次独自走到学校旁的车站上,准备坐车回家,路过那个巷口时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就是碰到了眼前这两个人被不知是那个学校的人围攻,原本是不想招惹麻烦的,却不想那些人中竟有一个好死不死的招惹到了自己,那天那个混蛋像是说的:“哟!这妞不错啊!弄来玩玩。”之类的吧,如果他只是说说也就罢了,可他那只咸猪手是在让自己难以忍受,接下来就一并将他们都解决了。却没想到这两个死心眼的人居然以为自己在就他们。   “那天?哪天啊?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啊?”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智子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什么!”树礼走到餐桌旁看她到底做了什么菜。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向日认真的看着她,却经不住美食的诱惑也靠了上去。   “不要以为说谢谢,吃饭就不用给钱了!”她径直坐在餐桌旁,完全没有要邀请他们的意思,因为此刻的他们已经坐在了餐桌旁,盯着桌上的料理,顺势待发,随时都要开动的举止。   “哼,真是不华丽的女人呢!是吧!kabaji。”   “us”   “我这里可不是收容所!”   “果然是个恶毒的女人,说出来的话简直可以把人噎得半死!”忍足憋笑着看着迹部,怎么也没想到还能看到他吃瘪的样子,之前的那口怨气早已烟消云散,神清气爽了不少呢。伊集院树礼果然是个极品级别的人物。   “真的不好意思,因为不知道有那么多人要来,所以准备得有些仓促!”放下最后一个菜的智子,解开围裙坐到了树礼的身边,看着餐桌上的几个菜系,有些尴尬起来。   “已经很不错了!原来都不知道小岛桑还会做中国料理的!味道很不错哦!”真的很佩服向日那塞得满满的嘴巴居然还能说出话。   “呵呵……这些都是伊集院桑平常爱吃的家常菜!”温婉娇羞的样子,让迹部看着有些怪异,感觉那样是不是太过贤妻良母了些。   “小岛桑也一直住在这里吗?”失神间迹部脱口而出,回过神之后暗恼自己怎么会问怎么低级的问题,之前的谈话不是已经一目了然了吗?   “唉?……嗯!”听得他的询问,智子有些鞠促起来。   “再发呆,待会就要收碗了!”树礼气定神闲的吐出这样一句像是无关痛痒的话,瞬间解开了两人的尴尬。   “不过伊集院!为什么要搬出来住啊?监督那里不好吗!”向日无心的话让原本热闹非凡的餐桌陷入诡异的安静,可他却不知道自己闯了祸一般的吃的香。   ……   “为什么让她留在这里?”不是说过如果累了,我可以做你的避风港的吗?站在阳台上的迹部看着远处的风景,淡淡的开口问着身边的人。此时的其他人已经离去,房子里除了他们就只有在厨房里洗碗的小岛智子。   “因为害怕寂寞!”她轻靠在落地窗了玻璃上,感受着夕阳的温度。   “你……还在乎他对吗?”所以才会感觉到寂寞。   “我不是她!”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告诉他自己并不是伊集院树礼。   “那么她呢?”   “在我醒来的时候,她或许就已经不在了吧!”   “是吗?”迹部有些伤感,看着眼前的人,知道她并没有说谎。   “所以,收起你那高贵的感情吧!”她转头看着茶几上的玫瑰,示意他放弃。   “哼!游戏总要继续下去的!”我说过会送到你不愿意丢为止。   “你这又是何苦呢?执着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我也选择了放弃,放弃那个人。   “……”看着她那样淡漠的脸,迹部突然魅惑的笑了:现在的我,已经分不清到底对谁执着了。只是说那样的话真的能够放弃吗?   树礼的诱惑   原来只是因为寂寞啊?   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客厅里的智子,捧着迹部之前送过来的玫瑰,感叹着自己能够留在这里的原因。透过那摇曳的窗帘看着阳台上那两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心里泛起丝丝苦涩,也许是为迹部,也许是为自己——   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爱上自己的叔叔,多么可笑可叹的感情啊!不过也早该明白的不是吗?失忆时候的她变化是那么的大,那时的她亲昵的挽着那个人的手,只在他的身边展露笑颜,只听他的话,有他在的地方她就会出现,他们相处的方式完全不只是监护人与被监护人那么的简单,因为那时的她根本就没有交过他一声叔叔。   再后来,那个人的未婚妻回来了,她开始逃避与他的交集,甚至那个“榊监督”的称呼不管听在谁的耳里都带着赌气的成分吧,还有美食展那天她的反应,都那么的明显,只是愚蠢的自己竟一点都没有发觉。不过说起来也不是她一厢情愿吧!毕竟开学那天的闹剧,多少都代表了些什么不是吗?只是这样的俗世,是不可能容许这样的感情的呢。   “呐!陪我去个地方!”一直坐在阳台上的人,突然起身,对着身旁的人说到。   “乐意奉陪!”迹部转身跟上她的脚步。   “伊集院桑要去哪里?”看着一直除了学校再没去过别的地方的人突然要出去,小岛智子有些吃惊,难道迹部真的是那个可以拯救她的人吗?   “我要去的地方智子不适合去!”树礼不想那里的污秽熏染了这单纯干净的女孩。   “伊集院桑……”看着突然睨过来的紫眸,智子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麻烦迹部sama多多照顾伊集院桑!”   迹部并没有理会她的请求,只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夜幕下,霓虹闪烁的东京,还在那间叫做酔わせる的酒吧里,树礼趴在吧台上喝着Absolutes,也不理身旁的人,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人是自己邀请来的。   “喂!你这不华丽的女人,给我差不多点!”忍无可忍的迹部终于抢过她的酒杯,看着她那迷醉的眼,心里有些无奈。   “怎么?这里不符合你的美学吗?”树礼伸手将他之前抢去的酒杯夺了回来,看着他轻皱的眉,想起那个之前一直陪伴着自己的赛车手,想着如果此刻身边的人是他的话,是绝对不会阻止自己的。又突然想起自那天之后,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也许是他已经忘记了那个诺言,忘记的要来接自己的诺言。自嘲着再次灌了一杯酒:原来不止是前世,就连这一世也一样被人抛弃了呢!不管是墨澜,还是伊集院树礼都一样。是该感叹时间弄人吗?因为此时没有人能够告诉她,在她还在昏迷的时候,那个人遵守了自己的诺言,却终究没有见到她。   “这种地方当然不符合本大爷的美学!”迹部轻皱着俊眉,看她迷醉的趴在吧台上,心里有些嫉妒那个自己一直尊敬的监督了。   “这样啊?我觉得还好啊!”这样嘲杂糜烂的味道,让人能够不清醒的烈酒,都是我此刻的需求呢。   “该死的!自自甘堕落吗伊集院树礼?!”迹部揪着她的肩膀大吼,华丽的气势在碰到她之后化为虚无。   “跟你说过我不是她!”他的声音被这里的嘲杂掩了去,但树礼还是能够听得清楚。   “把她还给我!把那个曾经的伊集院树礼还给我!”看着眼前迷醉的人,迹部彷徨了,她可以淡漠,可以安静,可以无视自己,但却不能接受这样了无生趣的她。   “哼还给你?那我就得死了呢!因为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因为爱你,所以消失了!”看着眼前的人,她哼笑起来,承载着这具身体的记忆,她知道这个女孩有多么的爱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却因为那个滑稽的误会,失去了花季的生命,然后自己代替了她。26岁的灵魂被硬塞在这只有16岁的容器里,多么可笑的身份啊!   绵软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剑,生生的剜着迹部的心脏,许久,他放开揪着她肩膀的双手,抓着跟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感叹她到底是听不出自己的言外之意还是故意装傻。   看他因自己的话沉寂下来,她知道他听懂了,突然觉得自己与他虽然性质不同,但却承载着相同的痛苦,因为自己是被人遗忘了,而他是被这具身体遗忘的人。   “呐!不去打招呼吗?”楼上,栖川政也抓着酒杯伏在围栏上,看着吧台处的黑色身影,兴味的调侃身边背着栏杆的人。   “不要命令我!”亚久津睨了他一眼,抬脚走进了包房。看似那么的不在意,天知道开始看到她时的那股冲动是怎么压抑下去的。   “这样不符合你的性格哦!小子!”栖川不怕死的跟上。   “想死就开口!”   “呵呵!两个人说话的口气很一致呢!啊!!!”栖川的话刚停下,就迎来了亚久津的拳头,当下不禁有些跳脚:“该死啊!臭小子!我是你的老板!老板你知道吗?下手那么狠!”   亚久津此时已经走进包间,完全不理会他的跳脚,却不由叹息:这人怎么活了那么多年还是这幅德性?真怀疑那么大的公司他是怎么管理的。   “快看!优美!是迹部sama。”刚走进酒吧的松本樱田,看到吧台上坐着的人,兴奋的唤着身后走来的几人。   “欸?部长怎么会在这里啊?刚刚不是在——伊集院?!”走进来的向日也看到了吧台边上的迹部,正疑惑时不经意间看到了他身边的那个黑色身影,失声惊叫起来。可遗憾的是,他的声音并没有阻止藤原优美上前的脚步。   忍足循着藤原优美上前的脚步,看着那即将撞在一起的三人,心情极好的笑了:“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走吧!看热闹去!”   “侑士!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腹黑!”嘲杂的声音声音掩去了向日的嘟囔,但脸上的表情忍足可是没有错过半分,“岳人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凑热闹的吗?”   “……”听了忍足报复性的话,向日不由翻了翻白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上他们的脚步,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打起来才好。   “景吾!”藤原优美站在他的身旁,欣喜的唤着他,但看到他身旁的人时,心里的怨毒不由加深了一分。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突然冒出来的几人让他原本就有些烦躁的心情越加郁闷,他可不认为这些人是树礼请来的。   “今天是周末,侑士说要来这里聚会!”   听得她的解释,迹部才突然想起来,现在的她是忍足的女朋友。   “小景也会来这种地方?真是难得!”忍足轻笑着搭上他的肩,丝毫不客气的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巧妙的隔开了他与树礼的距离。“哟!树礼也在这里啊?怪不得!”   略微惊讶的声音使得向日忍不住都鄙视他的演技那么的卓绝。只见他伸手就要搭在树礼的肩膀上时,却因为看到那双泛着冰冷的幽光的紫眸,悻悻的将手收了会来,于是向日又乐了,想不到忍足也有不敢碰的人。   是的,在那一刻,忍足清醒的记得她说过的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而自己,虽然跟她也有过交谈,但却好巧不巧的被她例如陌生人的名单里了。   “看来桦地还是放水了啊!”忍足的举动让迹部分外不爽,隔着他看着一语不发的趴在吧台上独饮独酌的人,想着早该让桦地直接废了他好一点。   “拜托!小景是不是被树礼给污染了啊??听着完全不符合他的语气从他的嘴里蹦了出来,忍足笑得更欢了。   “果然是只腹黑的关西狼!”听到那边的话题突然扯到了自己,树礼迷蒙中堵住了他。   “再怎么黑?也没有树礼黑啊!”   “多谢夸奖,小女子当之不愧!”忍足这样的话听在她的耳里倒也不觉得讽刺。   你还是小女子吗?看她坐直身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迹部及其不雅的冒出这样的想法,“喂!女人,够了吧你!”开口再次阻止她。   “嘘!”树礼伸出食指轻抵在妖艳的樱唇上,被烈酒熏红的脸上挂着妖娆的笑颤动了多少人的心房也不自知,顿顿的将手里的酒送进了嘴里。   “呐!树礼,好久不见!”不甘寂寞的松本樱田大声的朝她喊道,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你又是谁啊?”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女孩,那日如果不是她告诉这具身体的主人,迹部和藤原优美在琴房里约会,那么她就不会被误认为是推藤原优美下楼的人,她也不会死,自己更不会来到这莫名的世界。碰上那个遗忘了自己的人。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具身体主人的朋友,不代表就是自己的朋友。更何况还是虚假得令人厌恶的朋友呢。   “我是樱田啊!”昏暗摇曳的灯光掩去了她因用力过度掐进肉里的指甲和泛白的骨节,仍然巧笑着解释着:“就是雅姬姑姑的侄女哦!是榊监督的未婚妻的那个松本雅姬哦!”   “啊……不认识!”树礼淡淡的吐出这样一句话,绯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还是那么懒散的趴在吧台上,许久,站起身只说了一句:“撤了!”就径直的往门外走去。   “哼!真是不华丽的女人!”迹部皱着眉扫了一眼笑得得意的松本樱田,抬脚走了出去。   “喂!就这么走了?!”忍足兴味的调侃着朝门口走去的两人,轻佻的语气里那么的暧昧,可眼里却透着狡黠的光。   “呐!优美!看到了吗?”松本樱田看着并肩而去的两人,意味深长的询问着身边的人。   “如果想打她的注意,劝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她现在可不是以前的伊集院树礼了!”听到松本樱田的话,忍足适时的开口提醒身旁的两人,凝重的语气使得向日都有些莫名的发堵:她不是以前的伊集院树礼?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她说她不会打网球,虽然她确实比桦地还能打,但是那张脸是伊集院树礼没错啊?   藤原优美只哼笑着不理会他的提醒,伸手抓起她之前用过的酒杯,嘴角的弧度逐渐上挑,眼里跳跃着莫名的算计。可就是她这愚蠢的决定,导致了她最后只能坠入那无尽的深渊,当然这是后话。   无法逾越的距离   走出酒吧,天空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树礼倚在旁边的柱子上,想着松本樱田的那句话,轻笑起来:暗示什么吗?   迹部将艳红的法拉利开了过来:“傻笑什么呢?上车。”   树礼睨了他一眼,坐了上去,也不说话,只看着车窗上流下来雨水出神。来往的车辆闪着远光灯,折射在她绯红的脸上,偶尔颤动的睫毛让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开着车逐渐远离了闹市,在那栋寂静的公寓下停了下来。迹部倚在座位上,侧头看着她,默契的没有说话,他很享受这安静的独处的时光。可是身旁的人却不领情,只见她利落的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丝毫没有留恋一说。迹部有些好笑她的举动,没想到她真的可将一个大活人忽略得那么彻底,但也没多说什么,也打开车门跟着走了下去。   “你?不回去?”树礼转身看着跟上来到人,不觉有些诧异。   “本大爷要住这里!”   “我这里不是宾馆!也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本大爷可以把它卖下来!”   “……”   树礼总算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看着伸手挡住即将关上电梯门的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随他去了,毕竟自己占了这具身体,而这具身体的主人是那么的爱着眼前这个人,感觉怎么也说不过去。   红茶!看来还没有到绝境!   公寓里,中川接过智子递过来的茶杯,之前还有些忐忑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不少。   看着这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脸上虽挂着淡淡的微笑却不发一语的中川,智子多少有些鞠促,时不时朝门口张望,直到她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兴奋的迎了上去:“伊集院桑!”   “啊……智子怎么开着门?”原本担心她会出什么事,但看到她安然的站在自己身旁,安心了不少。   “家里来客人了!”说着就要把门关上,却看到紧跟进来的人,心下一惊:“迹部sama !”   “怎么?不欢迎?”迹部错开她走了进来,却看到站在客厅里的人,心里顿时漏了半拍,有些担心的看着突然呆楞的树礼。   “小姐,迹部少爷!”中川微微弓身朝走进来的两人行礼。   “智子怎么把这不相干的人领回家里!”眼前的站着的人让她瞬间清醒,心里万分复杂,像是排斥着所有与他有关的人和事,又像是十分想知道他的消息,结郁之余,竟不理智的说出这样的话。   听到她略带恼怒的责问,智子有些委屈,她也不想啊,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是榊监督家的管家,自己要以什么身份驱赶他呢?   “不相干的人吗?对不起打扰了!”看到她身后的迹部的时候,中川就去了之前的信心,自嘲着走了出去,却在与她擦肩而过时,实在抵制不了自己之前来这里的初衷,开口说道:“小姐有时间回去看看先生吧!”   “他怎么了?”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树礼惊慌的转身抓住中川的手,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只想知道他的消息,想要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么晚中川会来这里,却只说这样一句话。   突然被树礼扣住手腕,中川有些惊愕,顿时又被欣喜取代,知道树礼还是在意榊太郎的,想着看来自己赌对了:“先生并没有……”   “借你的车!”树礼已经来不及听他的解释,伸手扯过迹部挂在食指上的车钥匙转身就要走出去。   “不要去!”迹部反手扣住她那纤细的手腕。   手被他拽得有些殷红,她只好停下前行的脚步。“放开!”   “不放!”   “你真的是迹部?”那样幼稚的执着,让她不由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那个傲视着众人的王者。   “本大爷当然是!!!”   “那就放开!”   “不能放!”迹部扣住她手腕的手越发紧了些,不肯放开,因为他知道,只要放开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看来你还是没记住!我不是她 !”树礼有些厌腻他的执着,压抑着心下的烦躁,一字一顿的提醒他。   “我知道你不是她!该死的!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看到我!看到迹部景吾!”一次一次的提醒让他恼怒,大声的朝她吼着。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华丽,他知道她已经不是那个曾经执着的爱着自己的女孩,但却是不知什么时候,以强势的姿态的驻进自己心里的女孩。所以他不想放,也能放:“放弃他吧!他与你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和你有什么结果的!”   “我和你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听着迹部的提醒,她停下了挣扎,虽然不知道这一世的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人,但她却不想放弃:“放手!”   许久,中川朝迹部和智子微微颔首,转身跟上了她的脚步。   “看来我们都输了呢!”智子感受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房子,颓废的跌坐在地板上。   是啊!是输了!输给那个什么都没有做却轻易的占满她的心的人。透过窗台,看着雨夜里远去的法拉利,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想着如果刚才能够狠心的不放开她的手,也许结局就不是这样。   可当他们即将各自离去时,那辆艳红的法拉利再次停在了公寓的楼下。   树礼安静的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也不说话,淡漠的表情一如往常,习惯性的钻进自己的房间,站在窗台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的暗夜出神,许久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   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旁的迹部伸手夺过她的烟,将她揽进了怀里,幽暗的房间看不到他眼里的疼惜。   智子透过半掩的房门,看着相拥的两人,心里释然了不少:或许这样也好!至少迹部是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那夜之后的她似乎变得开朗了不少,会和迹部并肩而行,会和智子笑闹着说些女儿家喜欢的话题,会和网球部的众人偶尔舍毒几句,原本安静得只有她和智子的公寓也时不时来几个网球部的客人,不再刻意的在意榊太郎的消息,哪怕在校园里碰上也会真诚的喊他:“榊监督!”没有人知道那个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太快,让人应接不暇,可她却宛如没有发觉一般的笑得清亮,当然要忽略掉她那双暗淡的眸子。   “话说!树礼为什么很少来上课,校长却没有让你退学啊?”这天,向日看着许久不见的人此刻正缩在天台的角落上假寝,终于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早已把之前的称呼从伊集院升级到了树礼。   “如果岳人也能把东大的入学试卷答个满分,校长也会批你任意假期的!”坐在迹部身旁的忍足好心的替他解释。   “欸?树礼原来那么厉害的?怎么之前我都不知道啊?那下次考试的时候能不能……”向日看着树礼的眼冒着雪亮的光。   “不能!”树礼将帽檐扣抵了些,淡淡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哎呀……!树礼!”树礼的回答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可他还是不死心的软磨硬泡。   “kabaji!”   “us”   迹部阴沉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让他突然有种脚软的感觉,战战兢兢的转过身,对着他说道:“部长!我自己下去可以吗?从这里扔下去会死的!说完也不等他的同意,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呵呵!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忍足听着向日在楼梯里揭斯里底的大吼出心里的惶恐,轻笑起来。   “忍足也想下去?”树礼抬头看着他那狡黠的笑,想他是不是活够了。   “呃!当我什么都没说!”听着她那淡淡的疑问,忍足俊美的脸庞上挂上了数条黑线,想他长那么大也没那么怕过谁,却惟独忌惮她的舍毒,毕竟只要她说的话,就算迹部不说,桦地也会照样执行,谁叫他就是打不过她呢。“呐!我先走了!”说着就起身走了下去。他可不想从这里被扔下去,就像向日说的“会死的!”   ……   “女人!真的要去德国吗?”空旷得只剩下两人的天台,迹部抬头看着即将没入山峦的夕阳,淡淡的问着她。想起那夜她流在自己胸前的眼泪,有些心疼起来。   “嗯!”   “逃避吗?”   “嗯!”   “ 那么久了!原来还是没有放下!该怎么说你好呢?那样的演技都让人分不清真假了呢!”   “你不也一直都在执着着吗?”   “是啊!”都是这该死的执着。迹部转身看着她那一如往日淡漠安然的身影,失声笑了出来,笑她的虚假逞强,笑自己的天真愚蠢。   再遇亚久津   冠着迹部女友的头衔,闪耀令人艳羡的光芒,却伤着他的心,是都太执着?还是都在做无谓的挣扎,明明都放不开,明明都知道对方的心意,却错把两人的情意对调了,她为他!他为她!到底是谁的错,这样的感情到底累了谁?又负了谁?   智子看着身旁这两个华丽出众又高雅淡然的身影,心里压抑着无法言喻的苦涩,之前他们的对话还萦绕在耳,原本以为她放下了,却没想到是以另一种方式执着着,居然能够掩藏得看不到一丝痕迹。该怪迹部的洞察力太好了吗?戳破这层虚假的纸窗,还是该怪他们都太会演戏,如果不是偶然的听到,也许自己到最后都不会知道。   夕阳下并肩而行的三人形成怪异的组合,却默契的沉默着。藤原优美站在冰帝教学楼的长廊上俯视着他们,眼里的怨毒一闪而逝,可捶在侧身的手却紧握成拳,就连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自知,忍足伸手轻托起她的手,轻笑到:“这双漂亮的手是拿来弹琴的!不是拿来发泄的哦!”   “不用你假好心!”藤原优美挣开他的手,转身看他:“这就是你说的我还有机会?”   “哎呀!哎呀!优美忘记了你现在可是忍足侑士的女朋友呢!”忍足好心的提醒着她,吊儿郎当的语气似真似假。   “哼?不过就是个契约而已!我们都各取所需!你要的是她!而我要的是他!”再次将视线投到即将消失在校园的身影上,她哼笑起来“呐!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与别的男子并肩而行,你就不会妒忌吗?”   “当然会啊!不过我知道适可而止!”更何况喜欢的那个人并不是与别的男子并肩而行的人,而是站在自己身旁,却嫉妒着别的女人与那个男子并肩而行的人呢。   “适可而止?是在告诫我吗?”藤原优美看着他的眼闪着略恼的光芒。   “怎么?要放弃了吗?”放弃吧!只要你愿意转身,我就在你身后。   “呵!中国有句古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藤原优美睨了他一眼,向着楼梯口走去。   “呵!还是那么倔强!优美什么时候把中文学得那么好了?”忍足转身跟上她的脚步,吊儿郎当的语气掩去了他的失落,看着她那寂寥的背影,莫名的叹了一口气:都是这该死的执着。   到走过第二个街角,树礼停下脚步:“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只想要安静,也许是因为迹部的话,让她想起了那个雨夜里看到的画面,也许是别的什么,总之不想要让他们看到颓废的自己就是了。   “本大爷喜欢走这里!”迹部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那么!我先回去了!”智子知道,迹部有执着的勇气,而自己就连执着的理由都没有。当下只微微颔首,便转身走到对面的站台上。   “你喜欢走这里?那么!请便!”看着身前这个骄傲的男子,树礼转身离开,她知道自己不能给他想要的答案,所以随时都记着要与他保持距离。   “还要多久!还要多久你才能够忘记他!”看着她消失在街头,迹部插在口袋离得手紧了紧,有些郁闷的转身离开了。   独步在东京的街头,初秋的天气到了傍晚变得阴冷,秋风卷袭着落叶,来来往往的人都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疲惫的一天的工作使得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倦容,勾着脑袋往家里赶,她笑叹着自己的家在哪里?突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万物中的沙粒,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然后消失在尘世间,自嘲着自己还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些,是啊!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会转,更何况自己不过是硬塞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呢!   转过街角,不经意间看到小巷里的那个傲然的身影,让她瞬间停下脚步,许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她倚在街角的墙面上,抽出一支烟点上,安然的观赏着他的搏斗,完全不担心那里的打斗会伤到自己,直到手上的烟燃尽,她丢下手上的烟头,转身看他:“解决了!”却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他瘫倒而下的身影,伸手反射性的托住他,看他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再看看被他蹂躏得瘫倒在地上的哀嚎的混混,知道他只是脱力了,当下只无奈的掺着他走了出去。错过了街角处那个粉红色的手机。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午夜,暗夜中看着这熟悉的黑白装饰的房子,让他不禁怔忪,随即想起了之前的那个伸手托住自己的身影,他知道是她,是那个食言了的人,明明说好等自己去接她,却不曾出现的人。   想着利落的翻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虽然没有开灯,但他却能够看到她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盛着淡红色液体的酒杯,时不时抿上一口,显得孤单寂寞。可他却没有制止她,只转身就要走出去。   “如果不想尤姬担心,就乖乖给我呆着!”树礼没有转身,早在他打开房门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已经醒了。   “不要命令我!”那个久违的身影,淡漠的声音都让他那么的怀念,却不知道是什么阻隔了自己的心。   树礼没有理会他那怪异的口头禅,安静的转身将手上的酒杯放在茶几上,揽上了他的腰身:“你说过要来接我的!”也许是寂寞了,也许早将他当成了自己这一世的依赖,毕竟这一世不为伊集院树礼的交集,不为上一世的记忆,以自己姿态认识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你失约了!”他任由她揽着,沉沦在她暗淡喃呢的声音里,也许他需要的只是她的挽留。   “是吗?”是啊!怎么忘记了自己昏迷了将近半个月呢!   等清晨的那缕阳光照耀着大地,冰帝公告栏上贴着的那张照片,那么醒目的刺激着众人的视线。   智子定定的站在公告栏前,心下震惊不已: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个人?他们居然那么亲密的相依在一起了?就连迹部都不能跨越的界限,居然被他轻而易举的打破了?是的,自那夜迹部将她揽进怀里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过交集,虽然偶尔并肩而行,但那也只是并肩而行罢了。   可就在众人都以为迹部会疯狂的时候,迹部却站在教学楼的长廊上,看着突然出现在公告栏旁的   榊太郎拽着智子的手走出校园,突然笑了:终于坐不住了吗?呵!你还真是磨人呢女人,身为男友的我,是不是也该有些表示呢?虽然只是虚假得令自己都不相信关系,但总不能那么简单就放弃了呢。想着转身走了出去。   “这是你干的吗?”看着迹部离去的背影,藤原优美意味深长的问着身旁的松本樱田。   “优美果然聪明呢!”听着迹部后援团对她的指责,那一张张义愤填膺的小脸,松本樱田笑得灿烂。可她却错过了刚刚那一幕。   “还好你喜欢的人是忍足!要不然我就又多了一个敌人!”藤原优美睨了一眼松本樱田那张笑得让她恶心的脸,径直走开了,心里却不由对她的算计感到阵阵阴寒:多么深沉的心机啊!简直是一箭三雕啊!这样一张照片,能让迹部厌恶伊集院树礼的朝三暮四,能让忍足厌恶伊集院树礼的水性杨花,能让榊太郎厌恶伊集院树礼的薄情寡义,总之她就是最大的赢家。   “呵呵!是的呢!还是深不可测的敌人呢!”不过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喜欢的是忍足呢?真是愚蠢的女人!如此想着脸上却不见半分狰狞,仍旧轻笑着跟上了她的脚步。   “榊监督……”安静的车厢里传来智子忐忑的声音,看着他安静的开着车朝着她的公寓走去,心下明了了几分,却想要开口确认着。   “我知道你有她公寓的钥匙!”榊太郎压抑着心里的恼怒,淡淡的开口打断智子的话,是的,知道她身边的人是迹部时,他是安然的!因为知道她不会喜欢上他,可当看到那张醒目的粘贴在那里,她就那么任由那个人搭上她的肩膀,他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了,是的,他后悔了,后悔那日薰衣草花田下说的那句话了,如果答应她不结婚,那么她就不会离开,更会爱上别人。   “监督不会觉得晚些了吗?”果然猜中了呢!   “……”智子含蓄的表达让他不由侧头看了她一眼,却始终没有说话。   “伊集院桑从来都没有隐藏过什么,只是监督却一次一次的错过了!”智子感觉到他眼里的疑惑,淡淡的解释着。   “原来你们都知道!”听着她的解释,榊太郎有些黯然,却没有将车子停下,仍旧开得平稳。   “虽然不该问,但我很想知道那个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前后差别那么大,甚至感觉不到她活着的气息?   “什么雨夜?”莫名的问题让他不由心下一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又错过了什么?   “监督真的不知道吗?自那个雨夜之后,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您不觉得她虽然笑着却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吗?”听着他的错愕,智子有些激动的责问着眼前这个令自己和迹部都羡慕的男子,随即又想到什么,嘲讽着开口说道:“如果那个人不出现,或许她仍旧会与迹部君维持着这虚假暧昧的关系,但不幸的是他出现了,那个除了您之外轻而易举的就留在她身边的人,看来她是真的要放弃了呢!”   是的,爱情里没有高低贵贱,所以智子能淡然的对着这位让她失去自我的执着着的人说出这样的话。   “不会的!她不会的!”智子的责问让他心里塌陷了一快,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雨夜,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曾经回来过,可眼前这个女孩却那么失控的指责着自己,让他不由心慌起来。   不会吗?这世界都怎么了?每个人都裹着虚假的面具,明明都什么知道却执拗的不肯相信。如此想着,智子便安静的缩在座椅上,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赛事   只等打开那扇门,想象中温馨相依着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留下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沉寂安然,只是那扇一直掩着的窗帘却被拉开了,淡淡的阳光折射在客厅里,倒映着暖暖的光,可却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气息,透过落地窗,阳台上挂着的那件白色的衬衫却刺痛了他的眼,恼怒的推开所有的房门,始终没看到她的身影,看着这空旷的房子,他慌了—难道已经走了吗?真的不再留恋了吗??颓废的站在那个布置一如她在家里一样的房门前,暗淡了那双黑宝石般的眸子。   果然!智子站在客厅里,视线透过落地窗,停留在那件男士的衬衫上,露出了然于心的神情,再转身看着这个刚刚还一口咬定她不会放弃的男人,突然笑了,笑他的过度自信,笑他只等失去了才想要珍惜,人啊!往往如此!在你身边的时候,永远都看不到,失去了才悔不当初,迹部是那样!他也是那样,真把她的执着看得太透彻了些,所以肯定她不会放弃!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吧!一直仰望着那个永远都不会正视自己的人,哪怕再执着的人,都会有累的时候。可是自己呢?这都什么关系啊?只因为她那句“他要是真敢打你!告诉我就可以了!”就沉沦了呢!可她不会知道吧!也不能让她知道的,在她心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罢了,但那也已经足够了呢!   许久,他转身离开,优雅伟岸的背影不见任何差异,智子却能从那个背影中读出了孤寂!可又能怪谁呢?就在他将身子塞进那辆银灰色的保时捷里时,裤袋里的手机不着痕迹的响了起来,惊了他失神的心,掏出手机看着那个来电显示,果断的挂掉了,可是那头的那个人却不知死活的再次拨通了他的电话,无奈之际只好摁了接听键:“如果你说不出有什么事!我想你会死得很惨!”想来是把所有的压抑与愤怒尽数发泄到了这无辜的人身上了!   “大哥!我又怎么招惹到你了啊?”栖川政也的声音在电话的那头想起,他有些错愕自己怎么又惹到了这位大神,不就是打个电话吗?至于这么凶神恶煞的嘛!   “有话就说!”   “谁招惹你了!”   嘟……嘟……嘟……   “挂了??”听到电话里 断线的声音,栖川政也看着手上的手机,有些不肯置信!这是什么情况啊?这个一直不管何时何地都很会隐藏自己的人怎么今天那么怪异了啊?随即想什么使他原本错愕的神情被恶作剧取代,再次将那个挂了的电话拨了过去,直等到他接了,在还没听到他的声音之前,憋着一口气说了这样一句话:“下午有一场车赛上场的是亚久津那小子小树礼可能会到现场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也不等他反应就直接“啪”的把电话挂了。将手机随意扔在一旁的办公台上,笑得意味莫名。   久违的咖啡厅,还是那个位置,树礼安静的坐在那里,只是此时她的对面正站着一位温婉的妇人,她是这间咖啡厅的店主,也是昨夜她带回公寓的那个男人的母亲。   “树礼担心他吗?”尤姬将之前端在托盘上的黑咖啡轻放在她的面前,随即坐了下去,脸上挂着的笑容还是那么清新淡雅。只是语气里多的是试探而没有任何的暧昧。   “也许!”树礼随手托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可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正播放着车赛现场的笔记本上,没有离开过。   “那为什么不去现场?”   “尤姬不也没去吗?”   “仁!他不希望我出现在那里!”说着尤姬的眼里有些暗   他是害怕你担心吧!   “树礼呢?树礼为什么不去?”   “不用!我说了如果他死了!我就杀了你!”淡淡的语气听不出真假。   “啊哈??树礼怎么说话跟黑社会一样?”听着她的话,尤姬有些错愕,怎么也想不到她能那么坦然的说出那么附有黑暗色彩的话。不过也只当她说的玩笑罢了。   树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能说什么?难道告诉她自己上一世就是混黑社会的,而且还是当家的头头吗?   “树礼喜欢仁吗?”听她没有继续那个话题,尤姬将很久之前就想要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许久都没有见到过她了,也没再听到自己的儿子与她有过什么交集了,原本以为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她是欣慰的,因为她消失了,他虽然变回了孤傲不羁的性子,但至少不会被情所困了不是吗?可就在刚刚,他们双双出现在自己面前,说不震惊是假的,所以想知道他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   “尤姬想要说什么?”树礼终于抬起头看她。   “树礼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不再婚吗?”   想知道!虽然如此想着,却没有开口打断她的话。   “为了仁,他是个执着的孩子!虽然当年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抛下我们离开了,但他却一直执拗着认为终有一天他的父亲会回来,他渴望家的感觉,可生活在单亲家庭的他是怨我的,这点我知道,所以当有人要靠近我的时候,他会以他的方式抗议着,虽然看起来有些叛逆,但他始终都只是一个伤不起的孩子而已,所以我尊重他的选择!树礼也看出来了吧!他是个性格孤僻的孩子。可你,是唯一能够轻易走进他心里的人!我不想他受到伤害。”尤姬像是在叙述这一件毫不关己的事,嘴角仍挂着淡淡的笑。   “尤姬是个了不起的母亲!”树礼是真的很敬佩眼前这个女人。   “那么树礼明白了吗?”   “我会尽量的!”尽量忘记那个人!   “嘛!那我先去忙了!树礼自便!”虽然只是那样的答案,但尤姬也满意了,至少她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已经不容易了。   看着那转身离去的身影,树礼心里像是装满了沉甸甸的倦意—我又何尝不渴望呢?只是想要的那个人给不起,也不愿给吧!想着她伸手捞起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支点上,将身子重重的扔在身后的靠垫上,却也只叼着烟,也许吧!现在对她来说就算是吸上一口都觉得费劲。转头时不经意间看到笔记本的银幕上出现的那一幕,让她心下一惊,随即起身奔了出去。   “树礼……”刚回到吧台上的尤姬还在想着她之前说的话!却看她如此惊慌的奔来,心下漏了半拍,因为知道她刚刚一直在关注着车赛的直播,所以想叫住她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说过如果他死了你就得陪葬!”树礼并没有因她的呼唤停下脚步,只在推门之前抛出这样一句话,然后消失了。   只是这样一句没有任何感情的话使得尤姬原本就有些忐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随即惊慌的奔到她刚刚坐着的位置上,因为看到她出去之前没有将那台笔记本带走。   她承认自己是胆小的!虽然亚久津一直都坚持着赛车这个危险的游戏,但她却一直都没敢看过电视直播,因为害怕他就那样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可是树礼的话让她不禁心里一空,只想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那么惊慌。   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坐到了屏幕前,许久之后,原本惊慌失措的神情慢慢变回了往日的淡然温婉,不为别的,只因那辆橙色的赛车在车道上被对手挑衅撞了个180°的大转弯之后,便再没出现过什么意外情况,反而将对手的车子挤出赛道,不出所料的第一个达到终点。这让她有劫后余生的感觉,所以当看到他安然的从赛车上下来时,她并没有反应得过多的欣喜。反而让她想起树礼离去之前的话,不由轻笑起来,原来两个人的性格的那么的相像?就连安慰别人的话都那么别扭,怪不得,原来是在对方的身上闻到了自己的味道。   树礼开着那辆本田NSX到达赛场时,看到他正站在冠军的位置上,接受着鲜花和美女的簇拥,让她不由恼怒为什么刚刚要出那样的状况,简直浪费自己的时间,如此想着翻了翻白眼就要走出去。   却看他肩头上的血丝再次渗了出来,浸湿了那件蓝色的赛车服,于是她怒了,想起昨晚将他拖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口,虽然不是伤得很深,不过接连不断的操控着车子,再被那不长眼的家伙撞了个180°,想来伤口已经撕裂了吧!虽然如此想着,但她的脸上却不见半点疼惜,有的只有那淡淡的恼怒,也不管这里那么多摄像头,那么多记者直接脱下脚上七公分的高跟些,精准的砸像那个虽然有美女投怀送抱却一直冷着一张脸的人身上,可惜,却被他灵巧的躲过了。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为之一惊,正当场地上那些保安即将上前想要制止时,站在主席台上的栖川抢过自家公司记者的麦,笑侃到:“淡定!淡定!人家小两口打架你们掺和什么?”   听得栖川的话,所有记者都一拥而上,想着亚久津的神秘女友终于现身了……一定得挖些八卦……可却在她身前两步的地方停止不前,只因那双紫眸里折射着危险而冰冷的光。但却不死心的将麦伸了了过去,问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那不是……”   “我们的首席翻译!”在身旁的助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时,栖川心情极好的打断了他的话:   “看戏!看戏!”   身旁的人识趣的住嘴,却不由暗自诽腹自家的老大那么的腹黑,居然手底下的人都要打架了还有心情看戏,不过刚刚听他说他们是小两口来的。   此时亚久津身旁的美女车模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诚惶诚恐的逃开了,可亚久津却只定定的站在那里享受这栖川刚刚说的那句话。   树礼也不理会身前这些令人厌恶的苍蝇,淡漠的脱掉另一边鞋子,一个箭步绕过了眼前这些人,直冲到他的面前,也不说话,紧握着的粉嫩的拳头就要砸在那张刚毅的脸上,而他也只是灵敏的闪过了,也不主动攻击,只认真的防守着,毕竟看她那粉嫩的拳头,要是真的被砸上,可是不好受的呢。   树礼见许久都碰不到他的身子,让她不由暗恼这具身体真的比以前差的太多,想着手下的动作越发快了些,只是这样,亚久津嘴角却勾起了淡淡的弧度,预示着他此刻的心情极好,不为冠军的位置,不为鲜花美女,只为她淡漠的眸子里闪着的那略微恼怒的光,还有送她去咖啡厅,离开时她说的那句“如果你死了,那我就杀了尤姬!”想着想着嘴角的弧度越发大了些,可就在他失神的空当,树礼一个旋身扑了上去,揪着他的衣领,侵尽全身的力气将他压倒在栖川身前的桌面上。   “呃??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也太不给力了吧你小子??居然那么快就被压倒了???”刚刚因他们打斗还在尽情的充当解说员的栖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砸了咂嘴,虽然预想到结局跟想着差不多,但怎么也没想到那么快就结束了,随即怪里怪气的调侃着他:“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小子也有被人压倒的时候!!大快人心啊!小树礼终于帮我报仇了!”是的!那夜在酔わせる的一拳之仇。   “你可以去死了!”被树礼压在身下的人,随手捞过桌面上的茶杯砸了过去,也不看砸没砸中,眼里溢着愉悦的弧度:“呐!女人!我没死!”   “你想我杀了尤姬吗?”树礼揪着他衣领的手并没有放开,两人的距离不到十公分,暧昧的姿势充斥着每个人的大脑神经。   “当然不想!所以我赢了!”亚久津当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不过是不想自己死去而已,看着她那双淡漠的紫眸,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可是你把伤口撕裂了!”昨晚是我亲自包扎的呢!   “所以你打我?”真是变相的关心。   “是!”   “呐!你不介意现场直播!?”看她一直都没有从自己身上下来的意思,亚久津有些尴尬,毕竟这么暧昧的姿势,让他稍稍有些不适。   “该死!”这么忘记了这里还有那么多苍蝇?她低咒着放开了他的衣领,转身懒散的走到那双被她砸得天各一方的鞋子前,伸出小巧白嫩的脚穿了进去,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尴尬脸红。也不理身后笑得灿烂的亚久津,双手□裤袋里就要离开。   “呐,小树礼!记得晚上的派对哦!”栖川抓着手里的麦,对着她的背影喊道,语调里完全是不怕死的调调。   “栖川先生如果不想之前的文件被原封退回!最好就不要播出去!”□裸的威胁,虽然栖川财阀不是非她不可,但是能够懂得七国语言的她实在是无人能及的。   “可是……”这是现场直播的说!!听得树礼的话,栖川原本笑得开心的脸瞬间恹了下来,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生意做那么大了。   “那么就请便吧!”说着她转过身对亚久津说:“你想血液流尽休克而亡?那样我也会……”杀了尤姬的!后面的还没来得及说亚久津便走到她的身旁,淡淡道:“我不要去医院!”不是害怕,只是不喜欢那里的气息。   树礼只睨了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原本想要挖些八卦的记者,早被之前的那一幕震得失神,只愣愣的让开道放他们离开了。等那辆蓝色的跑车绝尘而去,才突然醒悟自己错过了机会。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栖川有些无聊的瘪瘪嘴,想来是自己中午憋着气说出那句话算是白吼了,人家根本就没有听到,又或许的听到了却没有现身。感叹着这样的好戏该怎么就没有人看到呢?看来他并没有把身旁的记者当成观众。   可就在他有些失落的感叹该看到的人没有出现时,那栋挂着“榊氏”字样的别墅里,男主人正安静的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着银幕上的画面,优雅沉稳的身影不见半分起伏,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严谨,只是握在手里的遥控器被他拽着发出吱吱刺耳的声音。   惊变   So.当夜幕降临时,栖川政也所说的派对上出现了他的身影,不过此时的他正被一个温婉娇媚的女子挽着,没错!这个女子就是松本雅姬,他的未婚妻。就在先前,当他将车钥匙递给大堂外的服务生时,就看到她已经站在了那里,问过之后才知道她也是今晚被邀请的客人,然后听她说既然碰上了那么就一起吧!所以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哟!来了?!”栖川轻笑着从大厅里走来,看着眼前这亲昵的挽着的两人,出口的问候满是暧昧的调调,因为是老朋友了,所以说话比较随意些。   “好久不见!栖川!”松本雅姬轻笑着从身旁经过的服务生手里的托盘上要了杯香槟,伸向他手里的酒杯轻轻的碰撞,发出‘叮’的脆响。此刻的她终于明白刚刚他为什么告诉自己到了之后先不要进来的原因,而她显然很享受这样的惊喜,毕竟身旁的这个男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呢!即使偶尔的电话问候,都少之又少。   “是啊!好久不见了!”自那次北海道的旅行之后,就已经那么久没见了呢!“所以就更应该聚聚,是吧!榊!”   “啊……”他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黑色的眸子若有若无的扫视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三人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大厅里或是轻柔绵软的声音,或是低沉磁性的声音此彼起伏,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空气中流淌着看似保守高雅但实际却纸醉金迷的气息。   角落里,亚久津倚在身后的栏杆上慵懒的站着,虽然是今晚的主角,但他却并不喜欢这里的味道,如果不是栖川那个老男人说什么要庆祝栖川财阀的赛车手再次荣获冠军之位才举行的,再看那张俊逸的老脸摆出让人作呕的表情,实在受不了,只能妥协了。   所以他只能躲在角落里,等待着时间的流逝,刚毅而阴沉的脸让在座情窦初开的女生望而却步,只见他安静的站在那里,手里托着的高脚杯上半盛着透明的液体,时不时抿上一口,这是那个女人之前跟他一起混酒吧时喝的唯一的一种酒——Absolutes.虽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但却是她喜欢的味道,因为她说过:这样的酒就像她——刚烈!不屈!久而久之,喝着这样的酒也就成了他的习惯。   循视着整个大厅,却始终都没有看到那个标志性的黑色身影,这样的结果不免让他感觉有些挫败,可就在他自嘲着自己这守株待兔的行径有多么可笑的时候,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艳红色身影,惊艳了他的眼,更震惊了他的心——红色!怎么会?黑与红都是那么低沉而浓郁的色彩,但却是极度的反差,到底是为什么?为谁改变?   只见她就那么一步一步缓缓的走来,越过了自己,妖艳的红色长裙,紧裹着她那修长有致的身段,宝蓝色及腰的长发被她随意的捥了个发髻,却有几丝不甘寂寞的捶了下来,俏皮的钻进她那裹胸的礼服里,让人遐想连篇,可她却宛如没看到大厅里的那些男人充满狼性的眼神和干涩着吞咽口水的声音。紫水晶般的眸子看不出任何色彩,淡漠的脸上也不见任何表情,可就是那张淡漠得死寂的脸激起了在场所有雄性生物体征服的欲望,就在他们即将上前搭讪之际,在他即将暴走着将她拖进怀里,不让其他人用那样污秽的眼神玷污她之际,一件纯白色的西装外套搭在了她的肩上:“已经秋天了!不冷吗?”亚久津责备的语气里更多的是宠溺。   “冷!”她回答得倒是坦然,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丝毫不介意的抿上一口,只这一小小的举动,他笑了!他怒了!更是碎了多少钦慕者的心,就连之前那如瘴气般的嫉妒也消弭了不少。   “真是不华丽呢!女人!”熟悉的张扬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高调而霸气的语调里听不出半点起伏。“不过这礼服很符合本大爷的美学!”   听到他的声音,她转身朝他笑笑,完全没有他身后一行人所想的——被抓奸的愧疚。抬起手里的酒杯,轻轻的与他手里的酒杯碰撞着:“你也来了!”淡淡的语气里完全没有因为他的夸赞而慌乱。两人都太过于理智平淡,让人不由怀疑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哼!你忘记了本大爷也是这次车赛的赞助商吗?”她那过于平淡的反应使的他原本还有些希翼的心瞬间被扼杀在了泥土里。可那高调的语气仍旧不改,完美的伪装让人听不出悲喜。   “我从来不关心这些事!”她抬头睨了他一眼,转身慵懒的倚在亚久津身后的栏杆上,百无聊赖的扫视着大厅里的人,却可以的避过了舞池里摇曳着的身影——是的!就在他即将走上前拦下她的时候,他身旁的未婚妻制止了他。   “啊~!啊~!说得也是呢!不过女人!那么久以来,本大爷越来越看不清你关心的到底是什么了!”迹部抬脚跟着她倚在了那根栏杆上,可他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优雅沉稳的男子的背影上,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栏杆上并排倚着的三人,招来了或是疑惑或是嫉妒的目光,可他们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的倚着惬意。   “哦?是吗?”她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抬头问着身旁一直沉默的亚久津“呐!什么时候结束?那个老男人呢?”   “呀!小树礼终于来了!太好了!”就在亚久津刚要开口时,突然窜出来的栖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僵,可他却玩的畅快。其实在她刚刚出现在门口,他就已经看到了,也着实惊艳了一把,之所以现在才过来,并不是现在才回神,而是钢琴旁的那个女子。“呐!拜托树礼帮个忙这么样?”   “不帮!”她淡淡的开口,完全不留情面的拒绝了他!因为他自己说过的工作在外的时间就以朋友相称,所以她并没有因为他是自己的老板而卑躬屈膝。   “拜托了!拜托了!!”栖川那副卖萌的老脸,让她身旁的亚久津作呕的翻了翻白眼——这招或许对别人有用,但是对她??难说。   事实证明,她只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再没下文。   “明天开始给你涨工资?!”栖川开始了他的谈判历程。   “……”   “三倍!”   她皱了皱眉。   “五倍?!”   “!!!”她那原本轻皱着的眉越发紧了些。   “七倍!!”栖川显然豁出去了。   “成交!”   “呼……走吧!”   “不知道他要你做什么你就答应了?”亚久津被她突然的反应有些错愕。他可知道眼前这个老男人不像表面的那么单纯,能够执掌栖川财阀的他可是个滑的流油的老狐狸。却无奈的身后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   “呐!女人!刚刚为什么不答应?现在又答应了?”迹部伸出修长的手,抚上了他眼角下那妖娆的泪痣,看着她的眼多了些疑惑。   “啊……刚刚啊?我再算三倍的工资是多少!然后他一直在往上加!”   “哈??就这样?”迹部和亚久津罕见的异口同声。   树礼睨了他们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你们以为呢?”   “那你为什么不等他加到十倍的时候再答应啊?”一直跟在迹部身后的忍足是在是再也沉默不了了,当下不理智的搭上了话。   “我怕他反悔!”她随意的回了一句,转身就要跟上栖川的脚步,不没想此刻的他正阴着一张脸看着自己“伊集院树礼!!!”   “栖川先生后悔了吗?”   “没!没有!”栖川知道如果自己说是,那么她肯定掉头就走,完全不会顾虑自己是她老板的身份的!!!——啊!!我那些可怜的血汗钱啊!!   “说吧!让我干什么?”站在橱窗前,让她想起了些什么,语气里多了些惆怅。   “看到那弹钢琴的女人了吗?”栖川示意她看过去。   “看到了!”她转身,循着他是视线“皎好的脸蛋,玲珑的身段,最重要的是弹得一手好琴”随即想到什么,抬头看他的眼多了些探究“你不会让我帮你泡妞吧!”   “呃!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看着她那双探究的紫眸,栖川不免有些尴尬起来。   “……”   “她是中国人!所以……”   “所以你死打我的电话就是让我来给你当翻译?”树礼打断他的话,眼前这个所谓的自己的老板的男人,英语、法语都会,就是不会中文,可就是因为他这弱智的脑残,自己就得大老远的跑到这个地方来,不免让她有些恼火。   “呃!!!是这样的哦!树礼真聪明!”看着那双折射着危险的光芒的紫眸,栖川悻悻的将差点就要搭在她肩上的手缩了回来,虽然他不怕她现在穿着裙子能够给自己来个过肩摔,但不保证身后不远处的亚久津不会突然上来一脚把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的优雅形象毁灭殆尽。   “你公司里那么多翻译都死了吗?”不能怪她,只能说明她已经被这二货刺激得复活了。   “树礼!七倍!七倍的工资啊!”   “……啊~!啊~!有钱,长得帅!又无赖的色狼总是那么令人难以拒绝的!”其实她难以拒绝的是那份七倍的工资。可是那张看似无奈的脸上因为上过妆的原因,竟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哈……哈哈……哈哈哈……是吗?”听得她的夸赞,栖川开始有些飘起来,转身看着玻璃窗了反射着的自己的脸蛋,仔细的端详着,自恋的程度丝毫不亚于迹部那只孔雀。   “呐!过来咯!”树礼好心的提醒着正在孤芳自赏的某人。   听得她的提醒,栖川掩好之前还很兴奋的心情,优雅的转过身向着正慢慢走来的女子微微弓身:“你好!美丽的小姐,你弹的钢琴真的很好听,不介意认识一下吗?本人栖川政也!”   绅士的程度不由让身旁的树礼咂了咂嘴——敢情还真能演,为什么不去做演员?或许还能更出名些。   看着那女子微微讶异的小脸,她无奈的在心里憋了憋嘴,脸上却一如既往的淡漠,开口用中文替他翻译:“你好!美丽的小姐,你弹的钢琴真的很好听,不介意认识一下吗?本人栖川政也。还有!我是他的翻译!”结尾时不忘附带着表明自己的身份。   “呵呵!荣幸至极!不过栖川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标准的东京腔让两人都为之一愣?随后只听她轻笑着解释到!“我是佳芝奈啊!花泽佳芝奈啊!呵呵!”   “哈?是……是你啊?”栖川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认亲’震得有些咂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看上的猎物居然是国中时同班的同学。“不过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呜……栖川欺负我!”花泽佳芝奈假装哭泣的将纤细的手背轻抵在明亮的大眼上,装模作样的样子把之前略微尴尬的气氛瞬间消除了:“之前一直在中国,前两天才回来的!然后就跟哥哥一起过来了!却没想到你们都不认识我了!”说完她还不自觉的朝舞池里的那两个身影看去。   “呐!你们聊!”树礼听着他们那久别重逢的桥段,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转身就要离开,随即想到什么,开口到:“七倍的工资!”   “伊集院树礼!!!你这钱奴!”栖川这才想起身旁这个冤大头,怎么也没想到她什么都没干就骗了自觉七倍的工资。当下及其不雅的低吼出声。   “伊集院树礼?伊集院树礼吗?!”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花泽会理显然被这名字轻轻震到,抬脚拦去了她的去路:“真的是呢?怪不得感觉很像尤姬学姐呢!”   “有什么问题吗?”树礼抬头看她。   “欸?没‘没有!”花泽佳芝奈被她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眸子看的有些发慎:“不过我的钢琴可是伊集院学长交的哦!”僵硬的挑起嘴角。随即想起什么:“啊!!对不起……”   “没关系!”我又不是真正的伊集院树礼,最后的话她并没有说出口,低着头绕过她走开了。   可是女人天生就是八卦的源头,所以渐行渐远之际听到了她最后的那句疑问,让她原本就没有什么色彩的眸子瞬间被忧伤代替。   穿过舞池,她能够感觉到那个人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可能怎么样呢?看着不代表就放在心上不是吗?   亚久津树礼?!   酒会仍在继续,喧闹而嘲杂的的声音至始至终都没有断过,她就那么安静的窝在背对着大厅的沙发上,有一茬没一茬的喝着酒,对着那暗夜里的橱窗出神,这里是三楼,看不到什么夜景,但大厅里灯火通明的强光与那暗夜形成的强烈的反差,她能够能够透过橱窗看着那张刻骨铭心的脸,能够看到他站在人群里还是那么显眼的身影,能够看到他们相谈甚欢,能够看到她身旁的女子正娇笑着躲进他的怀里。   许久,她将身子向后靠了靠,开口问着身后的人:“呐!几点了?”   感觉到身后的温度,亚久津托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却不说话。   “呵!树礼是公主哦!”刚从舞池里走来的忍足,一个顺势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上,一如往日般的吊儿郎当。因为都是世家子弟,家族的事业或多或少都有些接触,所以这样的宴会能够看到他们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不过他身边的女伴已经很久都没有换过了呢。   “是吗?公主!”透过玻璃窗再次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她自嘲的笑笑:“我更羡慕灰姑娘……”至少她最后还是得到了王子的青睐。   “灰姑娘只有在童话里才能生存的哦!树礼怎么那么小女儿心态了?”   “是啊!现实就是那么的残酷!”她自嘲的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起身走到迹部的身前:“呐,迹部,跳支舞吧!”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线,疑惑了一直安静的倚在一旁的人,忍足也看不透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而他身旁的女伴却因她的那句话勾起的嘴角。   看着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迹部没有想象中的诧异,毕竟从她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再也没有机会了。放下酒杯,优雅的起身牵过她的手,向舞池里走去。   随着音律摇曳着的两人,完全感觉不到气场的变化。迹部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腰间上,另一支手轻托起她纤细的手,两人都保持着礼节的接触,他能够感觉到她的手渗出的汗丝,有些自嘲着自己还真的不是她喜欢接触的人——这是第几次近距离接触了?好像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吧!记得那一次她第一次出现在宴会上时,她还在那个人的身旁笑得如花般的烂漫,那是的她虽然是黑色的礼服,却透着生命的味道,可如今的她呢?还是那样修长的身段,裹着这妖艳的赤色,却感觉不到任何生的气息,倒像是即将燃尽芳华刹那般的绝美,即将消失殆尽的死寂。呵!紫色——晕染着悲伤的眸子。   “走神了?”还是那么完美的步调,如果不是那双突然没有焦距的眸子,她不可能知道他走神了。   “哼?那种不华丽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本大爷的身上?”迹部哼笑着打断了她的猜疑,俊美的脸上挂起了妖娆的笑。   她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只轻轻的挣开他的手,在他略微错愕的表情下环住了他的腰身,将自己的头轻靠在他的肩上,使得两人的距离变得更加亲近了些。   “为什么?!”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不由一怔,感受着她有些颤抖的身体,他知道她在勉强自己,却舍不得推开。   “在这支舞结束之前!我是伊集院树礼!”像是感觉到迹部的纠结,她淡淡的开口解释。   “呵呵?最后的华尔兹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呵?觉得亏欠我吗?”听着她那没有一丝感情的解释,他笑得苦涩了些——如果只是这样?那么远远不够呢!一支舞就想要了结所有的交集与情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再说,迹部景吾,从来都是说话算话,怎么能在你还没接受那束玫瑰之前就放弃呢!   “不!觉得亏欠她!”占着她的身体,却伤害她最爱的人!虽然什么都知道,但能给的只有这么多。   “因为他吗?”所以你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放弃。随着舞步的转动,他抬头看着一直慵懒的倚在沙发边上独饮独酌的身影。   “也许吧!”她自然知道迹部所指的是谁。   “为什么是他!?”   “因为他身上有我的味道!”   “呵?所以他才是能够拯救你的人吗?”   “不!他是陪我一起沉沦的人!”淡淡的声音里丝毫不掩饰的死寂。   “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沉沦。   “呵……这么完美的人,我可不忍心呢!再说,如果哪天真正的伊集院树礼回来了,看到你这样!她会伤心的!”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俊美的脸不知何时染上了悲伤,心里有些愧疚。   “呵……该这么说你好呢?就连拒绝的话都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果然失败了呢!那么久以来的坚持,终是付之东流,早该明白了,在那次横滨之旅。   接下来就是无尽的沉寂,一直等到音律戛然而止,她抬起头对着他说道:“再见!迹部景吾!”接着吻上他的唇,然后推开两步,转身就要走出去。   “呐!女人!不要死!”虽然很希望真正的伊集院树礼能够回来,但记得她说过,或许只有她死了,她才能够回来。所以他不希望她死去。   “呵!世事难料!”因他的呼唤而停下的脚步,再次抬起,走向那个一直安静的倚在沙发边上的人。   “女人!我看到了!”亚久津将她揽进怀里,笑得意味莫名,不羁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   “你吃醋了?”她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前,调侃着他,之前身体所有的不是正在慢慢缓解。   听着她的话,他只但笑不语。   没听到他的回答,她也只笑笑,伸手搭上他的双肩,踮起脚就要吻上他的唇。   “干什么?”亚久津伸手抵上她的唇,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补偿!”她淡笑着解释,如果不是那双没有感情的眸子,他会认为是真的,可即使不是,他也早就沉沦了,当下只放下自己的手,任她……   突然感觉身后袭来的劲风,她反射性的揪住身前的人错开一步,化解了直朝他面门来的拳风,看着他肩上的血丝再次溢开了,她恼怒的转身,却看到的是那个暗红色身影的男子,让她突然怔住。   突如其来的闹剧使得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中恍如凝固的味道,都小心翼翼的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几人。揣测着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栖川看着失去理智的人,上前劝阻已经来不及,暗恼自己为什么要开这么恶作剧的玩笑,怕是那两个人已经对自己恨之入骨了吧!花泽佳芝奈看着这突然的闹剧,小心的躲到了他的身后,许是他们的气场太过于强大,原本想要留下来看戏的人都脚软的迈了出去。   “呵!榊先生有什么指教吗?”最先回过神来的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开口淡淡的问着眼前这个突然失控的人。   “你?你叫我什么?”看着她就那么傲然的站立在他的身前,也许不是故意的,但却刺激了榊太郎的眼,最令他不可置信的就是平淡死寂的语气里完全没有被撞破的胆怯与愧疚——他这么也想不到她会那样称呼自己,原本的恼怒早已被震惊所取代:眼前这个女孩,真的是曾经在自己身旁笑靥如花的那个女孩吗?真的是曾经那个安静的陪伴着自己的女孩吗?真的是曾经说过的再也不要分开的女孩吗?真的是那个睡梦中会说喜欢自己的女孩吗?真的是吗??   “榊先生!我这么称呼您有错吗?我想这样的场合,就连迹部他们也不会称呼您监督吧!”看着他越发阴沉的脸,她笑了:“还是让我称呼您榊叔叔?或者是……养父大人?!可惜呢!在我将那一千万美元汇入您的银行卡之后!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呢!”该感谢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吗?让她清楚的记得那个雨夜发生的一幕——自己拼命的往他的别墅里赶,推开门却看到他们……所以她能笑着一字一句的吐出令自己心里滴血的话。   “伊院树礼!”听着那样决绝的话从她的嘴里蹦出,他崩溃了,也不顾在场所有人的心思,拽起她的手就要向门外拖去。   “嘘!先生弄错了哦!现在是亚久津树礼!”说着她摊开被他拽住的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中指上套着的银白色的戒指让他犹如晴天霹雳,怔怔的任由她挣开了手。   甩了甩被他拽得有些泛红的手腕,她并没有就此离开,反而转过身朝着忍足身旁的位置走去,伸手捏住那人的下颚:“藤原优美是吗?我记住你了!”接着靠近她的耳畔低声喃呢:“你说!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会有人心疼吗?”然后放开她,突然笑了!那摇曳着危险色彩的魅惑笑容,让他身旁的忍足顿感有股凉气直从脚尖深入全身的感觉,虽然藤原优美的脸上上过妆,但从她那惊恐的眼神不难看出,她是真的在害怕,害怕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却随处都闪耀着危险光芒的女孩。不过就算她现在说她后悔,怕也来不及了。   感觉到藤原优美那微微颤抖的身子,她满意的笑笑,转身走到亚久津的身旁,挽起他的手转身离开,中间没有看过榊太郎一眼,却在经过栖川身边时,淡淡的开口说道:“这才是栖川先生为什么一直call我来的原因吧!还真是个惊喜!”   “树礼……”栖川有些无奈,毕竟出现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他乐见其成的。   “嘛!还有七倍的工资!”就在众人都沉浸在这压抑之中,她却像是没心没肺的留下这样一句话,按了电梯的关门键,一同她身旁的亚久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亚久津树礼吗?真是个好运的家伙!看着电梯一直往下的指示屏,再看看身旁这个平日里让自己都敬畏的男人。迹部是羡慕亚久津的。   她的报复   再见的意思是——再也不见吗?天台上,迹部俯视着曾经还与她走过的校园,再看看已经空旷了许久的角落,深蓝色的眸子染上了些许忧伤,少了平日里的张扬华丽,多了些寂寥落寞。虽然知道她就在那里,虽然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虽然知道她很快就会离开,但终是没有再靠近她的借口。最后一次见面已经很久了吧!在那次的宴会。   “迹部君在想什么呢?”一直站在身旁的智子,凝视着午后的秋阳,虽不再是那样的炙热,但那冷淡的光还是令她想起了某个人,知道她一直习惯这样的动作——她!现在还好吧!想来已经休学很久了呢!在重新遇上那个叫做亚久津的男子之后的不久。   “跟你想的一样!”迹部转身倚在栏杆上!对于这看似胆小但却坚强的女孩,他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   “什么时候开始的?迹部君的情感!”她可不认为是那恶作剧的玫瑰。   “很久以前吧!”久到自己都不记得了!是第一次看到她胆小的躲在榊太郎的身后,怯怯的透过他的腰身看着自己的时候?是她站在网球场外大喊:“迹部君!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我会用生命守护我们的爱情!”的时候?是她虽然每次都被桦地丢得很惨却执着的往自己身边靠的时候?是看她虽然没有任何天分和兴趣,却执拗的学习着网球只为能够与自己站在同样高度的时候?是她当上女子网球社社长,开心的向自己表白的时候?还是在她昏迷之后醒来时那晕染着悲伤的眸子?又或是从那之后就一直背对着自己懒散却优雅的身影?呵……确实不记得了呢?   “都是痴情之人呢!”智子有些怅然,转身窝在她之前经常倚坐着的角落“也是薄情之人!”   迹部只笑不语,确实都是薄情之人。现在的她在干什么呢?有那个人陪着她,还会感觉寂寞吗?   ……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放过她?”咖啡厅里,树礼淡淡的开口打断对面那人的话,慵懒的倚在亚久津的肩上,半眯着的眼皮连抬都懒得抬一下,嘴里叼着的烟冒着一缕浓厚的烟丝,越往上越发的扩散开来,虚幻了她的脸。秋日里的阳光不再那么炙热,透过玻璃窗映在桌面上,渗着丝丝的凉意,伴着这寂静得只剩下呼吸的角落,有落叶般颓然入土的味道。许是不喜欢这样的寒冷,她往亚久津的身上靠得更紧了些,全然不理会对面坐着的人是什么反应。“出身医学世家的你!应该知道meteloidine是做什么用的吧!”   “怎么可能?!”听到这个学名,忍足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震惊——怪不得她那天那么的反常,甚至不顾在场那么多人的反应说出那么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记得吗?最后接触那个服务生的人!是她!为什么你们的酒都没有问题,而我的酒却掺了那该死的东西?”   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不由让身边的人紧皱了下眉——那晚!她差点就死掉了吧!回来之后就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整整冲了一个晚上的冷水。那样冷的天气,听着稀稀拉拉的水声,心里有些想杀人的冲动,如果不是天亮之前她出来了,可能自己……   “已经够了!”藤原证券公司一夜之间所有的资料外泄,惊爆出内部挪用顾客保证金,非法融资,违规国债回购等丑闻,藤原家一夜之间倾家荡产,藤原优美也从一个世家小姐沦落成露宿街头的贫民,迹部夫人为不受其影响,果断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告与藤原家断绝关系。明明知道是眼前这个人做的,却拿她半点都没有办法。   “够了吗?远远不够呢!你知道猫捉到老鼠之后是怎么样的吗?”看着他突然变得颓废的脸,她轻轻哼笑起来“开始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要看好她!”   “她只是……她只是因为迹部才……”忍足抬起头直视她的脸,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更觉得她可怕。   “她爱谁都没有错!她错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触及我的底线!”   “想要逼死她吗?”   “逼死嘛~倒不至于,不过什么时候疯就不知道了!”   “你是恶魔吗?”   “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天使!”她慵懒的伸手将叼在嘴里的烟夹下,伸进烟灰缸里掐灭,抬头睨了他一眼,笑得魅惑,“爱一个永远都不会正视自己的人,很辛苦吧!”声音里有些苦涩,像是说他,更像是说自己。   听着她的话,忍足沉默了,许久转身走了出去。树礼懒散的看着他消失在门口,感叹着他这样的付出太过于伟大了些,因为知道自己绝对做不到。   最近,一直都是这样吧!亚久津树礼!呵……看着重新靠在自己肩上的人,亚久津刚刚还很阴沉的脸上多了些宠溺的笑意——一直这样吧!哪怕一起沉沦!   “树礼……喂……小树礼……”磁性的嗓音里多是扭捏的味道,也不管对面亚久津越发阴沉的脸,叫的正欢。   实在受不了这别扭的呼唤,她睁开惺忪的眼,刚好对着窗外,夕阳把所有的建筑物都拉得老长的身影——已经是下午了?遂抬起头,离开亚久津的肩膀,转头看到对面的男人,心下有些诧异,一直以来都是以邮件的方式传送的文件,怎么会本人出现在这里?顿了顿之后,开口道:“栖川先生?”   “好久不见,树礼都快认不出我了?!”栖川那张犯萌的脸玷污了他身上笔挺的西装,也让对面的两人不由翻了翻白眼。   “喂……不想死就给我打住!”亚久津阴着脸提醒他。   “呜……树礼……”栖川完全不怕死的继续。   “栖川先生的那张脸不是我的菜,所以,不想加餐的话就适可而止吧!”树礼懒懒的伸手捞起桌面上的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却没有点上,她了解栖川,但更了解亚久津,好心的提醒着。   “真是伤心的说!”又一次。“那么谁的脸才是树礼的……”   “够了吧你!”亚久津实在忍受不了了,在他还没演完之前,恼怒的横着一只脚就要地上他那英俊的脸——该死的,这老男人没事就是跑来这里找自己恶心的吗?   “喂……臭小子!我是你老板!老板!你知道吗?”突然抵过来的鞋底让他不由一惊,反射性的向身后的靠垫倒去,隔开了将近五公分的距离,惊魂未定之余,及其不雅的大吼出声,惊了在坐零零散散的客人。都不由自主的朝这边看来,亚久津奇怪的姿势、栖川受到惊吓的脸、身旁站着的助理憋笑成内伤的脸、还有淡定的点着烟的少女。多么诡异的画面???滞停三秒之后,都识趣的转回视线,哆哆嗦嗦的勾着脑袋,生怕那里的‘祸事’会普及自己,甚至胆小点的直接结账,逃似地奔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黑社会什么的。好在,精明的店主像是看出点什么,并没有上前制止。   “淡定,淡定,栖川先生!看,这里所有姑娘心的碎了!”树礼适时的开口,制止的亚久津就要踩上那张俊脸的脚。   “也包括树礼吗?”看到亚久津放下了脚,栖川又开始了。   “啊~啊~!栖川先生那么想死的话,那么久请便吧!”反正不替你解围了。   “呃……好吧!我打住!”看着她身旁仍旧阴着一张脸的亚久津,他识趣的选择投降,谁叫他就是不能打呢。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树礼可不认为眼前这个男人是吃饱了撑的来找自己拌嘴的。所以,他既然不主动说,那么就由自己来挑明。   原来早就察觉了吗?想着栖川下弯的眼角逐渐回复往常,变成了往日商场上犀利的眼神,审视着她,原本还轻松活跃的气氛慢慢变得压抑起来,却久久不语。   亚久津识趣的站起身就要走出去,他知道接下来的话题或许不适合自己。   “先生如果不方便说,那就自便吧!”树礼伸手抓住亚久津的手腕,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对他有所隐瞒。   ——信任吗?如此想着,原本还有些怏怏不乐的心情被淡淡的暖流取代,索性坐下来,双手抱于胸前,对上栖川的眼。   “……这些……”看她如此的举动,栖川是震惊的——一直以来都认为她在宴会上跟那个人说她是亚久津树礼只是逃避而已,却没想到她居然能够做到如此,那个人到底错过了什么?虽如此想着,脸上却不见半点破绽,手上也不拖沓,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文件袋,递给她。   树礼接过文件袋,打开,抽出里面的文件,懒懒的翻阅着,许久,睨了他一个莫名的眼神“我不过是能够好运的拿到栖川先生七倍工资的苦逼翻译罢了!”也难怪他那么严谨,上面的信息多少都涉及了他的利益,所以她及其难得的解释着。   “果然还是树礼最好了!”果然!又变了!比变色龙还厉害,换回了那张狡猾了狐狸脸——虽然这样的回答棱模两可,但这样的年纪能够做到如此,真是令人不得不防。不过,还好吧!她并没有那个心思,庆幸吗?庆幸着一直以来都很信任她。突然觉得跟她说话比在商场上厮杀还辛苦。   “栖川先生真的觉得树礼很好的话……那么就加工资吧!”树礼侧着头鄙视他享受其中的演技。   “加……加工资?!钱奴吗你?敲了我七倍的工资还不够吗?树礼真是海盗的说!”栖川听着她那轻描淡写的话,由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失声咆哮,再到最后的屈服弭萎,多样性的声音使得身旁的助理那张不算英俊的脸上挂满了黑线,心下不由暗暗叫苦——   伊集院、呃不!现在是亚久津夫人还真的厉害,一句话就将老大与生俱来那高贵优雅的气质毁的殆尽!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再公司的时候,他们是朋友,这是很久以前就约定好的呢!可是……老大未免也太交友不慎了吧!居然被两个年级加起来才跟他差不多大的人唬成这副德性。   “我从来都不否认的说,再说你那一千万美元的巨债,如果我不努力挣钱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完的说!”没错!汇入那个人账户里的一千万美元,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出资赞助的。   突然提及这敏感的话题,使得在座的几人不由一怔,随即都陷入了沉默,树礼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懒懒的倒在亚久津的肩上,感受着这并不排斥的体温——这个秋天确实是冷了些。   “啊……已经这么晚了?走了!”栖川当然看出她的沉寂,索性转移话题,起身就要走出去。   “嗯!祝猎艳成功!”上次搭讪那个叫花泽的女子,好像人家已经结婚了吧!丈夫是个成功的中国商人,为这事栖川可是在电话里抱怨了好久的。所以看到他要离开,树礼懒懒的说出祝愿的话。   “呐……   树礼——   他要结婚了!”虽然现在说这样的话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他实在不忍心他们就这样以误会结束。那晚!那个人可是抓着自己的肩膀一直重复着那句“她说她叫亚久津树礼!为什么会这样?”的话呢。   “啊……   是吗?那么恭喜了!”听到这样的消息,她只淡淡的抬起眼皮,睨了栖川一眼。   “真心的吗?树礼的祝福!”   “真心的!”她回答得干脆,却没有对上栖川的眼。   “那么,到时候我会代为传达的!”栖川潇洒的转身,走了出去。   真心说假话吧!感觉到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越发安静了不少,亚久津有些自嘲的想着,可是能怎么办呢?已经无法自拔了呢。   他的婚礼 她的葬礼   无论何时都高傲的挺直背干吗?果然做到了呢!   坐在这从来都没有听她提过的地方,昏暗的灯光下,她一如往常一般抿着手里的酒,上过妆的脸上除了冷艳妖娆的气息竟再也看不出半点破绽——今天,可是那个人的婚礼呢。   就在刚刚,他倚在她的房门外,看她正对着镜子细心的勾勒着脸上的轮廓,原本浓密卷翘的睫毛被睫毛刷轻轻抬起,显得越发纤长,黑色的眼线衬着紫水晶般的眸子有说不出的魅惑,唇笔轻轻勾着那原本苍白的唇,涂上妖艳的红色,原本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也打上了淡淡的腮红,对着镜子,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冷艳而妖娆的气息不言而喻,衬着那身黑色的时装使他有些失神,那不是人人羡慕的白天鹅,而是随时都能将你拉进无尽深渊的堕天使,却透着使人甘愿陪她一起沉醉的气息。   栖川告诉她那个人就要结婚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安静的,照样时不时对着手机和栖川胡侃,照样一台电脑,一杯咖啡,一包烟就能过一天,照样懒懒的倚在自己的肩上对着西下的夕阳出神,感受那残存的温暖。可茶几上那张请帖打破了这看似安静却隐着暗潮的平静,原本以为她会哭着喊着要那个人不要结婚,却没想到是如此,是太坚强了些还是因为这变态的高傲?   “真的没有关系吗?”亚久津轻轻晃动着手里的酒,看似那么的漫不经心。   “已经……要结婚了呢!关系也没关系!”对着窗台,看着窗外的阴雨笼罩着的东京,她淡淡的开口,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隐晦着太多了情感,被她掩去了   亚久津只安静的循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的景色,没再说话,看着她的眼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一时间又陷入了安静,听着那架摆在高台上的钢琴跳动着温馨淡雅的音律,想起这里与那个人的曾经,那时,她还可以那么肆无忌惮的倚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温存甜腻的话还萦绕在耳,如今却要牵上别人的手了。   陷入沉思的人不知道自己的沉寂正不自觉的感染身边的人。   “走吧!”看她愈发惆怅的眸子,亚久津放下手里的酒杯。   “去哪里?”她仍坐在那里,视线并没有因他的话而转过来。   “带你去他的身边!”   “去参加他的婚礼吗?”她自嘲的笑笑,现在,他正挽着他的新娘沉浸在众人的祝福之中吧!   “现在还来得及!”   “已经不需要了!”再怎么挣扎也不济于是,他们注定是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自己又算个什么东西?就算回去,大抵也只是他的养女而已,何必做那种招人厌烦的事呢?   明明很在意,却因为这倔强的傲娇不肯让步,一味的伤害自己,成全吗?真是伟大!突然倚在自己肩上的人让亚久津有些恼怒,正想将她推开问清楚为什么变得那么胆小的时候,琴声停止了。   “呐!好像?你还没有听过我唱歌吧!想听吗?”沉寂间她突然开口,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起身朝那架钢琴走去……   优雅的坐下,打开琴盖,素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琴键,带起一连串优美的声音。想着多久没有碰钢琴了?好久了吧!从上一世那个人离开之后。   随着音律,她轻启唇,唱出自己的心声,也为祭奠自己的爱情:   离开你一百个星期   我回到了这里   寻找我们爱过的证据   没有人愿意提起   玫瑰花它的过去   今天这里的主题   我把它叫作回忆   我知道 爱情这东西   他没什么道理   过去我和你在一起   是我太叛逆   现在只剩我自己   偷偷的想你   玫瑰花的葬礼   埋葬关于你的回忆   感觉双手麻痹   不能自已   已拉不住你   真的好美丽   那天的烟花雨   你说要娶穿碎花洋裙的我   玫瑰花的葬礼   埋葬深深爱着的你   残朵停止呼吸   渗入大地   没人会注意   一片小雨滴   陪着我等天明   我用这最后一分钟怀念你   随着她手指的跳动,压抑忧伤的琴声夹着沙哑的歌声响彻整个大厅,惆怅了所有人的的心,都不自觉的靠了过来,亚久津慵懒的倚在卡座的沙发边上,凝望着众人瞩目的她,许久,抓起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拨通了那个很久都没有拨过的电话。   我在夜幕笼罩的天桥上潜行   每一级阶梯   都留着你我昔日印迹   温存迷醉吵闹清醒   都还在我的脚畔兜转不清   没来得及把红色玫瑰递给你   爱就象是一场雨   已经离我而去   你说过   太过鲜艳的爱情终将凋零   玫瑰花的葬礼   埋葬关于你的回忆   感觉双手麻痹   不能自已   已拉不住你   真的好美丽   那天的烟花雨   你说要娶穿碎花洋裙的我   玫瑰花的葬礼   埋葬深深爱着的你   残朵停止呼吸   渗入大地   没人会注意   一片小雨滴   陪着我等天明   我用这最后一分钟怀念你   “听到了吗?”对着手机,亚久津平静的吐出这样没头没尾的话。虽然是中文的歌词,能听得懂的人少之又少,可都有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她的悲伤里。只因身旁一个人说的那句“玫瑰花的葬礼?谁的葬礼?”他就已经明白,她的情感,比谁都埋得深。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防备,所有的演技,都因这首歌而彻底打破。“不想失去,那么就过来吧!”   总是回想过去埋怨我自己   总是不经意想起了你   现在的你已经 太遥不可及   只能留在我记忆   玫瑰花的葬礼   埋葬关于你的回忆   感觉双手麻痹   不能自已   已拉不住你   真的好美丽   那天的烟花雨   你说要娶穿碎花洋裙的我   玫瑰花的葬礼   埋葬深深爱着的你   残朵停止呼吸   渗入大地   没人会注意   一片小雨滴   陪着我等天明   我用这最后一分钟怀念你   我用这最后一分钟怀念你   “你们在哪里?”电话那头,身着新郎装的榊太郎抓着手机的手已经渗出丝丝细汗。原来!这就是你的心声吗?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将钢琴弹得那么好,虽然不算很精通中文,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会娶她,但现在的他已经不去在意那么多,知道她还爱着自己就够了。   “六本木ヒルズ12楼咖啡厅!”   “我马上到!”紧拽着手里的手机,榊太郎转身就要走出去。   “不要去……”身着纯白婚纱的女子伸手抓上他的手臂,低沉着略带沙哑的声音听着使人生疼。   “对不起雅姬……”被迫停顿的人,背对着她真诚的道歉着。   “忘记你的承诺了吗?”她急切的开口,恳求的语气使得众人侧目。   “你值得更好的男子……”   “可我只要你……不要去好吗?”她能听得出那句对不起代意味着什么,在他之前还是一副晦暗而沉寂的脸庞逐渐变成现在的欣喜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却不肯放手。   “对不起!”榊太郎挣开她的手,虽然对眼前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子甚感愧疚,但此时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爱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吗?”看着他决然而去的背影,松本雅姬努力将自己的声音克制地平静,可眸子里却闪着希翼与绝望交替的光。   等待宛如一个世纪般的漫长,就在松本雅姬眸子里的希翼越发明亮的时候,榊太郎深吸一口气,背对着她说道:“也许不是……   但我知道——   我爱她……”   “这就是你的力量吗伊集院树礼?我的婚礼,就因为你的一个电话,变成了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你先放手的,却还时刻霸占着他的心?什么没有关系?什么亚久津树礼?全部都是骗人的!骗人的!”看着那优雅沉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哭得无助。   突然想到什么,松本雅姬慌张的转身抓着栖川的手,祈求道:“带我去他的身边!求你了!”挂着泪痕的眼那么的惹人怜爱,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那个负心的新郎官。   “放弃吧!松本……他们的爱情,不是谁都可以介入的!”栖川托着随时都会倒下的松本雅姬,眼里蕴育着复杂难明的情绪,他是同情松本雅姬的,但他更不想因为这荒唐得没有一丝情感的婚礼毁了三个人的一生。   “怎么能放弃?从国中开始,一直到现在,将近20年的追逐,我一直都仰望着他,好不容易等到他答应结婚了,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因为她长着一张与她母亲一样的脸吗?你让我怎么甘心放弃?”松本雅姬已经有些揭斯里底,精致的新娘妆也已经开始变得狰狞起来,怎么还可能理智,大婚之日,新郎官只为一个电话落跑了,而且还是那个看似优雅高贵,实则卑鄙无耻的带着虚假的面具的人。当然,就连栖川都不知道那个电话是亚久津打的。   “拜托你清醒一点可以吗?你真的那么认为的吗?他在意的只是她那张与她母亲相似的脸吗?”栖川有些恼怒,拽着她那纤细的胳膊,大吼着质疑她的话“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却执着着不肯认清事实,自欺欺人吗?”   “……拜托你了!带我去他的身边!”又一次卑微的乞求,她早就明白,在那个雨夜里,他拽着自己的手喊着她的名字,乞求着她不要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在他心里的人已经褪去了她母亲的外衣,留下的只有属于她伊集院树礼的印记,虽然也劝过自己要放手,可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所以那夜看到她惊慌失措的闯进来的时候,她没有解释——他只是喝醉了,抱着自己喊着她的名字!   “去了又能怎么样呢?”托着卑微无助的她,栖川有些无奈。   “求你了!带我去他的身边……”她已经语无伦次,一味的只想要去到他的身边。   “雅姬……回去!”加夹着愤怒的大吼宛如惊雷,使得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发声的方向。   松本雅姬惊恐的看着缓缓走来的人,不自觉的后退着,隐忍着的泪水终于灌满眼眶溢了出来,战战兢兢的乞求着眼前的人:“不要……哥哥……我不要回去!”   “还嫌不够丢脸吗?”恼怒的人已经顾忌不了什么优雅,什么绅士,盯着自家妹妹的眼已经爆如铜铃。   “对不起……先失陪了!”看着眼前盛怒不已的人,栖川才想到疏忽了,丢下这样一句话,拉着松本雅姬离开了,不能怪他自作主张,只是不想只有的场合被她打破,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两大家族的命运,不能开玩笑的。可心里却不由苦恼以来——所谓红颜祸水,说的就是你吧伊集院树礼!真是令人头大!   “雅姬!!!”松本义一怒吼着自家妹妹的名字,却看她丝毫都没有听下来的意思,愤怒着转身对着在场的人说道:“我希望这件事榊太郎君能给松本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警告性的宣誓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虽然松本家只算得上是日本二流世家,但这样的闹剧却极其棘手的,如果处理不好……不仅仅只是榊太郎的名誉受损,恐怕就连公司的运营也会遭到阻碍。   然后,原本一场温馨幸福的婚礼,就这样被一个电话打乱,看着宾客满堂,却没有主人翁的婚礼现场,精明干练的中川管家突然倍感头疼,又瘾着无尽的愧疚,想着如果不是那夜自己的自作主张,或许现在他们就根本不会走到如此地步。可现在该担心的是松本家的家主吧!大婚之日抛下自己的女儿离开,不管再心胸宽大的人也忍受不了吧——伊集院小姐!先生!未来……你们还要迎接什么样的暴风雨呢?   美丽的容器   一直等电梯停在12楼的咖啡厅,一直等看到她正趴在台面上睡去,榊太郎那原本还很忐忑的心才稍稍有些着落。   春天的季节到了夜晚还有些湿润阴冷,   那时的她听着叮咛清脆的琴声,依在自己的怀里说着“如果的king的话,一定会弹得更好!”   那时的她安静的陪伴着一直忙碌的自己,依在自己的怀里说着:“如果能够一直这样到老就好了!”   那时她娇笑着欣赏这窗外的烟花,依在自己的怀里说着“即使生命只有烟花般的绚烂寂寥,她也只愿意为自己绽放!”   那时的她……   可那时的自己,却刻意的不想认清,执着的认为她只是随意说说,如今想来,那时的她,那时的话,奕奕真实,句句肺腑——现在还来得及吗?玫瑰花的葬礼,是开始?还是结束?   亚久津放下手中的酒杯,懒散的站起身,倚在沙发的边缘上,看着眼前这个陷入思绪的人,平静的开口道:“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不会感谢你的!”傲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追忆,榊太郎抬头对上他的眼,虽如此说着,可眼里的感激却不言而喻。   低沉平静的声音惊了趴在台面上迷醉的人,可她却不肯睁开眼,告诫自己那只是梦幻而已。   “哼……不要再有下次!”亚久津哼笑着转身走了出去,留给他一个极其潇洒的背影,可揣在裤兜里的手早已紧握成拳——他并不是什么伟大的人,但他却记得那日栖川离开之后自己问她:如果没有他你会死吗?她的回答是:不会……但也只是活着!   于他的话,榊太郎已不再理会,错开他径直走到卡座前,看着眼前就算安静的睡去却仍旧紧皱着眉的人,心疼的伸手就要将她揽进怀里,却被突然伸上来的手抵住。   只见那之前还安静的趴在桌面上的人,正晃悠悠的站起身,对着即将消失在门口的人说道:“就那么想要离开?所以那么迫不及待的将我推给别人吗?”带着酒气的声音除了有些沙哑,再没别的感情。   “树礼……”榊太郎接下来的话已经卡在嗓子里,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这就是让自己失了分寸的人吗?这就是萦绕在自己思绪里不曾消散的人吗?这就是让自己甘愿坠入无尽深渊还不知道会不会摔得粉身碎骨的人吗?现在的她,居然在质问着别的男子为什么要抛弃她!难道已经来不及了吗?   像是没有看到眼前的人,也听不到他的呼唤,她只循着门口站立的人,紫色的眸子平静淡然。完美的看不出一丝情绪。   “你需要他!”那略带沙哑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冲撞着亚久津的心脏,抽搐般的疼痛却佯装的潇洒,只那前行的步调已经停止,却没有转身看她。   “呵?你又怎么知道我不需要你?”看着那挺直的背影,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选择了幼稚的伤害。   “我不需要只是个空壳的伊集院树礼!”只是活着,然后陪着你一起沉沦,也许可以做到,但却不想沉沦的人只有肉体。   “果然……又被抛弃了呢……”看着决然离开的人,树礼自嘲的笑笑,因为喝过太多酒的缘故,脑子有些眩晕,她伸手抵在靠垫上,尽量将自己的身子保持平衡。另一只手伸出想要推开眼前的人,却被他借势拥进怀里。   久违的温暖瞬间包裹着她,只那一刻,所有的倔强,所有的高傲全部消失殆尽,任他揽着,闻着那淡淡的古龙香,难以压抑的情感如潮水般卷袭而来,充填了她冰冷了许久的心房,带着那盈溢着心酸了泪水灌满眼眶,顺着那娇媚的脸颊直流而下,紫色的双眸倒影着他那紧皱着眉的俊脸。   如果可以,她甘愿沉沦,如果可以她甘愿放弃,可那只是如果!脑海中反复的那句“你想害死他吗?让她狠心的将眼前的人推开。   “为什么??既然爱我……为什么还要放开?”感受到怀里的人在挣扎,榊太郎将她揽得更紧了些。他能听得出刚刚两人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靠在她耳际低声的喃呢带着浓浓的倦意,晦暗的天空透着丝丝凉意,迎合着两人的心。   “是爱过……爱着整整一个曾经!”还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线,虚伪到极致的灵魂。   “那么现在呢?”   “我的爱情……已经随着那首歌曲,一起埋在了北海道薰衣草花田下的泥土里!”   “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让我知道你爱我之后……转身离开,要我独自承载着没有你的爱情吗???”   低沉沙哑的声音萦绕耳畔,被勒紧的肉体,能够感觉到自脖颈上方滴落的泪水,炙热的温度灼伤皮肤,连带起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咆哮,挣扎着想要逃离束缚的灵魂。多么令人沉醉的气息,多么想要伸手换上他的腰,多么想要眼前的人,多么想让他只属于自己……可是不行——“如果我的爱情里,你从来都只是替身呢?”   说过的那么多句绝情的话里,这一句最伤人。感觉到拥着自己的人突然间的失神,她平静的推开他,脚步踉跄的走出去——这样……就结束吧!就如刚刚说的,所有的情爱,上一世的,这一世的,所有的承诺,一起深埋进泥土里。   “别走树礼——   如果你愿意……   我可以是他!”怀里的温软突然消失,榊太郎终于恢复神志,惊慌的上前两步再次将她揽进怀里。心像失了空一般的疼痛,即使只是替身也好……只要她不要离开就好!   “对不起……已经不需要了!”更不想你再次离我而去,所以……即使以后会在很遥远的地方,知道你还活着,就一切都好。   不需要了吗?到底为什么?榊太郎颓废的放开怀里的人,看着她就那样步履阑珊的走出去,他伸手地上自己的脸颊,却仍不甘心的朝她的背影咆哮:“说不爱就不爱了吗?树礼的感情那么的廉价吗?”   听着他失控的大吼,她背对着他笑了,笑得那么的灿烂,那么的凄楚——是廉价,廉价到就连生命也不可以换取!只是不能让你知道!   ……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大厅,沉溺在悲伤中的人应声倒下。   “这就是你的高傲吗?伊集院树礼!”   狰狞的女声自头顶上方响起,纯白的婚纱刺痛了她的眼——怎么忘记了今天是他们的婚礼……现在出现在这里???   “我应该道歉吗?”对上眼前厉声指责自己的人,树礼艰难的起身,所有的器觉感官已经麻木。   “把他还给我!”看着眼前这个颓废的人,松本雅姬的声音接近乞求。也许……她是卑微的,在这场没有开头与结尾的情感游戏里……她始终做不了强者。   “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墨澜是……伊集院树礼也是……   知道吗?带着两世的记忆,看着上一世还说过会娶自己的人突然变成的叔叔,你知道那种感觉吗?追了两世,等了两世,到最后只能是叔叔!”她清楚的记得那日眼前这个人告诉自己,如果不想害死他,就离开他!可是已经努力的做到了!为什么还死缠着不放?   “说那样的话就真以为自己多么冷艳高贵吗?”已经失去理智的人早已没有心思去揣摩她那少见的揭斯里底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我的婚礼打电话给他……然后冠冕堂皇的告诉我他只是你的叔叔?你这张脸真让人恶心!”   “冷静点松本……”站在松本雅姬身后的栖川惊慌的伸手制止她再次落下的巴掌,转头看着伏在门把上的人,“你说什么?什么墨澜……什么两世的记忆?”想来她之前的话令他震惊不已。   “伊集院树礼永远不可能爱上他……爱他的是被强硬的塞在这具属于伊集院树礼身体里的灵魂!”她倚在门把上,淡淡的说着,像是在阐述别人的故事,死寂的眸子里溢着悲伤的紫色。   淡漠平静的声线令两人如遭晴天霹雳般的震撼。看着离开的背影,眼里多了些深思。也许栖川一开始就已经怀疑,可听她从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接受不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   许久松本雅姬却笑了,嘲讽着开口:“这样的理由……这样的借口……是不是应该去当编剧比较好点呢伊集院树礼!”   “够了雅姬!!你见过十六七岁的孩子能够熟练的掌握七国的语言吗?你见过曾经的伊集院树礼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一个在日本有着稳固根基的公司整垮的吗?你见过曾经的伊集院树礼喊榊太郎king的吗?”   “king吗?的确是傲视众人的王者,可他却……”对上栖川的眼,松本雅姬失神了,是颓废,更是认清事实时候的绝望。   “如果没有猜错是话,他应该还在上面,你在这里等他吧!”说着,栖川快步离去,现在,相比松本雅姬,她更需要有人陪着,他是惜才的人,更不想自己的朋友就那么消失掉!   死去 活着   每天,都有很多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死去,然!也有很多新生的生命取代他们所放弃的氧气,周而复始,暮始循环……谁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因为时间不可能因为谁而停留,或者倒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那里,妖艳的赤色浸透她身上的衣衫,随着地面上那浅浅的小水凼蔓延开来,染红了那片马路。   “喂!树——   女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身后的栖川骇然!!惊慌的将她托起揽在怀中,原本想要称呼的名字到了嘴边却莫名的卡住,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称呼她。   “栖川先生……   快!带我……离开……这里!”随着嘴唇的张合,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溢了出来,她伸手拽上眼前这个人的臂膀,雨下得更大了些,打在她的脸上,化花了原本精致的妆容,狼狈不堪又苍白无力。   “我打电话给他……”栖川此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说着就掏出手机——   “不……不能让他……知道!”她焦急的伸手就要制止他……却怎么也碰不到他的手。循着感觉看着他的眼里满是乞求。   “你……坚持一下!”听她的乞求,栖川才如梦初醒——她的倔强,她的高傲,原来都是为了保全他的名誉……可是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他呢?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稳了稳心神,将她拦腰抱起,脚步匆忙的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雨水很快将那片血渍冲刷干净,丝毫不留下什么。   认真开着车子的栖川,透过后视镜看着安静的躺在后座上的人,只见从她身上不断溢出的血液正快速的侵蚀着纯白的坐垫,看她愈发苍白的脸,他是懊恼的,明明只有两步,明明只要一伸手就能将她拉住,可那时的自己却走神了,突然欺上人行道的车子,就那么无情的将她撞倒……然后逃逸了!就连车牌也看不清楚。   “嗯……”因失血过多的人,像是已经失去神智了一般,痛苦的呻-吟着。   “喂……女人!你还欠了我一千万呢!”不知道该怎么转移她的注意力,栖川分出一半的心神找些话题,希望她不要昏迷过去,毕竟,现在的状况,如果陷入昏迷,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藤原家——   所有的股份……   应该不止一千万……吧!”迷离间她断断续续的回答着,气若游丝“在我的……电脑里……密码是他……的名字!”   “我只要现金!”她的回答无疑是给他来了个重磅炸弹,怪不的藤原家那么轻易就被掏空了,就连渣也不剩,原来之前那些莫名消失的股份全部被她……密码是那个人的名字吗?预料之外却也情理之中。   “把……我那间公寓……卖了吧!”努力保持着神智,她很感谢这个人,所以不想欠他。   “不够啊!女人!你那公寓不值一千万!”是不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就连后路都想好了?听着越来越听不到的声音,栖川有些焦急起来。   “好累……我想睡一下……”她的意识逐渐混沌。   “不能!你睡着了亚久津那小子怎么办?”他突然想起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也是除了那个人之外她最在意的人。   “他啊……   这辈子只能——辜负了!”搭在坐垫边缘上的手,此刻已经滑下,抵在车厢上……   “既然知道会辜……”栖川再次抬头看着后视镜,不禁大惊失色:“该死的……”低咒一声,将油门踩到尽头。   急救室外的人,紧盯着那盏警灯,来回踱步,心下的焦急不言而喻,撰着手机的手紧了又松,反复了无数次,像是在挣扎着什么,直到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紧,才穆的转身,也不管那人脸上的惊慌与焦急,一拳就挥了过去,接着就揪住他的衣领质问着:“这就是你说的会看好她吗?”   亚久津不理会嘴角的血迹,蛮横的推开他,抬步就要往急救室走去……   “现在知道着急了?刚开始干什么去了?”背对着他,栖川隐忍着恼怒。   可就在他要将那扇门推开时,那扇门却打开了,出来一个护士模样的女生,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揪住那女生的衣领:“她怎么样了?”   “啊!先生……”显然,亚久津粗鲁的举止着实将她吓得不轻……看着他的眼多是恐惧,惊骇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冷静点先生……病人正在抢救,不过因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跟着护士身身后走出来的中年医生显然沉稳不少,他取下口罩,看着失控的亚久津,毫不畏惧,想是这样的事情碰到过不少,到也就成了习惯了,转身对着一旁的栖川道:“先生是病人家属吗?能不能……”   “少废话!抽我的!”说着亚久津已经将还揪在手里的护士拖了出去。   “这不是……”中年医生转身想要呵斥。   “我身上有她的血!”言外之意是我和她有相同的血液。   “好吧……带他去抽血室!”找到新鲜的血液,总比冷藏箱里的血液好许多,至少不用解冻。   ……   等她被人从急救室了推出来,转入重症病房,已是午夜,隔着厚厚的玻璃看她安静的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各色的管子,亚久津揣着裤兜里的手不禁紧握成拳,背对栖川,问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努力压抑的声音还是能听得出心悸的颤抖。   “这不是我该问的吗?”栖川倚在一边的墙上,平静的声音里多是愠怒。   “我记得那个男人在已经去那里了的!”紧盯着那台显示着心率的仪器的眼不曾移开过。   “电话是你打的是吗?”栖川利落的一脚揣了过去,质疑的话里满是肯定!也不管他此时已经被他揣得跪在了地板上,恼怒的说道:“枉你呆在她身边那么久,还不知道吗?她的高傲,她的倔强,她的逃避,全部都是因为那个人,而一直支撑着她的人,是你!你倒好!居然强迫她去面对,现在这样!是不是满意了!真没想到,亚久津仁也有慈悲的时候,还是说你残忍更好?”   栖川的指责让他震惊不已,才突然想到离开时她说的那句“你又怎么知道我不需要你!”原来是这个意思。想着他有些自嘲起来,又突然想到什么,起身往门外走去。   “想让她死得更快一些就去吧!”栖川没有伸手去拦住往外走的人,只透过玻璃窗看着毫无生气的她,如果不是因为那起伏不定的波浪线,他会认为她已经死去。“之前她说过不能让他知道!”   “可恶!”接着就是拳头砸在墙上的闷响,栖川可以想象到亚久津的压抑。   “只要等到太亮……只要等到天亮!就一切都好了!”栖川重复着医生刚刚交代的话,提醒着失去理智的人。   是啊!只要等到天亮!就一切都好了!女人!一定要撑住啊!听着栖川的话,亚久津颓废的坐在走廊外的椅子上,搭在膝盖上的手不着痕迹的收紧……   他不敢去看那起伏的波浪线,害怕它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在自己的眼前停止……想着那夜,她站在自己的病床前,俯身揪着自己的衣领,高调的宣誓着:“现在你身上有我的血!想死也得跟我报备!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行!”那时的她就好想真的能够主宰任何人的命运一般——   现在自己也好像闯进去跟她说同样的话!可是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呐……等她好点了!你带她离开吧!”栖川转身,在亚久津的对面坐下,命令的口气说着商量的话。他在憧憬她活着的样子,想她经常与自己毒舌的样子,朋友在于交心,不在多。   “哼……那也得我说了算……”亚久津从他的思绪里走出来,苦笑着回应着他的话……   “她有说过要去德国吧!”栖川没有理会他的颓废,自顾自说着,也许是实在接受不了她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躺在那里面。“带她去那里,远离那个人!”只有远离那个人,他们……你们……才真正能够平静,哪怕逃避也好!毕竟两边都是朋友……   “我会的……这次……再也不会放手了!”他后悔自己打过的那个电话了,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电话,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的出现,如果自己能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私的不放手,那么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了,再也不能放手,即使她只是虚假的,只要不再受到伤害,就一切都好!哪怕只是肉体。因为那个人,已经没有了再牵她手的资格。   急促的脚步声混乱响起,由远而近,惊了面对面沉默的两个男人,都惊慌的站起身朝着躺在重症室里的人看去……   医生有条不序的给她做着抢救措施……   三分钟……或许对谁来说都不算漫长,只能站在门口干等着的人却比她与死神搏斗还要辛苦……看着那一度平稳的直线,亚久津失控的想要挣开身边这些人的钳制……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只见他疯狂的揣开钳着自己肩膀的栖川,推开身前阻挡着他的护士,径直冲了进去,也不管错愕的医生,揪着她的衣领:“伊集院树礼……只要你敢死……我就敢杀了他!有本事你就试试!我绝对说到做到!”吼完便极其狠心的将吊在自己手上的人扔下,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栖川知道此刻阻止已经来不及,却看到那台心电图重新有了动静,不禁大喜,又宛如堕入黑暗的悲切——喜的是亚久津那小子点中了她的要害,悲的是她居然将那个人看得如此重要!   女人……你到底有多爱他啊?即使这样了还想着他!   醒来的是谁【大修】   “树礼,已经那么久了,还不愿醒来吗?”   雨后的东京分外的晴朗,带着深秋的凉意照在病床上那张恬淡苍白的脸上,男子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这句话从那个雨夜开始,一直到现在,从开始的一天天数着,到现在的那么久了,是啊!已经那么多天了呢,身上的管子尽数撤去,伤口也在慢慢愈合着,却不见她有要转醒的意思,一直安静的沉睡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心每分每秒都在煎熬着,像是永远都无法救赎的罪孽……身上的衬衫出现了褶皱,英俊整洁的脸庞也长起了胡渣,透着沧桑的感觉,使得窗外的人看着揪心,突然发觉怎么也介入不了他们的世界。许久之后,苍然一笑,转身离开……   如果不是亚久津突然出现,如果不是他不由分说的一拳砸向自己,如果不是他告诉自己,她随时都会死去……那么自己,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吧!   “树礼……你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的对不对?你说过再也不要分开的对不对?可是,你现在想要离开吗?让我爱上你之后离开?你不能这么狠心的,你说过你爱我的!怎么能放弃我?你也说过,一个人的日子很孤单的!只要你愿意醒来,要怎么样都可以,我们不要去管世俗人的眼光,我只在你身边,绝不离开,好不好?只要你愿意醒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所以……拜托你了,睁开眼好吗?”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哀求,晶莹的液体渗过下颚,滴落在她纤细的手背上……也许这一刻,他才真正发觉,于她,是刻骨铭心的执着与爱恋,是爱到极致,牵绊心灵的枷锁,锁着两个人的心,锁着两个人的生命,连带所有的气息——   浑浑噩噩中听到不知何处而来的呼唤,床上的人轻颤着浓密的睫毛,缓缓的睁开眼,之前的黑暗像是被亮光划开一道口子,强烈的光线让她感觉分外刺眼,轻吟一声表达自己的不适,皱了皱眉,想要抬手挡住那强烈的光,却发现此刻自己的手正被人握着,朦胧中看不起他的神色,却对他的身影分外熟悉“……这里……是哪里?”艰难的开口,干涩的声音像是被踩住脖子的鸭!   听到她的声音,原本颓废的勾着脑袋的人猛地抬起头,看着那双半眯着的紫眸,是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是患得患失的小心翼翼:“树礼……”终于!肯醒来了吗?终于,听到我的呼唤了吗?   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触碰着她那浓密的睫毛,嘴角荡起安心的笑,半捶着眼睑的俊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出完美的轮廓,让她看得失神,又突然想到什么,挣扎着解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听着她毫无期预的辩解,嘴角上的笑瞬间凝固,看着她的眼多了莫名的恐慌,然而,接下来的话更让他难以接受……   “真的不是我!是藤原自己摔下去的,我没有推她,樱田可以作证!”看着他微皱着的俊眉,她轻声辩解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   “你……你说什么?”丝毫不着边际的话题,那次的事故,迟来了将近一年的解释,却在她醒来之后的今天到来,可这,并不是此刻想要的……   “我是说……藤原是自己摔下……”   “医生!”榊太郎不再听她的解释,惊慌的奔出门口,少见的失控,只是她不知道,在很久以前,碰上她的事情,他就没有冷静过了!   “榊先生!?”突然阴着脸出现的人挡住滕古医生视线,抬头看清了来人,滕古医生有些诧异。   “走!”榊太郎一把拽住他,不由分说的朝她的病房拖去,全然不理会他的哀嚎。   “等等,榊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年过半百的滕古医生的确经不起这样的折腾,长长的一条走廊,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他们,使出浑身的劲挣开他的手,另一边手上还捏着其他病人的检验单,伏在墙上喘着粗气,有些难以理解这位极具绅士风度的男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粗鲁的举止。   “她醒了!”看着年过半百的人被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榊太郎才突然发觉自己失礼了,顿了顿之后,开口解释。   “呃……那个丫头吗?”原来是因为这个!一年前也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呢,不过,那次好像是摔下楼梯,而这次却是车祸,唉,可怜的孩子!   不知是不是缘分巧合,栖川将她送进了一年前住过的医院,从重症病房转出来之后,她的主治医师变成了滕古……“走吧!去看看!”顺了气之后,率先走了过去。   可等他们走到她的病房前,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我不认识你!”床上的人对着床前的男子轻声说着,干涩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略带着惊慌。   “树礼开玩笑的吧!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背着房门的人将手上的薰衣草摆在她的床前,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审视着她。“话说,那么久了,终于醒了?我是第一个看你醒来的人吗?”欣喜的声音是那么的张扬刺耳,却丝毫不做作。   “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你!”对于床前这个‘陌生人’,她小心的防备起来,许是刚刚醒来的缘故,想要退拒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   嗳哟,树礼……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呢?我好伤心的!”优雅俊朗的绅士撒起娇来丝毫不比窑子里的女人逊色,可他就是那么死皮赖脸,床上的人又偏偏那他没有办法,索性闭上眼假寝。   站在门外的人将这一幕看的清楚,听得真切,站在门外的脚像是生了根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只因那一句“我不认识你”,还有刚刚她那丝毫不着边际的解释,让时间仿佛倒回了一年前,她那时也是刚刚转醒,对着病房里的人说的也是那样的话,只是那时的人却变成了现在的栖川政也。   “哟!丫头!醒了!”明知故问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病房里诡异的气氛,床上的人微微侧头,看到的是滕古医生那张和善的脸,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却掩不去那双慈祥的眼,刚想说话,却被他的举动止住,安静的躺在床上任他摆布……   听诊器在她的身上摆弄着,她索性闭上眼,安然的躲过他的视线。许久之后,滕古医生摘下听诊器,挂回脖子,站直了身子说道:“恢复得不错,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呐!我就说你没事嘛,开这样的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玩!”栖川重新坐回凳子上,看着她那苍白恬淡的脸,笑得像只狐狸。刚刚因她那陌生的语气而有些忐忑的心,随着滕古医生的结论而悄悄安定下来。   “叔叔……我认识他吗?”依靠在床上的人,视线穿过病床前的两人,直视着站在门口发憷的榊太郎,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纯澈的眸子再没往日的爱恋与忧伤,是淡漠疏离的敬畏。看在他的眼里有些恍惚……   “你……你叫我什么?”听到到她对自己的称呼,看着倚靠在床上的人,榊太郎有些错愕。   “叔叔……你怎么了?”对上他那探究的眼,她有些无辜,这样的称呼有什么不对吗?一直以来不也这样称呼的吗?   “你叫我叔叔??”   “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是你叔叔!”看她那张纯真的脸,恼了。   “……”看他突然的恼怒,她开始心惊起来,难道因为藤原优美事情,他要与自己断绝关系了吗?想着眼泪竟不自觉的充盈眼眶,不可制止的落了下来,带着哭腔乞求着:“真的不是我,叔叔!真的不是我推她下去的!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当时樱田就在琴房门口站着,她可以作证,叔叔……”   “够了!”榊太郎恼怒的制止她的解释,大刺刺的上前两步拽着她的肩膀吼道:“这算什么?这就是你醒来的结果吗?这一年的种种羁绊,难以解开的纠葛,都到此为止了吗?我到底欠了你什么?让你如此折磨我?”   “榊!不要吓到她了”   “榊先生!不要吓到孩子!”   被榊太郎突然推开的两人,震惊过后,惊慌的上前拽住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却不由自主的朝床上呆楞的人看去……   “我吓到她?被吓到的是我才对!”榊太郎几近疯狂的想要挣开他们的钳制,恼怒的看着她。眼里的恨意似是将她撕裂……   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之前吵嚷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醒了吗?”栖川保持着手掌煽过他的脸的姿势,淡淡的开口提醒着他——   病房里,滕古医生有条不序的给她做着检查,细致的连一丝的细节也不肯放过,时不时询问着她一些问题,她只的讷讷的回答着,紫色的眸子没有焦距,想是被刚刚的事情吓到了。滕古医生认真的做着笔录,看着她的眼多了些许无奈。   栖川叼着烟倚在医院的长廊上,看着身旁一直沉默的男子,甚是无奈,刚刚的画面还来不及消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啊?为什么会让一个人变得如此彻底?没有任何理智,往日的沉稳内敛全然不再!   直到滕古医生穿过长廊,走到他们站着的地方,他才像是突然回了神一般,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紧张的询问着。   “这样的案例很少见,只能说她这一次又失忆了,可以说的失去了这一年来的记忆,也许,只是她刻意的想要忘记吧!毕竟,之前的记忆,她是记得的!”接连两次都碰上他是她的主治医师,又好巧不巧的都是选择性失忆,滕古医生紧皱着眉解释着,对与榊太郎的举动也不恼了,毕竟经过刚刚大幅度的失控,他现在这样的举动,倒也不值一提了!   “全部,被她遗忘了呢?全部,都回到了起点,却再也没有终点了!”随着拳头砸在场上的闷响,难以压抑的痛苦全部倾泻了出来。   “她至少还记得你不是吗?”栖川抬起脚踩灭脚下的烟头,虽说着安慰的话,却掩不去淡淡的怅然,像是为了自己,想是为了亚久津,毕竟,像他说的,所以的记忆都回到的起点,至少她还是记得他的,可她是世界,却再没了某人的足迹,全部抹除了,再也剩不下什么。   “那样的记忆吗?”她只记得我是她的叔叔,却记不住我是她爱的人了!想着他有些自嘲起来“那样的记忆,不是我想要的呢!”   “可你还有机会!”而亚久津那小子,开始还说再也不要放开她的手,现在,就连在她的生命里,也占不住一席之地了吧!   “机会?一切要重新开始吗?”你还会给我机会吗?站在床沿,看着已经安然睡去的人,榊太郎心里五味杂陈,嘴里分外的苦涩。   面具   人生就是那么的戏剧性,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等待你的是什么。好多的承诺,好多的誓言,都有可能因为下一秒的变化而改变……   就像她,转变得太快,快的令人难以接受,就好像将这一年所有的记忆都深埋进泥土里,又像电脑里的文件一般,将它们拉入垃圾回收站,再从里面删除,一点也不剩下什么——包括他们的,包括自己的,包括某人的!   站在门外的人,看着她那安静的睡颜,心下怅然——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吗?所有的一切,都埋在北海道薰衣草花田下的泥土里了吗?   是了,从那天刚刚醒来的闹剧之后,树礼更惧怕的榊太郎,哪怕事后他对她到过歉,可终归还是有结郁的,毕竟她伊集院树礼的记忆里,从来都没见过他那样揭斯里底的样子,还有那莫名的恨意,让她感觉不止是因为藤原优美这个问题,可是还有什么她却不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天他失控所说的话也含糊得听不清楚。   索性,榊太郎每次来医院的时候,树礼干脆闭上眼假寝,是怕了他莫名其妙的质问和无缘无故的温柔,虽然那样的温暖很让人沉迷,但她却怎么也不肯睁开眼,只听他在耳边喃呢,温润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穿过空谷的催眠曲,使得原本只是假寝的人沉溺在他的声音里,安然的睡去——   “树礼……   树礼??”真是睡着了呢!唤了几声,等来的却是无尽的沉寂,榊太郎也只笑笑,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也许已经习惯了,可心,却像是被床前摆着的那杯温开水浇了个酣畅淋漓,湿了一地……   显然,他是知道她在刻意躲着自己的——可是,能怎么办?放不开了呢!再也,不愿让你离开半步了!   因为晚秋的原因,天暗的比较早,等她醒来时夕阳已掩进厚厚的云层,却没有落尽,此刻,病房里的人早已离去,她呆坐了许久,起身走到窗台边,望着窗外的世界,原本还有几缕残叶的树干现在已经变得光秃秃的,冷硬而骨感,不禁有些怅然——   站在窗台边纤细淡薄的身影让重新出现在门外的人心下一震,还是一年前一模一样的场景,风拂过她的脸庞,带起几丝发丝,轻轻飘动着,妖娆至极,因为背着门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能感觉到那淡薄的身影不经意间溢露出来的忧伤,失神间唤了她的名字。   “叔叔……”听到那熟悉得烂在心底的声音,她暮的转身,拘谨的向后挪了两步,显然被突然的声音惊了一惊!   也许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可看在他的眼里那么的刺眼,果然不一样了吗?即使回到了起点,却再也会不到最初了吗?那时那双溢着满满的幸福与满足的眸子,此刻正小心翼翼的避开自己的视线!如果还是当初那般,只是单纯的将她当成自己的侄女,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一年前的她确实是刻意的躲避着自己的,可现在,他知道自己对她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却被她如此防备着,感觉是那么的压抑。   “回家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淡淡开口!俨然一年前严肃沉稳的口气——既然不能继续,那么久重新开始好了!   “欸?”   “医生说树礼可以出院了,刚刚你一直在睡觉,所以,现在……回家吧!”对上她那单纯的眼,他转身背对着她解释着,突然发觉自己怎么也狠不下心。   “哦!”她仍旧呆楞的站着,像是还没能完全消化他的信息……   “啊……我再车上等你!”说着转身走出去,这次他没有像一年前那样称自己为叔叔!而是我!或许此刻,他才明白她那时为什么称自己为榊先生!   ……   半个小时后,她回到了这栋阔别已久的房子,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礼貌的打过招呼之后,转身溜自己的房间,再也没出来过……   虽然这样一幕与一年前的一幕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可中川管家却再也没问什么,因他知道,从那夜所有的宾客散去,榊太郎独自喝着闷酒,那个青年突然闯进来给他抡了一拳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已经不单单是两个人的情感问题,圈带着所有的羁绊,就像一团掉在地上蓬松的毛线球,捡起来容易,理起来难,还不能太紧,要不然只会打死结,可是现在又何尝不是打得死死的?怎么也理不开了呢?   静瑟的日子悄无声息的从指缝中溜走,转眼已是冬天,森冷的阳光没有丝毫温度的透过指缝射进她的瞳孔里,手腕上我手链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刺眼的光,她转了转手腕,收回高举的手,看着它出神——画面定格在病床门口消失的背影上   “天冷了,回去吧!”身后披上来略带余温的灰色风衣拉回了她的思绪……   榊太郎刚从外边回来,看到她一个人在庄园里发呆,淡薄的身子站在纯白的世界里是那么的无助,飘渺得令他心慌,脱下身上的风衣批到她的身上。   “叔叔!为什么不让我去学校?”是的,整整一个高中已经进入尾声,同学们都在紧张着各处奔波,朝着自己理想的大学去考试,(日本没有高考制度的哦,学生可以选着自己的喜好或者专业,去自己理想的学校考试)可自己,却只能缩在着空旷的庄园里。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让自己去学校。   “树礼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等下个学期吧!”   “可是,等下个学期,那不是不能和迹部君同班了吗?”下个学期,迹部要上大学了吧!   “树礼……”听着她的话,榊太郎心里复杂莫名,“听话,下个学期再去!”也许,他是有私心的!   “可是……”她还想辩驳什么,可在看到他的眼之后,只能妥协——   “下个学期一定让你去!”看她略微哀怨的眼神,榊太郎将她揽进怀里,说出的话带着无尽的疲惫感!   树礼躲在他的怀里,勾着脑袋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榊太郎却能感觉到她的僵硬,无奈的轻叹一声,放开一只手,揽着她走进房子里……   也许,他是知道的,她又变回了那个执拗着追寻着她的爱情伊集院树礼,再一次的执着着恋着那个叫做迹部景吾的男孩……却把他们之间的交集全部忘却了……看着身旁的她,榊太郎不禁在想栖川说的那句话,难道,那个伊集院树礼,已经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吗?留下来的是真正的伊集院树礼?那么,这一年,到底算什么?撩拨了别人的心弦之后,像个过客一般潇洒的离去了吗?   “叔叔……我疼!”被捏的发紧的肩头带起丝丝疼痛,抬头却看到他虽然看着自己但却没有焦距的眸子,心下一惊!让她不禁出声提醒。   “啊……对不起!”带着略微乞求的声音让他瞬间回神,反射性的放开手,莫名的审视着她。   “en~en!那么,我上去了!”说着将身上的风衣脱下,递到他的手上,转身逃似地上了楼!   到底——是谁?像她又不是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看着纤细瘦弱的背影消失在长廊的转角出,榊太郎仍保持抬着头探寻着的姿势。   试探   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反复翻着电话本,里面除了榊太郎的电话,再没其他人的,树礼很郁闷,因为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换过手机,就连手机号也换了新的,得,这回算是与世隔绝了。   某一天,   “叔叔,我想出去。”树礼站在书房门口,轻声询问着伏案而作的男人。   “树礼的伤还没痊愈!”   又一天,   “叔叔,我想出去。”树礼站在客厅,轻声询问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男人。   “下雪了!”   再一天,   “叔叔,我想出去。”树礼站在走廊上,看着楼下那修长伟岸的背影,眼里有些希翼。   “过一阵子吧!等天气好点的时候!”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是了,自从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一直就缩在这所空旷的庄园里,除了他还有中川管家和几个仆人之外就再没见到过一个活物。   “树礼,听话,天气好点了再去!”站在楼下的人抬头看着那双希翼的眸子,无奈的应承着,心里却在祈祷,一直下雪吧!哪怕下到世界末日。   “……好吧!”树礼哀怨回答,语气里有些失落,但又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反驳,毕竟是自己的叔叔,虽然总是时冷时热的,但至少还是能听得出来是关心自己才那样说的。   终于等到太阳露脸了,   “叔叔,我今天可以出去了吗?今天没下雪了,天气很好呢!”树礼挎着包,站在他的房门口,想给他来个只要你还说不肯,我就离家出走的架势。完全没注意他此时正光着膀子坐在床上。   “天冷了,树礼不怕感冒?”榊太郎下床,捞起一旁的浴衣穿上,慵懒的向她走去。   “呃……那我不去了!”这才看清他才刚刚醒来,慵懒的气息带着无尽的魅惑,心一谎,瞬间羞红了脸,也忘记了自己刚刚来的架势,胆小的像只蜗牛,好像被人触到了触角,之前的气焰全部缩了回去,转过身想逃。却被伸手那只突然捞过来的手抓住,一个失重踉跄到往他怀里倒去,撞疼了小巧的鼻子,又不敢哼一声。刚暗恼自己的莽撞,却听头顶上传来他那慵懒的声音——   “呵,树礼想去哪里?”知道圈不住,索性随她,反正最近有的是时间,陪着她就是了,不过,这家伙怎么起那么早?难道是天气的原因?想来的闷坏了吧!   “欸?”那么快就放行了?她有些回不过神!总觉得呆在他怀里那么的尴尬,虽然小时候也经常被父亲母亲这样揽着,但现在自己是个将近17岁的大姑娘了。   “树礼不是想出去吗?”低头看着她那羞红的脸颊,伸手捏了捏那小巧的鼻子,心情特别的好“还是不想出去了?”   “想!”亲昵得如恋人般的举动,让她心慌,但她还是知道自己很久没有出去过了,当下反射性的回答,丝毫不见拖沓。   “那就先下去吃早餐吧!”说着将她推出门口,倚着门看她那呆楞的表情,阴郁了许久的心情就好像今天的天气一般,变得晴朗了。   “哦!”呆楞的盯了那虚掩的房门许久之后才木讷的转身,一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餐厅的。   ……   “叔叔也要出去吗?”看着旁边刚刚还一身浴衣的人,此刻正坐在驾驶座的位置给自己充当司机,树礼不解。别看这所庄园伫立在繁华的东京里,但如果光靠脚程的话,怕也得走上一个小时才到外面。   “因为树礼要出去啊!”榊太郎没有转头,宠溺的伸手抚上她那柔软的发丝,举止那么的自然,反倒让她鞠促起来了:“叔叔不用去公司吗?”   “不用,最近有很多时间!”可以一直陪着你。   “那么,我们要去哪里?”   “呵……树礼没想好去哪里吗?”天天吵嚷着要出去的人,居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这让他失笑出声。   “不……不是……”从来一直一张扑克脸的人,破天荒的在自己身边毫无顾忌的笑了起来,还是同一天接连两次,树礼有些不敢置信,转头看着他那宠溺的眼神,有些心虚勾下头不敢看他的眼“只是,因为……因为……”   “我们去北海道吧!”榊太郎适时的开口打断她接下来的话,想着既然你说从那里结束,那么就从那里开始好了。   勾着脑袋的人看不见他刚刚还十分闲适的眸子正溢着淡淡的忧伤。   “开车去吗?”好远啊,如果真的开车到那里,最少也要6个小时吧!   “树礼想坐飞机去也可以的!”   “我只是想出来逛逛街,没想去那么远!”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听不到了!   “先睡一下吧,接下来的旅途会很漫长的!”榊太郎轻叹一口气,平静的声音里多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欸?”她发现自己最近是比之前迟钝了许多,是因为他突然的温柔还是别的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去看看那里的薰衣草花田,现在的冬天,不知道它们怎么样了!”漫不经心的说着,只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薰衣草……”那种附着浪漫花语的植物吗?“叔叔喜欢薰衣草吗?”我记得你一直跟迹部的美学是一样的——喜欢薔嶶那种耀眼热情的花朵。   “也许吧!因为有人喜欢。”   “有人喜欢吗……”好惆怅的语气。一路的风景随风闪逝,也不知怎的,缩在副驾驶上的树礼有些犯困,索性闭上沉重的眼皮,像是在等待什么到来一般的淡然。也许是因早起的原因,的确是困了。   ……   富良野的冬天,一样被厚厚的冰雪覆盖着,满世界一片纯白,惨淡的阳光照在雪地上泛起丝丝银光,却没有能够融化它们的温暖,车子稳稳的攀沿在迂回盘旋的山道上,光秃秃的树干增添了这个冬天寂寞的气息,窝在副驾驶上睡去的人隔绝了这个世界所有的信息,包括开车人那惆怅忧伤的眼。直到车子转角消失在山道上,在半山的别墅里停下——   “呐,树礼,我们到了!”榊太郎侧身俯下伸手抚上她那安静的睡颜,“下车吧!”   “呐,女人,到了!”和这句话好相似呢!莫名的情愫冲击着她的心房,兀的睁开眼,看到的是榊太郎那双丝毫不掩饰的眸子。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看她突然的举动,榊太郎心下一惊,紧张的询问着,全然忘记的此刻的姿势多么的暧昧。   “没……嗯……”刚想解释,瞬间的闪念之后选着了默认。拘谨的将身子尽量的埋进靠椅里,想要与他保持着距离,还有那让人沉迷的古龙香。   “啊……醒了就没事了!”榊太郎伸手揉了揉她那稍稍有些凌乱的刘海,宠溺的笑着,“那么,下车吧!”   “已经,到了吗?”说出口之后才惊觉着样的对话,那么的熟悉——   “嗯!”看着她突然的停顿,榊太郎并不认为那只是刚刚醒来的惺忪,不禁有些欣喜,想来这次的北海道没有来错。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吗?”推开门,才知道这栋房子,出来他们再没其他人,可所有的设备却干净得一尘不染,让她不由疑惑起来。   “嗯,不过有钟点工来打理!”榊太郎关上门,将外面的冷气隔绝在门外,开了暖气,转身帮她脱下厚厚的风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那么的娴熟,也不见丝毫尴尬。   “叔叔……”树礼有些尴尬,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做这些事情,总觉得这样的举动,太过于亲昵了些……“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东张西望了许久之后,找了个憋足的借口调剂这尴尬的气氛。   “因为有人曾经说过,想看看冬天的富良野,还有这里满园的薰衣草!”榊太郎背对着她,将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挂在了她旁边的那件风衣上……   “……”树礼勾着头不说话,只定定的站在玄关处,挪不开脚步。冬天的薰衣草——怕也全部化作尘泥了吧!   可是她不知道,纯白的帐篷与那纯白的世界融成一体,里面正盛开着与她眸子一般颜色的花……在这冰冷的世界里!   重温富良野   “树礼怎么了?”感觉到她的沉寂,榊太郎转身,却看她只站着出神,没有脱鞋的意思,轻叹一口气将她拦腰抱起。   “叔叔!”突然的举动让她瞬间回神,惊叫着想要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抱得更紧了些。   “树礼想摔下去?”宠溺的看着窝在自己怀里不敢抬头的人,榊太郎轻声提醒,大步朝客厅的沙发上走去,一年了,再次抱起她,还是没有丝毫变化,仍旧轻盈得没有丝毫垂重感。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看他单膝下跪一副帮自己脱鞋的样子,树礼才从惊诧中回神,赶忙制止,开什么玩笑,眼前这虽然是自己的叔叔,但同时也是榊氏财阀的掌舵人,掌管着上万人的命运,此刻正为自己脱鞋,传出去谁也不会相信吧!   可身前的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将她脚上那双黑色的绒靴脱下,转身走到玄关处拿起居家的脱鞋放到她的脚边,轻笑着说道:“树礼要我帮你穿吗?”   “呃……谢谢叔叔!”说着赶忙抬脚钻进旁边的鞋子里,大小正适合,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温和的眼神让她感觉拮据,虽然勾着头看不到,但那样的眼神,怕是想忽略都难。   “树礼记住,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那样的客套犹如拒人千里的疏离感,榊太郎伸手轻揉着她的发丝提醒着,眼里溢着淡淡的忧伤。   “……嗯……”树礼的确迟钝许多,在他那毫无预兆的温柔下……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呵……树礼看看,那是什么?”看她仍旧勾着脑袋,榊太郎轻笑着示意她往身前那宽大的落地窗前看去,只那笑却带着淡淡的倦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冬天的——薰衣草吗?”循着榊太郎的眼透过落地窗看着那棚架里的紫色花串,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倒添了些许忧伤。“还开着花呢!映着这栋房子……好漂亮!”   “是啊,很漂亮……”虽然迎合着她的叹息,可榊太郎的眼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影,像是在说这栋房子,像是在说眼前的人。   “叔叔喜欢这里吗?”树礼这才转头看他,眼里的忧伤不再。   “也许吧!因为有人喜欢……”惨淡的夕阳透过落地窗照在他的脸上,添了些落寞。   “很重要的人吗?”因为有人想看冬天的富良野,所以来了北海道,因为有人想看冬天的薰衣草,所以在这冰冷的世界里仍旧开着紫色的花串,因为有人喜欢这栋房子,所以将这栋房子买了下来,却迟迟没有人居住。   “嗯!很重要!”重要到就连失去所有都不愿失去她。   “被叔叔如此疼爱的人一定很幸福!”   “那么树礼幸福吗?”   “……幸福啊……可以不用上学,每天吃了就睡!”对上他的眼,树礼笑得没心没肺。   “呐,树礼想吃什么?”榊太郎并没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什么,虽然自己说的幸福她给不了答案,但也只抬手揉了揉她那柔软的发丝,询问着,毕竟从东京到北海道,6个多小时,说不饿是假的。   “想吃……”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他,紫色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不用担心,我会做料理!”榊太郎自然是看破了她的心思,好笑着解释。是啊,这栋别墅里,除了他们,再没任何人。“那么,树礼想吃什么呢?”   “我不饿了……”您是爷,让您给我这闲人准备晚餐,那我宁愿饿着,可嘴上刚说完,胃里的咕咕声却完全的出卖了她,低下头暗囧。   “呵……树礼等一下,马上就好了!”说着转身想一旁的厨柜走去。留给她一个优雅沉稳的背影。   许是之前有打过招呼,冰箱里竟是满满当当的食材,踮着脚跟过来的人,站在旁边看着极其熟练又不失优雅的身影,紫色的眸子掺了些莫名的情愫,隐晦得看不清楚,她不知道,眼前这个让自己敬畏的男人,居然会做这些厨房里的琐事,还令人看得那么的养眼。   “想好了吗?想吃什么?”榊太郎手下行的动作没有停下,认真的清洗着手里的菜,也没转身看她。   “呃……”树礼有些诧异,自己已经很小心了,为什么他还能听到?难道背后也长了眼睛?   “中式料理怎么样?”   “……嗯……”可我记得你并不是那么喜欢中式料理。   “那么树礼要帮忙吗?”榊太郎终于转身,看着站在身后发呆的人,轻声的询问着,围着围裙的身影竟那么毫无预兆的闯进她的视线,少了拒人千里的距离感,多了居家男人的闲适与和谐,却破天荒的违和。只是她不知道,现在拒人千里的人,是她自己!   “我要做什么呢?”失神间已经走到他的身前,极其自然的将他那只已经滑落的袖子从新挽起,可等挽到第二个褶子时,突然顿住,慌张的放开手,推开两步没敢抬头。   “king,今晚吃中式料理怎么样?”   “king,帮我挽一下袖子!”   场景对调吗?   要多久?还要多久你才愿意拾起我们的记忆树礼?   看着勾着头安静的站在自己身旁前的人,再看看挽到一半的衣袖,榊太郎原本有些欣喜的心情瞬间变得失落起来,突然的举动,突然的停止,真是让人抓狂的距离。一时间都陷入了尴尬,谁也不愿开口。   ……   嘟……嘟……   “叔叔,手机响了!”树礼觉得这适时的震动声宛如天籁之音,解救了她所有的尴尬,她知道那绝对不是她自己的手机,因为她的手机,除了榊太郎电话,再没别人的号码。   “啊……”榊太郎淡淡的应着,却没有去接电话的意思。   “我去看看!”看他手上仍沾着水珠,心下会意,说着转身跑到客厅的茶几旁,抓起他的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顿了顿之后,开口说道:“栖川——政也……的!”   “树礼,谁的电话?”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突然的失神,自顾自忙碌着,随口问道。   “栖川政也的!”说着转身朝厨柜走去,一直盯着屏幕上的名字,若有所思“咦?挂断了?”突然停止的震动让她回神,盯着屏幕疑惑道。   抬头看着榊太郎意味莫名的眼,树礼有些心虚,怯怯的将手里的手机递到他的手上……   “既然挂掉了就拿回去吧!”看着她那疑惑的眼,平淡的语气带了点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哦!”说着刚要转身,可手机的屏幕再次闪了起来,树礼有些欣喜:“哈,又来了呢!还是同一个人的!”说着径直按了接听键递到他的耳边,娇俏的大眼闪着灵动的光示意他说话。   “……”   “没时间!”隔着厨柜看着趴在面前努力给自己递着电话的人,榊太郎淡淡的对着手机飘出这样的话。   “叔叔有急事吗?那么我们……”回东京吧!听着那丝毫不犹豫的拒绝,树礼轻声询问着,单纯得没有丝毫的□。   榊太郎看着她没有说话,像是安静的听着手机那边那个人的话,像是因她的眼神陷入沉思……   树礼识趣的闭上嘴,踮着脚努力够上他的高度,隔着宽大的厨柜,确实有些辛苦。   像是感觉到她的辛苦,榊太郎伸手搭在她的手上将手机握在手里,树礼像是解放了一般,松开手放了下来,自然的甩了甩酸胀的臂膀,龇牙咧嘴的模样使得站在橱柜里的人失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示意她到沙发上坐着。   树礼讪笑两声,给了他一个调皮的表情,蹬蹬蹬几步跑到沙发上坐下,反过身将下巴抵在靠垫上看着他。   “……”   “不去!”许久之后,榊太郎平淡的说对着手机说出这两个字,然后挂了电话,直接关机随意的将手机扔在一旁。转身继续忙碌着,没有问她任何的问题,即使心里装着无数的疑问。   之后树礼便没靠近过厨柜,只安静的呆在沙发上等待着晚餐,不负所望,很快榊太郎便端了三菜一汤走了过来,可把她喜坏了,一个劲的说着有这样的叔叔自己多么多么幸运之类的。可那样的欣喜只限于长幼之间,没有丝毫男女□,榊太郎自然的能够感觉到的,却只宠溺的笑笑,没有说什么,可心里却一片涩然。   后来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曾经他们去过的地方都重新走了个遍,树礼当然很开心,玩得尽兴,而她身边的榊太郎也安心的陪伴着她,可挂着那淡淡的微笑总觉得那么疲惫,也许吧,他是想告诉她,这些地方,他们曾经也来过,只是她不记得了而已。   可他不知道,这样的旅途,惆怅的不止他一个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人正默默的伤神着……   短暂的旅途即将结束时,树礼在薰衣草花棚下呆了一个上午,临了离去,又不曾发表任何感想,只给榊太郎来了一句:终于可以回家了!就此结束了旅途。   车子在蜿蜒的山道上奔驰着,榊太郎伸手将她身上滑落的风衣轻轻拉起,重新盖在她的身上,看她那安静的睡颜,心像那夜中川管家给她送的黑咖啡一般——苦涩里加夹着淡淡的甜腻。耐人寻味又复杂莫名。是乱了!   回到东京,已是夜晚,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川流不息的车子给东京的也带来了无尽的拥挤,车子停在路口等着红灯,榊太郎转身看着仍旧安睡的人,突然感觉她这一路变得得越来越嗜睡了些,就像冬眠的动物,懒懒的不肯挪动身子,就连中途的午餐时间也漫不经心的应付着。   嘟……嘟……   身后的喇叭声打断了他的失神,抬头看已经是绿灯了,收拾好情绪,挂档离开,却在转过路口时被突然欺上来的车子,强制逼停——   “呵???最近都不见踪影,消失到哪里去了?”栖川摇下车窗,轻佻的对着银色的保时捷说道,也不管他此时没有打开车窗。   榊太郎有些头疼,刚回东京就碰到这个大麻烦,无奈之下打开车窗说道:“有什么事码?”可想他此刻是多么的不悦。   “喂!不带这样的,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去喝酒吧!”栖川仍旧痞痞的样子,寒冷的天气丝毫不影响他的兴致。   “下次吧!”榊太郎淡淡的拒绝着,声音极小,怕惊扰了身边的人。   顺着前方闪过的远光灯,栖川这才看清车里的另一个人,心下了然——那个人,从医院的最后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呢,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知道她就在他的庄园里,却没有谁见过吧,包括那小子。   “没什么事我走了!”看他突然的沉默,榊太郎出声示意他将车子开走。   “这样真的好吗?”榊太郎的声音让栖川突然回神,看着他的眼多了些许探究“禁锢着她!”   “……我只要她在身边就好!”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   “那她呢?”她该怎么办?如果重拾记忆,知道自己负了那么多人,怕也不会安心吧!显然,栖川更了解她一点。也许吧,站在旁观者的位置。   “她啊!……好好呆在我身边就好!”榊太郎侧身看着身边的人,冷淡的眸子里多了温度。   “哼??你可真自私!”栖川哼笑着讽刺。带着淡淡的纠结。   “我有的选择吗?”榊太郎听出栖川的讽刺,却没有反驳什么,也许吧,自己并没有那么宽容。   “即使有,你也不愿吧!”   “想让我再看到她全身插满管子躺在那冰冷的地方吗?”榊太郎的声音淡淡的,却能从字里行间听出那极其压抑的惶恐与不安。   “谁也不想的……”听得他的话,揪起了栖川的记忆,是啊,那夜,吊着所有人的心吧。怎么能忘记了呢,她那时还在自己的车上,牵强的与自己胡侃,反复的说着一定不能让他知道的话,现在,却回到他身边去了呢。想着突然看到什么,原本沉寂的俊脸重新挂起了吊儿郎当的笑,伸出一只手摆摆:“嗨,小树礼,好久不见!”   栖川突然的举动让榊太郎一惊,兀的转身,看到她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坐直了身子伸出右手揉着惺忪的睡眼,“树礼……”几时醒来的,全部都听到了吗?   “嗯?现在在哪里了?”对上榊太郎探究的眼,树礼不明所以,拉着因刚刚睡醒而沙哑的嗓子问道。完全忽略了那边的栖川。   “现在在东京了,马上就到家了!”榊太郎轻声说着。   “哦!”因榊太郎的阻挡,树礼并没有看见车外的人。   “嗳哟……好久不见,树礼都不理我了!”开玩笑,栖川政也那么容易撤退的话那还是栖川政也吗?那厚脸皮的功夫可不是盖的。   循着声音看去,审视了许久之后,树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惊叫道:“啊……我认识你!”   “……树礼!”   “呵呵?树礼还记得我啊!”   两个人的心突然被她这一句没说清楚的话提到了嗓子眼,当然各怀心思,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也不过这般场景吧。   心殇   “你就是医院里那个奇怪的大叔!”树礼悠悠的说着,透过车窗认真的审视着他的脸,极其认定的点点头,一脸的鄙视。   “树礼,我还没你叔叔老呢!你叫我大叔?!”树礼一脸认真的表情使得原本有些欣喜的栖川有点挫败,无奈的反驳着,听着一直称呼自己栖川先生的人,突然称自己为大叔,多少有些不适应。   “我叔叔比你帅!”像是见不得人说榊太郎半点不好,树礼有些炸毛,搭着榊太郎的肩,勾着身子站在车里,趴在车窗上对着栖川吼着,那表情可是栖川从未见过的,嚣张跋扈得令人费解。   “好了树礼,这样很危险!”突然的举动让榊太郎有些无奈,现在的她怎么可能还像刚刚那个陷入冬眠的动物,简直就是全身立起毛发的刺猬——因为这个人吗?想着伸手揽过她趴在身上的细腰,将她摁回了座位。侧身看着一脸错愕的栖川“呐,可以走了吗?”平淡的声音里是浓郁的防备。   “嘛~嘛~!不过树礼可是越来越不可爱了!”虽如此说着,可栖川完全没有将车子开走的意思,仍旧审视着她,当真的不一样了呢,以前的这个人,总是一副风淡轻云的样子,却总是运筹帷幄,虽明明就在你身边,可却给人不可侵犯的距离感,而眼前的她却因为一两句话炸毛……所有的情绪全部都表在脸上。——不过这毒舌的性子仍旧不改呢!   “大叔……你不觉得你这表情很猥琐吗?”树礼重新坐回座位,侧着头看他,仍旧一脸鄙视。   “猥???猥琐?树礼!”明明很可爱的表情好不好?为什么到了你眼里变成了猥琐?栖川很不厚道的吼着,的确,被刺激到了呢!“看来,我有必要从新自我介绍一下了……”从齿缝中挤出的话带着意味莫名的挑衅。   “好了栖川,我们要回去了,麻烦你让开”听着栖川毫不掩饰的挑衅,榊太郎慌张的开口喝止他接下来的话,看着他的眼满是戒备,瞬,才发觉自己失态,转身看着坐在身旁,因自己的声音而呆楞的女孩,想是吓到了吧。当下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抚上她那张错愕的小脸,轻声说道:“呐,树礼,我们回家吧!”   “嗯!”虽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举动,可现下的感觉却让树礼怎么也轻松不起来,闷闷的应着,转眼看着车窗外纷飞的棉絮,心,像是被厚厚的冰雪覆盖,沉甸甸的寒冷。   听到她的声音,榊太郎侧身看着栖川,没有说话……   “……またね!”许久,栖川将身子缩回车里,挂档离开了,却带不走这突然的沉寂。   一路的路灯在缓缓的向后倒退着,透过后视镜树礼仍旧能看到与他们反方向而行的车辆,直到它消失在转角处,树礼才转头靠在靠垫上,时不时侧头看着身边的人,欲言又止。   “树礼在想什么?”榊太郎自然是能够感觉到她的不安的,收拾好情绪之后,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她那柔软的发丝,眼却盯着前方,没有看她。   “那个人是那天给叔叔打电话的人吗?”树礼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他的侧脸。   “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叔叔讨厌他吗?”   “不是讨厌!”是担心,担心因为他带起你的记忆,你会因为那个人离开我。   “可是我讨厌他!”   “为什么?”   “因为他打你啊!”想来,树礼还是记得那天的事情的,醒来之后的事情。   “呵……树礼还记得啊!”语气里是难以言明的惆怅与愧疚——确实该打,在她以她自己的方式维护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却因那荒唐的承诺差点娶了别的女子,在她全身插满管子躺在那她从来都很讨厌的地方是时候,自己正在家里喝着酒怨恨她的绝情,在她安静的躺在那里不愿醒来的时候,自己竟拿那罪魁祸首没有丝毫办法,毕竟是欠了他们的。可她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她来做这些事情,那时,如果一切都知道的话,告诉她只要安心的呆在自己的身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当然记得啊!真是个奇怪的大叔!”树礼自顾自说着,完全忽略了他突然的失神。   许久,榊太郎侧身看她,顿了顿之后,开口解释道:“呐,树礼,他是我的朋友,栖川政也!”也是你的朋友,但不能让你知道。   “欸?是朋友啊?!”这样的解释让树礼有些错愕,霎时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哈叔叔,我不知道!”说着伸手抓抓了头发,缓解内心的尴尬。还好,车里灯光比较昏暗,榊太郎看不清她羞红的脸。   “呵……没关系,记得吗?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也不用说对不起!”知道她的尴尬,榊太郎只宠溺的提醒着,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嗯!”树礼开心的应着,只那眸子却不敢看他。   ……   回到那宽大的宅邸,树礼毫无预期的感冒了,虽然只是轻微的,但还是把某人急坏了,调动了所有的家庭医生,时刻守着,只要她轻微的一皱眉,一准会来一大群人问长问短,弄得好不热闹,树礼有些头疼,这样的关心是不是太过了些,开始还因为庄园里太冷清想到到外面逛逛,现在是太过嘲杂,想要到外面躲躲,可榊太郎却总有无数的理由拒绝着,偏偏自己又不知该怎么反驳,日子又回到了绕着着空旷的庄园转悠,百无聊赖。   好在,那日栖川只是随口说的话到底实践了,隔三差五的串门,让榊太郎不由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栖川财阀的掌舵人,简直闲得没有天理,可他却没有办法制止,毕竟,栖川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树礼接待的,还一个劲的叫着栖川叔叔栖川叔叔的,好不热闹,等他离开的时候,树礼还特地说要他经常来玩之类的,算是表达歉意,不过因他的到来,树礼确实话多了不少,这不?又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胡侃着呢——   “好无聊啊!”树礼窝在沙发上叼着土司,奄奄一息的声音从她的嘴里蹦了出来。   “呵……树礼也感觉无聊啊?”栖川倚在沙发边上,侧头看她。   “您说呢?整天都只围绕这几里地转悠,能不无聊吗?”树礼悠悠的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兀的起身,朝他身边挪去:“呐,栖川叔叔,要不,您带我出去玩吧!”   “是栖川先生,要不,树礼叫我栖川哥哥也可以的!”栖川转头看着狗腿的树礼,痞痞的说着,虽然这些日子,她一直很尊敬的称自己为叔叔,可怎么也不自在。   “哈??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装嫩啊?”树礼看着眼前这厚脸皮的人,毫不客气的鄙视:“我要真称呼您哥哥,那我叔叔不就是您叔叔了?您得叫我叔叔——叔叔!”   “哈……有什么不可以的?怕是有人不愿意而已!”栖川被她逗笑了,转头看着落地窗前打电话的人,心情特么好!   “哎呀……不管了,栖川叔叔,您带我出去玩吧!真的好无聊!叔叔又不让我出去,也许,有您在的话,叔叔不会说不可以的!”树礼自动跳过他的胡侃,极其积极的怂恿着,紫色的眸子透着希翼的光,单纯清澈。   “呵……我可不敢,要不你叔叔肯定把我撕了!”看着落地窗前的背影,栖川轻笑着拒绝她的恳求,漫不经心的语气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为什么?北海道、大阪、箱根、神奈川、哪里都可以去,为什么偏偏东京就不能逛呢?”听着栖川吊儿郎当的语气,树礼转身看着榊太郎的背影,满是怨念……   循着树礼的眼,栖川再次将视线移到那个身影上,许久之后,轻叹一口气说道:“因为东京是你叔叔心底的殇!”而造成这样的局面的人,是你!   “欸?什么意思?”树礼转头看他,不明所以。   “呵……树礼想知道?”看着那双纯澈的紫眸,栖川动了恻隐之心。   “嗯!”树礼积极的点头,一脸求知欲。   “因为……”   “你们在聊什么呢?”榊太郎挂了电话,转身走了过来,打断了栖川的话。   “叔叔,我想出去!”看榊太郎向这边走来,树礼早忘记了刚刚的问题,睁着幽怨的大眼睛,看着他,绵软的声音满是乞求,“让我出去吧,好不好,我已经好了!”   “树礼还想吃药?”一直反复的几句话,让榊太郎甚感头疼,无奈的将她揽在身侧,宠溺的说到:“医生不是告诉过你,要好好休息的吗?”   “可是已经休息半个月了!树礼早好了!”树礼抬头看着他,再看看身旁的栖川,试探性的问道“要不,让栖川叔叔陪着我怎么样?”   听着树礼的话,栖川之前还痞痞的俊脸瞬间变成菜绿色,连忙对着榊太郎摆摆手,解释道:“呵……呵呵……绝对不是我提议的!”   “树礼,记着,眼前这个人是个恐怖分子,要时刻与他保持距离!”榊太郎不看栖川瞬息万变的脸,只低头对她叮嘱着,神情严肃。   “有吗?我觉得栖川叔叔很好啊!除了脸皮厚一点之外!”单纯的表情,腹黑的潜质。   “你不是说你讨厌他的吗?”   “哈……哈哈……那时还不知道他是叔叔的朋友嘛!”被榊太郎搓了短处,树礼讪笑着解释。却看榊太郎逐渐阴沉的脸,心下暗恼,顿了顿之后,开口知道:“好吧,树礼跟他保持距离就是了!”   “还有呢?”榊太郎看她服软,心情极好的引诱着。   “也不出去了……”树礼恹恹的回答着。知道刚刚的计划是泡汤了。   “喂……你们,够了吧!”栖川脸上青筋曝气,敢情这两人,从头到尾谈论着自己的话题,却完全把自己这主人公给忽略了。   “欸?栖川叔叔!你还在啊!”树礼这才发觉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树礼,别那么打击人好不好!”栖川有些挫败,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降得住的。当下无奈的说道:“走了!”   “我送你!”说着树礼已经挣开榊太郎的手,抬脚就要跟上去。   “不用了,我怎么忍心小树礼大冷天的往外跑呢?”栖川适时的开口制止了她的举动,抬头看着榊太郎,沉吟了许久之后,开口说道:“呐,榊!不尽尽地主之谊,送送我?”   “知道怎么来,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吗?”虽嘴上如此说着,榊太郎还是与他并肩走了出去,因他知道,栖川定有什么要跟他说。   “慢走哈!不送哈!”树礼清爽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却不那么和谐。   彷徨   “她真是你要的那个人吗?”   是啊,树礼!你真是我要的那个人吗?   栖川离去之前的话一直萦绕在耳,榊太郎有些恍惚,原以为经此一遭平平仄仄,沉淀了所有的狂躁与不安之后,只要遵循承诺守着她,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可她,却不再喜欢黑咖啡。   “叔叔,你怎么了?”感觉办公台边上的人失神,树礼从沙发上抬起头看他,嘴里叼着土司,单纯的关心着。   “啊……没什么!”榊太郎收回思绪,继续整理手上的文件。   “哦!”看了看确实没什么不对,树礼低下头继续手上的游戏,打得好不热乎,不过她却小心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呐,树礼,马上就是圣诞节了,树礼想要什么礼物?”许久,榊太郎轻声询问着她,却仍旧继续手上的工作。   “礼物啊???我想想……”树礼托着老长的音抬头冥想,极其认真,许久之后,转身看他,期期艾艾的开口:“叔叔……我想……我想……我想您给我放一天假……”   “嗯?”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眼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移开,轻声疑问着 。   “树礼好久没有出去过了!”树礼睁着幽怨的大眼睛,看着他。   “……树礼很想出去吗?”榊太郎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看她——如果不让她接触外面的世界,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答案,而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许你能禁锢得了她一时,却禁锢不了她一世,总有一天她会开口离去,那时你该怎么办?栖川的话再次在脑海里响起……   “当然啊!很久没有……”坐在沙发上的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又突然想到什么,接下来的话磕巴起来:“也……也不是……”   “呵……树礼闷坏了吧!”榊太郎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弯着腰宠溺的打量着她,许是栖川的话点醒了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开始松动了。   “……”   “圣诞节我们出去这么样?”看她那疑惑的眼神,榊太郎轻笑着提议。   “欸??真的吗?”看着眼前这张柔和的俊脸,树礼有些招架不住,却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时,欣喜地开口。   “嗯!”   “去哪里啊?”树礼小心翼翼的问着,眼里的希翼出卖了她的情绪。   “树礼不是一直抱怨没有逛过东京吗?”榊太郎自然是看破了她的心思。   “真的吗?真的可以在东京吗?”听到可以逛东京,树礼有些喜不自禁,当下极其认真的确认着。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树礼不想逛东京吗?”   “不是的,是栖川叔叔说……”一时口快漏了底,树礼有些尴尬,抬头看着榊太郎的表情,看他没有其他的意思,轻声的继续说道:“栖川叔叔说……东京是叔叔心底的殇……什么的!”   “呵……并没有那样的事情!”听得树礼的解释,榊太郎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埋头在他胸前的人,看不见他眼里的落寞。也许吧,于他来说,这是一场赌局——   ……   日子就在树礼的期盼中缓缓的消逝,丫头可算是最开心不过的了,原本毫无时间观念的日子像是瞬间离去一般,时不时奔着客厅那宽大的日历纸壁瞧瞧,或是看看手上的腕表,每过一个小时,总要欣喜一番。可她却忽略了某人越发暗淡的脸。   终于,期盼的日子来临,12月24——平安夜!   一大早,树礼便以最快的速度梳妆打扮,欣喜的站在他的房门前,这次她没有像上次那样大大咧咧的打开门进去,而是拘谨的敲着门“叔叔,你醒了吗?”   等来的是无尽的沉默……   “叔叔,你醒了吗?”树礼再次开口,这次的声音比之前大了些。可还是没有反应,树礼有些颓废,“难道又变卦了?”想着瘪瘪嘴转身下楼,心里恹恹的。   “早上好小姐!”中川管家端着一杯牛奶走到她的身前,恭敬的问候着。是了,自从那夜给她送的黑咖啡被她嫌弃之后,中川管家已经不知道她的喜好了。   “早上好!”树礼有气没力的回应着他的问候,一个顺势坐在沙发上,就连眼睑都懒得抬一下,显然是被打击的。也是,抱着那么大的希望,结果,却被人放了鸽子,多少有点不舒服。   “呐,中川先生,我叔叔还没起来吗?”想着,树礼抬头询问着眼前的人。   “啊!先生昨晚出去了!”听着树礼的询问,中川管家平静的回答。   “欸???叔叔昨晚出去了?”   “嗯!”   “那就是还没回来咯!”   “是的!”   “哦!”听着一板一眼的回答,树礼有些无奈,懒懒的应了声,转身看向窗外。   “呃~小姐,虽然现在说已经很迟,但是……还是对不起!”看着她的背影,中川管家沉吟了许久,还是将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带着隐隐的愧疚。   “……中川先生不必在意,您并没有对不起我!”低沉的声音传入耳朵,树礼并没有转身,只淡淡的应着。   “小姐会一直在先生的身边吗?”听着她的回答,中川抓着托盘的手紧了紧,焦急的询问着。   “当然啊!”树礼轻笑着回答,转身抓起茶几上的牛奶,喝了一口,不由赞道:“呵,很不错的早点哦!”   “那么,失礼了!”虽然她回答得干脆,却没有自己想要的情感,中川有些黯然,严谨的施礼,转身走了下去。   一直陪伴着他吗?看着中川管家远离的背影,树礼胡乱的将手上的牛奶一饮而尽,呛得咳红了脸。   ……   “呐,树礼!树礼?醒醒……”   这又是谁啊?嗑一下眼皮都不行吗?好吵。   “醒醒,树礼!现在已经下午咯……”   别吵……翻个身继续睡。   “好像有人说要出去玩的哦!再不起来,就错过了哦!”看着沙发上那轻皱着眉的人,榊太郎好笑的引诱着。   可恶!不让人睡了是不?树礼恼怒的睁开眼,却在看到那张温润的俊脸时,所有的气焰瞬间消弭,惊喜的叫道:“叔叔!你终于回来了!”   “呵呵,树礼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榊太郎伸手搭上她的脑袋,轻轻的揉搓着那柔软的发丝,轻笑着询问着。   俊美面孔,温润的气息,虽然那么久以来已经再熟悉不过,但她还是小小的失神了一下,回过神之后,埋怨着嗔道:“还不是因为叔叔,叔叔答应过树礼圣诞节可以出去玩的……”   “呵呵……树礼要等一下哦!我去换身衣服!”   “欸?为什么要换衣服?”树礼疑惑的看着他,起身倾向他的身前嗅了嗅,自顾自的说道:“除了叔叔的味道,没有其他的味道啊!”   “呵……树礼真可爱!”显然,榊太郎确实没想到她会有此举动,好笑的迎合她的话,顺势将她揽进怀里“呐,树礼……”现在的你,到底是谁呢?   “什么?”听到他唤着自己的名字,却没有下文,埋头在他胸前的人轻声询问着。   “没什么,这身衣服已经穿了一天了,树礼不想我去换换?”   “啊??哦!”这才想起中川管家说的话,暗嗔自己脑残,尴尬的挣开他的手,讪笑的说道:“那……叔叔快点哦!”   “嗯……一下就好!”说着转身上了楼……   一下就好吗?树礼看着他一步一步离自己远去,直到转身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处。   东京圣诞夜   东京这座城市总被各种节庆的剧本提醒着,每到某个节庆来临之际,整个舞台就会换成非常到味的场景,往日里暗淡无光的行道树,此时正披挂着五彩缤纷的灯饰,那耀眼的光不禁使它们成为了焦点,更让周遭的整片广场因此而蓬荜生辉起来,给人一种闷了一年终于扬眉吐气的傲气。   人群中并肩而行的两人像是怎么也埋不进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虽只是随意的装束,却透着与周遭的人不符的气息,男子高大俊朗,举手投足间是无法掩饰的沉稳儒雅,女孩则娇媚轻灵,站在他的身旁指着身旁高大的圣诞树毫不掩饰的夸赞着,笑得轻松怡然。   “呐,叔叔!这圣诞树比我们家里的那颗还要漂亮呢!”树礼轻笑着转身看着身边的人,许是许久没有出来的缘故,她很享受现下的氛围。   “呵……树礼想要吗?要不我们搬回去怎么样?”榊太郎站在她的身旁,宠溺的迎合着。   “搬回去啊?怎么般?”树礼来了兴致,接着他的话。   “树礼想怎么搬?”   “我啊?其实我不想把它搬回去!”听他的询问,树礼只思肘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紫色的眸子迎着的是纯澈的光。   “为什么?”榊太郎轻笑着等待她的解释。只那双黑色的眸子,却带着淡淡的惆怅,淡到她可以完全忽略。   “因为美丽的事物总要与人一起分享的啊!”树礼再次将视线转向身旁高大的圣诞树,轻笑着解释:“树礼怎么能那么自私,把它据为己有呢!”   “呵呵……树礼说的不错,美丽的事物总要与人一起分享!”榊太郎伸手搭在她的肩上,看着她头上那个极具节庆气氛的圣诞帽,心,像是被这冷风突然灌进一般,堵得他一个激灵,伸手扯下脖颈上的围巾,轻轻的围在她的脖颈上。   “叔叔……”突然包裹在脖颈的温暖,让她惊诧的回神,抬头看他,冷风把她的脸刮得通红。   “树礼不冷吗?”榊太郎正了正围在她脖颈上的围巾。   “不冷啊!看,我有手套的哦!”说着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轻笑着解释着,却不经意间透过他的身侧看到那个站在风中的纤长身影,顿了顿之后,惊喜的错开他奔了过去……   风刮起她那长及膝盖的米色风衣,宝蓝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奔跑而轻轻摇晃着,衬着这雪花飘盈的天气,有说不出的唯美……   “雅姬阿姨!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树礼抓着身前人的手,亲热的打着招呼,是对亲人久别重逢的欣喜。   “……是啊,好久不见了!”看着最不想看见的人此刻正与自己亲热的打招呼,松本雅姬有些厌恶身前这人的举动,这算什么?破坏别人的婚礼之后,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炫耀的吗?   “雅姬阿姨刚刚回国的吗?怎么都不来看树礼!”树礼看着眼前失神的人,轻笑着埋怨。   “……”如果刚刚只是厌恶,那么此刻,只能用憎恨来取代现下的心情了,只因她的问题太令人觉得好笑,刚刚回过国?亏你想得出来……   “叔叔!快来,看看这是谁啊!”没听到她的回答,树礼也不恼,转身揽着她的手臂,炫耀似地朝仍旧站在那里的人喊道。   叔叔吗?我记得之前的你,是绝对不愿称他叔叔的!   “好久不见,雅姬。”榊太郎举步艰难的走上前,淡淡的与松本雅姬打着招呼,像是所有的恩怨都随风而逝,平淡得像是普通的朋友。只有他才知道,此刻的多么压抑着心底的不安。   “好久不见。”松本雅姬的回答也不外如是,平淡得察觉不到任何感情。也许吧,沉淀了所有的情爱之后,留下的只是——你好,好久不见,对不起,谢谢,再见之类的。毕竟那日,松本家确实做了让他不可原谅的事情。   “呐,你们慢慢聊哈,的确好久不见了呢!”看着两人怪异的气氛,树礼自以为是的认为,因自己站在身边的而导致冷场,轻笑着打着哈哈,转身……   “树礼……!”看着撒丫子就要跑开的人,榊太郎伸手捞过她的手,制止她离去的脚步。在她错愕之际,转身对着身旁的人说道:“那么,再见了!”小心的将她藏在怀里,不想让人窥探她的秘密。   “呃……嗯!”看着两人怪异的相处方式,松本雅姬有些错愕,偏着头审视着窝在他怀里的人,想要从中看出一点端倪。   却听她不明所以的抬头对着榊太郎说到:“叔叔跟雅姬阿姨很久没见了!还是陪着雅姬阿姨吧,树礼可不想当电灯泡哦!”   “树礼……”榊太郎低下头俯视着怀里的人,心隐隐作痛,唤着她的名字却不知该说什么。   “没关系的哟!树礼会自己回去的!”树礼轻笑着挣开他的手,刻意的忽略了他那双悲伤的眸子,转身离开了。   看着越渐越远,直至消失在人群中的人影,榊太郎才突然发觉,这里是东京,伊集院树礼最熟悉的地方,循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下苦笑起来。   一时间又陷入了沉寂,站在风中的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有开口,飘飞的棉絮很快将两人的头发染成了白色……   “我送你回去吧!”许久,榊太郎终于开口打破了这毫无限制的沉寂。转身走向旁边的停车场,因为树礼的缘故,他选择了自己开车过来的。   “那么麻烦了!”其实松本雅姬可以拒绝,但此刻她有着无数的疑问等待解答。当下转身跟上他的脚步……   穿梭在人群中的树礼,突然被商场里那艳色的高跟鞋吸引住,趴在玻璃窗上看着它出神。只她脚下穿的却是一双米色的平底靴,天知道她是不喜欢穿平底靴的。   时间仿佛在她身前静止了一般,川流不息的人群也带不走什么。只看她那纤细的背影,米色的风衣正安静的贴在她的身上,透着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过了不知多久,久到那双艳红的高跟鞋被人从鞋架上拆下来,认真的包装好递到一位女士的手上,她才转身,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离自己不远的人,修长的身影安静的立在那里注视着自己,心下一颤,探性得叫道:“迹部君?”   “……”突兀的呼唤惊醒了失神的人,迹部看着身前的人,原以为她会淡然的与自己擦肩而过,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小心翼翼的与自己打招呼,那熟悉得渗进心灵的呼唤,竟让他一时间回不过神。仿佛之前那惆怅的气息是自己的错觉。   陆续从商场里出来的人,看着这样的画面,都不由心下一顿,只看那双紫水晶般的眸子,此刻正闪着纯澈的光,欣喜的盯着迹部。   “呐!树礼好久不见!圣诞快乐!”向日显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猜测,看着眼前的人就直接唤出她的名字,只那声音带着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欸……好……好久不见!”树礼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友好吓了一跳,她可是记得眼前这些人当中,最喜欢挑她刺的人就是向日岳人了。   “圣诞快乐!”忍足淡淡的打着招呼,莫名的审视着她。   “忍足君!好久不见!”听得那浓浓的关西腔,树礼只顿了顿,转过身轻笑着与他打招呼,想是这样的待遇可是之前没有感受过的,当下不禁有些尴尬。   “伊集院桑怎么一个人?”忍足随意的开口,只那审视着她的眼却越加凝重了一分。是了,经过那么多事之后,他已经不能像当初那般自然称她树礼。毕竟因为她,藤原优美进了监狱,原因是那日的车祸,肇事者是藤原优美,可眼前这个人,却是彻底将她逼疯的人,如今,又完全不一样了,到底是该恨还是该愧,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心底万般复杂。   “呃……叔叔和雅姬阿姨在后面啊!”听得他对自己的称呼,树礼并没有觉得不对,却因突然想到什么,原本欣喜的神情被淡淡的愧疚取代,抬头对着一言不发的人,期期艾艾的解释:“呐……迹部君,那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樱田可以作证,她当时就站在琴房门口……”   “……”   “……”   “……”   虽然只是含蓄的解释,可在场的人却极其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可阔别了一年的解释,居然在她车祸之后的第一次重逢才到来,给人的震惊不亚于晴天霹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最感愧疚的莫过于向日了,毕竟那日,是向日追的她才导致她摔下楼梯的,可后来却没有听到她只言片语的解释,只用行动证明了她的清白,可如今,为什么会旧事重提??   “呵……迹部君不相信吗?也是,树礼怎么能奢望迹部君的信任呢!”看着仍旧一语不发的人,树礼心下怅然——暗自在心底轻声说道:该做的已经做到了,应该,不再有什么遗憾了吧,即使他不相信,但是,已经听到你的解释了不是吗!   “呐,树礼……你别吓人好不好?”透着淡淡哀伤的解释使得向日心下一紧,错开身前的几人站在她的面前说道:“都过去那么久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欸?”树礼显然没有想到向日会突然站出来,看着他带着愧疚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   “树礼……终于!回到我身边了吗?”听着她阔别已久的解释,还有那淡淡的哀愁,迹部总算从震惊中回神,激动的将她揽进怀里,颤抖的声音,预示着他此刻是多么的欣喜。   可却因她的举动而顿住,欣喜的心情像是突然被一个雪球狠狠的砸过心脏一般,只那一霎,他便不在多说什么。只揽着她不愿放开,不想承认。   “呐,迹部君……”想是迹部突然的举动让她惊诧,拮据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勾着头任他揽着,心底惶恐不安。   “别动,一下就好!”迹部不看身旁众人的表情,埋头在她颈间喃呢着,带着浓郁的疲惫——对面街角的人,应该看到到了吧!   一下就好吗?为什么总听到这样的话?树礼有些慌张,闻着迹部身上的玫瑰香,突然感觉眩晕起来。“迹部君,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吗?树礼?”嘲杂喧闹的声音掩埋了迹部的质问,可在树礼的心底,却垒砌了厚厚的一堵墙一般,隔绝着什么。   “树礼,我们回去了!”银色的保时捷停在马路上,车上的人透过车窗叮嘱的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心凉了一大截——   早在转身看到她轻笑着与松本雅姬打招呼的时候,他已不知该怎么表达那一刻的心情,再看她此刻任由迹部揽着,心底的惶恐越加深了一分,所有的一切,都朝着自己最不想设想的方向前行……   “啊!叔叔!”树礼惊叫着挣开迹部的手,弓着身子看着车里的人,有些鞠促起来,遂想到什么,开口说道:“怎么只叔叔一个人?雅姬阿姨呢!”   “我送她回去了!”榊太郎闷闷的说着,见她没有上车的意思,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那双纯澈的眸子,到底伤了他的心。   “那么,我先回去了!迹部君再见!”树礼自然是知道榊太郎的举动的,当下也没有反驳,只乖巧的转身朝着身后的众人微微躬身,便钻进了车里。   站在街道旁的人,看着缓缓前行的银色保时捷,淹没在这纯白的世界里,想着她刚刚的举动,都默契的陷入沉思。仿佛一切都被她打回了原形,一切像是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又偏离了轨道,一时间谁也说不清楚。   正面行来的蓝色本田NSX,毫无预兆的撞进她的视线里,手腕上像是被什么烧灼的感觉,在这冰冷的天气里,仍旧感觉火辣辣的刺痛,连带全身的细胞都颤栗咆哮着,却怎么也盖不过心底闷闷的抽痛感。   愿望   那样一辆醒目的车子与自己擦肩而过,榊太郎又岂会毫无察觉?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轻唤着她的名字却没有侧头看她,心底莫名的紧张起来。   “嗯?”之前的疼痛仿佛因他的呼唤而瞬间消散,侧头看着认真开车的人,一脸不明所以,单纯得像这纯白的世界。   “……没事……树礼玩得开心吗?”到嘴边的疑问到底还是咽了下去,所有的思绪被她的反应堵得死死的,竟有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开心啊!树礼还碰上的迹部君了呢!”听着似是他漫不经心的疑问,树礼笑得没心没肺。   “树礼只记得迹部了吗?”是私心作祟,他不愿提另一个人的名字,又极其复杂的引导。   “欸??叔叔怎么这么问?”带着淡淡的试探让她不由一怔,只一瞬间,回过神之后,轻笑着嗔道:“树礼还记得叔叔啊!”   “呵……是啊,树礼还记得我!”却只记得我是你叔叔。榊太郎有些自嘲起来:一年前你还说过即使什么都不记得,但只要记得king就好……现在,我多么希望你也能说那时一样的话啊!虽然我不是他。虽然我嫉妒那个人。   “呵呵……叔叔呢?玩的开心吗?”树礼轻笑着询问着,过滤了他那溢着惆怅的声音。   “啊……”榊太郎闷闷的应着,始终没有转身看她。   “那雅姬阿姨呢?”   “树礼……其实我和她已经……”   “啊……今晚圣诞夜呢,回去我要把袜子挂在家里的圣诞树上,等待圣诞老人的礼物!”树礼侧头看向车窗外飘飞的棉絮,欣喜的说道 “希望他能将我的愿望放进袜子里……”小女儿家的心态尽显无疑,带着殷切的希翼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也许,是她刻意忽略的……   “……那么……树礼的愿望是什么呢?”榊太郎突然侧身看她,伸手揉了揉那扣着圣诞帽的脑袋,没有因为之前的话被她打断而结郁,反倒有放松的感觉,想着过段时间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树礼的愿望啊——当然是有朝一日能够轻松的游历各国,尝便世界各地美食啊!”   可伊集院树礼的愿望却是能够嫁给迹部景吾,成为他的妻子……   “……那么叔叔的愿望呢?”感觉到身旁的人突然的沉寂,树礼诧异的转过身看着他,却不经意间撞上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一时心惊不已,反射性的勾着头没再说话。她发觉自己问了一个最愚蠢的问题。   我的愿望是你能够一直陪着我,走到天荒地老   “……圣诞节只有孩子才有礼物的哦!”心底的期盼总有什么阻挡着开不了口,可如今着随意的理由又让自己难以适应,看着身旁的人,想从中寻找那个人的痕迹。   “哈……是啊!树礼还是个孩子呢!”她很知道打蛇上杆,再次与他的视线相撞,又已然一副淡然纯澈。   孩子?我可以理解你在暗示着什么吗?   只是对上那双纯澈的眸子,所有的幻想瞬间破灭——   “呐,叔叔,你在想什么?”没听到他接茬,树礼轻唤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认真开车哦!树礼的生命可在叔叔的手里捏着呢!”   漫不经心的提醒撞进他的耳膜却宛如雷击,所有的思绪瞬间卡带了一般,让他想起了她那时奄奄一息的躺在医院里的场景。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静瑟的夜……   树礼揉搓着微微擦到的额角,正想要抱怨,却被一股拉力拖住,随即撞进了那个温暖的胸膛……   “呃……叔叔……”   “别动树礼,一下就好!”榊太郎紧了紧身前微微挣扎的人,脑海里反复着那夜的场景,揽着身前的人仍旧感觉不到任何心安。仿佛她随时都会消失一般……然后他又开始茫然了,他不知道,怀里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栖川所说的被藏在这具身体的灵魂还在不在……却不肯放开手,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爱着的确实是那个优雅淡然的伊集院树礼没错。   “叔叔……?”显然,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得措手不及,窝在他的怀里,颤着声唤着失神的人,也许是害怕,也许是别的什么。   “树礼……以后不能开这样的玩笑!”收敛情绪,他又变成了谆谆教导的长辈,轻轻放开眼前的人,无奈的督促着。也许吧,在她的身上,除了出院之前的那一幕,还有庄园里的那一幕,他再没从她的身上感觉到那个人的气息。   “呃……嗯!”看着俨然恢复神志的人,树礼暗自恼了自己一番,可嘴上却仍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打着哈哈“可是,是叔叔先发呆的……怪不了……”   “呵……对不起,我们回去吧!”看着她那纯澈的眸子,榊太郎无奈的说道。   “呃……叔叔不是说过我们之间不用说对不起的吗?”忧郁的眼神就那么毫不掩饰的撞进她的视线里,让她失了神,反应过来之后勾着脑袋轻声提醒着,昏暗的灯光掩去了她那复杂的神色。   “呵……树礼还记得啊!”   “当然啊!”   “那么,我们回去吧!”   “好!”树礼轻笑着应道,可想她此刻的心情是不错的。   榊太郎伸手揉了揉她那柔软的发丝,转身启动车子,只那俊眉仍旧轻轻皱着……化不开的惆怅。   树礼仍保持着侧身的姿势,透过昏暗的车灯打量着他俊美的侧脸,心下怅然,可思绪却空白一片。   回到别墅,已将近午夜,一路上树礼睡得很熟,榊太郎唤了几声不见任何反应,索性将她拦腰抱起,径直朝房间里走去,努力的说服自己她只是太累了。   中川管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却只能看着,压抑在心底的话再怎么也说不出口,虽然如此一幅温情浪漫的画面,可看在他的眼里,却怎么也不见违和。轻叹一声自己的确是老了啊。   榊太郎自然不知道中川心底所想,抱着她穿过走廊,走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不着痕迹的顿了顿脚步,再看看怀里熟睡的人儿,无奈的惋叹一声越过自己的房间,走到走廊倒数的第二个房间,推开门走了进去,轻轻将她放在床上,而自己则侧坐在床沿,看着她那安静恬淡的睡颜——   “呐,树礼,现在的你——到底是谁呢?”伸手抚上她一成不变的脸颊,轻声的喃呢透着无尽的惆怅,失神了“别让我猜了好吗?这样……真的好累!”   等来的是无尽的寂静,许久,榊太郎倾身吻上她光洁的额,起身离去。   ……   次日清晨,树礼便早早的站在大厅里的那颗圣诞树下,兜兜转转,认真的寻找着什么。   “小姐在找什么?”中川管家手里端着被热牛奶,沉稳的询问着眼前这活力四射的女孩,又总带着淡淡的审视,只职业使然,他掩藏得很好。   “找我是圣诞礼物啊!”树礼含糊的应着身后的人,那双紫色的眸子却从未从圣诞树上离开过。   “圣诞礼物?一般的情况下,应该都藏在袜子里的不是吗?”中川很配合的接着她的话,沉稳严谨。努力回想着前些年她还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过的圣诞节,毕竟,时隔一年,再次看着曾经对圣诞礼物不曾过问的人突然那么积极的寻找圣诞礼物,多少有些不适应吧。因为一年前她还说这些都是骗小孩的把戏……   “啊……是啊!我怎么给忘了!”说着她又匆匆奔回房间,翻找着袜子里的秘密……   “小姐呢!”站在走廊上的人,俯身询问着楼下的中川管家。   “啊……小姐刚刚过来找圣诞礼物,然后回房去了!”中川抬头看着缓缓走下楼梯的人,将餐车上的早餐摆放在桌子上。   “呵……是吗?原来还记得她的愿望!”榊太郎神色黯淡,也许昨晚说的话她没有听到吧!想来也是呢,睡得那么沉。   “嗯……那么失陪了!”说着放下手里的茶杯,转身离去,他知道榊太郎不喜欢用餐的时候有人在身旁,而这,以前是一年前那个小姐的习惯,如今却是他的习惯。   可现在的这位小姐,一样的脸孔,却完全不一样的气息,即使那不经意间泄露的惆怅都那么令人怀念……可,这样的几率却是微乎其微,甚至感觉不到。   “啊……叔叔,我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了!”欢快轻盈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声音里的欣喜不言而喻。   “呵……树礼,小心点!”看着从楼上奔下来的的人,莽撞的样子着实让他捏了把汗。“圣诞老人的礼物?是什么呢?”好笑着揽着朝自己奔过来的人,轻声询问着。“是树礼的愿望吗?”   “不是……不过是很漂亮的薰衣草哦,就摆放在床头柜上呢!”说着树礼将背在身后的那束薰衣草递到他的眼前,没心没肺的笑着,眯着弯弯的眼睛像是要隐藏着什么。   “呵……是很漂亮。”原来无意之中自己却做了一回圣诞老人。   “呵呵……”树礼傻傻的笑着,没有接他的话,单纯干净的表情就那么大刺刺的入了他的眼。   “树礼喜欢就好!”看着她的反应,榊太郎有些挫败,无奈的摇摇头,拉起她的手走到餐桌前。   谁的期许   萧瑟的马路上突然出现一抹艳红,进来才知道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只看它张扬的奔驰在这纯白的世界里,惊艳了这单调得没有任何色系的空间,给这死寂的世界增添了些许生命的味道。   转过街角,钻进一条笔直的小巷,突兀的停在署名榊氏的别墅外……   车上的人径直下车,也不打招呼便抬脚走进这栋空旷的庄园——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她的言语,她的举止,还有她对那个人的称呼以及他们相处的方式……所有的种种都需要答案,而他,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呃……好久不见,迹部少爷!”虽然看屏幕上已经知道是他,但打开门之后看到他就站在那里,中川管家顿觉心下一沉,毕竟他已经很久都未踏足过这里了——从那次混乱的婚礼之后。   “好久不见,中川先生。”迹部不理会他的反应,抬脚走了进去。   “迹部少爷是要找榊先生吗?”虽然中川已经隐隐察觉迹部会突然过来的原因,但还是严谨的询问着,多少有要岔开话题的意思。   “不,我找树礼!”迹部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没有隐瞒自己来的原因。   “呃……是吗?请稍等一下。”说着将手的咖啡放在茶几上,转身走上楼。仍是沉稳的步伐,只心底早已惶惶不安——这个时候来找她,代表着什么吗?小姐……榊先生……迹部少爷……终是回不到过去了吗?   树礼,别让我失望啊!——   看着中川管家的背影,迹部如此想着。   扣……扣……   “进来!”听得那一贯的敲门声,榊太郎头也不抬,有条不紊的整理着手上的文件。   “是的,打扰了。”中川推开门进去,勾着头致歉。   “有什么事吗?”   “是的先生……”中川管家严谨的应着,却没有说明来意。   久久不见下文的人不由皱了皱眉,抬头看他,看到的却是他正将视线停留在沙发上打游戏打的龇牙咧嘴的人身上,心下一沉,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的不安起来。   “哎呀……输了!”树礼看着掌上游戏上的画面,轻叫了一声,带着淡淡的羞恼,接着侧头看着莫名的将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的两人,沉吟了一下,开口询问道:“呐,叔叔……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想来之前中川管家的话她是听到了的。   “呵……不用。”娇俏纯澈的眸子闪着灵动的光刺痛了他的眼,可他却不知该如何拒绝。只是他不知道,不管他拒绝还是答应,结果都一样。因为如果拒绝,她会走出去,同样也会看到那个人。   “……是的,迹部少爷过来了,就在楼下!”中川管家接到榊太郎示意,顿了顿之后还是说明了来意。   “迹部君吗?”树礼轻笑的确认,脸上的欣喜不言而喻。在榊太郎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撒腿奔了出去……   这就是您醒来的结果吗?小姐?终是要伤了先生的心才好吗?看着越过自己的人,再看看办公台上突然僵硬的人,中川管家心底泛起一番无奈。   “哈……迹部君!”   清爽愉悦的声音从走廊上响起,迹部抬头看着趴在栏杆上的人,俊美妖娆的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呢。如果能够忽略掉那未达眼底的笑意的话。   “走吧!”迹部起身看着刚从楼上下来的人说到。   “欸?去哪里?”树礼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一脸疑惑。   “昨天说好的,过年之前去一趟富士山啊!”迹部轻笑着解释——现在的你,比之前的你,可爱许多。   “哈??我怎么没有印象?”   “因为那时你已经上车了。”迹部耐着性子解释,只那只即将要搭上她脑袋的手,顿了顿之后,还是收了回来。“高等部最后的聚会哦!树礼不想去吗?”   “想啊……可是……”说着树礼开始踌躇起来。   “呵,没关系,监督那边由我来说!”迹部自然看出她的纠结。   “真是吗?那迹部君稍等一下哦!”听得迹部的承诺,树礼轻笑着转身上楼,边走还不忘说道“马上就好!”   奔回房间收拾东西,没多久已经全副武装,挎着包转身就要下楼——   “小姐是要离开吗?”中川看着脚步轻快的朝自己走来的人,轻声询问着。也许,他不该问,只是,害怕她会像曾经那般一去不返,害怕看到那个人发疯失控的样子。   “呵……中川先生说什么呢?那么深沉?我只是到富士山去而已,很近的哦!很快回来的!”对上那双深邃的眼,树礼轻笑着解释。   “呐……小姐什么时候能转身看看先生?”看着越过自己丝毫不停顿的人,中川管家压抑心底许久是话,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因为那个人做的,她从来都不知道——因为她,那个人将藤原优美送进了监狱,因为她;那个人和松本家彻底决裂;因为她,那个人将所有的一切抛株脑后;因为她,那个人废寝忘食日夜守候,只为能让她睁开眼的瞬间看到的是自己;因为她,那个人做得太多太多,多到失去自我,多到即使背负那么多罪名与唾骂也不屑一顾。   可她……却不知一觉。   “呵呵……我转身看到的是中川先生哦!叔叔在书房里呢!”树礼转身轻笑着打趣道“嘛~我很快会回来的哦,不用担心”说着转身下了楼。   “……还算华丽。”看着从楼上下来的人,迹部轻笑着赞赏,伸手接过她肩上的包,“走吧。”   “呐,叔叔答应了吗?”树礼抬头看着书房的方向,心底莫名的忐忑起来。   “呵……答应了,要不然他不得说我拐卖人口吗?”迹部转身看着她,妖娆俊美的脸上扬起张扬的笑,又带着隐晦得看不清的情愫。   “是吗?呵呵……那么,我们走吧!”听得迹部的答案,树礼转过身径直走了出去,撒欢的样子看起来心情很好——   打开那扇宽大的门,彻骨的寒风毫不吝惜的挂过她的身子,冻了她一个激灵,刚刚还混混欲涨的脑子瞬间清醒,不着痕迹的紧了紧身上的风衣,侧头看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人,踌躇了一下,轻声询问道:“呐,迹部君,除了我们,还有谁一起?……我是说高等部的聚会。”   “到了就知道了!”庄园外,迹部绅士的打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哈……还跟我买关子啊?”树礼小声的嘟嚷,别扭的坐了上去。   站在落地窗前的人,看着消失在转角处的那一抹艳红,眸子里溢着淡淡的忧伤,有孤注一掷的感觉——这场赌局,千万别让我失望啊树礼!   中川管家透过半掩的房门看着优雅的站在落地窗边上的男子,突然觉得他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沧桑许多……仍旧沉稳伟岸的背影却给人怎么看都觉得孤寂的感觉。许久之后,无奈的叹息着离开了。他知道,他们的世界,还真不是谁都能参与的,即使只是想要安慰……   ……   艳红的法拉利奔驰在直通富士山的马路上,树礼侧头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世界,仿佛逃出笼中禁锢的雀儿,欣喜得不能自已。   “树礼会跟我们一起上大学吗?”许久,沉寂得只有轻音乐的车厢突然传来迹部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试探。   “呃……叔叔说要我从新上一个三年级。”迹部的声音拉回了她的视线,勾着脑袋沉吟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   “为什么?”虽然隐隐猜到了,但还是想听她说。   “因为我没有考试啊,没有考试怎么能上大学呢?”树礼显然有些尴尬起来,勾着脑袋说着,拘谨的样子让身旁的人产生了错觉。   “以你的能力,根本就不用考试吧……”巡视着她那豪不做作的样子,迹部压抑着心底的恼怒,紧盯着前方的瞳孔不着痕迹的缩了缩。   “欸???”虽只是疑问,可听在树礼的眼里却让她不由一紧,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他。   “……没事……再读一个三年级也不错的!”深吸了一口气,迹部沉下了所有的情绪。   “呐,迹部君,过年之后要上大学了吧!”树礼将身子靠在身后的靠垫上,紫色的眸子循着前方却没有焦距。   “嗯!”   “好羡慕你们呢!”沉了沉心底的情绪,树礼嗑下沉重的眼睑“迹部君要上哪所大学呢?”   “冰帝吧!”先前选了东大,但……   “哦!”树礼淡淡的应着,没有现象中的欣喜。   之后,车厢里又一次陷入了安静,迹部侧头看着身旁的人——那安静的睡颜,一成不变的面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想着为什么要用那样憋足的借口?   直到车子行至富士山脚下,树礼才悠悠转醒,像是掐准了时间一般。于此,迹部也不说什么,因为从开始现在,他都知道她只是在假寝,又或者在逃避。   打开车门,看到一众熟悉的面孔早在那里恭候多时,树礼心下一怔,勾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伊集院桑!好久不见!”小岛智子看着久违重逢的人,眼里的欣喜不言而喻。   “呃……好久不见!”看着突然迎上来的女孩,树礼脸上错愕莫名,转身看看迹部,意有所指。   迹部只笑不语。   “呐,树礼,好久哦!”向日走上前,轻声埋怨着“部长也是的,为什么要我们先来这里?”   “真是不华丽呢!是吧!kabaji。”听着向日的埋怨,迹部淡淡的开口,看着他那突然泛白的脸,郁郁不欢了心情变得好起来。   “us”   木讷而单纯的高个男生突然出现在迹部身后,吓得树礼不着痕迹的往边上挪了挪。   当真不一样了么?   虽只是小小的举止,可看在众人的眼里是那么的怪异,毕竟,曾经的伊集院树礼的确是害怕桦地的。可从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怕过他,因为那些日子,桦地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然,如今这般,又是怎么回事?看她虽然退拒着,却不见那惶惶不安的感觉?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呢???   如此的举动自然也落到了桦地的眼里,只见他讷讷转过身看着她,一脸不明所以。   “你……你好……桦地君!”树礼牵强的与他打招呼,看上去是那么的惶恐不安。   “……”桦地只朝她微微颔首,并不说话,只用清澈的眸子盯着她……   仍旧木讷的脸上在她的眼里却看出了审视的光,心底不由泛起丝丝苦涩。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出发吧!”导游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心底的小九九的,拿着喇叭站在石阶上喊着,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树礼,我们一起啊!”突然窜出来的人强势的将她身旁的小岛智子撑开,自然的挽住她的手臂,抬头对着她笑得灿烂。   突然的触碰让她不由一僵,反射性的想要挣开,却在看清楚来人的脸之后,闪念间压下了心底的冲动“呃……好!”   猜疑   “富士山是座神秘而美丽的活火山,她是日本的精神象征,她的脚下是世界人为之倾倒的樱桃海,当然,现在是冬季,樱花还要晚些才会盛开,啊~啊~可惜了呢!   不过,300年前的一次火山爆发,让她形成了富士山最大的火山坑——宝氏火山坑。富士山的影子被誉为“影富士”。站在远处眺望前方,富士山的半山腰埋在云海里,她的山顶就像摊开的一片云。有人说富士山住着一位天神,一位美丽的天神,保佑着她脚下的所有子民。   而晚上的富士山在夜空下朦胧迷人,星光灿烂,仿佛诉说着她的悠久历史。所以同学们,如果今晚天空不下雪的话,你们会看到美丽而神秘的富士山哦!”   向导在前方引路,拿着喇叭不停的传播着富士山的历史文化,身旁的众人都听得入神,却惟独有人异类,只看她虽然勾着头不说话,可没有焦距的眸子预示着她早已不知将心思放在何处。   崎岖的山道蜿蜒盘旋,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可她却只循着身旁这人的脚步走着,全然忘记了暗藏的危险……   突然的拉力使她猛的回神,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的人,想要稳住身子已经来不及,只感觉自己正踩着脚下的冰块滑了下去……   “啊……树礼!”看着她的身子像飘飞的棉絮一般,缓缓的倒下,刚刚还挽着她的人像是才突然回神一般,惊叫起来。   ……   只那一声。足以将所有人的视线凝聚过来,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只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要往山下滑下去……一时间都屏住了呼吸——   当然有人正挑着奸计得逞的讥笑看着她,只是背对着众人的她,很好的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倾身倒下的人没有触碰到那纯白的冰冷,却撞进了温暖厚实的胸膛,只感觉身后的人微微向后退了两步便稳住了接过她时倾身而下的冲击力。惊魂未定之余侧头看了才知道,原来是一直都站在迹部身旁的桦地。   “伊集院桑,你没事吧?”一直都被排挤在外的小岛智子焦急的上前询问着,单纯的眸子里满是关切。   “呃……我没事,那么,桦地君……”树礼这才回过神,牵强的应了声智子,抬头示意桦地将她放下来。   “……”桦地将她放了下来,退开两步,抬头看着站在上方的人,带着莫名的敌意。   “树礼,你没事吧!”看她仍然毫发未伤,刚刚还很得意的人瞬间就变了脸,抬脚到她的身边时已然一副担忧的模样:“对不起,刚刚都是我不小心。”   “哼,确实是不小心呢!”迹部此刻才松开了刚刚揣在裤袋里紧握成拳的手,懒散的越过她的身旁,径直站在了树礼的面前:“所以,树礼要跟我一起。”说着,转身看着因他的话陷入沉默的人,“这样就不会存在不小心了,是吧,松本桑?!”虽只是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里却能听得出隐忍的恼怒。   “对不起,迹部君。”松本樱田勾着脑袋致歉,让人看不清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光。   “你对不起的是她,不是我。”迹部看着身前的人,淡淡的开口,然后又一副不明所以的说道:“本大爷很好奇,到底是谁叫你来的?”不难看出,他有多么讨厌身前的这个人。   “……”松本樱田踌躇了一会,将视线转向了上方那个从一开始就选择沉默的人,只见他伸手推了推脸上的平光眼镜,并没有解释什么,只看着树礼的眼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呐,你不会吓傻了吧!”迹部转身看着呆楞的人,轻声说道:“胆小得可以啊!”   “我才没有。”树礼转身朝着迹部吼道,有被人看穿了的恼羞成怒的感觉,却在抬头看想身旁一直勾着脑袋的人时,紫色的瞳孔不着痕迹的缩了缩,没有替她解围……   “那么,走吧。”迹部伸手抓过她戴着手套的手,感觉到她的退拒,拽得更紧了些,拉着她往上走去,却始终没有转身看她——   径直往前方走的人,完全错过了所有人或审视或怪异的眼神。   “大家注意啊,小心脚下的冰块啊,山上路途比较险峻,如果有体力不支的一定要通知向导,我们会尽快安排你们坐缆车下去……”   向导举着喇叭朝队员们喊着,可他的话又有几个能听得进去呢?或许大家的心思,都随着刚刚那一幕沉淀了所以的兴致吧。   森冷的阳光洒在树礼的身上,使得她冻得通红的小脸在这一片银白中泛起淡淡的光,可她一路上却没再说话,努力的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像是要掩埋那深藏的秘密。   ……   几经辗转,终于穿过累着皑皑白雪的丛林,踏出高阔的大门,走进半山上那片平坦的旅游休闲中心,看那宽阔平坦的大道,树礼久久不能回神,这算什么?放着好好的光明大道不走,偏偏走那些崎岖复杂的羊肠小道?难道,他们都是异类?不走寻常路吗?简直难以理解……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先下山再开车上来也可以。”迹部转身看着错愕得回不了神的人,好心情的调侃……   “还真是难以恭维的恶趣味。”树礼毫不犹豫的睨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说完之后才突然意识到什么,逃似的走开了。   “呃……伊集院桑?”看着突然快步朝自己走来的人,智子错愕间开口想要叫住她,可她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越过她走到了向导的身旁,许是距离太远,她没能听到她们在聊些什么,当下不由皱了皱眉。   “哼,真是不华丽的女人呢!是吧,kabaji 。”迹部的声音突兀的在智子的身后响起,可那双妩媚的桃花眼,却循着那仓皇逃开的人,丝毫没有离开过。   “us ”桦地站在迹部的身后,讷讷的回答着,只是看向她的眼却多了些什么。   “呐,迹部君,你说,她到底是谁?”智子依旧之前的步伐,却奇怪的与后面跟上来到迹部并肩而行,勾着脑袋思索着身前那个人的问题,是了,再次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她,带给人的不是属于曾经那个伊集院树礼,嚣张跋扈的模样,也不是后来的那个‘伊集院树礼’,沉静淡漠的性子,现在的她,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吧!”看着自刚刚那句无心之语之后,就一直留给他们一个背影的人,迹部那英气的俊眉不自觉的深深皱起,含蓄的回答着智子的话。也许,他是知道答案的,但却不敢肯定。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是伊集院,又或者不是伊集院。你会怎么做呢?”智子问了一个很矛盾又很复杂的问题。   “哼……那只是如果,不是吗?”迹部哼笑着化解了智子抛过来的问题,可心里却还在徘徊她说的话,是啊!现在的你,到底是谁呢?是我的树礼,还是别人的树礼??   “呵……也是呢!”智子突然停下脚步,顿了顿之后自嘲着迎合着迹部的理解,再次抬头时,已然不见任何伤感,深吸了一口冷空气,眨了眨那双溢着雾气的水蓝色眸子,脚步轻快的朝着她奔了过去。   “呐,伊集院桑!”智子站在她的身旁,扯着清爽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脸上噙着暖暖的笑却怎么也掩不去眼底的怅然,“马上就用餐了,向导有预定好地方吗?”说着又将视线停在了一旁向导的身上。   “呃……这个……这个……迹部少爷没有交代。”向导显然被智子突然的问题问得尴尬,刚刚还侃侃而谈的人此刻居然结巴起来,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迹部身上以求支援。   “好了,你的任务结束了!”迹部轻描淡写的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的,迹部少爷。”听得迹部放行,向导识趣的微微倾身,然后头也不回的退了下去。   看着因他的话而陷入错愕的众人,迹部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快速的拨了个电话,只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然后没多久就挂了电话,抬头对一行几人说道:“在这里等一下就好了。”   没多久就来了两辆加长的林肯,接着车上下来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恭敬的打开车门,俨然一副黑社会的样子,让在旁的人不由诽腹迹部的美学还真不是几个人能跟得上脚步的。   一行几人在迹部先前预定好的酒店用过餐之后,已经是下午,刚刚还很阴沉森冷的阳光此刻也变得暖和起来。   站在观景台上的人透过手上的望远镜看着在向导嘴里啧啧称奇的富士山山顶,虽在这枯燥苍白的季节里,她仍是美得没有丝毫瑕疵,云烟缭绕的半山上露着若隐若现的锥形山峰,混着天空难得一见的晴朗,这白与蓝的色调当真担得起“青空一朵玉美蓉”这样的美丽诗句。   “树礼再看什么呢?”迹部伸手夺过她手上的望远镜,自然的放在眼前,朝着她刚刚凝望的位置看去。   “呃……没什么。”树礼侧身与他隔开了些距离,拘谨的应着。   “树礼有没有觉得,这富士山很像你?”迹部没有转身看她,而是一直将视线停留在眼前的望远镜上,透过那里他可以看到远处美丽而神秘的风景。   “……”莫名的比喻使得树礼只勾着头不说话。   “神秘而遥远,明明就在眼前,却又恍若隔着千山万水……总給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没听到她的回答,迹部自顾自说着“真想撕开你那掩藏在面具下的秘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树礼惶恐的打断他的话:“如果迹部君没有什么事,那么我先下去了。”说着转身就要下楼。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有一个坏毛病,而伊集院树礼却没有那样的毛病!”迹部仍旧站在那里,没有转身阻拦,只听得她的脚步声越渐越远,直至消失。   答案   是啊,她确实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坏毛病,之所以能够隐瞒那么久都不曾被人发现,是因为那些人都不曾触碰到她,又或者触碰到她的人并不讨厌,呵呵,那个人怎么能讨厌呢?   转身看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迹部自嘲的笑笑。   笃……   树礼只顾勾着脑袋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人,一头撞上去之后才突然回神,退开两步淡淡的致歉,然后错开他走开了,完全没看那人长得什么样。   “呐,伊集院桑!”忍足叫住越过自己的人,也不回头继续说道:“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谈。”   树礼只站着不说话。   “就一会儿!”没有听到身后那人的回答,忍足淡淡的解释。   “欸?”树礼像是此时才突然回神,抬头看着他的背影,一脸莫名。   “走吧。”忍足转身看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当她答应了,遂率先抬脚往旁边的咖啡厅里走去。   “要喝什么?咖啡什么样?”咖啡厅里,忍足随意的询问着对面的人,架着平光眼镜的双眼从未从她的身上离开过,怕错过了她的任何表情。   “呵……给我来杯果汁就好!”树礼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小脸,眯着弯弯的紫眸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一杯果汁,一杯拿铁谢谢!”忍足将手上的菜单递回服务员的手上。   “好的,请稍等。”服务生职业的弯弯身子,转身离开了。   忍足看着服务生离开的背影,顿了顿之后转身看向窗外的世界,全然没有主动找话题的意思。   顺着他是视线望向窗外的世界,枯燥而苍白间或许带着点什么,流动着的气息都开始变得压抑起来,树礼只安静的窝在那里,也许吧!安静有时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您好,您的饮料。”没多久,服务生再次走来,将置在托盘上的两杯茶点轻轻摆放在桌面上,再次躬了躬身,离开了。   看着一直对着窗外发呆的人,树礼懒懒的伸手将摆放在她面前的果汁吸管掉在嘴里,很粗俗的将杯子里的果汁吸得都不见任何间断,很快一杯果汁就去了一半。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吧!”许久,忍足淡淡的开口,打破了这宁静慵懒的气氛,可他的眼却不曾离开过窗外的风景。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呢?是4年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1年前见她的时候?好像,都是这个季节呢,只是,4年前的忍足侑士,还是伊集院树礼为数众多的朋友之一,不管真心与否。而1年前的忍足侑士,却是‘伊集院树礼’不认识的人……   “是吗?我不记得了。”树礼总算松开被她吸得变形的吸管,艰难的咽下嘴里的果汁,轻笑着说到。   “呵……是啊!一句不记得确实可以搪塞许多发生过的事情,但是……这样的结果,你能安心吗?伊集院桑?”忍足自嘲的笑笑,转头看着她那纯澈的眸子,就连质问的话都变得无力,只捶在身侧的手早已紧握成拳,隔着桌子隐去了内心的不甘。   “欸?你……你说的什么?我怎么不明白?”树礼像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伸长脖子询问着。粗俗焦躁的声音除了诧异再没别的什么。   “不,伊集院桑,你比谁的清楚,只是你将所有的一切都瘾在这张面具下而已!”看她那单纯清澈的眸子,忍足的声音仍旧不紧不慢,只那架在脸上的平光眼镜在夕阳的照耀下却莫名的闪着淡淡的寒光。   “呵呵……忍足君在玩文字游戏吗?啊~啊~树礼的脑容量没那么大呢!更何况是和忍足君这样的天才……甘拜下风的说!”愣神了许久的人终于回神,吊儿郎当的调侃着,再次将身子甩在沙发上,完全没有气质的坐像可是曾经的那个人没有的。   “……玩文字游戏?呵呵,我倒也希望如此,但是,伊集院桑?你从来都不曾觉得的愧疚过吗?因为你的出现,打乱了所有的一切……”看着对面这个人的表现,忍足不由皱了皱眉,开始心底的希翼也因她的反应慢慢的泯灭下来——难道,真的认错人了吗?那么,刚刚她失神的那一幕该怎么解释?   “愧?愧疚?”听得忍足的质问,树礼一脸不可置信的坐直身子,沉吟了许久之后,皱着眉轻声询问到:“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呵呵……没有……!”确实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或者说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只是所有人都因为你,全部乱了阵脚,沉陷在由你牵带出来的泥沼里不能自拔,嗔恨痴念……各所不一。而你,却还能够笑得如此灿烂,到底是谁欠了你的,由我们来赔吗?   “呼……还好!不过忍足君说的话真让人捏了把汗呢!”树礼总算松了一口气,玩笑的抱怨着,伸手抓过桌面上的果汁,再次将吸管叼在嘴里,直到将被子里的果汁完全吸空,她才放开嘴,含糊的说道:“啊!果汁没有了,呵呵……那么~我先走了哈,忍足君最后买单哦!”说着起身往门外走去,只背过身之后,刚刚还很轻松的笑脸慢慢沉淀下来,换上与刚刚不符的淡然。   “呐,伊集院桑……优美进监狱了!”看着即将走远的人,忍足失神间将埋藏在心底的郁结说了出来……声音轻到她可以完全忽略。是了……一切都是藤原优美咎由自取,怪得了谁呢?只是,看那个人就那么毫无罪恶感的离开,他始终都不甘心。   因他的话而略微停顿的人,再次抬脚,步履轻盈的走了出去,消失在门口。   “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们都需要答案不是吗?”   “那么,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呵呵……那张面具,简直毫无破绽呢!”   “哼……也许!”   走上楼梯转角,智子听到的便是这样的对话,心底的震惊毫不掩饰的全部表在脸上,看着倚在栏杆上的两人,踌躇着要不要开口。   许久,迹部终于转身,抬脚就要走下楼梯,却在看到转角处的人时,顿住脚步,两两对望,谁也没有开口。   “呵呵……看来不止我们想知道答案呢!”感觉到迹部的停顿,忍足反身倚在栏杆上,轻笑着调侃,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代替了刚刚的怅然。   于他的调侃,迹部哼笑着不予理睬,懒散的步伐不急不缓的越过了智子,走了下去。   “呐,迹部君,伊集院桑可能已经回去了!”智子追着他的脚步走到一楼大厅,喘着粗气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迹部转身看她,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慌乱。   “就在刚刚,她问我怎么会东京,然后就没见到她了!”快速的回忆着刚刚她站在自己面前询问着路线了场景。   “该死的!”迹部低咒一声,抬脚朝停车场走去,要知道,现在马上就夜晚了,她一个人……   “迹部君……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智子朝慌张离开的人大声喊道。   “你说呢!”迹部没有转身看她,只抛了个棱模两可的答案。   是她吧……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如此——抛下迹部独自离开!如果是伊集院树礼,是绝对做不到的呢!   ……   独自漫步在东京的街头,已经是夜晚,许是年关将近,两旁的商铺都超时营业,大都打着年关打折或者降价的活动,平日里生意不怎么好的商铺也增添了不少人气,总之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就是了。   可为何将自己置在这摩肩接踵的人群中,随着人潮涌动,还是能够感觉他们都不愿意带自己一程?呵呵……是了,像自己这样的人,只能徒身飘然于此世间吧!   “走!”突然出现的人粗鲁的拽起她的手腕,往人群深处走去,步伐沉稳有力,却让人难以忽略的速度。   突然的拉力使她回神,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紫色的眸子却只循着他的背影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溢满眼眶的泪失控般的落了下来,温热的流淌在脸颊上,顺着那尖尖下颚滴落在身前的衣领,浸湿了一大片——愧疚吗?也许!愧疚的,亏欠的,从来都只是这个人吧!   “站在这里……”亚久津转身叮嘱着被他硬拽着跟上来的人,却看到她那双溢满眼泪的眸子之后,错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顿了顿之后,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轻声说道:“别哭,眼泪这种东西,不适合你……”语气里免不了的惆怅。   只一瞬间,原本安静的只有他们的小巷此刻又突然出现了几人,浑浊猥琐的模样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低劣。   “哟呵……真感人的画面啊!”果不其然,出口的话瞬间给他们的形象加了分。“不过,小子,你多管闲事了!”   “少废话,一起上吧!”亚久津小心翼翼的将她护在身后,警惕的防备着身前的几人。   “哼……不自量力!”领头的那人嘲讽着说道,也不等他有所反应,撒腿便扑了上去。   然后便是一场血雨腥风,虽还是那么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的身手,可是双全难敌四手不是吗?看着他一次一次的将要伸到自己身前的魔爪抵挡在身前……她虽然能够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像曾经很多次一般,可那时那淡然平静已全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顿顿的抽痛感,是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伪装,都随着身前这个人的突然出现而打破吧……呵呵!可惜吗?可是,该怎么办呢?再也,见不得他受到一点伤害了呢……   “住手!”稳了稳心神,她恢复了伪装之外的霸气,紫色的眸子里是许久未见的危险光芒。   “哟呵……这妮子不赖嘛!居然还没有被吓傻!”冷淡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膜,一时间也不知道谁先停的手,只听到一个狂妄的声音响起,看着她的眼多是蔑视。   亚久津侧身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人……心底五味杂陈,只皱着眉不说话。   “呐,好久没有并肩作战了吧!”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她只淡淡的询问着身侧的人。也不等他答话,撒腿便扑向对面那几个怎么看怎么恶心的人……   呵!这是在干什么?好像,忘记了你的身份了呢!看着身前那招招狠厉又果决霸气的人,亚久津不由苦笑起来。   擦肩而过   闹剧以那几人仓皇而逃画上句号,混着昏黄的灯光,看着天空飘飞的雪花——又开始下雪了吗?这个冬天,还真是令人苦恼。   许久,亚久津弯身抓起地上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地上的风衣,随意的搭在肩上,抬脚离开了。   别走……   看着洒然离去的人,树礼卷缩在角落里,挽留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整个世界寂静得可怕,凛冽的寒风毫不怜惜的刮过她的身子,纤长的身子站在无垠的雪地里是那么的单薄无助,而她却勾着脑袋埋在膝盖里,不想让人她的情绪……   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越来越近,在她身前停止,然后,一件略带烟草味的风衣完全没有规则的罩在她的身上。   熟悉的味道让她猛地抬头,几下扒下罩在头上的风衣,看到的是一只修长的手……   “傻瓜,打算在这里等到天亮吗?”亚久津无奈的开口,将蜷缩在角落里的人拉了起来。   看着去而复返的人,树礼的眼泪再次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一时不知该忧该喜,只怔怔的看着他的脸,任由眼泪朦胧了视线。   “谁让你穿这样的衣服的?”看着情绪失控的人就那样肆无忌惮的流着泪,看着自己,亚久津轻声责怪起来,伸手将她抱在手上的风衣抓在手里,娴熟的绕过她的身后,披在她的身上。   呵……是的呢!自从回到那所庄园之后,她所有的衣服全变了另外一个格调,属于伊集院树礼的格调……可是,他却知道,她是最怕冷的!   看着眼前这个只盯着自己出神的人,亚久津轻叹一声将她揽进怀里……也许,从一开始就知道吧,之所以那么久都不曾出现在她的面前,也不过是遵循了她的选择罢了,可是,为什么这样软弱无助的样子会给自己看到?一直都不是很坚强的吗?   出了那条寂静的小巷,重新回到繁杂的街道,冰凉的手指被他紧握在手心里,树礼看着总比自己走在前面一步的人,刚刚的彷徨与不安逐渐平静下来,是了,即使所有人都不愿带她一程,但他总会适时的出现,牵着她的手不让她迷路……   可是,这样的温暖能维持多久呢?   是的,的确不能维持多久,身前的人突然顿住脚步,树礼也循着感觉停下了前行的脚步,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眸子里不再惊慌失措,反倒淡然起来,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是吗?   “呐,接你的人来了!”亚久津循着泊在马路旁的红色跑车,背对着她提醒到。   果然,还是来了吗?看着车上下来的人,树礼自嘲的笑笑,全然没有被撕开伪装的惶恐不安,呵呵,有什么好慌张的,在那个人的面前,早就无所遁形了不是吗?   “那么,再见了,啊~不是呢,是再也不见!”许久,亚久津转身,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人说道,平静的语气里是怎么也掩不去的伤感。   难得呢?这样一个傲厉不羁的人也会有惆怅的时候,也许,像忍足想的那样,因为她,所有的人都甘愿陷入那黑暗的泥沼里,无法自拔……   “记住,现在的你,是伊集院树礼,而伊集院树礼,不会打架,更不认识亚久津仁。”与她擦肩而过时,伸手轻轻搭上她的脑袋,庄重的提醒着。   是啊……伊集院树礼,是不认识他的呢!   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放松了所有的情绪一般,呼出的热气在这冰冷的空气中幻成浑浊的雾气,朦胧了她的脸,终是没有转身看那个人离开。   也许,他们,在最后一次见面之后,就完全想到如此了吧,只能擦肩而过,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再也没有交集。   “走吧,回去了!”迹部上前,站在她身前轻声说到,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震惊,因为早就知道,所以做好了心理准备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平静的接受这瞬间暴露伪装的她。   “……”   “你觉得这样回去,不会被拆穿吗?”看着径直转身离开的人,迹部再次出声,制止了她前行的脚步。   打在她身上的棉絮,渗进脖颈,慢慢化成雪水,冰凉刺骨的感觉让她打了个激灵,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灰色的风衣里,侧身看着身前的这个人,刚刚还哭得肿胀的眼已经微微弯起,带着轻松自然的笑掩去了刚刚刺骨棱风的寂然。“那么。麻烦迹部君了!”   “不想笑的时候别笑,在我面前,没有关系的!”迹部伸手握住她收紧风衣的手,无奈的叹息着。   突然的接触令她的心脏瞬间膨胀起来,堵得她闷闷的喘不过气,抬头看着略带惆怅的眸子,她才突然恍悟——原来,亏欠的不止他一个……   “走吧,我送你回去!”不管身前的人突然的沉默,迹部只拉着她的手想车里走去。   “呐,迹部君,对不起……”循着感觉看着两只手的交汇处,此刻的她心乱如麻……   “呵……对不起!很沉重的三个字呢!”迹部没有转身看她,高傲修长的背影仍旧挺拔,只无形中却透着无尽的惆怅——早有觉悟了不是吗?可为什么听到她说的对不起,还是感觉沉重的难以呼吸?   “车祸昏迷的那段时间,她就在我的身边,所有的一切都看的清楚,我劝过她回来,可是她说……一切由我开始,只当有我来结束……”看着身前的这个人,树礼艰难的解释着。   “所以你以她的身份回来了是吗?”迹部突兀的转身,恼怒的质问着:“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撕开那层伪装?一直做伊集院树礼不就好了吗?”   “撕开那层伪装的人是你不是吗?”树礼对上他的眼,淡淡的提醒,波澜不惊……   “……你可真残忍!”深吸了一口气,迹部毫不掩饰的嘲讽,只那声音已然恢复以往的高傲张扬,想是沉下了心底的烦躁。   “……”与他的讽刺,树礼只能接受,是啊……残忍!对所有的人,包括自己!可是容不得她选择呢!   “走吧!伊集院树礼!”说着迹部已经转身,刻意的唤着身前这个张脸的全名,是在提醒着她的身份。   ……   坐上那耀眼的跑车,车内的温度朦胧了刚刚还很清晰的车窗,她伸手擦拭着升腾的雾气,顺着车窗外看去,一路的夜景逐渐后退,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远去,再也回不到曾经,经一世沉浮之后,留下的……只有这千疮百孔的残破灵魂!爱……在那个深秋的季节……已经远去了吧!想着索性将身子靠在靠椅上,闭上眼隔绝了所有的气息。   侧头看着闭上眼的人,迹部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也许,真不该怪她,换做是自己,恐怕也做不到如此……   车子稳稳的拐角,钻进那笔直的小巷,停在了署名榊氏的宅邸前……   迹部将车子停稳,懒散的倚在靠垫上,直视着前方昏暗的路灯出神……   车里安静得只有轻音乐的曲调……绵软悠长……沁着歌者的情感抒发得淋漓尽致的惆怅!迎合着两个人的心。   “呐,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你会回去吗?”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以这样的角色!许久迹部淡淡的开口,询问着身旁的人,他知道她只是闭上了眼,却没有睡着。   “呵……那只是如果!”树礼樱唇轻启,给了他一个完全没有选择的答案。挣开眼时已经一副轻松怡然,侧头看着因她而陷入沉默的人,淡然的脸上再次挂起了轻盈的笑“那么,谢谢迹部君了!”说着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怎么?本大爷那么辛苦的把你送回来,树礼都不请我一杯茶的吗?”看着这样的她,迹部轻笑着调侃,刚刚的沉闷已然不再,自然的迎合着她,只他知道,在那个人的面前,她始终都是伊集院树礼,也只能是伊集院树礼!   “欸???迹部君喜欢喝茶?”树礼转身看着跟上来的人,一脸莫名,刚刚所有的情绪,全部都掩在那张面具下了。   “白水也可以的!”迹部倾下身子打量她的眼,邪魅的勾起嘴角,看似心情很好的模样……但也只是看上去是这样罢了。   “呃……好吧!”突然倾进的俊脸让她出现了些许慌乱,勾着脑袋沉吟了一下,最终只能妥协。   “我回来了!”径直推开那扇大门,树礼扯着嗓子大喊,归家的欣喜感毫不掩饰的倾泻了出来。   “呃……小姐?!”中川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端着托盘的手不由一颤,置在托盘上的三只杯子随着主人的晃动倾出了些液体……   “呵,中川先生怎么了?来客了吗?”看着他手上的杯子,树礼心下了然,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客人使得一向沉稳的他出现了慌乱。   “……是的,栖川先生过来了!还有……”   “哈……栖川叔叔吗?”树礼轻笑着打断他的话,撒腿奔向楼上读书房,因她知道,栖川来这里,如果不是在一楼大厅,那么就一定会在书房。   “还有……松本小姐……”看着步履轻盈的消失在楼梯上的人,中川讷讷的继续说道。   “你说什么?”松本雅姬?听得中川的话,迹部慌张的跟着追了上去……他完全不敢想象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正要推开书房的门,却突然扑了个空,树礼来不及反应,借着倾身向前的姿势,粗鲁的撞在迎面而来的身影上“呃……好痛!”   “……树礼?”栖川看着闷头撞上自己的人,一脸的错愕……只一瞬间,回过神后不自觉的错开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莫名的不安起来。   “栖川叔叔!干嘛突然开门啊?很痛知道不?”树礼揉搓着被撞疼的脑袋,玩笑的埋怨着,极其不华丽的翻了翻白眼。   “树礼不是去富士山了吗?怎么回来了?”栖川强笑着打着哈哈,心底早已翻江倒海……是的,在他身后的秘密,即将暴露在她的眼前了吧……接下来会怎么样他可不敢想。   “哼,树礼去富士山了,所以栖川叔叔才过来的吗?肯定是有意避开树礼的是吗?”树礼站在他的身前,抬头鄙视着眼前的人,自顾自的说道:“还是想要和我叔叔独处?呵~呵~有JQ哦!”   “哈??毒舌也不带这样的吧?JQ?我可是纯爷们儿!!”听得她吊儿郎当的调侃,栖川才突然发觉自己的担心有多么的多余,当下不由伸手扶额……这妮子,那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那么,我先回去了!”清丽的女声在栖川的背后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接着便看到松本雅姬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突然出现的女子让她不由一怔,只定定的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空气中流淌着诡异的气氛,好像都因这一幕陷入了安静,又好像看到松本雅姬抬脚走到一直从未开口的人身前,踮着脚吻上了他的唇……   “哈……我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她在干什么?伸着手捂上自己的脸颊,视线顺着张开得老大的指缝看着深情拥吻的人,轻笑着调侃着……只那一瞬间,便转过身,看到的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的迹部。   浓密的睫毛刷过细长的手指,娇俏灵动的大眼在迹部的眼里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全然没有焦距!   “那么,我们先失陪了!”说着迹部已将拉起她的手,往楼下奔去……像是要带着她逃离着直撞心底的尴尬。可那!只是尴尬而已吗?   宽大的风衣随着她的奔跑而轻轻起舞,熟悉的灰色突兀的撞进栖川的眼……那是……可是刚刚的她的反应……   这一次,到底想干什么呢?听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脚步声,栖川侧身看着旁边的两人,揣在裤袋里的手早已紧握成拳。   求婚   这就是你的反应吗?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等待着你失控的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我该佩服你吗?这样的演技……当真要把自己逼上绝路才好吗?   迹部紧拽着身后突然安静的人,快步转身下了楼梯,推开那扇沉重的朱色大门径直奔了出去。   “树礼……!”听得那扇大门的声响,榊太郎终于回身神,惊慌的唤着她的名字,抬脚就要追上去。   “呐,榊!她真是你想要的那个人吗?”松本雅姬轻声唤着即将暴动的人,抬起眼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这个男人,已经离自己越来越遥远。可是,嫉妒心作祟,她低劣的想要报复某人。   “……”   “你也想知道她到底是谁不是吗?”看着身前这个突然怔愕的人,松本雅姬淡淡的解释,漫不经心的语调令人怎么也恼不起来——这样说来,她刚刚的举动是为了帮助自己吗?可是为什么非要如此……   “……我该感谢你吗?”榊太郎终于回身神,只睨了她一眼,也不等她回答,转身奔着树礼离去的脚步追了上去。   “得到你想要答案了吗?”看着步履慌张的消失在楼梯口的男主人,栖川背对着身后的女子询问道。   “呵……那样的答案,真让人难以接受呢!”想着两人前后的反应,松本雅姬自嘲的笑笑,原来他早就知道现在的她不是那个人,却固执得想要圈住她,圈住那曾经住着那个灵魂的身体。   的确呢!真让人难以接受,即使当初她无法选择,可是如今,却以这样的角色重新回到他的身边,这算是折中后的抉择吗?呵……伊集院树礼!那么,看到刚刚那一幕的时候,可曾后悔呢?   “走吧,主人都离开了,戏剧也应该就此结束才对。”说着,松本雅姬率先抬脚走了出去。   也是呢,主人都已经退场,自己这样的伴角留在这里,也索然无味!想着轻叹一声,抬脚跟上她的脚步——亚久津那个家伙,应该一开始就知道的吧!要不然怎么会那么久都不见他提起过她,而今再次碰上了吗?哼……灰色的风衣……   ……   “呃……迹部君……到这里就可以了。”庄园外,树礼强笑着想要制止身前这人的脚步,却没有甩手挣开他的意思,也许吧,现在对她来说,就连呼吸都感觉费劲——原以为再次碰上,就能坚强的面对,能平静的接受……可是……好像还是太高估自己的适应能力了呢!泯灭了所有的情爱之后,留下的还有那难以戒掉的习惯。是了!习惯了灌输在脑海里的记忆,习惯了那该死的霸占欲……习惯了潜意识里认定那个人只属于自己毛病,可是……现在的自己,是伊集院树礼呢!是那个能够轻松自然的唤着他为“叔叔”的伊集院树礼……   “不行,本大爷一定要带你离开,远离他的世界!”迹部固执的拽着她的手前行,想着刚刚她在那个人面前笑得轻灵可爱的样子……心底像是被什么压得闷闷的喘不过气——是恼她如此伤害自己,还是恼她如此伤害别人??   “呵……迹部君在开玩笑嘛?他是伊集院树礼的监护人呢!为什么要离开他?”   记住,现在的你是伊集院树礼,而伊集院树礼,不会打架,更不认识亚久津仁……   走吧,伊集院树礼……   脑海中重复着这两句话,她像是给自己洗脑一般,轻笑着认可。   “你疯了吗?刚刚那一幕不是已经看得清楚……为什么还要固执的留在他的身边?”听着树礼淡然平静的声线,迹部终于停下脚步,恼怒的转身拽着她的肩膀质问着。   “呵……迹部君,我是伊集院树礼呢!”虽然被他拽得疼痛,可树礼还能轻笑着回答他的话,只那紫色的眸子全然看不清任何情绪,空寂得令人心疼。   “够了,给我放下你那虚假的伪装!”迹部失控的将紧拽在人推了出去,颓废的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勾着脑袋想要掩去心底的痛苦,而这沁着太多情感的苦闷,他竟然不知道到底为谁多一点。“这样变态的高傲,到底为了什么?”   “呵……卸下这虚假的伪装?然后暴露那残缺不全的灵魂供你们观赏吗?”被他突然推倒在墙角的人,索性将身子蜷缩起来,勾着脑袋轻轻的自嘲着,也不看他此刻的神色,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从头到尾,我都只能遵循着你们的选择而做出选择,被迫逐流在这不属于我的世界里,带给你们的困扰,我会道歉……但是……”   “呵呵……那么,这算是你的选择吗?……那么……就嫁给我吧……”听着她沉重悲伤的语气,迹部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反复了许多次之后,倾身将她拉了起来,看着她丝毫没有焦距的眸子,认真的说着。   “……”刚刚,他在说什么?对上那双严肃的眸子,树礼怎么也回不了神,怔怔的看着他。   昏黄的路灯照在两人的身上,拉的老长的影子向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瞬间的沉静升腾起浮躁的气息,在这冰冷的雪地里仍旧感觉蠢蠢欲动。   “呐,迹部君……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那么……”恍惚过后,她低着头拘谨的提醒,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嫁给我吧……以伊集院树礼的名义!”看着慌乱着要逃离的人,迹部上前两步拽住她的手,庄重严肃的重复着自己的话。   “以……伊集院树礼的……名义吗?”被他拽着的手腕上刚好加夹着那条银色的手链,搁得她生疼,抬头看着他那温柔如水的眸子,心像失了空一般的疼痛……   “是的,以伊集院树礼的名义!”迹部将失神的人揽进怀里,轻声的叹息着——是了,那么久,终于找到能够将你禁锢起来的理由了呢!“做迹部景吾的妻子!”   抬头看着身前这个华丽张扬的男子,木讷的伸手抚上他那俊美的脸颊,她在想,或许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现在的她……已经疲惫得给不起任何承诺了呢!   “不行!”在她还没开口之前,突然站在巷口人,恼怒的制止着她的答案。   “呃……叔叔!”听得突兀的声音响起,树礼惊叫着想要挣开迹部的束缚。   “为什么不行?”感觉到身前这个人不安的挣扎,迹部索性揽得更紧了些,全然不顾她的不适,想着这一次,由我来做一回恶人吧!   “因为她是伊集院树礼!”榊太郎艰难的抑制内心的颤抖,就连开口的解释也变得不再平淡起来。   “是的呢!因为她是伊集院树礼,所以理所应当的做迹部景吾的妻子不是吗?监督!”最后的称呼,多少都掺了些莫名的挑衅。   “……”听着迹部的反驳,榊太郎步履沉稳走向看似深情相拥的两人,也不管自己此刻的表情多么的难看,伸手拽起她的手,一把将她拽出迹部的怀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到此结束!”   没头没尾的四个字让被他拽得踉跄的大愕然——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切才刚刚开始,监督这样草率的决定莫非是想要认输吗?”迹部转身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大声的提醒着。   的确是打乱了所有人的步伐呢!如果换做以前的迹部景吾,是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与他尊敬的人如此交谈的。   听着张扬挑衅的声音,再看身前这个男人突然顿住的脚步,树礼震惊的转头看向路灯下傲然而立的男子,惶恐的心思毫不掩饰的全都表在脸上——他们之间……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哼……认输?你觉得可能吗?”许久,榊太郎背对着迹部,哼笑的说道,看似那么的轻松,只拽着她手腕的手愈发收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呵呵,那么,改天我会正式向树礼求婚的,希望监督一定要答应才好!”对上那人那双惊慌失措的紫眸,迹部及其认真的说道。   “呵……她不属于你!”就在树礼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因迹部的这句话而陷入安静时,榊太郎淡淡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也不等迹部的回答,便拉着身后的人一起走进那所空旷的庄园……   被箍紧的手腕也许已经泛红了吧!可是,心底已经麻木得没有一丝感觉了呢!只因□在空气中的这只手,手腕上的手链在这纯白的世界闪着淡淡的银光……那是罪与愧的源头。   咚……咚……咚……   哒……哒哒……哒……   硬胶制的皮鞋与小巧的平底靴快步的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杂乱了声音相互交错,看着两人诡异的气氛像是随处都散发着闲人勿扰的气息。中川识趣的屏退了站在大厅里的仆人,抬首目送着两人消失在走廊转角的身影,轻叹一声离开了。   噗……   “呃……叔叔!”被粗鲁的甩在床上的人,屈着手肘撑起自己的身体,焦急的侧头唤着身前这个几近疯狂的男人,此刻她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惶恐无措来代替……   看着身前这个长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的脸,再看看那双惊慌失措的紫眸,榊太郎倾下身将她揽进怀里……   “叔叔……唔……”所有的话被突然堵上来的唇堵住,近在咫尺的俊脸让她震惊不已,慌张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将手禁锢在怀里,她急的发慌,却看他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眼泪不禁落下……   柔软的唇瓣让他沉迷,可突然的腥涩让他瞬间清醒,看着她那犹如决堤的眼泪,他惊慌的放开她的唇瓣,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树礼……我只是……对不起树礼……”   语无伦次的歉意显得那么无力,她仍在他怀里哭泣着,受到惊吓而颤抖的身子让他心疼。   “呐,树礼,从现在起我不是你叔叔,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jones(榊太郎的英文名哦!偶设计的……啊~啊~给日本人起英文名就是那么别扭)。”   “不是,不是这样的,叔叔,你到底怎么了?我是树礼啊!”她挣扎着推开他,对上他的眼,泪眼朦胧的眸子里满是乞求:“我是伊集院树礼啊!你的被监护人,你到底怎么了?”   其实她心里知道,却虚伪的询问着,只是再也不想重蹈覆辙……再也……不愿看到他现在这般样子……   ……   “呵……这次轮到你来提醒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吗?”清晰得记得那时自己也曾经这样提醒过她,原来,揣着这样的心情,听着爱着的那个人提醒着自己与她之间的关系,是那么的痛苦,这就是你那时的心情吗?所以你要惩罚我?不肯原谅我吗?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听着他怅然的自嘲,她只反复的说着那几个字,现在,就连要表达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了吧……   “可是,我们之前的关系,已经被你那一千万买断了呢!”他站起身,俯视着失神的人,   原来……还记得那一千万吗?   突然的提示使得树礼将脑袋勾得更低了些,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一千万……可是想要断绝所有的关系的呢!可是如今这般……又算什么呢?亏欠了你的,要以这样的方式偿还吗?可你终究是伊集院树礼的叔叔不是吗?我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沉溺在堕入无尽深渊的罪孽与愧疚的爱情里?   “果然还是记得的对吗?”感觉到瘫坐在床上的人因他那句话而陷入沉默,榊太郎只当她默认了。   “不,不是的!什么一千万?树礼根本就不知道!叔叔,如果你不喜欢迹部君,那树礼就不嫁他了好不好!拜托你不要这个样子……”以退为进,惶恐失措的表情挥洒得淋漓尽致,连她自己都不由佩服自己的演技……可是,刚开始就选择了这条道路,那么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路走到黑了不是吗?   “你是要把我逼疯了才甘心吗树礼!那个你呢?那个安静淡然的你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看着她那惶恐的表情,榊太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俯身拽着她的肩质问着……此刻的他没有一丝理智可言。   对上那双升腾着熊熊怒火的眸子,她只任由自己的身体随着他的手摇摆……残破得像是随时都会散架……对啊!那个藏在这具身体里沉静淡然的灵魂呢?到底哪里去了?从醒来之后,一直都以这张脸的主人的生活态度而活着的吧……日子久了,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罪与愧   “中川!马上给我滚进来!”   惶恐失措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惊了一直拘谨的站在门外的人。   推开那扇朱红的大门快步向楼上男主人的房门走去,虽已做好充足的准备,但看到的画面还是令他不由一震,居然有那么一瞬间回不过神。   “你看到什么了?”榊太郎慌张的将她身上凌乱的衣服扣好,冰冷的声音刺进他的耳膜。   “……”该怎么回答?这个场面……   “你看到什么了?”转头看着一直拘谨的站在门外的人,榊太郎恼怒的再次询问,此刻的声音越发的冰冷,多少带着警告的意思。   “我马上叫宫祁医生过来!”中川瞬间反应过来,试探性的开口。   “你脑袋被门夹了吗?”听得他的回答,榊太郎心底的火不由蹭蹭而起,手下的动作不见任何间止,快速的抓过之前被扔在一旁的风衣罩在她的身上,抱起她就要走出去,却看到这件风衣的款式……   “我马上去备车!”看他的举止,中川这才反应过来,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坐上那辆灰色的凯迪拉克,中川透过后视镜看着后车厢那个面色苍白的躺在他怀里的女孩,心底悔不自禁——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雨夜开始的……而今却走到如此地步!真恼当初真不该自作主张。   “先生,我们要去哪里?”稳了稳心神,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忏悔的时候。   “第一综医院!”那里,有最熟悉她的医生。   “是的!”中川严谨的应承,沉下浮躁的心情,一脚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   蜿蜒的街道在午夜显得分外清冷,榊太郎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看她那惨白的面容,心底泛起难以言喻的苦涩,怎么没想到会是如此……这算是什么呢?简直倔强得令人发指!   半个小时后,第一综医院门口……   “先生,已经到了!”中川打开车门,勾着脑袋对车里失神的人说道。   “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什么了?”被中川的声音惊醒的人,沉稳的将怀里的人揽起,下车时还不忘刚刚在庄园里的问题。   “真的很抱歉!我什么也没看到先生!”中川拘谨的应着,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当下索性避开这个问题……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别忘记你今天说的话!”听得他的回答,榊太郎头也不回的跨步朝医院里走去。   “是的先生!”中川跟上他的脚步,虽然已经换上往日的沉稳,但在瞟到那个安静的躺在他怀里的女孩,他多少还是感觉愧疚的。   快步穿梭在空旷的走廊上,硬胶制的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惊扰了病房里的其他病人也不自知,值班护士循着声音走来,看到的是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抱着一个女孩快步朝自己走来,脸上的神色慌张而又隐着什么,让人看不清楚。   “怎么了?”护士轻声问着,又职业性的做出反应,倾身向前就要探查女孩的状况。   “叫滕古医生!”榊太郎紧抱着怀里的人不撒手,只丢下这样一句话便朝之前中川预定好的病房里走去。   “先生……”护士惊诧的开口,却被他突然睨过来的眼神惊住,只愣愣的看着他推开那扇VIP贵宾病房,然后消失在门口……   没多久中川领着刚刚赶制的滕古医生快步朝那间病房里走去,护士看着从来不值班的老医生居然会大半夜出现在医院,也不等他有所交代便跟了上去,她知道一定是什么重量级的认为才能请的动这位整个医院都很敬重的医生。   “榊先生,你这样我根本就无法给她做检查!”病房里,滕古医生头疼的看着一直紧箍着怀里的人不放手的人。   “……拜托你了!”沉吟了许久,榊太郎终于还是放下怀里的人,勾着脑袋庄重的恳求……   一直站在旁边的中川看着男人如此举动,心下震惊不已——从来都是沉稳内敛的男主人,骨子里却比任何人都要高傲,如今却肯为她而低头恳请别人……她在他的心里,到底占了多大的分量?   “啊……麻烦先出去一下可以吗?”看着虽然放开她却一直站在旁边不肯挪步的人,滕古医生皱着眉提醒!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听到,直接靠向床前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孩,认真的探查她的病情。   走廊外,他坐立不安,时不时将视线锁定在那扇透明的玻璃窗上,想要探查里面的状况,虽然什么都看不到……   时间在这焦躁不安中缓缓流逝,在他即将失控时,滕古医生总算推门而出,将听诊器重新挂回脖颈出,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淡淡的解释到:“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会醒的!”   “麻烦了!”听到滕古的答案,原本忐忑的心情瞬间得到了安抚,当下微微弯身致谢。   “啊……没事,好好照顾她,有时间带她出去散散心吧!”   “……”榊太郎不说话,只稍稍错开一步,看着滕古离开。   “不过……还真的很奇怪,怎么会伤到那个地方??有什么事让那丫头想不开吗??”转身离去时,滕古还在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却全进了榊太郎的耳朵。   再次推开那扇门,侧坐在床沿,伸手拨开她那高高立起的衣领,暗红的吻痕在那雪白的肌肤上分外刺眼——那是自己的杰作呢!   他以为只要肌肤相亲,就能传达自己的心意……以为她也只是刻意的想要激怒自己,却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呵……咬舌自尽吗?可是,我怎么能让你如此死去?在没有答案之前!我怎么能让你离我而去呢??   不知何时醒来的人借着幽暗的月光看着安静的趴在身旁的人影,心底泛起丝丝困苦,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掌控,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沉稳优雅的人会变得如此没有理智……终是害了他吗?在这个莫名的世界!她开始彷徨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太过自私!   “醒了吗?”像是感觉到她的视线,榊太郎睁开疲惫的眼睑,轻声询问着床上的人。   听得他温柔的询问,树礼只偏着头不说话,是不想面对他还是害怕他那毫无预兆的温柔?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了!她是在逃避,不愿负起这沉重的责任,自私也好!胆小也罢!总之不愿面对就是了。   “看着我!”感觉到她的抗拒,榊太郎伸手钳着她尖尖的下颚,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她闭上眼,隔绝了他的视线。   “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吗?”看着身下这人的反应,他手上加深了力道,恼怒的质问。   听着他的声音,她赌气般的睁开眼,对上那双隐忍压抑的眸子,眼泪再次膨胀了眼眶,不可抑制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发觉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好了树礼,对不起,是我太急躁了!”看着她的反应,他慌张的放开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不曾间断的眼泪……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拜托你不要再这样对我了!你的温柔,会使我好不容易垒砌起来的武装击溃!真的,不想再亏欠任何一个人了。   “呐,树礼,我们去法国吧!”他想,他是疯了,想禁锢着她,想把她藏在没有人认识的国度……   如果可以,我又何尝不想与你浪迹天涯?只是这样的情感,终是背负着深沉压抑的罪孽,我们都亏欠得太多!又怎么能够心安理得的享受垒砌在罪与愧之巅的爱情?   “如果,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循着身下这双没有色彩的眸子,榊太郎自顾自说着,只嘴角挑起的弧度却显得那么的疲惫。   “雅姬阿姨呢!她该怎么办?”一针见血,搓到到了他心底的痛处,也是自己心底的痛处。干涩的嗓音是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线。   “你果然是她对吗?”听到她的询问,他欣喜的忽略了她的问题,带着疑问声调里满是肯定的语气。   “树礼不明白叔叔在说什么!”看着身上那人的表情,她才突然惊觉自己居然问了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虽脸上的神情不变,可瘾在被子里的手却早将身下的床单揪成了团。   “还是不肯承认吗?”听得她一声一声的称自己为叔叔,他心底刚刚涌上的欣喜瞬间泯灭,颓废的起身,俯视着躺在床上的人,轻轻哼笑的说道:“我会让你承认的!这一次!由我来决定我们之间的纠葛!”   “叔叔,你别这样,你让树礼承认什么,树礼承认就是了!拜托你,变回往常的你好吗??”惊慌的起身拽着即将要离去的人的手,她是在害怕,害怕他会做出什么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只因她知道,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我不需要你这样委曲求全,你只要高傲的迎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狠心的甩开那双纤细素长的手,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是的,他是不需要那样虚假恶意的答案,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的将那个被她隐藏在那张面具下的灵魂送回他的身边。   也许,当初就不该醒来……一直沉睡着就好了!她颓废的坐在床上,听着那硬胶制的鞋底踩在空旷的地板上发出空灵的声响,直至消失……才不由失声轻笑起来!——这里,已经是第三次了吧!上辈子没住过医院的空缺,这辈子全部都要补回来吗?   谁的妻   我不需要你这样委曲求全,你只要高傲的迎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   说的是这样吗?   看着女仆手上的晚礼服,她自嘲的笑笑——   “小姐,还差半个小时就7点了呢!”看着一直站在落地窗前出神的人,女仆轻声提醒。   “你说,如果我不去……会怎么样呢?”转头看着一直拘谨的站在那里的女仆,她淡淡的询问着。   “……先生说小姐一定回去的!”   是啊,他确实抓到了她的软肋,如今这般,也不过自作自受……   “那么,我们先出去了!”说着,女仆将手上的礼服摆放在桌面上,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褪下那件单薄的衬衫,瞬间裸——露在空气外的肌肤还是自觉反应的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房间里开着暖气。   她背对着宽大的镜子慢慢的将摆放在桌面上的晚礼服穿了起来,可那优雅性感的低胸长裙怎么也掩不住脖颈上、身上那些斑驳的吻痕……   深深的闭上眼,再次睁开之后,刚刚的忧伤苦恼已然不再,转身面对那宽大的镜子时,早已换上了前些日子不见的冰冷淡然,对着镜子细心的为自己上妆,全然没有顾及那仅仅的半个小时。   “小姐,已经7点了!”中川站在紧闭的房门前,轻叩着门提醒里面的人。   “麻烦中川先生了!”打开门,看到拘谨的站在门外的长者,她轻声致歉。   “只是分内之事,小姐不用在意!”中川只将微微倾下的身子愈加勾低了些,此刻,他竟然有那么一丝不敢直视她的胆怯。   “那么,走吧!”她错开他一步,率先走下楼梯,该来的总会来,也差不多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是的……”循着走在前面的黑色身影,中川步履沉稳的跟上,看她虽然将那头妖娆的宝蓝色卷发慵懒的披了下来,但却怎么也掩不去脖颈上那若隐若现的痕迹。那带着愧疚的心,此刻怎么也得不到安宁,先生,如此的用意,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   车子稳稳的驶过东京冬夜里的街道,路过的霓虹闪烁折射着颓废糜烂的夜生活,车上的人却安静的宛如过客一般走马观花……平静淡然的脸上像是什么也带不起她的情绪。   直到车子转进东京最奢华的街道,停在那高阔大气的酒店前,她那焦距的眸子才稍稍染上些许神采,却只侧着头透过车窗探寻里面的秘密,完全没有下车的意思。   “小姐,先生就在上面……”看着这会儿还在失神的人,中川沉吟了许久,还是决定打断她的思绪,毕竟原本说要7点钟就一定要到的人,此刻竟然还窝在车里不愿上去,再加上路上耽搁的时间,晚了将近1个小时不说,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个男人会做什么出格之举。因为昨晚的那一幕,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个男人现在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嗯!谢谢中川先生!”突兀的声音惊醒了陷入沉思的人,顿了顿之后,她终于弯着身子下车,轻声对身旁的人致谢,抬脚就要走进去。   “虽然很冒昧,但是……请小姐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先生……拜托了!”转身看着她那纤长羸弱的背影,中川勾着脑袋恳求,他想象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真诚的恳求着这位无时无刻都牵着那个男人的心的女孩。   我又何尝不想?只是现在这样的局面,根本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也许今晚过后,他就会让我滚的远远也不一定。   “中川先生先回去吧!晚点我会跟叔叔一起回去的!”不过那只是也许!当然,她很有理智的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毕竟……他从来都是局外人,而且,再也不愿背上一份莫名的愧疚。   “……现在的小姐!到底是哪位小姐?”听着口口声声唤着那人叔叔的人就要抬脚就要离开,中川顿了顿之后还是问出了所有人心底的疑虑,接着紧张的继续说道:“如果是那位小姐!那么,请一定不要再伤先生的心了,先生……呃……已经走了啊!”   透过大堂的落地窗看着消失在电梯里的人,中川才发觉自己是不是介入得太多了?毕竟那绝对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的——虽然只是不想让两个明明相爱的人分开。   安静的倚在电梯里的人,勾着脑袋看不清她的情绪,随着电梯的不断上升,她的心越发的揪紧,她不知道这个宴会的主题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地方,更不知道接下来会迎接什么,她唯一知道的是,他之所以如此……只是想让她承认自己是那个人罢了。   “欢迎光临!”随着电梯门打开,迎宾的小姐谦和温润的声音惊醒了失神的人。   她自嘲的笑笑,发觉自己越来越容易走神了,当下无奈的甩了甩头,深吸了一口气,沉淀了刚刚恍惚的情绪之后,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那个热闹嘲杂的宴会厅里走去……   虽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入眼的情景还是让她不禁怔住——这算什么?真拿当自己小丑了吗?   收敛情绪,嘴角弯起淡淡的弧度,停顿的脚步再次抬起,挺直了背杆往里面走去——也许她现在可以什么都没有,却不能放下着紧裹着尊严的面具。   “呃……那不是……”   突然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身影让在座认识她的人都不由诧异起来……   “那不是栖川财阀的首席翻译吗??”   “呃……好像是的呢!”   “听说还是亚久津先生的未婚妻呢!”   想来,初秋时节的闹剧,还是有人记得的呢!   “嗯……是的呢!她今天怎么一个人啊?”   “……”   身后的议论不绝于耳,她踩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却强笑着忽略了去。   “迟了一个小时!”男人伸手将站在他面前的人揽近怀里,自然的吻上她的唇,接着在她耳边低语:“不过没关系,主角还没到!”轻佻暧昧的姿势仿若宣告着自己的所属权。   主角?是谁?   “叔叔觉得这样的游戏好玩吗?”挣扎了几下,却发现他只会揽得更紧,索性任他揽着,邹着眉询问。   “呵呵,只要能撕开你这层伪装,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听着她冰冷淡漠的声音,环视着在场所有人错愕的面孔,他轻笑着说道,看似那么的漫不经心。   “呃……她跟榊氏财阀的理事长是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不过这样看来一定不简单!”   “攀高枝了吧!把那个优秀的未婚夫踹了?”   “……”   这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好像不管在哪里,做什么,她都是八卦的源头!   “吶,如果你现在承认,那么我们现在就回去怎么样?”听着在场的人三句不离那个人的未婚妻这般议论她,他开始害怕起来,却强装着镇定,只揽着她的手愈发的收紧,他想让她疼,让她时刻记着她只能属于自己。   “要承认什么?”被勒紧的肉体传来难以抑制的刺辣感,却怎么也盖不过心底阵阵的疼痛,她不知道她如此倔强到底为了什么。然后她发现自己像个叛逆的小孩……幼稚得可笑。   “……哼……是吗?那么,别后悔才好!”说着,他放开了她,转身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周身覆盖着与往日不符的慵懒邪魅……却让她不由打了个冷战。   原本嘲杂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得那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坎上,她害怕得不敢转身,是惊慌……是痛苦……是愧疚……一时已经难以言喻!   循着那个慵懒的倚在沙发上的人影看去,那轻佻高傲的神情仿佛是想要她匍匐在他的脚下认输一般的感觉,可她已经僵硬得怎么也挪不开步。   带着淡淡的烟草味的身影,步履沉稳的越过她,丝毫不见停顿,却在她的视线里随手将服务生手上的那杯Absolutes端走,然后倚在角落的栏杆边上独饮独酌,一副慵懒淡然的模样。   “这是什么状况?”   “谁知道呢……”   形同陌路吗?是啊,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伊集院树礼,不认识那个男人呢!   “呵呵……树礼也来了吗?”   轻柔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抬眼间便看到一席淡色长裙的女子和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手挽着手出现在她的面前。   该来的不该来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部都到了呢!呵呵,当小丑吗?那么,就应该自由发挥才是。   “雅姬阿姨……栖川叔叔!”与身前的两人平淡的打着招呼,也不知道此刻的声音有没有颤抖,只感觉脸上的笑已经僵硬了。   “雅姬,到这边来……”沙哑低沉的声音从那个男人的口中传出,可他的视线却从未在她的身上离开过。   “过去吧!有人着急了!”栖川轻轻推了推身侧的女子,轻佻暧昧的语气不言而喻。   “呵呵……那么你们慢聊,先失陪了!”松本雅姬轻笑着离去,宛若沐浴在爱情里的女子一般的幸福。   呃……不是像呢,此刻不正如此吗?那个男人此刻正将她揽在怀中呢……在她耳边低语着,笑侃着……   “后悔了吗?”栖川伸手从服务生的托盘里随手抓了只酒杯,递到她的手上。   “树礼不明白栖川叔叔在说什么!”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小抿了一口,掩去心底的疼痛。   “啊~啊~我有时候在想,到底是帮你把松本带走,还是直接把你敲晕让那小子带你远走高飞……”栖川审视着她那搅扰妩媚的面孔,再看看一直倚在栏杆边上不曾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的身影,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如此沉重的话题“我其实真的很矛盾……你啊!真让人头疼!”   “如果我死了呢!”看着那慵懒的倚在栏杆边上的人影,她失神间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你……你说什么!?”听着她那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线,栖川震惊不已,怎么也没想到她如此,仿佛谈论这生与死的话题,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般的正常……   “如果,我死了!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吧!”对上他错愕的眼,她笑得魅惑慵懒。   “别给我开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好吗?”看她轻松自然笑,栖川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有些着落,却怎么也消不下心底那股莫名的怒火,当下及其不雅的掐住她的后颈,恶狠狠的警告,却不经意间看到藏在哪宝蓝色卷发下的痕迹……   “好了栖川叔叔!绅士!现在的你是绅士!”她无奈的挣开他的手,吊儿郎当的提醒……轻松的语气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忧无虑。   可是,只等她转身,刚刚建立起来的轻松气氛,全部打碎……   羁绊   空气中宛如凝固的味道……所有人都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竟没有谁在那一瞬间回神。   只看她就那么毫无预兆的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肩上那件纯白的貂绒披肩也在那一瞬间滑落,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斑驳的吻痕就那么明显的刺激了所有人的视线。   被酒水打湿的宝蓝色卷发,此刻已经颓废的贴在她的身体上,滴着点点的水渍,狼狈不堪。   她惊慌失措的抓过掉落的披肩,想要掩住那带着屈辱与愧疚的痕迹。又一个劲的祈祷着那个人千万不要过来,千万不要靠近她……是不想让他看到如此脆弱的自己,还是不想让他看到那身上怎么也掩不住的痕迹,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承认你是她,我们就回去怎么样?”一直坐在沙发不上的人,此刻正俯身伸出手,打量着她,眸子里那是什么情绪,没有人能看得清楚,只知道他此刻的举止,是打断了栖川想要上前扶起她的举动。   现在的你,到底是谁啊?抬头对上那双像是随时都能将她拉进深渊的眸子,她竟然感觉那么的陌生。   “谢谢叔叔!”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看似那么拘谨……又带着无尽的尴尬。   “哼……只是叔叔而已吗?那么,就继续吧!”在她的手即将搭到自己的手上时,他听到了她的答案,恼怒的站起身,转身离去。   呵呵……这算什么?是笑话吗?   沉寂的宴会厅里,压抑着所有人的气息,突然听得角落里传来玻璃杯从中折断的声音,循着声音望去,一直安静的倚在栏杆边上的人,此刻正站直了身子看着颓废的瘫倒在地上的人,而他的脚下,正躺着透明的残骸,那几屡鲜艳的赤色刺痛了她的心。是的……在看到她那双惊恐的眸子里隐着的乞求,他止下了上前的脚步,然后转身离去……   因为在意,所以珍惜,因为珍惜,所以不能触碰,因为不能触碰,所以只能在转身回眸间,留下那一抹深情却陌生的凝望,他们注定只能陌路,可命运却给他们开了个玩笑,一个若即若离的玩笑。   “……你没事吧!”看着那两个人的举止,再看看一直瘫坐在地板上发呆的人,栖川惊恐的将她托起,担心的询问着。   “……没事,只是一时不小心而已!”回过神,她镇定自若的拆下腰间那跟装饰的黑色绸带,自然将湿漉漉的发丝挽起,随意的扎个结,反正也看到了,再怎么也藏不住,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走吧,我带你回去!”看着眼前这个倔强高傲的人,再看角落里刚刚想上前又突然止步的身影,栖川无奈的皱了皱眉,想带她离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只因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两个人,不知道谁会率先暴动,可不论是谁……接下来的事情都必将难以解决。   “回去?回哪里去?”哪里才是我的安身之所?更何况他说的是继续,并没有让我离开是意思呢!   “你想让接下来的事情无法收拾吗?”她的风淡青云惹得栖川咬牙切齿。   “有栖川叔叔在,没关系的哟!”抬头对上他那双隐着怒火的眸子,她轻笑着调侃,可那双紫色的眸子,却是那么的真诚“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他无非是想要我承认而已!”   “呵……你可真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那么倔强,跟他离开不就好了吗?”听得她的解释,栖川心底刚刚熄灭的怒火不可控制的蹭蹭而起……此刻的他真有想揍她一顿的冲动。   “你觉得离开就好了吗?”转身循着栖川的视线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她自嘲的笑笑“你觉得那个人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帮他而已吗?”   “怎么,要我帮你把她带走吗?”栖川自然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谁!   “你不爱她,更何况她也不爱你!”看着身旁这个像是要与自己‘狼狈为奸’的人,她认真的提醒。   “呵……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啊~话说我越来越看不清你到底是谁了!”看着眼前这个人,栖川头痛的扶额,如此的倔强高傲,是那个人的气息,但沉寂冰冷,周身缭绕着死亡气息,又让他那么的陌生。   “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想等着宴会结束罢了!”是了,她只想等着宴会结束,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你……至少得换一身衣服吧!你看,全部都湿了呢!”漫不经心的解释使得栖川刚想要反驳的话全部都堵在嗓子眼,深吸了一口气,他无奈的提醒。   “呃……是的呢!怎么可以那么失礼呢!”她像是此时才发现,身上紧贴着皮肤的礼服是那么的不舒服。   “走吧!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说着,她自然的转身离开,朝那间曾经属于她的化妆间走去。   ……   推开那扇熟悉的门,她在那宽大的镜子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呵呵!还真是狼狈不堪呢!精致的妆容此刻也全部都化了,还有勃颈上斑驳的痕迹,简直一览无余……呵呵,果然是个笑话,一个丑陋不堪的笑话。   “你是她对吗?”大厅里她看着她那雪白的肌肤上的痕迹,鬼使神差的跟了进来。   转身看着那优雅的站在身后的女子,她无奈的笑笑,也许不用她来说,答案也已经呼之欲出。   “我是谁有什么关系?你只要记得你爱他就可以了!”懒懒的抓起摆在台面上的眉笔,细心的描着眉,完全不顾那身后因她的回答而变得狰狞的脸。   “那你为什么还不死?”松本雅姬恼怒的上前拽着她的手逼她与自己对视。她恨,恨这个什么都没做却无时无刻牵着那个人的心的女孩。   “对啊……我怎么还不活着……死了不就好了吗?”听得她的话,她自嘲的笑笑,甩开她的手,再次将视线转回镜子上,看着被她打断的妆容,无奈的叹息:“哎呀……果然画错了呢,看来得重新画了!”   “你……你怎么还可以这么心安理得的在这里化妆?他……”看着此刻只关心自己妆容的人,松本雅姬开始有些失控,天知道她是怎么抑制着想撕了她的冲动的。   “他还不知道不是吗?”她转过身,冰冷的声音提醒着眼前的这个人,那死寂的眸子像是她恼怒丝毫都带不起她的任何情绪,看着她错愕的表情,她淡淡的继续说道:“你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   “可是他快疯了你知道吗?”看着眼前这个淡漠死寂的人,松本雅姬失去了所有的理智。颓废的站在她的身旁……此刻的她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回去吧!你不应该过来这里……雅姬阿姨……”她在提醒她的身份,也在表明自己的立场。   “别以为这样我会感谢你!你这样只会把他逼上绝路!”转身时松本雅姬给了她一个善意的警告。   “所以你要拉着他,别让他迷路!”她对着镜子认真的用唇笔勾勒着唇线……   “……你不爱他了吗?”抚上门把,松本雅姬还是将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也许,这才是她跟着进来的初衷。   “也许!我爱的……只是那份执着!”她抿了抿唇,把那唇彩蕴得更妖艳了些。心,在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嗯……没什么感觉吧好像……已经麻木了呢!   “……记得你今天的话!”许久,松本雅姬只留下这样一句话,然后消失在门口。   当然得记着,时刻记着……   ……   “亚久津先生,请问刚刚那位不是您的夫人吗?   为什么任她被人泼了酒还恍若未闻?   她跟榊氏财阀的理事长是什么关系?   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   穿过走廊,正想往宴会厅里走去,看到的便是如此景象,她有些佩服这些有着灵敏嗅觉的狗仔,她更头疼这个赛车场上的风云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她不是!”与她擦肩而过时,他极其难得的回答了记者的问题,虽然只是寥寥几个字,却全进了她的耳……   也许,他是说给她听的,当然她也清楚的听到了,伸手抚上另一只手腕上的手链,那紧抿着的樱唇,也因他的话而挑起了释然的微笑——“柏拉图的永恒”是承诺一千年的执着,一条手链拴住两个人的心,为爱着的人也为自己守候千年!而他的守护,却是放开她的手……   原来……那时一时酒醉是话……他都还记得。   可是……往往很多事都不尽人意……   “啊……那是伊集院小姐!”   看吧!果然来了!   “伊集院小姐,请问你与榊氏财阀的理事长是什么关系?   你跟亚久津先生解除婚约了吗?   为什么亚久津你先生说他不认识你   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   “对不起,你们认错人了!她是迹部景吾的未婚妻!”突然从电梯里走来的人,将她揽在了身侧,张扬高调的宣告着她的身份……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多少都带着点警告的意思。“还有,她跟榊氏财阀的理事长,是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关系!”   呵……后面的一句话,寓意颇深啊!是在提醒她的吗?想着她自嘲的笑笑。   然后,虽然带着很多疑问,但所有人都识趣的没有跟上他们的脚步……当然那不仅仅惧于他的霸气,只是宴会厅,是绝对不允许他们进去的。   “走吧!我们进去了!”迹部低头在她耳侧轻声说到,提醒她失神了!又像是在跟那个一直站在电梯口边上的男子示威。   越来越乱了……抬头看着身侧的男子,她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心底泛起烦躁不安的情绪怎么也息不下去。   “你在干什么?”看着许久都不曾出现的人,此刻正安静的躲在迹部的怀里,他闷闷的质问着。   “呵……树礼由我来照顾就好!监督不用那么担心!”迹部紧揽着身边的人,也不管她此刻正微微颤抖的身体,认真的对身前的人说到。   哼……由你来照顾?刚刚那场面你可错过了呢!看着眼前那高调张扬的人,栖川哼笑着将托在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转身着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去。   “哼……是吗?那么!你可一定要撑住才好!”听着迹部信誓旦旦的话,他哼笑着看眼前这个一直沉默的人,那轻佻狠绝的话里,带着疯狂残忍的味道……   是遗忘还是伪装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一直沉默的人,突然开口,然后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快步循着栖川的角落走去。   “树礼……”迹部着急的伸手拽过挣开他就要逃离的人——那么明显的举动,还想逃避吗?   “没关系的哟!迹部君!只是一下下而已!”刚刚挣开的手再次被拽住,她无奈转身着对他说到,那轻松自然的笑,仿佛之前的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般。   “栖川叔叔!”与身前的人轻笑着打招呼,然后大刺刺的坐了下去,那样子看起来那么的轻松。   “叫栖川先生吧!在这里他应该听不到的,唉……怎么每次你叫我栖川叔叔,我都感觉那么别扭!”栖川懒散的调侃着,就连那声音都感觉那么疲惫……是了,在庄园里看到她披着那个人的风衣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眼前的她定是那个人不错。   “……这算四面楚歌吗?您可真是当之不愧的老狐狸!”看着他洋洒的模样,她自嘲的笑笑,是啊……在他面前,她没必要掩藏什么。“有烟吗?”   “呵……果然还是没变啊!”虽如此嘲讽,但他还是伸手从怀里掏了出来,直接摆在台面上。   “谢谢,那么失陪了!”伸手抓过台面上的烟,她笑得妩媚,随即起身,转过转角,走到阳台边抽出一支点上……   三楼,还是曾经的那个宴会厅,京都的夜景,全部都掩在这高楼大厦下……一眼望去,除了清冷萧瑟的街道,再没别的什么——   楼下,那个刚刚下楼的男子,此刻正倚在车头抽着烟,因距离太远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她只看着他出神,直到手上的烟燃尽,她都不曾知晓……   “树礼……”迹部许久不见她回去,索性跟了过来,看到的却是这样的画面,唤着她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啊……迹部君!”突兀的声音惊了她,回过神,她镇定的将手上的烟头掐灭,然后懒散的反身倚在栏杆上,完全没有要跟他走进去的意思……   尽管刚刚的闹剧过后,议论的声音也全部都沉淀了去,但她确实没有心力去应付那些探究的目光。   “吶……我很想知道,他和他,到底谁在你心底的分量更重一些!”迹部上前两步,循着她的视线,看着楼下那个慵懒的背影……背着光隐去了双深蓝色眸子里的情绪。   “怎么衡量呢?”她不否认迹部的问题,只侧身看着他,说出口的话都带着难得的兴味——也许,她也想知道,那两个男人,谁更重要一些。   “啊~啊~你就不能偶尔也说说谎?你应该说那两个人都没有迹部君重要这样的!”对上她那双晕染着悲伤色彩的眸子,迹部自顾自的调侃着,只那揣着裤袋子里的手,正不自觉的收紧。   “……我认识的迹部君,不应该是这样的!”看着眼前这个强撑着骄傲的人,她突然发觉自己的存在只会给人带来无尽的痛苦……也许,她确实是多余的,在这个不属于她自己的世界……   “那我该是什么样的呢?”迹部转过身,不敢看她的眼……那样的她,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那时的你,很让人欣赏!华丽张扬,高调霸气……”她想起那个初春季节……眼前这个人无时无刻都散发着王者的气息……简直完美得让人无法忽视。而现在的他,却颓废得让她心疼……   “呵呵……只是欣赏而已吗?”迹部转身,看着她那双空寂的眸子,怎么也隐不下心底疼痛的感觉。   “迹部君……”看着此刻的他,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是一秒!”   “……伊集院树礼……当然爱迹部景吾啊……”对上双惆怅落寞的眸子,她轻笑着说道。   “那么你呢?”于她于你,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我?……我是伊集院树礼啊!”脸上的笑没有丝毫变化,只出口的解释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该拿你怎么办?”还是不肯撕下这张面具吗?   “……迹部君不要那么煽情吧……树礼好感动的说!”   “景吾……”迹部拉过身前的人,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怀里……勾着脑袋埋进她的颈窝……低声喃呢——不愿撕下这张面具,那就以伊集院树礼的名义生活吧。   “什么?”   “叫我景吾!”   “……我们进去吧!”回过神,她惊慌的挣开他,转身走了进去,那嵌在心底的愧疚,正无时无刻的剜着千疮百孔的心。   看着她离去,迹部没有阻拦,只慵懒的转身,循着站在楼下的身影看去,若有所思……   走过嘲杂的大厅,她胡乱抓了杯酒一饮而尽,末了才知道那是她最喜欢的Absolutes。然后她开始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好笑,为什么只是随意的选择却得到了当初的最爱?如果,人生也那么顺意那该多好……   抬头看向那舞池里要拽着的身影,她的心竟然奇迹般的平静,所谓年关舞会,原来也不过如此……   而他,好像在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那样的华贵出众,那样的优雅俊朗,可是,他的舞伴,却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呢!松本雅姬呢?   优雅的钢琴曲在划过一连串动听的旋律之后戛然而止,钢琴架前的女子优雅的起身,脸上含着温婉妩媚的笑,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在她身前止住脚步:“吶,树礼,你会弹钢琴吧!帮我们弹奏一曲如何……”   “……”松本雅姬!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轻托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好不好嘛?!”对上她那探究的紫眸,松本雅姬那绵软的恳求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意味——   到底想干什么!?   在你把他闭上绝路之前,我只能如此了……   啪……手上的高脚杯……   “怎么回事!?”闻声赶过来的人,看着跌落地下的残骸,紧张的询问着。   “没事哦!树礼只是想帮我们弹奏一曲而已,是吧!树礼!”松本雅姬很适时的钻进他的怀里,巧妙的隔绝了他即将要拉过她探究的举动……   那荡着娇俏妩媚的笑,让她不由心底一紧。   “松本小姐!不要欺人太甚……”迹部惊慌的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树礼我们走!”   “谁让她走了!”看着窝在迹部怀里一声不坑的人,榊太郎恼怒的质问……   电光石火间,刚刚沉淀下去的气氛再次被挑起,剑拔弩张起来——   “没事的哟!迹部君!”吊儿郎当的声音打破这即将崩弦的气氛,她轻笑着挣开迹部的手,转身就要往高台上的那家钢琴走去……   “这样也算没事吗?”看着笑得轻松怡然的人,迹部恼怒的上前两步拽起她的手……   被玻璃残渣刺破的手掌,此刻正渗着妖艳的赤色……顺着她的手腕,一直流了下来,带着淡淡的温度,染红了紧箍着她手腕的手,滴到冰冷的地板,晕开一朵朵娇艳的梅花……触目惊心……   也许,她是故意的,在刚刚那个男人的身上得到了启发……   “这就是你的高傲吗?”循着那只染成赤色的手,榊太郎压抑着心底的疼痛,推开身旁的人拽着她的手,轻佻的说道:“怎么样?承认你是她,我们就回去!”他不知道此刻说出口的话有没有颤抖,只知道,心!在触碰到她那一直不断溢出的猩红时,不自觉的收紧……   抬头看着身前的男人,她用力挣开他的手,转身,挺直了背杆往那架钢琴走去……   打开琴盖,伸手划出一道优美动听的旋律……只那渗着鲜血的手,此刻正以极快的速度,染红了那黑白相间的琴键……   宁愿如此,也不肯承认是她吗?   “现在……马上……给我滚!”看着如此倔强的她,他选择了屈服,粗鲁的上前拽过她的手,也不管她此刻正穿着高跟鞋,狠心的将她甩了出去,却看她收势不及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反射性的上前两步就要揽起她……   “那么,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去了是吗?叔叔!”她伸手撑着身体,勾着脑袋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只那冰冷淡漠的声音,刺破了他的耳膜!   “滚!”背过身,冰冷的字眼从他的嘴里传出——于她!是爱是恨!已经分不清楚。是了,在即将伸手将她揽起时,她的那声叔叔,阻隔了他的心。   呵呵……我等的,就是这个字!   ……   “妮子!我开车送你怎么样?”背着电梯口的大厅沙发上,突然传来栖川的声音,对着高阔的透明玻璃,光线的反差让他可以从里面看得清楚来人。   呵……原来溜到这里来了?怪不得进去的时候没看到他的身影。   “吶,烟没有了,只有打火机!”说着,她将一直进撰在手里的SAROME抛到他的手上。   “呵……你可真狠啊!”栖川接过抛过来的打火机,撰在手里把玩着,转过身却看见她那只受伤的手,顿时心惊不已:“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没事……”像是经他的提醒,她才发觉自己手上的伤,当下自然的背过身后,错开了他那探究的视线。   “是他对吗?”栖川上前,拽过她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恼怒的询问,这到底在干什么?受伤了还帮他隐瞒着吗?   “好了栖川先生……别这样!”看着他转身就要往上面走去,她惊慌的扯过他的衣襟,止住了他的脚步,无奈着叹了一口气,轻声解释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我而起,别再搀和进来了!更何况您从始至终都只是个局外人!”   “你……笨蛋吗你!”听着她冰冷绝情的话,栖川却怎么也恼不起来,他知道,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不想自己因为她而与那人起矛盾而已。“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呵……谢谢!不过说实话,我很讨厌医院的味道!”虽如此说着,但她还是跟着他的脚步走了出去。   “呵呵……那小子跟你一样呢!”一时失神说漏了嘴,栖川有些尴尬,当下微微侧身,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可是,她的表现却让他大失所望,只看她一直不急不缓的跟在自己身侧,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自己刚刚的那句话,又或者,谈及那个人,她已经不那么在意……是的呢!刚刚在宴会厅里的那一幕,他们可算是形同陌路呢!   走过露天的停车场,她在那个之前还停着那辆蓝色的本田NSX的地方看到了艳红的法拉利——   怎么忘记了,刚刚是他跟着自己一起下来的呢!   “麻烦栖川先生了,树礼由我来照顾就好!”倚在车门上的迹部,谦逊的躬身与身前的男子道谢,接着打开车门,对着她说道:“想要身上的血流尽?”   我倒是想,可是这点伤口,还死不了呢!   “那么,我先走了!”说着,她朝栖川栖川微微颔首,猫着腰钻进那辆妖艳的红色跑车……   话说,我其实很想知道,那小子在你心理,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栖川伸手摸了摸口袋,却没有找了想要的东西,当下无奈的将手上的打火机打得啪啪响,那裹着深蓝色外衣的火焰,在这冰冷的冬夜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失色天空   笃……   厚重的玻璃杯毫无意识的敲在木质的吧台上发出很闷的声响……   店主抬头看了看挂钟,再看看趴在吧台上不省人事的人,有些踌躇起来——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呢!早过了打烊的时间了。   “再来一杯!”娇柔沙哑的声音混着浓浓的酒气响起……又像是低声咕哝,没有准确的对谁说的模样。   “不好意思客人,我们已经打烊了!”侧头对上那双迷离的紫眸,店主无奈的说道。   “呃……那么早啊?”趴在吧台上的人打了个酒嗝,懒懒的坐直了身子,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顿了顿之后,结了帐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唉……谁家的小姐,受伤了还来这里喝酒?跟家里人闹别扭了逃跑了吗?”看着步履浮夸的走出去的人,陌生的店主有些担忧的叹息着。   嗯……逃跑了呢!确切的说是落荒而逃。   只因迹部的那句话。呵呵!春暖花开?我世界,还会有春暖花开吗?   现在,他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那么,我呢?我该回哪里去?   啊……这个冬天,确实很冷!   萧瑟的冷风刮过,她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小巧精致的披肩,却怎么也裹不住身上那纤长的身子,妖艳的高跟鞋嗑在冰冷的街道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那么孤单,那么寂寞……   “小妞,伊集院树礼是吗?陪哥几个喝杯酒怎么样?”   突然轻佻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一众奇装异服的混混的出现在眼前,阻挡了她的去路,虽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怔怔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人,回过神之后,她转身,却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着几个同样奇装异服的男子,想来他们应该是一道的……咋看之下,居然有那么一丝眼熟!不过,她向来不怎么把什么都放在心上,当下只甩了甩头,抬脚就要越过他们,却看他们的举动……   “哟呵……小妞!几日不见,不认识爷了吗?”   发话的那撮黄头发那么显眼,看他虽然如此轻佻的调戏着她,却不自觉的后退……   到底,什么时候沾上这样的麻烦的呢?想着她不由皱了皱眉。   身后被忽视的几人,看着她就要离去,不禁皱了皱眉,当下给她身前的那几个小喽啰使了个眼色……   “有事?”看着虽然颤抖着身子,却硬着头皮挡住自己的几人,她难得的转身询问那三个看似领头的混混。   “请跟我们走一趟,伊集院小姐!”轻佻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多少显得有些庄重,但还是恶心到她想吐。   “原因!”混着酒气的声音显然没了往日的霸气,倒添了些许娇柔……丝毫没有说威胁力。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不好意思!这样的邀请,我不感兴趣!”睨了那几个猥琐的叼着烟的男子一眼,她再次转身,却突然感觉身后的异动……   “啊~啊~忘记告诉你们了,我!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反射性的扣住身后伸过来的手腕,她无奈的再次转身,看着身后那个比她还高出一个头的男子脸上的惊恐,只漫不经心的说继续说道:“这只手!还是不要了吧!”   随着那娇柔绵软的声音,骨骼错位的声音加夹着难以压抑疼痛的喊声响起,那刚刚还一脸轻佻猥琐的脸上,此刻已经渗着丝丝冷汗,看着挂在自己肩上的这只手……再看看眼前这个就连站都站不稳却随处都散发着危险色彩的女孩,一时间竟惊骇得说不出话。   “吶!现在,没事了吧!走了!”看着被这一幕震得咂嘴的一众,她懒散的说到,黑色的晚礼服裹着纤长的身子,晃晃悠悠的身影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那么较弱又那么危险!   应付这些场面,对她来说,宛如是家常便饭,只是喝过酒的缘故,她不愿再继续纠缠下去,毕竟,这么多人,不管怎么样,都会感觉吃力。   可是,有人不想放过她呢!   “给我拦住她!”站在被卸掉一只手臂的人旁边的另外两人,咬牙切齿的对那几个小混混说道。   看吧!果然来了,没完没了……   “等一下!”看着就要朝自己身上扑来的几人,她淡淡的说道,接着,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镇定的将身上那即将拖地的裙摆,以大腿之处撕开一个口子,然后只在一声不曾间断的斯拉声分成两半,露出白如凝脂的肌肤……毕竟,穿着长裙确实不方便打架。   “呵呵……小妞!爷没让你脱衣服啊!不用那么着急啊……”看着那双修长笔直的美腿,身旁那几个刚刚还很胆怯的混混,猥琐的调戏起来。   “还打不打?不打我走了!”看着眼前这几个怎么看怎么恶心的人,她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漫不经心的说着,懒懒的身躯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打架的架势。   然后,在身后那几个领头的混混示意下,身前那几个喽啰一拥而上……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刚刚那迷醉懒散的模样?反射性的伸手扣住朝自己面门砸来的拳头,奋力往自己身前拉来,反身一个漂亮的过肩摔,那人便蜷缩在地哀嚎着……也许,并没有那么痛,只是那家伙聪明的不想当挡箭牌罢了——   解决身前的四人,也不过几分钟的事,只见她嚣张的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抵在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胸前,侧身看着那三个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人,也不管刚刚包扎好了伤口再次溢出了鲜血,只懒散的伸手将散乱的发丝重新挽好,酒后潮红的脸上挑起邪魅的笑,“呵……还挺有职业道德的哈……那么!接下来……就该你们了!”   “……你不会跟我们动手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娇柔实则强势的女孩,其中一个一直都是他在说话的混混,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对准了她……强撑着嚣张的声音里带了些许颤抖,也许,是被她刚刚那杀伐果断的模样震撼到了也不一定。   “啊~啊~早说你们有这玩意儿不就行了吗?浪费我的时间!”看着那黑黝黝的对准自己的枪口,她不雅的翻了翻白眼。   这是什么情况?看到这东西,不应该吓破胆的吗?怎么她???看着身前着淡定从容的女孩,紧握着枪的人,手心里不自觉的冒起了冷汗,当下伸出另外一只手托住那不自觉颤抖的手臂,心下震惊不已。   “走吧!”看着眼前这几个再次错愕的男人,她漫不经心的说到。   “你不要太嚣张了”看着身前这风淡青云的人,握着枪的人恼怒的将枪口抵上她的太阳穴,像是在宣告现在他才是把握主动权的人,又或者,是在掩饰心底的颤抖。   “你不觉得这样太显眼了吗?”对于突然抵上来的枪口,她无奈的提醒着“我想,这样出去,还走不到十步,你就有可能成为焦点,虽然现在是凌晨!”其实她没那么好心,只是厌烦被人这样用枪口抵着脑袋而已。   “少废话!走!”像是感觉到她的话有些道理,刚刚还抵在她脑门的枪,此刻已经抵在她的腰际上,隐去了刚刚那醒目的目标。   对于如此举动,她只笑笑,抬脚走了出去,却不经意间看到对面街角停着的蓝色跑车,顿时心惊不已!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快走!”看着身前的人突然顿住脚步,那极其嚣张的调侃着,心底开始漂浮起来……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这些轻佻傲娇的声音?只一个劲的祈祷那个人不要在这里?不要出现……可是,很多事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嘭……   枪膛走火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在这寂静的黑夜却起不了什么作用,她只愣愣的看着子弹打在身侧地板上冒着丝丝白烟……那把黑色的手枪,也在那一瞬间被什么撞到脱离身后那个人的手,滑落在冰冷的街道上……   “混蛋!你来这里干什么?”回过神,看向那个与那两人厮打在一起的白色身影,她恼怒的喝斥。   “快走!”亚久津不理会她的恼怒,只在与那两人厮打间,冰冷的从嘴里蹦出这两个字。   简单冰冷的两个字,隐着太多的情感,她岂会不知。   “不走!”她上前两步,伸着那七公分的高跟鞋帅气的踹开了即将伸到他背后的脚,反身抵在他的身后,警惕的看着街角慢慢靠拢过来的那一群人。她不知道她到底招惹到了什么人,那么千方百计的对付她,对付她在意的人……看他一身狼狈,不用想也知道在过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有人率先阻挡了他。   “笨蛋吗你!”感觉到抵在自己身后的温度,亚久津恼怒的咒骂着身后的人,心底翻腾的焦急与无奈怎么也掩不下去。   “笨的那个人是你!”听得他的咒骂,她也毫不示弱,极其不雅的低咒起来“该死的,那么晚不回去,来这里瞎掺合什么?”此刻的她,心急如焚……   “你不也没回去吗?”听着她难得一见的炸毛,他竟有些欣喜……好像忘记了此刻的处境。   “脑残啊你!”那傲厉不羁的语调彻底将她激怒,转身怒瞪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子,她怎么也息不下心底的怒火。   看着她那紧皱着的眉,他只笑笑不语——是啊!脑残,可是因为这个人,是你啊!   “……吶,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活下去!”没听到他的回答,她转身重新与他背靠背站着,沉下所有的烦躁,知道现在离开已经来不及,索性想着拼下所有的力气,也要抱他平安。   “是啊,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活下去!”   亚久津忧伤的感叹在她的身后响起,像是在肯定她的话,像是温柔的叮嘱,她有些回不过神。   ……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真个夜空,在她还没回神之际,他已经拉着她的手朝那辆匆忙停下来的红色跑车奔去,是的,在抬头的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这辆醒目的跑车,心底所有的焦急也随之淡去……知道她一定可以活下去了。   “快走!”胡乱的将她塞进车里,他只丢下这两个字,就要转身……   “你呢!”   “你呢!”   车上的两人异口同声,她死拽着他的手不放,眼里的担忧与惊慌不言而喻。   “乖,我很快会去找你!”看着撒腿朝这边奔来的那群人,他狠心的一记刀手披上她的颈间,抬头对着就要下车的人说到:“快走,要不然我们一个都走不了!”   “该死,这到底怎么回事?”看着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过来的人,迹部恼怒的咒骂着,抓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杵在这里干什么?快走!”太多的话来不及说出口,他只反复的重复着要他们快离开。   “一定要活着,你还欠我一场车赛!”看着车外满脸戾气却怎么也掩不住焦急的人,迹部狠心的将油门踩到底,绝尘而去,手上快速的掏出手机报了警。   寒冬萧索,昏黄的路灯下掩着太多恩怨纠葛,远去的人没有看到安静的躺在街道上的黑色手枪,也没注意到那群人受伤的武器,只听得那沉闷的枪声响彻整个夜空,他下意识的踩了刹车,侧身看着倚在靠垫上昏睡过去的人,突然觉得,之前在医院门口的话根本就没有资格说出口。   失踪   一直陷入昏睡的人在轻皱了几次眉之后才幽幽转醒,朦胧中看着这大气奢华的房间里,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玫瑰香,让她不禁愣神。   厚重的窗帘一丝不苟的掩死,看不到窗外昏暗灰霾的天气,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时。   勉强曲着手肘撑起沉重的身子,伸出另一只手抚上疼痛的颈间,才突然想起什么,利落的翻身而起,又因喝过太多酒的缘故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巨大的响声惊了一直守在门外的人。   惊慌的推门而进的女仆看着狼狈的趴在地上的人,快步走上前就要拉起她,却被她突然的攻击钳制住,顿时心惊不已……   “这里是哪里?”突然反身上来的人,扣着身下这女孩的咽喉,也不管身后那些惊愕得不能自已的人,冷冷的开口。   “……这里是……迹部少爷的房间!”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单纯的女仆早已忘记了迹部的叮嘱,战战兢兢的回答着。   “现在什么时候?”简短的几个字,实质的问题。   “现在……下午3点!”   “该死的!”听得确切的时间,树礼恼怒的低咒一声,放开她奔消失在门口,完全忽视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小姐要去哪里?”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人,女仆才从惊慌中回过神,焦急的跟着奔了出去。   树礼没有理会身后的询问,只快步走过走廊,转身朝楼下大门走去……   “对不起小姐,少爷说了在他还没有回来之前,您不能离开!”   楼下站着的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倾身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冰冷木讷的脸简直能和太平间里的死尸相媲美。   “让开!”她的脚步没有停下,仍然快步前行……   “少爷说了……啊……”   在他还没说完之前,她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当下抬起脚就毫不犹豫的踹了过去“滚开!”   “对不起小姐!”   “靠,还真是死忠啊!”   看着被她踹得踉跄的人再次挡在她的身前,树礼恼怒的咒骂着,虽然,她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但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全由心底的怒气尽数发泄在他们的身上,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飞身扑了上去。   现在,她可拖不起一丁点儿时间——   可是,专业保镖可比街头混混难对付多了,见久攻不下,她变得急躁起来,出手也不再保留,招招狠厉,全往人体要害的处攻去,不留一丝情面——即便她很清楚这只不过是迹部的好意而已,但越是这样,她越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人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别拦着我!”   被身前着几个粘人的牛皮糖纠缠不休之际,她选择了智取,返身退到几米之外那呆愣的女仆身旁,随手抓起身旁的琉璃花樽砸在柜台上,锋利的残骸抵到了她的颈口。   “啊……救命……救命……”   突然亲近的阴冷气息,让处于看到刚刚那一幕而呆愣的女仆回过神,呼救的声音因过度的惊吓而高亢颤抖……眸子里的惊骇毫无保留的倾泻了出来,奋力的挣扎着。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抱头鼠串,当下刚刚还很奢华气派的大厅变得一片狼藉……   “不想死给我闭嘴!”   感觉手里的身惊恐的挣扎,再看看身后那一片光景,她觉得自己做过了,当下无奈的侧头在她耳侧低声警告。   听着那冰冷中带着些许安慰的声音,女仆不但没停下挣扎反而叫喊得更加厉害,开始有些崩溃的迹象,确实,当有人拿着利器抵着你的脖颈,然后说那些随时都与死亡挂钩的话,任谁都不可能冷静得了。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看着手里越发不安分的人,她恼怒的喝斥,现在的她,确实没心思去演那些八点档的狗血剧情。   “……冷静伊集院小姐!”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之前还专注着怎么拦下她的几人那冰冷木讷的脸上出现了裂痕,当下也顾不了狼狈的形象,焦急的劝阻。毕竟,迹部只跟他们说她很能打,所以要他们在不伤及她的情况下拦下她,却没想到是如此情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让开!”看着身前那几个魁梧木讷的男子,她不愿多话,更不想给他们有拖延时间的机会。   “……”   “让开!”看着虽然沉默却一直挡在门口不愿让步的几人,她再次开口,还是两个字,却完全不一样的气场,如果刚刚她只是随处散发着恼怒和不理智的气势,那么现在,却是冰冷狠绝中尽显霸气,不容人拒绝。   ……   “怎么回事!”   艳红的法拉利停在庄园门口,车上的人摇下车窗皱着眉询问撑着膝大口喘着粗气的几人,   一股不安的预感隐隐而生。   “伊集院小姐……劫了个女仆走了!”其中一个体力好点的,勉强喘着粗气回答着,不能怪他们,只能说迹部庄园里的仆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记不住女仆的名字。   “什么?废物吗你们?”可迹部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听着他们的解释,他只恼怒的砸了下方向盘,一脚油便追了上去。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辆与他擦肩而过的桑尼。   车子快速的穿过街角,朝着刚刚那辆黑色桑尼的方向追去,却在清冷的人行道上看到了标志着自家女仆装束的女孩愣愣的站着,不知所措。   果断的踩了急刹车,然后退回到女孩站着的地方。“她呢!”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看着突然停在自己身前的车子,她惶恐的后退,也没看清来人是谁,只一个劲的叫喊着,揭斯里底。   “好了,没事了!”看着眼前这个接近崩溃的女孩,迹部无奈的安慰。   “不要……不……迹部少爷!!呜……迹部少爷……好可怕……那位小姐……好可怕……”在挣扎叫喊了那么多声之后,她才惊觉此刻出现的是迹部,当下也顾不了什么主仆关系,只紧拽着他的手反反复复的喊着……不知道要表达什么,口齿不清……想是被吓的。   伊集院树礼!你到底干了什么?之前不是无论遇到什么事都镇静自若吗?为什么会把一个不相干的人吓得如此……因为那个人失了分寸吗?   看着身前这个宛如惊弓之鸟的人,迹部那英挺的眉不着痕迹的皱起“好了,告诉我,她往哪里去了!”   “她……迹部少爷不能去,她会杀了你的!”原本就要顺口说出她离去的方向,却想起刚刚她让自己下车时说的那句“看好你们的迹部少爷,要不然我会杀了他!”让她改变的方向,紧拽着迹部的手臂不放开,心有余悸……   “没事的……她往哪里去了!”看着女仆眼里的担忧,迹部无奈的笑笑!如果,连这狠绝的反面台词都不能理解,那么他就不是迹部景吾了。   “呃……”看着迹部一副无奈而又欣喜的模样,女仆竟一时间回不过神……难道?死亡不是最可怕的吗?   “告诉我,她往哪里去了!”   “那边……”对上那双凌厉而霸气的桃花眼,女仆只能愣愣的回答……失了理智!   梦岛吗?   循着女仆手指的方向,迹部转身回到车里,开着车追了上去……   其实他心底也有了个大概的方向,可那个方向却是却最不在他预料范围内的。   原以为她会直接回到榊太郎的身边……再不济也是直接去找栖川……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那个人的母亲……   ……   停在街角的黑色桑尼——   车里的人透过车窗,看着对面街角那停止营业的咖啡厅,浮躁的情绪越发不安——   想起之前那里,那个温婉的妇人条不絮的忙碌着,嘴上噙着清新淡雅的笑,来来往往穿梭在复古格调的咖啡厅里……宁静惬意的气氛给她带来的多少回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这件事到底还是祸及到她了……   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是已然一副清明,利落的挂档,踩油门,离去——现在,她没有时间去叹息……   ……   “呃……伊集院小姐,您不能进去……理事长正在开会呢!”   看着许久未见的人突然衣衫不整的出现在眼前,赤着脚就要走进去,服务台咨询的小姐有些慌张的开口想要拦住她……   的确,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太令人匪夷所思。   “少废话……”她向来我行我素,皱着眉不理会跟在自己身侧絮絮叨叨的人,耐心什么的!早被磨得不剩一星半点了——开会?年关?谁信呢?   “可是您真的不能进去……理事长真的在开会!”小跑着跟在她身侧的人,焦急的劝阻,却不敢伸手去拽她……只因他们都很清楚,眼前这个人,除了亚久津,谁也不能触碰……除非那人欠打……   “闭嘴!”她头也不回,脚步更快了些,说话间已经推开那扇理事长办公室的大门“别跟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告诉我实情!”   看着坐在办公台边上抽烟的男人,她直插主题……丝毫不给他兜弯子的机会。   “呃……对不起理事长,伊集院小姐……”   跟着进来的人看着办公台边上的人,战战兢兢的解释。   “好了,没你的事了!”栖川将手上的烟掐灭,示意她出去……   “呵……要我说什么?”栖川将身子重重的靠在身后的靠椅上,哼笑着调侃,故作轻松。   “优姬呢!”她仍站在那里,裹着宽大的睡袍还是能看得出微微颤抖的身子,只是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怒的……   “呵呵……优姬?哪个优姬!”对上那双冰冷的紫眸,栖川竟笑了出来,疲惫、清冷……   “少跟我废话!”树礼第一次感觉那张慵懒的狐狸脸竟那么可恨。上前两步撑着桌子怒瞪着他……   “哈……知道着急了?”看着身前这全然不见一丝理智的人,栖川懒懒的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晦暗的天空,不急不缓。   “优姬呢!”这一次,她彻底怒了,涨红了脸质问……   “我安排她出国了!”对于她罕见的揭斯里底,栖川的声音仍旧不咸不淡。   “那他呢?”听得栖川的回答,之前那忐忑的心情逐渐沉淀下来……看着他那修长的背影,小心翼翼的询问,只那颤抖的声音里却带着浓郁的期盼——   “……”   “他呢!”   “……”   “……拜托你了……告诉我实情……我找不到他……”强撑的坚强,虚伪的高傲……全部都被栖川的沉默击溃、然后消失殆尽……跪坐在毛绒的地毯上,嘤嘤的哭着……   也许,在第一次看到他那双傲厉不羁的眼的时候——   也许,在他第一次将她揍得瘫倒在地的时候——   也许,在他第一次吻上她的唇的时候——   也许,在他第一次说要来接她的时候——   也许,在他第一次任由她任性的说自己是亚久津树礼的时候——   也许,在他第一次放开她的手的时候——   也许,在他第一次……   也许,在很久之前的曾经……他所有的已经渗进了她的身体,她的记忆,她的灵魂……如今……却找不到他了。   “我很想知道,他在你心里,倒底是怎么样的存在!”栖川转过真看着颓废的跌坐在地上的,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极力控制着心底的怒火。   “……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勾着脑袋让人看不清她那痛苦的神色……只那沙哑压抑的声音却怎么也掩不下去,□裸的刺进他的耳膜,却始终没有回应他的问题……   “……想知道?回去问问那个人吧……”栖川深吸了一口气,将身前的人托起,声音轻轻的,刺进她的耳膜却宛如惊雷……   “怎么会!?”紧拽着身前这个人的手,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她自然是知道栖川说的那个人是谁的。   想起那时他说的——我不需要你这样委曲求全,你只要高傲的迎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   让她不寒而栗……到底……是什么意思?栖川为什么要我回去问他?   “也许……他比我更清楚一点!”知道她误解了,当下无奈的解释,毕竟那时那件事不是他处理的……没有谁比那个人更清楚了。   “为什么会这样?”紧拽着身前的人不松手,仿佛只要松手就会跌到下去,喃喃自语……空寂的声音让人听了钻心般的疼痛。“都是我的错……”   听着这样的消息、这样的结果、她除了自责,不知道该干什么。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坚强一点……”看着昨晚还能够与自己谈笑风生的人,此刻却如此内疚自责……栖川无奈的皱了皱眉,安慰着。   “我先走了!”听着栖川那带着浓浓的安慰的话,她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般,挣开他的手就要出去。   “你爱那小子是吗?”看着就要消失在门口的人,栖川的语气还是轻轻的,却带着罕见的严肃与庄重。   呵呵……爱?我有什么资格爱他!恐怕就连说出来,都是一种罪过……   如此衡量   “……小姐?!”   打开门,看着那风风火火越过自己的人,中川震惊得回不过神,想起昨晚相互搀扶回来的两人,心底不禁泛起一番无力感——这回,恐怕要天下大乱了吧!   嘭……书房的门应声而开——   “呃……树礼?!”沙发上端着茶杯正要喝茶的人被这突兀的推门声惊到,茶水溅了一地。侧头看着站在门外的人,心,被狠狠的惊到……   “雅姬阿姨,麻烦你先出去一下!”看着因她的出现而慌神的女子,她站在门口,勾着脑袋淡淡的说到,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松本雅姬看着自己身侧伸手抵着眉不发一语的男人,再看着站在门外的人,不由皱眉,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叫你滚出去!没听到吗?”感觉到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恼怒的抬起头,冲她吼道,因之前的哭泣而嘶哑的声音令人生疼……生寒……生畏……   是的!现在,她没有任何一丁点耐心,更不想跟她多费唇舌——   “怎么?不继续演下去了?”听着那揭斯里底的怒吼,榊太郎淡淡的声音响起,却没有抬头看她……是故作镇定,还是别的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呵呵……宿夜不归的人,叫我滚出去?是不是太好笑了一点?”听得身边这个男子看似那么漫不经心的语调,松本雅姬压抑心底的怒火不由蹭蹭而起,高傲的嘲讽……是的……这样明显的举动,是在提醒他,也是在报复她……   “想让我把你扔出去吗?”他的质问,还有松本雅姬的调笑并没有令她息下心底的怒火,垂在身侧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极力隐忍着随时都可能暴走的怒气。她不知道,此刻她那冰冷死寂的声音,宛如地狱里的罗刹……有把人拉进地狱的气息……   是失了理智——在之前栖川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知道所有的一切的时候。   “哼……你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许久,榊太郎终于抬起头,看着此刻正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榊太郎伸手揽过身侧因她的大吼而陷入呆愣的松本雅姬,哼笑着嘲讽。然后他发觉,自己如此的举动,在她的眼里,却是不削一顾……   “哼……我想,接下来的话题,你不会想让她知道的!”对上那双轻佻的眸子,她深吸了一口气,哼笑着说道,现在,确实没有心力去伪装什么,也没有心力去在意什么,即使……心还会痛!但那么久以来,或许已经习惯了也不一定——   “……”看着完全不一样的人,榊太郎心底不由一紧,紧抿着唇却没说什么,像是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么,松本小姐,你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呢?”她仍站在门口,看着他怀里的人,淡淡的说到,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呵……松本小姐吗?这样的称呼……   审视着那双冰冷的紫眸,许久,松本雅姬自嘲着走了出去……   “承认了!你是她!”循着松本雅姬离去的背影再次将视线定格在站在门口不曾挪步的人,他优雅的翘起二郎腿,轻笑着说道!   看似那么轻松,却不知从她出现一直到现在,他都在紧绷着所有的神经,随时都会断掉。是因她身上那件不合身的睡袍,还是因那除了陌生还是陌生的气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干的是吗?”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却抛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不是不相信栖川,而是栖川毕竟是他的朋友……替他隐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她却忘记了,栖川也是那个人的朋友……还是她的朋友……   “哼……你在说什么?”对于她那没有头尾的问题,榊太郎哼笑着看着她——   心,在听到那样莫名其妙的指责时……是什么感觉呢?苦涩、愤恨、疼痛??不知道……总之万般复杂……   “知道吗?他不见了!”看着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她竟感觉那么陌生……又突然想到什么,自嘲的笑笑——是啊!墨澜都已经不是墨澜了……king又怎么可能还是king?   “哼……你到底在说什么?”还是那样莫名其妙的话,他突然感觉甚是疲惫,伸手捞起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支点上……   其实他很少抽烟,可现下却发觉自己的烟瘾竟那么重……   “少给我来那么多弯弯绕……所有的一切,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看那他漫不经心的模样,她再怎么也忍不下心底的怒火,大刺刺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大声的质问着,全然没有一丝理智……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被身前的人突然揪住,手上的烟不慎掉落在毛绒的地毯上,冒起丝丝白烟……熏得眼睛刺痛,心……更痛——   索性,顺势将她压倒在她曾经经常坐的沙发上……   他曾想过很多次与她再次肌肤相亲的场景……却怎么也没想到是如此这般——这算什么?为了谁如此没有理智……质问吗?   看来是的呢!……质问……原来,在她心底……   我还是个大恶人呢……   “……仁……他不见了……   我……   找不到他……”听着头顶传来的声音,她闭上眼,断断续续的说着……隐忍的泪……再也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是为他……还是为他——   “哼……呵呵……呵呵呵……   你……你竟然……   为了那个人……来质问……我!?”看着身下的人,听着那破败的啜泣……榊太郎放开她的身子,缓缓的坐直身,笑了……由开始的轻声哼笑,到最后的放声大笑……心殇……颓废……   仰靠在身后的靠垫上,凝视着纯白的天花板“为他……你这样质问我吗?那么我呢?   ……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榊太郎的声音很轻,很轻,宛如窗外的飞絮……更想天使的鹅毛……随时都会散掉!海市蜃楼……   沉闷的质问犹如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只仰躺在宽大的沙发上,紫色的眸子全然没有了焦距,凌乱的睡袍,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那夜留下的痕迹已经淡去……又像是渗透了骨血里……剜得她生疼……   是身体……是心脏……是灵魂……   也许,她是爱他的,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上一世那个人……   那灯火阑珊的曾经……宛如烟花般绚烂的季节……那温存到骨子里的幸福……   但是……却已经明白得太迟了……迟到再也不能回顾过去……   只因在那么多次擦肩而过之后……她遇上了他——那个原以为可以不用在意却深深嵌入骨髓的人!   如今,他在哪里,怎么样了,她一无所知……   “那么……让我看看……除了这样……你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轻佻得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压抑得使人生疼的气氛……   侧头看着那双幽暗得没有一丝情感的眸子,她讷讷的起身,伸手搭在腰间的衣带上……此刻——高傲自尊什么的……早已没有任何价值了!   只是那紫色的眸子……已然没有一丝光华……   也许……这样!   也只有这样……才能……弥补——   看着她的举动,他搭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嵌进手掌,剜出深深的月牙印……   可他,竟不觉得一丝疼痛……看着她那素长的手指……颤抖着解开衣襟……心!升腾的怒火愈演愈烈……控制不了——   “够了!”   揭斯里底的大吼,惊了她接下来的举动,怔怔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为了他,你可以做到如此吗?   你不是向来都是最高傲的吗?”   伸手拉过几近赤露的人,紧紧的将她揽近怀里……心,像是被凌迟般的疼痛……闷得他喘不过气!“你不是说你爱我的吗??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为了别的男人……做到如此地步……   树礼……是我不够好吗?还是……”   ——jones——   颓废得犹如孩子般无助的低泣,在她耳侧向起,渗透心底……渗透那爱与愧的灵魂……盾盾的疼痛!她知道,那是自己的罪孽!可如今!这样的爱情……在那个人的生命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告诉我……他在哪里!”埋首在他胸前……嘶哑的声音传遍整个书房……空寂而遥远!又缭绕不息……她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也许!早该结束才好……   “你……你心里……只有他了吗?那么我呢?我到底算什么?”听着那干涩的询问,肺部像是被灌满了水……膨胀得令他窒息……勒紧怀里的人……却感觉她已经越来越远……抓不到……失去了吗?要!   “我只要他……”而你!要不起,也不能要……   “……滚出去!”听得她的答案,他狠心的推开她……   心底的隐忍的怒火……压抑的痛苦与绝望不断交织——像一张巨网……将他无情的拉进深不见底的深渊!然后什么都剩不下……   “告诉我……他在哪里!”被推得瘫倒在底的人,伸手撑着身子,讷讷的重复着之前的问题,不知何时重新包扎好的伤口……又再次溢出了鲜血!可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等待,是最磨人的……突然的沉寂,像是陷入一个世纪的漫长……在沉寂中不断扑腾,不断挣扎……生生剜出灵魂的痛苦,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化为灰烬时……他终于开了口,却将她直接打进了无尽的炼狱中……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也看不到一直站在走廊外的人,在见到她出来时那隐晦而又复杂的眼神,更没有听到在她离开之后,书房里传来支离破碎的声响……   打开洗浴间里的水阀,淋浴的花洒喷在身上,暖暖的水滑过身体……可,心,却苍凉一片……   她不知道身上那件睡袍的谁给她换上的……只知道在昏迷中在迹部的庄园里度过了一夜……也正是这一夜,她错过得太多,知晓得太晚……   如今,守着那个人的那句“我很快会去找你!”可是,好像他……食言了呢!   就连想要寻找……也找不到!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无垠的世界……竟那么的刺眼……纯白得刺眼……冬天!果然是个绝望的季节!!   项链 枷锁   ——啪——   打火机突兀的声音划破了这无垠的黑暗,虚弱的火苗映着男人的面孔点燃了他嘴里的烟,却因角度的关系,他没能看清男人的脸。   皱着眉挣扎了一下,才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束缚着,肩上传来隐隐的疼痛,霎时间才想起来,之前经过一番打斗之后,不慎中了枪……那么这个地方……这个人……   “醒了!”背对着他的人淡淡的说道,很平常的打招呼的模式,如果能够忽略着黑暗而又空旷的地方,他会认为,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朋友。   “你是谁?”被束缚着的人,扯着干涩的嗓子询问,丝毫不见慌乱……虽然还不知道身前的人是谁,虽然昏迷了将近24小时使他口干舌燥,虽然现在的状况他处于劣势,但是,骨子里那傲厉不羁的性子,不容许他退缩。   “哼……你现在不用知道我是谁!”沉寂中那阴森的声音再次传来,黑暗中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可他嘴里叼着的烟却特别的显眼……膈应到了!   “哼……敢做还怕被人知道吗?听着那故弄玄虚的声音,亚久津毫无顾忌的嗤笑……   “呵……你不用刺激我,很快你就会知道的!”男人像是不介意他的语气,只哼笑着深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火苗在那一时间显得更亮了些。   “你到底想干什么?”循着声音的源头看去,虽然除了那刺目的烟头什么也看不清,但天性使然。   子弹穿透整个肩膀的疼痛也逐渐觉醒,阵阵的疼痛使他开始痉挛,却咬着牙隐忍着,虽然看不清,但还是能感觉到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至少没在流血了,可想而知,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想让他死,或者说不想让他那么快死。   然而这样的结论非但没让他感觉到安心,反而愈发紧张起来——如此说来,所有的一切,正如预料的一样,冲着她去的……   想到此刻,心底不由大惊,扯着沙哑的嗓子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把她怎么样了?”   “呵呵……不用那么紧张!”听得出他的慌张,男人极其好心的安慰着,只那森冷的声音在这空旷的黑暗里,显得那么渗人,当然,他接下来的话,验证了他的形象“我没把她怎么样,不过目前这个结果……让我不太满意呢!”   “……”于他的解释,亚久津紧抿着唇不说话,突然的沉寂像是在示意男人继续说下去……   “原以为她会一怒之下把那个人杀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真让人大失所望呢!”黑暗中,男人淡淡的声音像是在对他倾述,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不过不论怎么样,都透着疯狂的味道。   “……”那个人?哪个人?瞬,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穿着暗红色西装的身影,迷离的瞳孔瞬间收缩,可是,黑暗掩去了所有的一切……   不着痕迹的挑了挑嘴角,勾起一份苦涩的笑……如果,她能为我做到如此地步,那么她就不是她了!   “吶……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怎么样?”纠结了许久,也不见身后的搭话,男人突然转身看着他,像是在说着玩笑的话,可那双眸子里透着的嗜血而又疯狂的味道,在这无垠的黑暗里是那么的令人心惊。   “哼……疯子!”被束缚得不能动弹,虽然在听到他的话时,心底早已慌了神,但他却不甘示弱,黑暗中看着那疯狂而又危险的眸子,淡淡的讽刺。   “……疯子?嗯!是的呢!”于亚久津的讽刺,男人倒很赞同,也不管他此刻是什么神情,自顾自的说道“虽然之前的游戏结束得令我很不满意,但是现在我更想知道,爱她的人和她最爱的人,同时遇到危险,她会如何抉择!”语气里是不言而喻的兴奋。   “……所以你拿我做筹码?”听着那嗜血而又疯狂的话题,让他不由心头一泠——女人,你什么时候招惹到这样的麻烦的?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让这个疯狂的男人如此千方百计的对付你?   该说他什么好呢?到目前为止,他都一直在担忧那个人……而他自己,身陷险境,却无暇顾及自己……是太白痴,还是痴念太深……(说实话,连偶都想揍他……这都神马玩意嘛?好吧!是偶烂笔了,偶亲手毁了亚久津的光辉形象)“哼……这就是你的恶趣味?”哼笑着嘲讽隐下心底的浮躁。   “恶趣味?我不这么认为!”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森冷的语气变得轻佻了些,接着丢下手上的烟头,伸手揪住他的头发,逼他与自己对视。   “你不觉得……这个决定很愚蠢吗?”突然被揪住,碰到了伤口,让他不禁再次痉挛,却咬着牙,嗤笑道“我跟那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放在一起衡量!”也许,他很有自知之明,当她车祸醒来之后,在医院里见到她时……接下来的所有一切……都令他自以为是!   可是,他却低估了自己在她心底的位置。   “呵呵……是这样吗?那么,就请你拭目以待吧……不过,要借你一样东西!”说着,男人已经扯下他脖颈的项链……   “混蛋……你……”   大惊失色的声音因接下来的闷响而陷入沉寂,一时间无垠的黑暗中仅剩下男人远去的脚步声,直到消失不见……   ……   纸醉金迷的东京,霓虹灯奄奄一息……   趴在吧台上的人,又一茬没一茬的喝着酒,像是在等待什么人,百无聊赖……   偶尔想到些什么,傻傻的笑着,很干涩……没有半点感情!疑惑了吧台里俊美的调酒师,想问但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想来也是,她……的确不怎么爱搭理人!   酔わせる——这个地方,算得上的不打不相识吧!自那次亚久津和她差点把这里拆了之后……大概这里的人都认识她了吧!所以……看着她一个人趴在那里,谁也不觉得奇怪。   闪烁的彩灯肆无忌惮的扫过她的身子,然后刹那间又消失……黑色的着装让人很难不抓到她的位置。   迹部站在入口处,借助那2.0的视力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之前看到泊在门外的那辆黑色的桑尼时,他就肯定,她一定在这里——   突然,吧台上的那个软体动物让他不由缩了缩瞳孔,错开身前的这些人,快步走了过去“你在这里干什么?”抢过她手里的酒杯,无奈的喝斥着,只那责备的声音,在这嘲杂的地方,显得那么无力。   “欸?你怎么来了啊?”循着身前的声音抬起头,看到那张微微皱眉的俊脸,她带着酒气轻声哼笑起来……“呵呵……你家的仆人还真是……”   “跟我回去!”看着半醉半醒的人,迹部拽着她的手腕,就要将她拉走……就在刚刚,看到那双落寞悲伤的眸子,使他心底升腾的怒火瞬间熄灭……   “哎呀~干嘛要回去?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的说!”因酒醉而变得慵懒迷离的声音不耐烦的响起,毫无意识的挣开被紧拽着的手腕,再次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全然不把他当回事……   “你在玩火你知道吗?”睿智如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看着眼前这人的举动,迹部心急如焚——   就在之前,明明两个人都在东京,却因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状况错开了,原以为她没找到优姬会直接回到那个人的身边,没想到,她直接去找了栖川,所以两个人的路线完全错开了,她在栖川财阀的时候,自己正在榊氏的庄园里与中川耗费唇舌,而她回到榊氏庄园的时候,自己却被阻拦在栖川财阀的大堂前……   然而此刻,最有可能是犯罪分子下个目标的人,正在这里喝的半死不活……哼……真把自己当成饵了吗?   “……玩火?是的呢!”听着他那恼怒中含着关切的话,她笑得妖娆魅惑,环视着大厅里奢靡的颓废的气息,顿了顿之后,继续开口:“不知道谁才是我要的猎物呢……”   “该死的,跟我走!”看着那双迷离眸子,迹部恼怒的低咒着,抓着她的手腕就要把她拽出去。   “你凭什么来命令我?”甩开再次被抓住的手,她恼羞成怒,抱着酒瓶质问着身前的人,带着无尽的怨气……   “都是你……要不是你……他不会消失,到现在……我都找不到他……”   “……”   “话说……你那个时候不是应该已经回去了吗?那么晚还出来溜达个什么劲啊?”   “……”   叨叨絮絮的抱怨被这嘲杂的地方掩了去,可近身的人却听得清楚……看着趴在吧台上低泣的人,迹部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反复了多次之后,无奈的坐在她身侧的位置上,抢过她手里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隐去了心底的烦躁……   “吶……那个人,一定知道的是吗?对,他肯定知道的!”向来酒品很好的人,此刻却在发酒疯,也不管身旁的人有没有在听,自顾自的叨叨……   “……”迹部自然知道她心底的苦楚,看着她那被酒精熏红的小脸,无奈的皱了皱眉……不说话。   “可是,他怎么都不肯说……我都那么卑微的求他了……”说道此处,她哽咽了……   “……”   “我以为我会恨他的……可是……我却发现我……就连恨他的勇气都没有……”   “……你醉了……我们回去吧!”看着那趴在吧台上不断抖动着双肩的人,纤细瘦弱的身子在此刻显得格外无助,揪疼了他的心。放下手上的杯子,小心翼翼的引导着……   他不敢强行将她带走……是怕她突然的疯狂……毕竟下午女仆的事件,多少都给了他一些提示——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丝毫理智可言。   “呵呵……回去?回哪里去啊?”听得那带着关切的询问,抬头看着那张紧皱着眉的俊脸,顿了顿之后,伸手抚上他的眉梢,“迹部君这样……可就一点也不帅了!很多女孩子会伤心的!”   的是,她是在错开话题……很有目的性的!   “你的手怎么那么冷?”因为之前就只隔着衣袖拽着她的手腕,此刻感觉到抵在自己眉间的手竟是那么的冰凉,让他不由打了个冷战,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伸手将她的手紧紧裹在自己的手里,想给她踱些温度。   如果不是看到她那被酒精熏得微红的脸……他不敢肯定,眼前的人,是活着的——在她的身上,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呵呵……有吗?我怎么不觉得!”手上突然传来的温度让她不由一怔,好像此刻才突然发觉自己的手很冰凉似的悻悻的缩回手,接着漫不经心说道“嗯……可能已经习惯了吧!”   “走吧……我们回去!”显然,迹部没被她绕进去,仍然奉行着带她离开的念头。   “……”与他的话,她索性不予理会,伸手捞过一旁的酒瓶,懒散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完全没有随他离开的意思。   “……好了,我们先回去,这件事警方已经介入了,接下来只要好好等消息就好!”看着她如此的举动,迹部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伸手抢过她手里的瓶子,当下也不管她那怪异的毛病,直接将她禁锢在怀里……一边结账,一边严肃的解释着。   “哼……警方?那么,到现在为止,他们调查到了什么呢?”也许是上辈子的原因,她并不是那么信任警察,所以,当耳际传来迹部的解释时,她的反应不是欣喜,而是不屑……   “你……”她那轻描淡写的质问不禁让迹部哑然……   循着烟雾缭绕的大厅讷讷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迷离的眸子没有半点焦距……呈现在她眼底的是一片混沌,却有什么东西晃进了她的眼——   那是——项链——只有一个戒指的项链——银色的……银色……   “吶……迹部君!我可能……等不到春暖花开了!”   突然清醒而怅然的声音在耳侧想起,迹部顿时心下一惊,在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身前的人,早已离去……   死神游戏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么!等到春暖花开,就嫁给我吧!   这句话,是一天前刚刚出医院门口的时候说的话,那时她慌张的逃开了,在自己给她办手续的时候……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得到答案了,却没想到……   ——等不到春暖花开了吗??——   循着她离去的背影,追了出去……   此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嘎——嘎——   “啊——放开我……放开……”   随着骨骼错位的声音,凄厉的惨叫在这清冷的巷道显得分外渗人。   “说,这根项链,哪里来的!”她紧扣着身前这个服务生的手腕,像是听不到他的惨叫,询问的声音比这天气还要冰冷。   “不知道……我不知道!”看着眼前这双幽暗的紫眸,年纪不大的服务生惊恐万分……清秀的脸上却因手臂被强行卸下而冒着冷汗。   “不说是吗?”   话止音落……再次卸掉他的另一边手臂……   他疼痛得再次叫喊,撕心裂肺。   她紧扣着他的手腕,被酒精熏得微红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紫色的眸子没从他的脸上离开过,似要从中看出一丝谎言。   “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剧烈的疼痛使他开始痉挛,牵强的辩解着……   确实,他根本就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招惹到这样的麻烦……不就端了杯酒而已吗?为什么这个女孩突然就把自己拖出来了?还不可理喻的卸下了自己的手臂……   可他却忽略了酒杯里的项链……也就是此刻正被她紧撰在手里的项链。   笃……嘎……   “——啊——”   尖尖的高跟鞋毫不留情的踢上他的膝盖骨,随之而来的是膝盖骨断裂的声音。   “也许……这样你会知道的!”她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却早已没了生气。   骨骼的断裂使他疼痛得就要昏厥,面色苍白得吓人,额上渗着豆大的汗珠,失去了叫喊的力气,惊恐的想要挣开眼前这人的手,却被她死死的扣着衣领,动弹不得。   “住手……你干什么!”循着声音跟过来的人,看着如此场景,瞬间大惊失色,快步上前将她拽开,恼怒的喝斥:“你想把他弄死吗?”   失去了她的束缚,清瘦的服务生颓然倒地,侧着脑袋仰视着将她拽开的人,眼里的感激不言而喻。   “让开,我的事不用你管!”甩开被他紧拽着的手,她恼怒的大吼,心底的浮躁像滚雪球一般不可收拾。   “你疯了吗?”被她的指甲划破手掌,手上传来刺辣的痛……可是心更痛……看着眼前的人,迹部感觉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   那样残忍的手段……那样冷漠的神情……那样狠绝的语气……都令他窒息。   “对!我是疯了,在他消失的时候!”抬头看着那双隐忍着惊异的眼,她笑得魅惑,笑得冰冷。“所以,请你让开,三好公民!”   “弄死他能得到你要的结果吗?”迹部自然听出她话里的埋怨,也看到了她紧撰在手里的项链,所有的一切……昭然若揭。   “我只想知道他在哪里!”没想要弄死他。可是,他不说,我只能这样……   “哼……所以这就是你的手段?”指着瘫倒在墙角已经昏厥过去的人,心底升腾着的怒火越演越烈:“你真觉得你能独当一面吗?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会不见吗?”   “是啊!你也知道他不见了吗?”背着路灯看不清她的神情,只知道那声音带着曲扭的痛苦,揭斯里底——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找到他的信息,我又怎么可能放过?   “你觉得你就没有责任吗?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会那么奋不顾身?如果不是你老是招惹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烦,他会身陷险境?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会去吗?如果我不出现!你确定他就不会消失吗?”   “我……”   迹部的指责犹如晴天霹雳,紧撰着手里的项链……突然感觉什么入了口,苦涩得令她难受,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啊!一切,都是我惹出来的呢!现在,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Ich singe ein kleines lied,ein kleines Melody.   Hast du sie mal gehoert.Dann vergest du sie nie.   Singe ein kleines lied,und das ist wundbar.   telesinge mit,wir singen lalala……   独特的手机铃声突然想起,划破了这突然的沉寂……更让她涣散的神智突然清醒,她知道这首曲子……是初秋时节,跟那个人一起去录的,还知道……她那只有两个电话号码的手机却有两个铃声!   讷讷的按了接听键,却没有说话。   “好久不见……伊集院小姐!”电话那头,低沉的男声响起,带着无尽的阴冷。   “你是谁?”陌生的声音使她警铃大作,紧绷了所有的神经—— 好久不见?原来早就盯上我了吗?   “呵呵……你不用知道我是谁!”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拿着他的手机?”   “哎呀~哎呀~伊集院小姐,不用那么紧张!噢!对了!礼物收到了吗?”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泛着愉悦的味道,似乎心情很好。   “你到底想干什么?”紧撰着手里的项链,她紧皱着眉,心底,却没那么慌张了……因为已经知道,电话那头的那个人,确实是冲着自己来的。   “嘛~也没想干什么,只是想请伊集院小姐玩一个游戏而已!”电话那头,男人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分外悠闲的样子。   “……”在没知道男人的意图时,她选择了沉默,等待下文。   “榊太郎君,和我身后这小子,你选一个怎么样?”没听到她的声音,他自顾自的说着,透过监控视频,他知道她有在听。   “你什么意思!”紧撰着手机的手,此刻已经渗着细汗……心底隐隐不安起来。却在此刻,她才知道,一直以来,都误会他了,原以为他是罪魁祸首,却没想到,是有人要至他于死地。   “呵呵……伊集院小姐是聪明人不是?”深吸了一口烟,男人勾起了邪恶的笑,眼里是疯狂嗜血的残忍。   “少给我废话!”   “那么,我来说一下游戏规则好了。”   “……”   “就是……你把榊太郎君杀了!我把这小子放了怎么样?”   “你这个疯子!”听着那疯狂的游戏规则,她恨得咬牙切齿。   “呵呵……疯子?彼此彼此!”男人像是很享受这样的称呼,居然畅快的笑了起来“那么,伊集院小姐的答案是什么呢!”   “……我会杀了你!”极力隐忍着颤抖的身体,从齿缝中蹦出来的话令站在她身旁的迹部胆寒,却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是吗?我很期待!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玩法,嗯……要不,我先把这小子杀了!然后再杀了榊太郎君??好像都是很不错的主意呢!   “你觉得可能吗?”抬头睨了一眼路灯下的探头,她勾起唇毫无顾忌的嗤笑,转身,离开。   “那么,如果我说,榊太郎君此刻正在我面前呢!”是的,在他另一个监控视频前,那个端坐在人群里的身影还是那么的华贵出众。看着监控视频里的背影,男人的语气带着戏虐的味道“呵呵……一个不错的新年礼物哦!”   是的……过了0点,就是新年了!   “你这个混蛋!”转身,将自己的手机砸向头上那泛着红外线的摄像头。   “哎呀~哎呀~还真是粗鲁呢!”看着突然花掉的显示屏,男人漫不经心的评价。   “你要去哪里!”看着慌张的跑开的人,迹部回过神,快步跟了上去。   “别跟来,对你没好处!”打开车门时只给他扔下这样一句话,一脚油门离开了。   开什么玩笑?你说别跟来本大爷就会乖乖的站在这里吗?   快步绕到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循着她的方向追了上去,却不忘给那个无端卷入这场纠葛的服务生打了医院的电话,随即报了警……   阴冷寂静的巷道,只剩下碎裂的手机残骸和一个晕厥在角落里的身影。   开着车往那所华丽的庄园里赶,车上的人将油门踩到底也觉得太慢,慌张的推开车门奔了进去,揪着正严谨的站在大厅门口的中川问道:“他呢!”   是的,她还是在意他的……不论前世今生,不论爱恨与否,他始终都是她心底无法代替的存在,所以当听到他深陷陷阱时,她仅剩的一丝理智瞬间崩玄……   也许,亚久津是她心底的无法填补的愧疚,是她此生的依赖,是她此世的习惯……   可是,他……却缚进她的灵魂里,是逃不开的枷锁,更是纠缠两世解不开的羁绊……她只能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呃……小姐问的是……”显然,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年过半百的管家回不过神。   “jones”看着身前着反应迟钝的人,她心急如焚……   “……先生和松本小姐去听音乐会了!”被身前的人紧揪着衣领,中川有血压升高的感觉。但还是听清楚了眼前这个人的话。   “哪里的音乐会?”   “先生没说!”   “该死的!”此刻她才发觉自己刚刚鲁莽的举动是多么的愚蠢,砸掉的手机不可能再复原,甩开身前的人,快步走到客厅里的座机前拨了他的电话,却没想到,传来的是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深吸了一口气,稳下心神,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moxi moxi !”很快,那边传来了栖川的声音。   “帮我查一下,目前这段时间的音乐会!”   “呃……树礼!”之前还仰躺在沙发上的人,突然起身,面色凝重。   “好了,现在没时间废话!能快点吗?”此刻的她好像感觉每个人都那么磨蹭,不耐烦的催促。   “……正在查……你等一下!”突兀的询问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却没多问什么,快步走到办公桌前,翻着电脑里能查询到想的信息,可是没有找到具体的时间!突然脑海里闪过前几日晃过的海报,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NHK剧场……今晚的音乐会,主题是:与死神的约会!”   “什么时候结束!”   “00:00!”   “谢谢!”挂了电话,她直接奔了出去。   ——00:00吗?新年礼物吗?与死神的约会吗?那么,就看看,谁才是死神!   空色彼岸   NHK剧场外,人潮涌动,谁没有意识到这隐在繁杂地下的暗潮……   刺耳的刹车声丝毫也带不起人们的警觉,仍旧安然的沉溺在着霓虹闪烁的夜景里!   车上的人拉开车门拔腿奔了进去,焦急的程度甚至连车门都来不及关上——   推开那扇厚重的隔音大门,低哑沉寂的小提琴曲倾进耳畔,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却又带着无尽压抑的悲伤……婉转哀鸣中透着绝望的气息——莫扎特的安魂曲吗?压轴?哼……还真有与死神约会的感觉!   站在过道上,顺着黑暗的空间巡视着那个人的身影,却看到栖川正与他并肩而来!不禁心下一震,随之无奈的勾起唇。   睿智如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刚刚那个电话代表着什么?   那么……他也知道了吗?   怔怔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随着他的步伐,心愈发收紧,难以呼吸的感觉——   然后……与自己……擦肩而过——   是的呢,擦肩而过了……如同陌路人一般,就连那冰冷的视线,都不曾在她身上停留过瞬间。   随后跟来的松本雅姬,正挑着胜利的笑容,看着她……张扬妩媚。   可她,已经看不到了!画面仿佛在那一瞬间,定格了一般——   到底,还是怨了我的吗?深吸着他那残留在空气里的味道!   转身,看到的是栖川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轻皱着眉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而他,也只沉着一张脸,转身跟上那两个相依的人,走了出去——是默许了她的沉默。   剧场外,她安静的倚在一旁黑色的大理石圆柱下看着露天的停车场上相谈甚欢的两人,低臉着眼睑,不让人看清她在想些什么,可她却清楚的知道,除了栖川和松本雅姬,那个人的视线,从未在她的身上停留过。   直到听到他们欢快的打招呼离别,她才轻轻抬起头,隐在黑暗中挑起安心的微笑,知道他就要离开这危险的地方,知道他可以安然无恙……   利落的转身,凝望着昏暗的天空,却不经意间看到对面都厅观景台上的红点,刚刚缓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在思维还没理清之际,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快步朝他的方向奔去,然后在所有人错愕之际,揪住他的衣襟,转身……   ——笃——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子弹已经没入她的肩胛,湿润的粘稠瞬间便浸湿了她的衣裳……   空气在那一瞬间滞停了多久没人知道,只听得随之而来的是嘲杂的声音,惊恐,慌乱……   所有的人,宛如惊弓之鸟,抱头鼠窜……   “……树……树礼!”松本雅姬看着那个娇弱的女孩,看着她逐渐浸湿的黑色衣衫,怔怔的站在那里,怎么也挪不开步。   “女人……”栖川看着再次在自己眼前受伤的人……瞳孔骤然收缩,像是有什么突然被砸中了一般,惊恐的唤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了。   “……”   榊太郎像是还没从刚刚那一幕回过神,呆愣的俯视着近在咫尺的苍白笑脸。脑子里空白——   标志性的警笛呼啸而至,现场被快速的封锁起来——   不用看,那肯定是迹部的杰作……刚刚在庄园里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的,不过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能来得那么快,难道那个被他撞烂的宝马,车主没找他麻烦吗?   “树礼……”车门重重的推开,车上的人慌张的下车,惊恐的唤着她的名字,看着她苍白的笑颜……眼里,却没有自己,可他,早已没心思去在意那么多。   “吶……没事了!”费力的撑着身子,抬头对上他的眼,她轻声的说道,带着浓郁的安慰,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轻柔的安慰令他瞬间回神,慌张的捂住她的伤口,无措得像个孩子。   “……呵……呵呵……呵呵呵……   吶……恭喜你!   终于让我有了恨你的理由!”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看着突然消失在天台上的黑影,她轻轻推开身前的人,邪魅的勾起唇角,刚刚那温和恬淡的样子全然不再,眼里,凝聚着嗜血的冰冷——   突然诡异的笑声令在场的所有人愣神,看着她,不知所措。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看着她突然推开自己,看着她那双真诚的眸子再次晦暗,看着她那突然凝聚的恨意,他惊慌失措……   “……在纠缠了两世,经历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之后,我!不想和你,和这张脸,扯上半点关系!”踉跄的退开两步,隔绝着他与自己的距离。   虽然看似随时都会倒下,可她却倔强的撑着身子,高傲的站在那里,凌冽的气场令谁也不敢上前。   “……不想,和我,扯上半点关系?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从来,你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以前是,现在也是!”看着近在咫尺,却怎么也触碰不到的人,看着她刚刚还不顾生死的将自己推开,现在,却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隐在心底的痛苦,再也无法抑制的倾泻了出来——   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与她就此陌路,原以为自己可以将她视而不见,原以为自己再也不需要她……可是,当看到她那紫水晶般的眸子里凝聚着浓烈的恨意,他慌了,恼了,失控了!   “爱与恨,全都由你说了算!从头到尾,所有的一切,都全由你操控着,而我,只能任你如此摆弄,正因为我爱你,所以你如此肆无忌惮的挥霍我的感情吗?”   她看着他,笑得更妩媚了些,更冰冷了些,却不发一语。   “每一次,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那么虚伪的你,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你说不想扯上任何关系就能和我彻底斩断吗?我怎么可能让你如愿?”恼怒的上前,伸手就要擒住摇摇欲坠的人。却被她突然的抬脚,踢得踉跄了两步……   只怔怔的看着她将蹲守在身旁警戒的警察撂倒,然后在所有人还没回过神之际,以矫健的身手夺过了他手里的枪,翻身将站在她身侧最近的松本雅姬扣在手里。全然看不出她现在是重伤的模样……   原本就已经剑拔弩张的现场愈发不可收拾起来——   “都别动!”看着那些突然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警察,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紧握着枪抵在松本雅姬的脑袋上,处变不惊。   “放下枪!”沉着干练的老警察,对上如此场面也不禁冷汗淋漓,也许,这场面,是他从事刑警那么多年以来,最棘手的一件事了。   ——先是突然的狙击,再是刚刚还是受害者的人,突然就撂倒了警察,抢了枪摇身一变成了恐怖分子。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快放下枪!”栖川看着这情剧巨转的场面,来不及细想便惶恐的大喊出声,盯着那不断往电梯口后退的人,头皮一阵发麻!   “栖川先生,还记得那天我说的话吗?”她不理会栖川的恼怒,只淡淡的询问着栖川,那日离开时说的话,他可还记得。   “……这根本就不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先是一怔,瞬间又有什么灌输到脑海里,栖川失控了一般就要扑过去,却被身旁的警察拦住了。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嘴里吐出的话已经酸涩,她却镇定得不正常,看着栖川的眼,多了些期盼。   如果我离开了,你不会放弃他的对吗?   这就是你说的离开?这就是你的请求吗?看着她如此的举动,栖川看了看身旁呆愣的人,质问的话,全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也许,他也已经意识到了……一切!都太明显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随着身后的人一并退到电梯口,松本雅姬总是将被这一切突然吓出体外的魂招了回来,紧绷着身子,那颤抖的声音怎么也掩不下心底的惶恐。   “你倒还算清醒!”想起迹部庄园里的那个娇瘦的女仆,她凑近松本雅姬的耳边毫不吝啬的赞赏!   “哼!杀了我,你也逃不掉!”感受着耳边温热却冰凉的语气,松本雅姬心底骤然紧缩。她不知道,身后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可她却很清楚,她对自己或许也已经恨之入骨,所以,要杀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呵……我什么要杀了你?”听得松本雅姬那视死如归的话,她破天荒的失笑出声,只是抵在她脑袋上的枪,却没有放下“我只是想请你帮一个忙而已!”她的声音很小,只能松本雅姬和她两个人听得到。   “有这样请人帮忙的吗?”感受着抵在脑门的冰冷,松本雅姬压低了嗓子咬牙切齿。心底的恨意全部都倾泻了出来。   “你会很乐意的,我的这个请求!”看着电梯一层层降落,她淡淡的开口,却是十分笃定的语气,于她的恨意,倒漫不经心起来。   “哈……你不觉得你太过自信了吗?”跟着她退到电梯里,松本雅姬忍着心底陡升的恐惧,高傲的嘲讽。   “因为是你!”她平静的搭话,是胜券在握的高傲,接着,在电梯的门即将关上之际,将她推了出去——   “树礼!”看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看着她即将消失在电梯里,他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涨在心底的怒火瞬间膨胀开来,挣开钳制着自己的人,奔了过去。   爱与罪,两岸今生,永别了,我的爱人!   看着惊慌的往自己奔来的人,她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挑起真诚的笑,安心的笑……知道此刻,他是真正安全的。   “该死的!伊集院树礼,你每次都那么自私!”恼怒的踹了一脚那关上的电梯门,撒腿往旁边的电梯口奔去,只因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双紫水晶般的眸子里,所有的恨意已经消失,凝聚着的,是以为莫名的深情——知道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知道她还是深爱着自己……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一眼,是凝聚着诀别的意味,是最后的一抹凝望——带着愧疚的……凝望!然后……一句话也不曾留下。   “吶……好像!他因为你,已经不知归途了呢!我又怎么能牵住他的手,不让他迷路呢?”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松本雅姬勾着脑袋喃喃自语……是怎么也掩不住的愧疚,颓败。或许,此时此刻,她才知道,她之所以怎么样也取代不了她在他心底的位置的原因。刚刚,在她将自己推出来时,说的那句话,彻底将自己心底的高傲击溃了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你才愿意说出这样的话?   “你许了他生死两世吗?”空旷的大厅,她讷讷的站在那里,抬起头轻声问着……空气中流动的气息……谁也没有回答她的话。   “呵呵……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游戏到此结束呢?”站在天台上的人,透过手中的望远镜,看着对面那栋琉璃大厦的光景,轻佻的赞道。遂,又想到什么,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吶,小子……很伤心吧!伊集院小姐最后还是选择了榊太郎呢!”   没错,透过望远镜,男人将发生在楼下的那一幕都看得很清楚,看到她奋不顾身的帮那个人挡了子弹,看到他们深情相拥,看到她还活着……   可他却看不到隐在死角里发生的一切。   “……呵……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亚久津费劲的抬起头,轻蔑的看着那张狰狞的脸,笑了,因为他知道,她没事。   这几天都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直到突然被身旁的这两个人拽上天台,他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那日举办年关宴会的那栋大厦……   “嘛~!既然伊集院小姐选择了那个人,那么你,就没有必要活下去了不是?生活总得加些调味料的,我怎么可能让她过得如此安心呢?”听得亚久津漫不经心的语气,男人早已怒极而反倒沉淀了下来,森冷的声音判决着他的生死:“把他扔……   “哼!你不觉得,现在结束游戏还为时过早吗?”随着天台门被推开,冰冷的声音清晰的刺进所有人的耳膜。打断了他的话。   “你……怎么可能?”转过身,突然出现的人令他不禁一惊。   “怎么不可能?你应该不我清楚,这两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是相通的吧!”她仍站在那里,手里紧握着的黑色手枪在着森冷的夜色下泛着诡异的寒光。没错,在电梯上升之际,她推开了头顶的逃生窗口,跳了下去……   “……你不应该来这里!”看着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开始他只以为是自己太过虚弱而出现了幻听,却看她抬脚往自己身边走来,随着她的脚步,地上留下了一连串赤色的脚印……他苦涩的挑起嘴角……   “我等不到你来找我,所以我只能自己来找你了!”随着她的声音,枪声响起,刚刚还钳制着他的两人应声倒下,她快步上期,托住他瘫倒而下的身子。其实她早已是强弩之末,却一直有什么支撑着……   “傻瓜,明知道是个陷阱,还傻乎乎的往里跳!”伏在她的脖颈,闻着她身上腥咸的味道,他任由眼泪朦胧了视线——   “呵呵……因为这个人,是你啊!”她倾尽全身的力气,托着他,却没有帮他解开缰绳的意思。   “你……”所有的话,都因她的回答梗在喉头,是化不开的悲伤,是剪不断的纠葛,是那么久那么久以来难以言明爱恋,如今,却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等到了这一句话,是喜是悲……全都灌注到他空寂已久的心房,然后怎么也裹不住的溢了出来,湿了一地……   “哎呀~哎呀~好一出荡气回肠,可歌可泣的生死之恋呢!”男人突兀的击掌声响彻整个天台,混着着腥浓的血腥味,有说不出的森冷“可是,伊集院小姐可知道,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   “哼……当初真不应该放过你!”看着那张略微熟悉的面孔,她哼笑着说道,冰冷的声音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呵呵……是的呢!当初,直接把我送进监狱的话,就不会有如今这般事情了呢!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怪只怪你不够狠心!”看着她那冰冷却高傲的神情,男人恨得面目狰狞“既然聚在一起了……那么,我们,一起下地狱去吧!”说着,他将揣在衣袋里的定时器撰在手里,抬起脚将唯一能离开天台的门关上,站在那里不动了,狞笑着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侧头看了一眼犹如跳梁小丑般自导自演的人,她漫不经心的嗤笑起来,接着低头凑近他的耳畔,轻声问道:“吶……你害怕吗?”   “……你说呢?”听着她熟悉的声音,亚久津安心的笑笑,此刻,不论生死,都无所谓了。   “那么,闭上眼!”   “嗯?”   “闭上眼!”她轻声的诱导,带着撒娇的味道,又带着点怎么,他没那么的在意,只循着她的意思,闭上了眼。   紧揽着他的身体,牵强的站起身,看着那站在那里狞笑着的人,她勾起唇,给了他一个和煦的笑,接着抬起枪,毫不犹豫的口了扳机,精准的在他的脑门上爆了朵腊梅……   ——嘭——   巨大的爆破声响彻整个夜空,高耸的大厦瞬间塌陷了一大块……   凛冽的寒风拂过耳际,他安心的闭着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记得哟,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活下去!”看着自己身侧的人,她温柔的叮嘱,然后紧揽着他,将他的身体,全都置于自己的身体之上!   “怎么可以!”突然的叮嘱,突然的举动,令他震惊不已,挣扎着想要挣开她的钳制……却发现反绑在身后的双手根本就没有解开,看着她那安心的笑颜,心急如焚……   “如果是仁的话,一定可以的!要活下去!”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唤他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给不了你今生,许不了你来时,欠你的情……我,只能用命来还……   “不……”   温热的褐色液体很快将地上那层浅浅的白霜染尽——   散乱的发丝,或是随风的坠力前倾,缠绕着他,或是向四处披散开来,衬着冬日里的最后一个难得一见的皓月,像是将她拉进彼岸的绸带,他惊慌的从她的身上翻了下来,侧头看着她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安心的容颜,无声的落泪……却痛侧心扉——   夜,太美太悲凉……飘飞的棉絮,埋没了她的人,却葬了他的心。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TXT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 en.com/】